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容華和周珩要回去的決定,董沉舟用心了勸說了一番也沒有讓周珩和容華改變主意,勸說不動了兩位,董沉舟就把啓程的時間定在了四月,董沉舟勸不過周珩和容華,想到容華和親生父母相認的時間長,這四月的天氣最好不過,不冷不熱的,若往後天氣熱了也不好趕路。
容華和周珩要回大周去,最捨不得就是雲似雪,這與女兒剛重逢了沒幾個月,女兒又是要回去了,這千山萬水的以後女兒回一次孃家都容易,於是只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女兒準備好,女兒雖是已經成了親,但是在東陵這邊成的親拜的天地,所以這嫁妝還是得準備好的,好在相府庫房是滿滿當當的,而且容華和周珩也不是馬上就走。
知道了消息後,這勳貴高官的夫人們少不得就要準備了一番送了禮過來,容華在這邊交往深的人也幾個,只有方悅然和丁氏。
首先上門的便是方悅然。
養了幾個月,方悅然腿上的傷已經好了,臉上的傷在映姑姑精心的治療下也只剩下淡淡一道疤痕了,映姑姑說了慢慢養上些時間,就會消了。
方悅然過府來,也來告別的。
先給雲似雪請了安,容華才和她在後花園的八角亭那說話。
三月的天氣,風和日麗,園子裡的百花爭豔放眼都是美景。
上了茶,醉彤流蘇幾個便退到了亭子外。
“是不是大周那邊有什麼事?”這大周使節一過來,周珩和容華就說要回去,這大家免不得就會猜測是不是大周那邊有什麼事,方悅然免不得也是如此想的。
容華笑着搖頭,“沒什麼事,我們也出來一年多了,該回去了。”
方悅然也不追問,只不捨問道,“那姐姐什麼時候走?”
“四月十六。”容華笑着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真捨不得姐姐。”方悅然皺着眉頭說道,“我今日來是告別的,過兩日我和母親就要啓程去涪城姨母家,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纔回來。”
方悅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這一跟母親去姨母家,肯定就不是隻待上十天半個月,肯定趕不及在四月十六前回來的,這一別,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了。
“去姨母家就好好玩,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的。”容華笑道。
“嗯,姐姐以後要經常回來看看,不定以後我也過去看姐姐。”方悅然笑着說道。
“好啊,你什麼時候想去玩了,就先寫信給我。”這時代姑娘家出遠門不太可能,但容華還是很高興地應了,而後笑着把茶杯放在了桌上,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仔細端詳了她一番,“方妹妹,你們是不是要在那邊過夏天?等天氣涼快了纔回——”
彼此都心知肚明,方夫人是準備在那邊給她尋門親事。
方悅然笑着搖頭,“也不一定,雖是有嫂嫂管着家裡的事,但弟弟他們都在念書,母親肯定放心不下的,可能過了端午節就會回來了。”
“方妹妹,你會和伯母一起回來嗎?”容華頓了頓,忍不住還是開口問道,“你可有什麼打算?”
