一見帝后到了,院子裡的人就忙跪地行禮。
裡面的哭聲也頓了頓,然後復又嚶嚶嚶哭了起來。
正德帝腳步頓了頓,沒有往偏殿走。
方皇后和齊貴妃心裡焦急,可正德帝沒有動,她們也不好動。
“平身吧。”
衆人謝了恩爬了起來,腦袋都垂得低低的。
正德帝冷冽地掃了一圈,這才擡腳往偏殿走去。
院子裡的人也不敢再逗留,忙都往外走。這皇家的秘辛,下的是皇家的臉面,他們在場總不好。
屋裡楊暮秋哭倒了楊二夫人的懷裡,七皇子黑着臉負手站在一旁,楊暮雪和安國公夫人坐在一旁。
四皇子比七皇子的臉更陰沉。
安國公和楊二老爺臉色都不好看。
六皇子倒是一臉看好戲的神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曾茗垂着好頭站在六皇子身側,心裡琢磨着找個藉口把六皇子拉離這個是非之地。
七皇子的婚期就在七月二十,大婚在即,白絮自不會出來赴宴了,在家裡待嫁,可永嘉侯夫妻是在的,兩人站在一旁,微垂着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大皇子妃和大皇子是在觀瀾殿那邊招呼着沒有過來。
當事人七皇子和楊暮秋倒衣衫倒還是整潔,沒有什麼破敗之處。
可楊暮秋的髮髻卻是亂了,釵環也歪了,露出來的那一截白皙的脖頸上有點點的印記,增添了幾分旖旎之色。
一見正德帝和方皇后等人進來,衆人起身行禮,便是哭得快抽不上氣的楊暮秋也起身行禮。
等正德帝是說了平身,齊貴妃就一把把七皇子拉到了身邊,問道,“小七,你沒事吧。”說得好像是被人欺負了一般。
七皇子朝齊貴妃給了一個眼色,就一步重新又跪在了正德帝的面前,認錯道,“兒臣該死,請父皇責罰。”
“身爲皇子,竟在皇宮做出如此失禮儀的事來?”正德帝面沉如水,怒問道。
齊貴妃一慌,也忙是跪了下去,“皇上息怒,小七向來循規蹈矩,在女色上面又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如今又很快就要大婚了,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失身份的事情來?皇上明鑑,還望皇上還小七一個清白。”
說着,齊貴妃還似是無意地瞥了眼方皇后。
正德帝脣抿成了一條線。
幾個兒子的秉性,正德帝算是比較清楚的,比起六皇子那個不靠譜的,七皇子算是彬彬有禮,十分的斯文。
他會做出這得yin亂宮闈的事來,他打心底裡不相信。
正德帝瞬間想到他們四兄弟如今都長大。
四個兒子長大了,就會對那把龍椅產生了慾望,所以開始明爭暗鬥了?在他還正是身體硬朗的時候,就開始爭了起來。
正德帝想着,臉色愈加的平靜,瞥得一旁負手眼裡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唯恐天下不亂的六皇子,瞪了他一眼。
這兒子就知道折騰,這個混賬從來都是跳了起來,直接來明的!
而李淑妃?是個性格溫柔,又知道本分的,所以他們母子是不會插手的,於是正德帝在心裡把這個兒子劃了。
那邊是老大和老四?
方皇后一脈會作出這樣蠢的事來嗎?
韓德妃是想漁翁得利?
葉老夫人葉怡珠葉怡月祖孫垂眸安靜地看着映照着燈光的地面,恨不得躲到暗處,沒有人看到纔好。
方皇后垂眸,夫妻幾十年,正德帝如今正是盛怒的時候,她要是說了什麼開解的話,不定會引得正德帝更加疑惑。
只是——
方皇后眸光斜睨了一眼安國公夫人,楊墨雪幾人。
這自己千挑萬選出來的兒媳婦,這楊家值得相信嗎?
