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貪歡的後果就是第二日醒來,容華腰如是被車碾過一般痠痛得厲害,倒是周珩神清氣爽坐在牀邊看着書。
容華伸手就掐了他的腰一把,“我腰都要斷了。”
她那點力如是給周珩撓癢癢,周珩輕笑出了聲,看着剛醒來的她帶了一抹嬌憨,便把書丟到了一旁,附耳低語,“我幫你揉揉。”手就往她的腰際輕輕地揉去。
手掌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褻衣直接傳到了皮膚上,手指順着腰際的弧線就往上游離。
容華滿臉通紅,倏地翻身坐了起來,“不鬧了,今日不是還去拜訪公主。”
周珩莞爾,親了親容華的耳垂,“沒關係,皇姐不會怪罪的。”
容華嗔着看了他一眼,說道,“昨日都已經打發了人過去了與皇姐說了的,這今日不去,公主回頭要是問起來,那你跟她解釋!”
“好,我跟她解釋。”周珩輕笑,“皇姐肯定希望我早些孩子的。”
容華臉上火辣辣的。
周珩笑着與她鬧了會,然後理了理她的髮絲,然後扶她坐好了,自己也站了起身,大聲喚道,“來人。”
話說,醉彤等人就魚貫而入。
梳洗完了,用了午飯,容華挑了桃紅色暗紋緙絲褙子,胭脂色挑線裙和周珩一起出門去公主府。
這會剛好還早,涼絲絲的,公主府和昭王府離得不遠,馬車就兩刻鐘的路就到了。
馬車直接就被管家應到了垂花門才停,靜惠公主早就遣了鶯歌帶了人在垂花門口等着了,見了人到了,鶯歌就忙笑着迎了上去,“奴婢給王爺,王妃請安。”
“快起來。”容華笑着虛扶了一把。
“公主正盼着呢,剛還派人過來問王爺和王妃到了沒呢,王爺王妃裡邊請。”鶯歌笑盈盈地迎着兩人往裡走
等到了後院,早早就有人稟告了靜惠公主,成姑姑到了門口迎接容華和周珩,“王爺,王妃。”
“成姑姑好。”容華笑着打了聲招呼。
“王妃好記性,還記得老奴呢。”成姑姑笑呵呵的很是高興地迎了兩人往屋裡走。
靜惠公主正是坐在主位上,臉色平靜,目光卻是透着光芒。
周珩和容華走了過去,行禮,“皇姐。”
“公主。”
靜惠公主笑着就扶了容華起來,“都一家人了,還這麼見外?應該叫皇姐了。”
“皇姐。”容華從善如流,笑眯眯地個喚了一聲。
“哎。”靜惠公主笑着拉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仔仔細細端詳了一番,“這大熱天的趕路,辛苦吧?看你都曬黑了,還在氣色不錯。”說着看向成姑姑吩咐了一聲,“去把東西拿來。”
成姑姑應了一聲,去了內室。
“多謝皇姐關心。”容華微笑說道,“是黑了些,不過一路走得慢一點都不累。”
“你啊,就是哄我這老婆子高興。”靜惠公主握住着容華的手說道,“這一路莫說其他的,就是渝城那邊山體崩塌的時候聽說你們剛在在場,有沒有傷到?有沒有嚇到?”說着又看向周珩說道,“小九呢,你有沒有傷到哪?”
“沒有。”周珩搖頭簡單地回了兩個字。
“雖是我們是剛好在場,不過剛好也是錯開了,我們都沒受傷。”容華笑着回道,雖知道靜惠公主可能是知道了當時的事情,但還是避重就輕地揀好的把當時的情況說了說。
“好在你們兩個都沒事。”靜惠公主慈愛地拍着容華的手,然後又是端詳一番容華和周珩兩人。
見兩人氣色都不錯,容華臉帶微笑,周珩眉眼也比往日少了幾分冷漠,在心裡點了點頭,笑着與容華問起了燕綽和雲似雪來,“相爺和夫人可都好?東陵那邊的事,我也是聽得了一二的,你與我詳細說說,夫人這些年可是受苦了,她身體可都好?”
