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要宴請鄭逑源,所以這次宮宴比往年就要更加正式和盛大些,不過,這一次章皇后也沒有出面,也沒有說什麼。
章皇后以養病爲理由撂挑子不幹,就算是亁豐帝也沒有辦法,總是不能把她綁了來理事,軍營中還得靠章將軍來穩固軍心,在章將軍傷重的時候,總不能是去威壓和強迫章皇后做什麼,而且,章皇后還是以生病爲理由。
所以,亁豐帝就把事情交給了麗妃和端妃兩人打理。
具體的事情自是有禮部,內務府,和鴻臚寺的官員去辦理,不過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端妃和麗妃兩人拿主意的,所以不容出什麼差錯。這事只有辦得穩穩當當纔不會失了東陵的臉面,鄭逑源可是大周的使節。
亁豐帝怕是兩人會出了什麼問題,就嚴肅着敲打了一番,又是讓汪公公安排了人兩個得用的人過去,還讓汪公公關注着事情的進度,這才放了心。
端妃自是毛卯足了勁兒去辦理這件事,除去了辦好事情外,她還得是警惕好麗妃。
因爲麗妃和貞妃關係不錯,所以她就擔心,趁這個機會,貞妃會趁機下絆子。
確切來說,是擔心貞妃會報仇。
雖是沒有證據,但李瑜的事,貞妃定是懷疑到了自己和皇兒頭上來的。
而且,這件事就是她和皇兒做的!
做賊心虛,李瑜一天沒有被定罪,她和皇兒就不能安心。
而且,定了罪,以後還能鹹魚翻身呢。
李瑜是皇上的親生兒子,他就這麼兩個兒子了,皇上定是捨不得把他斬殺了的。
而且,區區一個庶女,難道還要堂堂皇子以命抵命不成?
因此,就算是定了罪,李瑜還是可以威脅到了皇兒,只不過這威脅比以前要小些罷了。
所以,只定了李瑜的罪還是不夠的,要想個辦法,徹底解決了這威脅纔好,一招斃了命纔好!
在嚴防死守中,端妃沒有見到貞妃有什麼動作,麗妃也是老老實實的,認認真真地做着事。
可越是如此,端妃心裡就越發沒有底。
中秋節便如約而至。
宮宴是從下午開始,一直持續到了晚上,侯爵勳貴,王公貴族及三品以上官員攜女眷參加。
邀請了鄭逑源,周珩和容華身爲大周的親王和親王妃,亁豐帝自也會盛情邀請兩人蔘加。
容華和周珩是沒有拒絕。
燕綽和傅久藺當然也是要參加這宮宴的,所以,孟老爺就把孟非澈和喬羽辰接了過去過節。
到了時間差不多了,容華和周珩,還有燕綽,傅久藺四人一起才動身去皇宮。
宮宴是在丹桂閣,丹桂閣顧名思義,裡面的桂花是滿院飄香,沁人心脾。容華四人到的時候,已是有不少人都已經到了。
縱然一見容華四人,衆人不覺眼前一亮。
容華一身淡紫色暗紋滾金邊的曲裾,下着秋香色裙裾,墜馬髻,髮髻上帶了一隻口銜明珠的鳳釵,那明珠足有指甲大光彩奪目,比那明珠更奪目的是她的雙眸,如是夏天星空中最爲明亮的星星,熠熠生輝。
周珩是紫色暗寬袍,金冠束頂,高貴,優雅。
兩人如是畫裡的璧人翩然而來。
燕綽是湛藍色寶相花暗紋錦袍,儒雅俊朗,傅久藺是一襲玄色,謙謙君子如玉。
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燕綽和傅久藺的身上,尤其是各府裡的姑娘和夫人們。
燕綽雖是年紀大了些,卻是權傾朝野的相爺,膝下又只有昭王妃一個女兒,昭王妃雖如今住在是在相府,可她早晚是要回大周的,回了大周,那千里迢迢的將來是難得回來一次的,相爺身邊又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妾室和通房什麼的,所以,是個不錯的人選。
傅久藺雖只是相爺的養子,卻風華正茂,又是個有能力的,有相爺的幫持,將來的前程定是不錯的。
進了丹桂閣,四人就分了開來,容華去了女眷那邊,端妃和貞妃迎了過來,“王妃可算是來了。”
“兩位娘娘好。”容華微笑頷首。
麗妃面帶微笑,可目光卻沒有多少熱情,捏着帕子的手緊了幾分。
雖沒有查,但是麗妃心裡隱隱能猜到——若不是她,女兒定不會留在大周。
若不是因爲皇上有交代,又有貞妃的囑咐,她今日定要昭王和昭王妃好看!