從皇子妃到皇后,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過去的種種告訴她,在這恢弘瑰麗的皇宮裡,她能依靠和相信的只有親生的兒子。
他們夫妻幾十年,從一開始的相扶相依,到現價的步步算計和警惕,她身爲皇后,卻是不得不殫精竭慮爲兒子,爲自己,爲方家打算,以至侄子被生生養成了紈絝,也不過是爲了安正德帝的心。
在心裡斟酌了一番,方皇后方纔擡眸看向正德帝說道,“小七向來是個乖覺的,皇上,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雖是自己要設計董家那丫頭和楊侑,可楊侑不在,董家丫頭也不在,事情應該是在汀蘭閣,可那邊沒有什麼到現在都沒有鬧出什麼動靜來,想必事情是沒成了。
至於這楊暮秋和周彥槿兩人的事,不管他們的事,怎麼着也要查個清楚,不管是楊家的意思還是齊貴妃這賤人的意思。
正德帝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
到了這個地步,只能禍水東引,把事情引到齊貴妃母子和韓德妃母子身上去!
方皇后就親切看了看哭得都成了淚人的楊暮秋,然後看向七皇子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七?”
七皇子說道,“兒臣在觀瀾殿賞燈……”七皇子語速微頓了下,“是有個小宮女說白世子出了事,那小宮女急得滿頭大汗,兒臣以爲出了什麼大事,所以兒臣匆匆趕了過來,卻沒有看到白世子,許是喝多了,有些頭暈,就到了這裡來歇一歇,不想碰上了楊三小姐……”
總歸是自己的大舅子,當下那一看,還真是沒有看到白家世子白行景自己纔會匆匆趕了過來。
衆人又是看向楊暮秋。
楊暮秋眼睛紅腫,咬脣道,“臣女是有些悶,出來走走的。”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交代了過去。
她怎麼敢把董玉蘭的事說出來?
事情已經敗了,還搭上了自己。
她能說,走着走着跟在身後的丫頭突然就不見了嗎?
說出來,算計朝中重臣嫡女,皇上定會大怒,到時候楊家不定都會落不到好。
楊暮秋覺得似是吃了黃連,一嘴都是苦味,偏還不能說,只能往肚子裡咽,一時悲從心來,就撲在楊二夫人的懷裡,哭得肝腸寸斷。
“那宮女是……?”方皇后問道。
七皇子想了想,卻是一點都想不起來那宮女的長得如何,搖了搖頭,“當時情急,燈光又有些暗。”
“七皇弟,你既是喜歡楊家姑娘,那就求了父皇和母后納了回去就是,偏這般忍不住。”六皇子曖昧地朝七皇子眨眨眼,一點都不相信兩人的說辭,說着又看向永嘉侯夫妻兩人道,“侯爺和夫人是大度之人,想來教導出來的女兒也是知書達理,端莊大方的,自也成了七皇弟的心意的。”誰信啊,這一個兩個的,還都歇一歇就歇到一起去了?七皇弟暫且不說,可這楊暮秋呢?身邊一個丫頭不帶?
“閉嘴。”正德帝恨不得直接把這孽子打一頓,“你不說話,沒人看你是啞巴!”
這不是火上加油,往人家胸口上插刀子嗎?曾茗嘴角抽了抽,微微看了眼正德帝,見正德帝黑着臉,忙垂下了腦袋,只當沒有聽到六皇子的這一番話。
橫豎自己也還是新嫁娘,怎麼着父皇母后也不會怪到自己頭上來,妻子該是以夫爲天,怎麼好管教夫君?就算是要管教,那也得慢慢來!
“父皇,我這不是幫七皇弟討個情嘛?七皇子臉皮向來薄,有些話他是說不出口的……”六皇子嬉皮笑臉地朝七皇子擠眉弄眼了一番。
七皇子臉都成了豬肝色。
“小六!”正德帝額角直跳,目光冷冷地看向六皇子。
曾茗忙是伸手拉了拉六皇子,清澈的目光裡帶着驚慌看向他。
六皇子心一軟,伸手摸了摸鼻子,往後退到她的身邊,垂首從寬大的袖子裡悄悄地拉住了曾茗的手,耳語道,“不怕。”
曾茗羞得耳根都紅了。
永嘉侯夫人氣得手都顫抖。
這算是什麼事?
