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上李麟中毒這件事對於容華和周珩來說都沒有放在心上,不管是他們夫妻兩個,便是燕綽和傅久藺兩人也都絲毫沒有放在了心上。
宮裡的宴席因李麟中毒散了,城裡卻還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街道兩旁掛着的燈籠照得麗京城燈火通明猶如白天。
雖是各家茶樓和酒樓都是人滿爲患,但燕綽是什麼人?還有傅久藺是官職不高,可背後卻是大錢莊的東家,要找個地方賞燈也還是簡單的,不過,四個人直接回了相府。
回了相府,容華讓人去了廚房置辦了一桌酒菜,換上了請便的家常衣服,四人就在和煦院的院子裡擺了一桌。
皓月當空,聞着桂花香,心曠神怡,四人都在心裡想,如是雲似雪也在,那該多好,一家團圓。
可誰都沒有把話說出來。
而李麟中毒的事,也沒有提及,聽周珩講滄州的軼事,傅久藺因爲錢莊也經常出門所以奇聞異事知道的也不少,還有燕綽年輕時候的事,容華小時候的趣事,四個人說說笑笑到了夜深了纔回房休息。
容華是有些累,周珩卻是興致勃勃。
沐浴洗漱,上了牀,周珩更是體力驚人,容華只覺得自己翻來覆去快要成了煎蛋。
翌日容華醒來已是快晌午了,痠痛得覺得腰似是被車給碾過一般,伸手揉了下,容華眯着眼睛低吟了一聲。
“醒啦?”坐在窗邊看書的周珩聽得動靜,擡頭看了過去,溫柔說道。
容華睜開了眼睛,扭頭。
陽光從窗櫺中透了進來,薄薄地打在周珩的身上,襯得他清雅如畫,意氣風發。
容華不由得嬌嗔道,“都是你,我腰要斷了!”也是虧得家裡就父親一個長輩,她和周珩荒唐些,自是沒有人說什麼,若是母親在,估計都會要說她了,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是嗎?”周珩見她臉色紅潤,嬌嗔的臉上帶了一抹別樣的嫵媚,把手裡的書放在了矮几上,輕笑着起了身,“我來摸摸看。”
“不要!”容華快速坐了起來,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糉子,只留了腦袋在外面。
周珩忍俊不禁,走到了牀邊,彎腰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然後抵着她的額頭說道,“餓了吧?”
聲音輕柔得如是能滴出了水來。
熟悉的氣息噴薄在自己的臉上,容華微微點頭,“嗯。”
“那我叫她們進來伺候你梳洗。”周珩說着直起了身子,轉頭叫了一聲醉彤。
醉彤和流蘇便帶了丫頭魚貫而入。
吃了飯,兩人就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那李麟想來是章皇后下的手。”容華雖是猜測,但語氣卻很是肯定,“倒沒有想到她還下得了如此狠手。”
貞妃想要救自己的李瑜,想來是不會惹亁豐帝發怒的。
昨晚的宮宴有她和周珩,還有蒸鄭逑源在,這出了事這臉就丟到大周去了,所以,亁豐帝定會震怒。
所以,但凡貞妃有點腦子就不會做什麼。
因此給李麟下毒的幕後主使十之八九是章皇后。
“可是是她,也可能是其他人。”周珩握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一邊輕聲說道。
容華點了點頭,認同周珩的話。
皇宮裡的人個個都是人精,那後宮裡的女人更是一個個都不簡單,誰知道會不會是誰跟貞妃和李瑜有仇,然後趁着機會報仇呢?
不過,說起來面上讓人最可疑的還是貞妃。
“李麟的大婚要提前了。”周珩嘴角微彎,說道。
“他——”容華頓住了腳步,扭頭看向周珩,“大婚?”都只剩下幾日活命的功夫了,那不是明顯娶了人家閨女回去守寡嗎?