而端妃卻是非常的熱情,若是能得了相爺的支持,那對兒子是非常大的助力。
容華帶着淡笑,與她們寒暄兩句,見又有女眷來了就道,“兩位娘娘忙着。”
“怠慢王妃了。”端妃忙叫了宮女請了她去入座。
丁絲言早已經到了,見容華得了空,就起身笑着迎了兩步,“王妃。”
“夫人,快坐。”容華看了一眼,“老夫人沒有一起過來嗎?”知道老夫人如今是深居簡很少出門了,容華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句。
丁絲言笑着點頭,“嗯,在府裡呢。”
賓客都已經到了,鶯聲燕語的園子裡很是熱鬧,人多,容華和丁絲言兩人也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話,只是隨便閒聊着。
兩人正是閒聊着,城陽伯夫人張夫人領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走了過來,“王妃,寧夫人。”
容華和丁絲言就忙頓住了話,笑着扭了頭,“張夫人。”
“雯兒雅兒快見過王妃和寧夫人。”張夫人笑着說道。
張雯和張雅兩位姑娘俏生生地屈膝行禮,“見過王妃,寧夫人。”
兩位姑娘相貌都和張夫人長得不像,張雯俏麗,張雅秀雅,如花似玉長得很是漂亮。
“快起來。”丁絲言是認識他們的。
容華倒是第一次見,讚了一句,“夫人好福氣,兩個女兒跟天仙似的。”雖是不認識,容華卻是知道,張夫人嫡出的大女兒早就出嫁了,這兩位姑娘是伯府庶出的姑娘。
“王妃謬讚了。”張夫人笑眯眯地看向容華,“早就是想去拜訪王妃了,擔心打擾王妃所以就一直沒有去。”
“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太見外了,等夫人得了空,我請夫人過府喝茶。”容華客套了一句。
張夫人笑着道,“如此就在這裡先謝謝夫人了。”扭頭對張雅和張雯說道,“你們姐妹去玩兒吧。”
“是,母親。”張雯和張雅應了一句,然後又是與容華與丁絲言行了禮離開去找朋友玩。
“這兩丫頭面皮薄,王妃和夫人不要見怪。”張夫人笑着說了一句,目光落在容華的身上。
五皇子在牢裡,伯爺這段時間急得時間都白了幾根。
張雅和張雯雖是庶出,可也是伯府的姑娘,相爺年紀不小了,做繼室還是不錯的,而傅久藺是相爺的養子,自己庶出的女兒也是能配得上他的。
不管是誰,若能入得了王妃的眼,王妃再是與相爺或久公子提上一提,沒準就能成事。
如此,對於五皇子和伯府來說,都是一條路子。
有了相爺幫助,五皇子定能脫身。
張夫人心裡的算盤打得啪啪響。
雖是沒有明說,容華能猜出她的意圖來。
幾人就着衣服和首飾在寒暄,說了一會,就有陸續有夫人帶了女兒過來見容華和丁絲言。
嫡出和庶出都有,都是水靈靈容貌出衆的姑娘,均是朝着燕綽和傅久藺而來的。
雖沒有把目的明白地說出來,但容華心知肚明,只是帶着微笑寒暄着,父親那邊她們是妄想了,她的母親還活着呢,而傅久藺的事,他自有主張,也不用她去操心。
太陽漸偏西,亁豐帝纔是與章皇后兩人一起到了。
衆人行了禮,分別落了座。
亁豐帝說了一番開場的話,宴會便正式開始。
第一輪酒後,亁豐帝看向鄭逑源說道,“大人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謝陛下。”鄭逑源不慌不忙地起身,端起了酒杯笑着說道,“替我大周殿下遙祝東陵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亁豐帝高興地哈哈哈笑了三聲,舉起了酒杯,說道,“來,祝我東陵和大周都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衆人舉杯附和。
夜色漸攏,皓月當空,席間歌舞昇華很是熱鬧。
“王爺,是準備與鄭大人一起回大周?還是另有安排?”絲竹聲聲中,亁豐帝看向周珩笑着道,說着又看向鄭逑源說道,“想來,貴國的陛下甚是擔心王爺和王妃的。”
亁豐帝把梯子已經架好了,鄭逑源自是笑着沿着着梯子往上爬了,“陛下自是十分想念王爺和王妃的,盼着王爺和王妃能早日回去呢!”
“另有安排。”周珩頓住了酒杯,看向亁豐帝淡聲道,“本王自小就不在京城,皇兄早就已經習慣了。”
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他還是不慌不忙地說不回去!難道準備不回去了,就住在東陵了嗎?亁豐帝面上笑着點了點頭,“王爺若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助的,儘管說一聲。”
容華帶着微笑端莊地坐在旁邊,微垂眸。
周珩輕輕點了點頭,“多謝陛下。”
“王爺見外了。”亁豐帝笑着說道。
他話剛落,啪地一聲,李麟手裡的杯子掉在桌上發出了一聲脆響,而他的人是口吐鮮血直接往地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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