就要娶自己的女兒進門了,可七皇子卻是和楊家的姑娘鬧出這麼一出來,這會楊暮秋雖不是安國公的親生女兒,可也是楊家二房嫡出的姑娘。
這七皇子是生生地給白家打臉啊!
永嘉侯伸手拉了拉自己妻子的衣袖,微笑着躬身道,“六殿下說的是,這娶妻納妾乃是開枝散葉的好事。”
他們能怎麼說?
不管是皇上怎麼處理,這件事他們白家都得嚥下。
永嘉侯夫人頓時紅了眼眶,捂着嘴巴嚶嚶嚶硬着頭皮就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皇上,還請爲小女做主,小女不到半月的時間就要大婚了……小女蒲柳之姿不想這還沒有進門呢就遭到了殿下的……”泣不成聲的沒有說下去。
老爺能忍得下這口氣,可她忍不下,這人都沒進門呢,就被刷刷的甩了一個耳光,女兒可是自己如珠如寶地疼大的,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能如此被人欺辱?
這不管是被設計,還是七皇子和楊家丫頭兩情相悅,可是這七皇子府的門,楊家姑娘是進定了!
如此衣衫不整被人抓了個正着,還能如何?
女兒還沒進門呢,就一個國公府嫡出的姑娘先一步登足了。
誰知道,是不是七皇子和她暗通款曲?誰知道,是不是安國公府想來一個雙管齊下?
“夫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呢?令愛是皇上和娘娘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兒媳婦。”齊貴妃忙說道。
這個兒媳婦可是自己挑的,可不能讓白家人心裡存了芥蒂。
楊墨雪坐在榻邊上,腦子飛快地轉着,想着怎麼才能把這件事解決了。
是她一口應承了下來,讓自家堂妹把董玉蘭引出來的,可董玉蘭沒有掉到陷阱來,卻自家堂妹掉到了別人的坑裡。
父母的態度,她是清楚,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把兩個姑娘分別嫁給兩個皇子的。
可出了這麼一出事來,堂妹會如何?只能入了七皇子府,而且還是側妃,自己的親生女兒入了七皇子,那——
二叔一家難免會生二心。
如此,楊家也不會牢牢抱成團。
而且,事情沒有成……自己還得受婆母和丈夫的責備和怨尤!
自己嫁進來也有一月有餘了,她是想趁機表現一下自己的實力,然……早知道,自己就不應該把事情應承了下來,讓母后一手安排就好了!
這事,自己真是吃力討好。
沒得母后和四殿下還以爲是楊家故意而爲,這件事只怕是母后和四皇子都會懷疑楊家了。
楊暮雪頓時一顆心都沉甸甸的,如是壓了一塊石頭。
“白愛卿快平身。”皇上擡手,開口說道,“愛卿放心,令愛是朕親賜的兒媳,委屈不了她。”自家兒子做出了這等荒唐的事來,他也覺得沒面子,可白家這兒媳婦卻是自己下的聖旨,那是名正言順的正妃,誰也越不過她去!
這不會委屈了白家的姑娘,意思就要委屈自家的女兒?楊二夫人撲通跪在了地上,“皇上,皇上,臣婦的女兒清清白白的……您要給小女做主啊。”
總歸是自己的女兒吃了虧,失了名聲,皇上的意思難道是要把女兒賜死嗎?
“小七正是血氣風剛的年紀……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二夫人請放心,小七定會負責的,雖是委屈了些,但這側妃也是正正經經會上皇碟的。”齊貴妃話裡有話。誰知道是不是他們和方皇后的主意?把楊家的姑娘安插到兒子的後院,到時候攪得家宅不寧!到時候,方皇后和老四就得利!
楊二夫人氣得眼眶都紅了,剛還前面還說七皇子是懂禮,恪守禮儀的,這下說他是血氣方剛,這不是說自家女兒勾引他嗎?自家的女兒她不清楚?知書達理,會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來?