容華微嘆了一口氣,“那方悅然太可憐了。”
自始至終,容華,周珩還有燕綽傅久藺都沒有想過要林勝或是映姑姑給李麟去解毒。
如今雲似雪還在他的手裡,也不知道關在哪,容華他們怎麼可能那麼好心以德報怨去給他的兒子解毒,救他的兒子?
容華爲那溫婉端莊的方家二姑娘方悅然惋惜了一句,也沒有多說別的什麼。
“什麼時候的事?”容華問道。
“想來是昨晚散宴之後決定的,今日一早宮裡就派了人去了方家傳了話,就明日大婚。”周珩說道。
“明日?”容華輕笑了,“昨日見你應了讓林勝爲李麟診脈的話,端妃可是大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看來她心裡還是擔心的。”急着在明日大婚,不就是想着萬一李麟身上的毒解不了,還不想趁着他還有幾日光景的功夫,留下個一兒半女。
容華嘆了一聲,“只可惜了方悅然了。”雖是隻見過兩三次的點頭之交,不過方悅然長相端麗,舉止進退有度,容華對她印象還算不錯。
也當然是方悅然很好,所以才欽點爲了李麟的正妃。
周珩對方悅然沒有印象,只微眯了眼睛,輕笑說道,“如今加上李麟,難道他還把岳母關着?”
容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嗯,希望母親能早日回來。”
如今,就算是他們想做什麼也做不成,因爲雲似雪在亁豐帝的手裡,燕綽也派了不少人去尋,可惜都沒有一點消息。
如此,他們也就只能等亁豐帝放人。
默了片刻,容華問道,“林勝能不能解那毒?”
“早上我問過他了,他說沒有多大的把握,不過映姑姑應該是沒有問題。”周珩說道。
容華點了下頭,也沒有再關心,只說道,“我想,他應該很快就會低頭跟我們妥協的。”
就算是亁豐帝不不管李麟的死活,但他自己的命他還是緊張的,他沉迷煉丹不就是爲了長生?
若命都沒了,那怎麼長命百歲,長生不老?
周珩點頭。
兩人牽着手沿着長廊繼續走着,沒走上兩步,喬羽辰和孟非澈兩人興高采烈地手拉着手進了院子。
一見容華和周珩,喬羽辰拉着孟非澈地朝容華和周珩奔去,“姐姐,姐夫,我們回來了。”
跑到了面前,兩人收住了腳步規規矩矩地給兩人作揖行禮。
“嗯,回來了。”容華伸手摸了摸兩人的頭,看向孟非澈問道,“非澈怎麼沒多住兩日?”
“父親說,功課不可耽誤。”孟非澈笑着回道。
“真乖。”容華微笑點了下頭,見後面擡着箱籠進了院子的下人,知道是孟老爺送過來的東西,就笑着讓喬羽辰和孟非澈跟着周珩玩着,自己朝大廳走去。
箱籠裡有孟非澈的四季衣服,鞋襪,筆墨紙硯等,但凡有孟非澈的,孟老爺也還給喬羽辰也準備一份,還有他們四個大人的禮,樣樣都很精細。
“這孟老爺是個好父親,也是個重情的。”醉彤一邊帶着小丫頭歸類東西,一邊說道。
容華笑着頷首。
……
大皇子的大婚定在了明日,這命令一下來,內務府,禮部和鴻臚寺就忙得不可開交。
大皇子大婚的事宜是早就開始準備的,可定的日子卻還是有一個月呢,這突然就定在了明日,每個人恨不得自己多出幾雙手來。
方家卻是愁雲慘霧籠罩着。
本是可以歡歡喜喜的嫁方悅然進皇家,不想,昨日宮宴李麟就中了毒,當時在宴會上的方老爺和方夫人就只覺得絕望得緊,回來的路上還囑咐了跟去的人,不要說漏了嘴,暫時不要讓女兒知道。
方夫人還打算着悄悄地把女兒送庵裡或是遠離京城的妹妹家住些日子。
不想,一早起來宮裡就來了人,說大婚提前定在了明日。
方夫人聽得了那話當場差點就暈了。
等人一走,方夫人就摟着方悅然心肝肉的一頓哭,直叫着苦命的女兒。
方老爺雖心裡也鬱悶,不過到底是穩得住,見方夫人哭天搶地的就喝道,“給我閉嘴,你是想要陛下和娘娘都知道,我們不願意嗎?”這哪裡輪得到他們說不?