“自是一起回來的。”方悅然心裡明白容華的意思,也就笑着坦誠說道,“方姐姐是知道的,我曾經定過親,我啊,其實也也沒有嫁人的打算,不知道將來兩個弟媳會如何,但嫂嫂爲人寬厚。”
定過親的不是一般人,是前朝皇子,更重要的是她心裡住着一個人,她也很清楚他們之間是有緣無份,所以已經定過一次親的她,已然打消了那嫁人的心思。
方悅然是個好姑娘,傅久藺也是儀表堂堂難得的佳婿,容華也只能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男女之間的感情說不好,也強求不得,於是笑着說道,“妹妹回來後,多來陪我母親說說話,她很喜歡你。”雲似雪只恨不得方悅然當了自己的兒媳婦,可傅久藺沒有那個心。
“姐姐放心,我會經常過來看望嬸孃,會好好陪她的。”方悅然笑着應了,“雖離得遠了些,但姐姐也要常回家來看看。”
“自然。”容華笑着點頭應了。
兩人又說了會話,等雲似雪那邊打發了丫頭過來叫兩人過去吃飯這才起身。
聽得方悅然和方夫人要去姨母家,雲似雪也捨不得,仔仔細細囑咐了她一番,又問了她什麼時候回來,於是到了太陽偏了西方悅然才告辭回方府。
容華與這邊的夫人和閨秀走得近的沒幾個,前與方悅然也是因爲蓮花庵的事才走得近了些,除去她就只有丁絲言了。
方悅然上門拜訪了後,丁絲言也過來拜訪了,而後的日子容華便着家人。
其餘的勳貴和高官女眷雖是有心,但顧及容華她就要回大周了,這一週以後回來一趟孃家也不容易,加上他們一家人團聚沒多久的時間,於是大家沒有貿然下帖子到相府,都不約而同地只派了體面的管事或是管事娘子過來送了禮。
一個多月的時間轉眼即逝,很快就到了啓程的日子,東西都準備好了,啓程前的這一晚,雲似雪和容華母女兩人一起睡。
母女兩人說話直到了子時末才堪堪入了睡。
翌日,吃了早飯,雲似雪和燕綽送到了大門外。
“和王爺好好過日子,有什麼事情都要有商有量的,可別慪氣,知道了嗎?若有什麼事情就寫信回來說一聲。”雲似雪拉着容華的手,紅着眼眶再一次把這些說過了些遍了的話再次叮囑說道。
“是,母親。”容華紅着眼睛點頭。
“姐姐,你要經常回來看我。”喬羽辰哽咽着拉着容華的衣袖。
“姐姐。”孟非澈拉住了她的另一衣袖。
“姐姐會常回來看你們的,你們要聽話。”容華低頭摸了摸他們兩個頭。
“嗯。”喬羽辰重重地點頭,伸手拉住了孟非澈的手,“我也會好好照顧澈兒弟弟,會好好唸書。”
“好好照顧泱泱,別讓她受委屈。”燕綽讓丫頭把兩個孩子抱住了,然後伸手拉過了雲似雪,看向周珩說道。
“父親,母親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周珩應了一聲,朝兩人行了禮,“母親,父親保重,女婿會常帶泱泱回來看你們的。”
容華也彎身行禮。
“快起來,快起來。”燕綽扶起來了容華,很是不捨地撫了撫她的耳鬢的髮絲,對周珩說道,“上車吧,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
周珩點頭應了,然後親手扶了容華上馬車。
“容容……”雲似雪看着遠走的馬車,哭倒在了燕綽的懷裡,等看馬車消失在了拐角,燕綽擦了下眼角,對喬羽辰和孟非澈說道,“進去吧。”說完,扶着雲似雪往裡走。
傅久藺帶了人相送,因東陵這邊離不開,他也只能送到了城外的十里亭。
容華下了馬車,眼睛紅紅的,對傅久藺說道,“你回去吧,幫我好好照顧父親,母親,還有辰兒和澈兒。”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傅久藺點頭,伸出了手來,“朱灼。”
朱灼連忙上前,把一個匣子遞到了他手裡。
“這個你拿着。”傅久藺把匣子遞到了容華的面前。
“這是——”容華接了匣子,打開一看,嚇了一跳,“我可不能要。”說着就要塞回給傅久藺。
這滿滿一匣子的地契和身契,那地契都是恆通錢莊的地契,顯然那身契應該都是錢莊裡的人的賣身契。
傅久藺負手看着容華笑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所以現在拿出來給你。”
“太貴重了,而且我也不缺錢。”容華搖頭說道。
“我知道你不缺錢。”傅久藺溫雅笑着說道,“這是我的一份心意,是給你的嫁妝,我早就準備好的,就是等你回去的時候交給你的,你放心,這都是大周那邊的產業你打理起來也方便,你遠嫁他鄉,離得這麼遠,你有什麼事,我也是鞭長莫及,多些銀子傍身的好,作爲兄長,我能爲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怕容華還是會拒絕,傅久藺就接着說道,“如今東陵這邊事情也多,我要幫助義父處理政事,這錢莊那邊的事我也顧不上了,東陵這邊的還好說,你就算是給我分擔些事情吧。”