楊二夫人看向齊貴妃道,“娘娘恩典。”然後咚咚地朝正德帝磕頭說道,“皇上明鑑,求皇上爲小女做主。”不能和齊貴妃叫板,這裡做主的是皇上。
一下一下似是重得似乎磕在每個人的心上。
齊貴妃心裡嗤笑了一聲,做主?難道楊暮秋還想做正妃不成?不知廉恥的東西!
七皇子跪在地上,擡起來了頭來看向正德帝說道,“父皇,是兒臣毀了楊姑娘的聲譽,兒臣該負責,兒臣願意迎娶她爲側妃。”雖惱怒,也懷疑是楊家人設的圈套,可作爲男人,這件事,他該負責,該擔當起,否則,父皇肯定會對自己的失望!
正德帝默了一會,微微頷首剛要開口,楊暮秋卻是一下撲到了地上,哭後着哭道,“皇上,皇后娘娘,是臣女該死,是臣女不懂規矩犯了宮裡的規矩,求皇上,娘娘恩准臣女削髮出家爲尼。”
“我可憐的女兒,你這不是挖爲孃的心嗎?”楊二夫人一把摟住了楊暮秋哭得如喪考妣。
“母親,是女兒不孝不能侍奉您了,是女兒錯了,女兒錯了就該應當受到懲罰。”楊暮秋含着淚,目光狠決。
“求皇上娘娘開恩。”楊二夫人自是明白她的性子,心裡一慌,朝正德帝和方皇后磕了一個頭,然後看向楊暮雪道,“暮雪,你勸勸她,你自小和她感情好,你勸勸她。”
楊暮雪咬着脣,淚盈於睫看向正德帝和方皇后,“父皇,母后……暮秋妹妹年紀這麼小……。”旁的話她卻也說不出來,她心裡明白堂妹的意思。
“皇上,娘娘,臣女心意已決。”楊暮秋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一臉的堅決。
自己是安國公府堂堂嫡出的女兒,怎能委身做妾?既是名聲毀了,那還不如青衣佛燈一輩子。
而且她要是進了七皇子府,自己能有活路?
七皇子會厭惡和防着她。
齊貴妃會討厭自己。
白絮會磋磨自己。
楊家也會放棄自己!
楊二老爺也跪了下去,“求皇上,娘娘開恩。”
安國公和安國公夫人若有所思,侄女出家,比給七皇子做側妃要更好些,如此能減少四皇子和皇后娘娘的猜忌,更能獲得他們母子的信任。
他們楊家沒有想要把兩個姑娘嫁去兩個皇子府裡的意思!
方皇后心裡的疑惑也是退了些,不過——楊暮秋如此狠決,也未嘗不是楊家以退爲進,以此來消除自己的戒心。
四皇子的臉色也微微緩和了些。
“父皇,一人做事一人當,兒臣既是壞了楊三姑娘的名聲,自是會一力承擔。”七皇子說得慷鏘有力,心裡卻是如釋重負。如若楊暮秋出家爲尼,那是最好不過了。
既能消了白家的不悅,自己的後院也能幹淨些!
不然這楊暮秋進了自己的後院,還不是楊家安插的一顆釘子?而且到時候還不能動她,她要是出個什麼事,這楊家和世人定以爲是自己和白絮容不下她!
永嘉侯夫婦也微鬆了一口氣。
葉怡月看了看楊暮秋,微微垂下了腦袋。
除去楊二老爺夫婦,似是所有人都希望如此,楊暮秋出家似是最好的辦法了。
正德帝卻半響都沒有說話。
一時間殿閣裡只有楊二夫人和楊暮秋低低的哭泣聲。
正德帝沉默了好一會,掃了一眼衆人,看向七皇子,“男子漢就是要有擔當。”
說着看向楊暮秋道,“你也別哭了,既是小七這孽子欺了你,他就得負責,朕怎麼能還能讓你出家?等小七媳婦進了門,朕會讓人挑個會好日子的。”
說着又看向永嘉侯夫婦說道,“兩個孩子都是知書達理之人,定能成爲好姐妹的。”
自己兒子做出這等荒唐的事,怎能讓她出家爲尼?而且楊家嫁一個姑娘到七皇子府,是個不錯的主意!打破了這幾家的格局!