容華笑着說了說。
“真是菩薩保佑,失散十多年,好在一家團圓了。”靜惠公主說道,“相爺和夫人肯捨不得你遠嫁,回頭經常回去看看他們,或是接他們兩位過來小住些日子。”
容華笑着點頭,“嗯,我也是如皇姐說的這麼打算的。”只是這也是想的而已,離得那麼遠,這一去一回就是要花上好幾個月的時間,而且,他們想走只怕正德帝也暫時不會放他們離開。
“嗯,應該是這樣。”靜惠公主笑着拉着容華的手說道。
心裡既滿意又是擔憂。
這個姑娘她第一次見面就滿意。
後來她與葉家斷了關係,是孤女也沒有關係,小九是個有能耐的用不着娶個家世好的王妃來錦上添花,而且在她看來,小九娶一個沒有依仗的王妃,會讓皇上來說就更放心。
更重要的,是小九喜歡她比什麼都重要。
可不想她卻是大有來頭。
是東陵燕相爺的失散的女兒,如今她不僅與親生父母相認了,燕相爺更是把那東陵都取了給她當嫁妝。
那坐在龍椅上的皇弟,定如坐鍼氈了啊。
正說着,成姑姑捧了個描金的金絲楠木匣子返了回來,“公主。”
靜惠公主就笑着接了匣子塞到了容華的手裡,“你們是在東陵那邊成的親,離得遠我也沒有能趕過去,這個是皇姐我的一點心意。”
匣子沉甸甸的,容華有些猶豫。
靜惠公主笑着就打開了匣子,“看看,你是否喜歡,你若不喜歡,那我就讓鶯歌帶你去裡面挑。”
裡面是一套羊脂玉頭面,散發着瑩潤的光澤,襯得屋裡生了輝。那釵環雕的是牡丹花,栩栩如生如是真是五月裡盛開的白月光一般。
容華猶豫,“皇姐,這……。”這實在是太貴重了。俗話說黃金有價玉無價,這羊脂玉本就是珍貴,更何況雕琢得如此好的一套頭面。
“拿着吧,如今我年紀大了也不喜歡這素雅的顏色了,你年輕剛好。”靜惠公主笑着拍着她的手說道。
“謝謝皇姐。”容華笑着接了,遞給了一旁的醉彤。
靜惠公主笑了,看了一眼周珩對容華說道,“小九以前呢是個霸道的,後來又被我送去了滄州……他若是惹你生氣了,你跟皇姐說,皇姐幫你教訓他。”
“好。”容華朝周珩一笑,笑眯眯地點頭,“謝謝皇姐疼我。”
靜惠公主哈哈大笑,摟着容華道,“這麼好的人兒,皇姐當然疼了。”
看着兩人親熱的勁兒嗎,周珩眉眼柔和端着茶喝。
靜惠公主笑眯眯地看了眼周珩,與容華說道,“你們也成親一年多了,早些生個娃娃,如此小九有了妻子,有了兒女,那我就真的放心了。”
周珩嗆了一口,看向靜惠公主,“皇姐,你別嚇着了她,這孩子的事我們不急,順其自然。”
容華笑道,“皇姐,你放心,我們一定早日讓你抱上小外甥。”
靜惠公主爽朗地笑了起來,“好,好。”
……
吃了午飯,靜惠公主讓鶯歌帶了容華去午休,而她則叫了周珩去自己的屋裡說話。
揮退了宮女和內侍,靜惠公主面色凝重地看向周珩開門見山直接問道,“你與我好好說一說,那渝城真是意外,是天災嗎?這一路還有其他的事嗎?”
“不是天災。”周珩搖頭說道,“在那出事的地方,董沉舟在山上發現了硝石的碎末,那一帶人煙稀少,那山更是又高又險。”那樣的地方,當然不會有人沒事就拿了硝石去玩的。
周珩又把路上碰到珍孃的事與靜惠公主簡單說了。
“把這老百姓的命當兒戲,真該天打雷劈!”靜惠公主沉着臉怒罵了一聲,隨即看向周珩說道,“那渝城的事不像是你皇兄下的手,他身爲一國之君不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來,他就算是要對付你,斷然也不會不顧那麼多的百姓,至於那珍娘就說不定了,說不好她就是一顆釘子。”皇上想要安插在小九身邊的釘子!
至於那山體崩塌的事,在她看來,她那龍椅上的皇弟雖是殘酷冷血涼薄,但他卻不是昏君,斷然不會做出不顧百姓的事來。
所以,兩件事比起來,靜惠公主更相信珍孃的事是正德帝做的。
周珩卻不那麼認爲,眉眼閃過一抹冷意,“也不一定,因爲那出事的地方,下面受災的兩個村莊都不是很大,兩個村子加起來也不到三百人。”
只要能除了他,三百人的命又算什麼?
而且,那山體崩塌,那是天災,一般的人誰能查到那些?
敬惠公主肅穆地看着周珩,“你與我仔細說說那地方的地形。”
周珩就細細與她描述了一番。
靜惠公主聽他說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希望他不會這般喪心病狂吧。”身爲一國之君,無視老百姓的命——那是無道的昏君。
“回頭,那邊孫大人會把那硝石的事會上報朝堂的。”周珩說道。
自有人做出這樣的事,當然公告天下而且還得昭告天下。如真是他那好皇兄做的,那他就得給世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若不是,他那好皇兄那斷然會勃然大怒,會吩咐了人徹查。
“嗯。”靜惠公主輕輕地點了下頭,然後說道,“如今容丫頭有了這樣的家世,只怕你皇兄會更加忌憚你,你萬事注意着些……”
“我會的,皇姐。”周珩點頭。
靜惠公主仔細囑咐了一番,又關心地問起了周珩的身子來,“你的身子沒事吧?”到底中了那麼多年的毒,也不知道虧損了底子沒?
這一年多了,兩人還沒有好消息。
“姑姑說沒事呢,皇姐不用擔心我。”周珩明白她的擔心,不過到底和自己的姐姐說這事有些羞澀,臉上帶了一抹紅暈。
見他這麼說,靜惠公主也沒有再問,就讓下去午睡去了。
等周珩離開,靜惠公主長嘆了一口氣,“哎。”
成姑姑扶着她往內室走,一邊笑着說道,“王爺如今娶了親,王妃又是個伶俐的,兩人定會和和美美的,公主您還擔心什麼呢?”
“看着小九娶了妻,生了子本宮才真的放心。”靜惠公主嘆氣說道。
成姑姑知道她把周珩當兒子疼,於是笑着說道,“這成親幾年開懷的人不少呢,公主您不用擔心。”
“可能。”靜惠公主若有所思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