若是讓宮裡的皇上知道了他們這般,到時候還不得直接拍死了他?
“老爺……”方夫人止住了痛哭,紅着眼睛看向方大人說道,“老爺,悅兒才十六歲啊,她這麼年輕……老爺,您想想辦法……”
女兒這麼年輕就守寡!
這何等的殘忍。
方大人揮手把屋裡的下人都屏退了出去,對方夫人道,“悅兒是我的女兒,我自希望她好的,可是……”可他們能抗旨拒婚嗎?方大人頓住了話,說道,“殿下會沒事的。”
“那毒真的會解嗎?若是解不了呢?那我們就眼睜睜地看着悅兒去受苦嗎?”方夫人眼裡唰唰地往下掉,看向方大人道,“老爺,我們去求求相爺,興許相爺有辦法。”
一旁一直不接的方悅然開口問道,“父親,母親,大殿下他發生了什麼事嗎?中毒了嗎?”婚期在即,昨晚的宮宴她自是沒有去的。
“我可憐的女兒啊……”方夫人摟着她一邊哭,一邊把昨晚的事簡單說來一句。
方老爺凝着臉看着自己的嫡女,不知如何安慰她纔好。
方家年輕這一輩,就只方悅然一個嫡出的姑娘,所以方大人也非常疼愛這個女兒,雖如此,方悅然端莊大方,進退有度,脾性溫和,並沒有因爲父母兄長的寵愛而驕橫,平日裡對庶出的幾個妹妹也都很愛護。
“我苦命的兒啊。”方夫人淚如雨下。
方悅然卻是沒有掉一滴眼淚,只蹙着眉頭一臉平靜。
方大人見她如此,就勸道,“有太醫在呢,殿下定會沒事的。”
方悅然點了點頭,擡頭看向方大人和方夫人說道,“女兒知道了,父親母親不用擔心。”
說完就屈膝行禮,“女兒先告退了。”
行了禮,就轉身出了屋。
方夫人愣愣地看着方悅然的背影,好一會才扭頭看向方大人,痛心問道,“老爺,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夫人,悅兒是個心思通透的,她會好好的……”方大人說道,“我們好好準備吧,就一天的時間,辛苦夫人了。”
方夫人點了點頭,哽咽說道,“只希望皇上和端妃娘娘能多多疼惜悅兒。”
方大人凝重地點了點,“會的。”
方夫人抽出了帕子擦了眼淚,叫了丫頭進來,忙了起來。
日頭漸到了正午,方夫人忙得腳不沾地,方悅然身邊的大丫頭卻是慌張跑了進來,“夫人,小姐出事了……”
“小姐怎麼了?”方夫人驚得手裡的冊子掉在了地上。
“夫人,您快去看看吧。”丫頭跑得滿頭汗水,道,“小姐說要絞了頭髮去做姑子。”
“什麼!”聞言,方夫人猛地站了起來就朝方悅然的院子疾步而去。
“小姐,小姐,您快放手。”
“誰都不許過來!”
一進門,方夫人就見得方悅然手裡拿着剪子,一旁幾個丫頭急得團團轉在勸着,又擔心她會傷着了自己不敢上前去搶。
“悅兒,你這是做什麼?”方夫人喝了一聲,心痛地看向方悅然。
方悅然擡頭看向方夫人,眼睛一紅慢慢地眼裡蓄滿了晶瑩的淚水,卻固執地沒有掉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方夫人走了過去,哽咽說道。
方悅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清冷着聲音說道,“母親,您就成全了女兒,讓女兒去庵裡青衣佛燈當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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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回家了,出去了近十天,累成了狗,只想躺在牀上睡覺啊啊啊啊啊啊~回來了爭取多更吧,不過萬更嘛心肝們都知道小西這坑爹的時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