方皇后頓時明白了正德帝的意思,壓下了心裡的惱怒,笑着看向永嘉侯夫婦道,“令愛是個端莊大方的好孩子,多個妹妹一起扶持,令愛不是能更輕鬆些?”
帝后都如此說了,永嘉侯夫人再是不舒服,也只能和永嘉侯一起忍下了這口氣。
好在側妃也是不過是個妾,這婚是退不成了的,今日也就只想鬧上一鬧,皇上和齊貴妃以後更憐惜女兒幾分!
齊貴妃也忙對兩人說道,“是小七錯了,總是不能讓天下人指着小七說他始亂終棄,把人家小姑娘逼得出了家?回頭就讓他給絮兒敬茶認錯,侯爺夫人還請回去多多開導絮兒些。”
永嘉侯夫婦猛然頓悟,這楊暮秋真若是出了家,那七皇子也是得不了好!
永嘉侯夫人忙是點頭稱是。
楊暮秋臉色蒼白。
出家都不行嗎?就只能乖乖地去七皇子府裡當個妾?仰仗別人的鼻息生存?
楊暮秋眼底一片絕望。
“老四媳婦你帶三姑娘下去梳洗一番。”方皇后吩咐了一句,扭頭看向葉老夫人,葉怡珠與葉怡月,道,“六姑娘留在宮裡陪怡嬪說話解悶吧。”
葉怡月手指都要掐進了手心的肉裡。
正德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算是默認了。
葉老夫人恭敬地謝恩。
“娘娘,六妹妹,你們真是在這裡啊?”容華和董玉蘭步伐優雅進了殿閣,一見屋裡的衆人,兩人忙行禮,“臣女參見皇上,參見娘娘……。”
“平身。”正德帝擺擺手。
兩人謝了恩,站了起來。
楊暮秋擡頭笑容滿臉的董玉蘭,眼裡閃過恨意,然後目光移向她身邊眉眼如畫的容華,心裡的恨意波濤翻涌,騰地站站了朝兩人撲了過去,“是你,是你害我的是不是?”知道董玉蘭舞刀弄槍的好手,所以卻是很有技巧地往容華的方向撲去。
似是受到了楊暮秋的鼓舞,葉怡月也瘋了一樣往容華撲了過去,“葉容華,我跟你跟拼了。”
董玉蘭反應靈敏,伸手一把容華拉到了身後。
流蘇往前一步,利落地一隻手抓住一個。
容華看了屋裡的狀況一眼,微眯了眼睛。
說把七皇子引過來,原是如此,把楊暮秋推給七皇子,是爲了讓方皇后一派和齊貴妃一派,相互猜忌,分崩離析?
應該還不止!
周珩這一步棋可真是妙!
“葉容華,你是故意是不是?”葉怡月目光幽怨地看向容華。“董玉蘭,你故意的,你這個賤人!”楊暮秋尖聲道。
兩人目光猙獰地看向容華和董玉蘭,恨不得吃了兩人一般。
“不知道六妹妹和三姑娘說的是什麼意思?”容華無辜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看向葉怡月道,“我路上碰到了董姐姐,然後說了會話回去找你你就不在了,我還以爲是怡嬪娘娘到了,你跟她去旁的地方玩了,所以我來找你們了,後來問了人才知道你們來了這邊,這不我和董姐姐就匆匆趕了過來。”
“你這個毒婦,你就是個故意的。”你既無情就休怪我無義,既自己要進宮做皇上的女人,那葉容華她也別想好過!葉怡月陰狠看向容華,“葉容華,你雖不是父親,母親的親生女兒,可葉家也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竟是恩將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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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爺在下一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