去年她和周珩成親的時候傅久藺已經送過一份嫁妝了的,還有當初她丟出去的那顆水雲珠他也還給了她,如今又送這麼一份厚禮給她,這委實也貴重了些,但如今東陵的局勢雖是穩定了,可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他還真是可能顧不上錢莊那邊的事,東陵這邊還好說,好在是在眼皮子底下,大周那邊就太遠了,他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容華也就笑着道,“那我就收下了,多謝義兄。”
傅久藺輕笑,囑咐說道,“若是有人對你不好,欺負你就回來,哥哥養你。”
說着挑釁地看了眼周珩。
周珩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輕輕地吐了兩個字,“幼稚。”
容華輕笑着點了點頭。
傅久藺也沒有理會周珩,擡手想要撫了撫容華的髮絲,擡到了一半收回了手,道,“保重。”
容華微笑着點頭。
傅久藺又和董沉舟,周珩道別了一番,這才催着他們出發。
看着漸漸遠走的車隊,傅久藺心窩處揪揪地痛,終究他親自把人送走了,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後了,半年,還是一年,許是幾年。
直到看不到了傅久藺才轉身,臉上帶了溫潤的笑容翻身上馬回城。
……
一路順當入了大周的境內,到了錦州已然是到了五月了,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
知道容華小時候在錦州住過幾年,沒得容華和周珩說,董沉舟便先一步提出說在錦州歇幾日。
容華和周珩自都很高興地應了。
錦州的巡撫早得了消息,早早地把住的地方早就給他們準備好了,屋子是四進的宅院,容華和周珩住在後面的主院,董沉舟住在他們旁邊的院子,其餘的人則住在前院和後院餘下的院子裡,這次燕綽精挑細選了不少人護送,但好在院子大,剛好能住下。
不過巡撫也是個八面玲瓏的,知道他們趕不少天的路,又知道容華幼年在錦州住了好幾年,於是在接風洗塵宴上也只說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沒提什麼帶他們四處走走之類的話。
錦州北面靠山,一條小河蜿蜒穿城而過,把錦州城一分二,河兩岸邊臨水建屋,石拱橋傾斜在水面上,繁榮熱鬧之中透着樸實和寧靜,如是一幅雋永的水墨畫,似是連那路上的石板路透着靈慧的氣息。
休息了一晚後,容華和周珩翌日就帶了人出門,這個地方畢竟是容華她小時候長大的地方,更是葉世軒離世的地方,所以兩人少不得是要出門看一看的。
兩人正走着,遠處就傳來了男子靡蕩的笑聲“美人兒,跟本公子走,以後吃香的喝辣的,一輩子綾羅綢緞享用不盡。”
“求求您放過奴家吧。”緊接着女子的聲音嬌柔如是黃鶯出谷,酥酥的很是好聽。
容華和周珩微頓住了腳步,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圍着的人羣。
“一兩銀子賣身葬父,本公子給你十兩銀子吩咐人把你父親風風光光埋了,你只管跟着我就是了。”男子的聲音更爲輕佻。
“公子行行好,放過奴家吧。”女子的聲音帶了幾分哭腔,聽得更令人酥麻。
“來人……”似是男子失去了耐心。
“救命……”女子尖銳地叫了一聲,然後衝出了人羣,疾奔到了剛往酒樓裡走的容華和周珩面前,一伸手就揪住了周珩的袍角,“公子,救命。”
說着,擡起了頭來。
杏眼桃腮,白色的衣服,額角也只帶了一朵素白的絹花,真真是女要俏一身孝,如是雨後的梨花一般我見猶憐,纖細的腰肢似是風一吹就能折斷似的,而胸前卻是非常有料,鼓鼓的似是呼之慾,這般玲瓏窈窕的身段加上她清純的臉蛋,竟是勾人得厲害。
容華彎起了嘴角,輕輕地撓了下週珩的手心——這一齣戲,顯然就轉爲周珩和她而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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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有錢有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