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擡頭看了眼一旁雲淡風輕的紀氏,彎脣,“回祖母的話,孫女見到了林世子,嗯,還有柳公子。”
“柳公子?哪個柳公子!”葉老夫人面沉如水,“容丫頭,你是大家閨秀,這出門在外就該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沒得旁人會說我葉家的姑娘沒教養。”
敢情知道的不少,看來紀氏也是上了不少眼藥。“是,謹記祖母教誨。”容華垂眸說了一句,然後擡眸看了眼紀氏,道,“但是,柳公子乃是孫女的救命恩人,聖人云,滴水之恩當是涌泉相報,怎更何況柳公子還是孫女的救命恩人呢?葉家乃書香門第之家,我是葉家的姑娘怎能當那忘恩負義之人?因此遇到了恩人,孫女自是要好好款待他一番,而且,我們也不是孤男寡女獨處,有醉彤流蘇還有其他的下人,更是有樓外樓的夥計。”名門望族,書香門第最是在乎這所謂的名聲和禮節,所以,怎能不報恩?
葉老夫人沒有想到她會直接借了自己的話頂回來,霎時臉上閃過一抹惱怒,咳了一聲,道,“既是恩人,那是該好好款待,但是,你終是姑娘家,真要報恩就該是請恩人來家裡坐坐,讓你大伯,大伯母出面。”
“其實這柳公子伯母也是知道的,上次還見過。”容華笑着看向紀氏,“伯母還記得吧?”
“是嗎?”葉老夫人不虞看向紀氏,既知道,就該與自己說清楚,可卻說一半,留一半!
“五丫頭昨日遇到了上次的那個柳公子啊,母親,那柳公子兒媳確實是見過一面,就是上次去相國寺的時候。”紀氏與葉老夫人解釋了一句,然後皺着眉頭看向容華道,“雖說是他是你恩人,但也不能失了規矩,聽說當時不是有林世子在嗎,說到底,林世子也不是什麼外人,讓他招待柳公子最是合適不過的。”
“林世子?”容華垂眸,聲音帶了幽怨,“林傢什麼態度,這些年來祖母和伯母心裡比容華更是清楚,莫說這親事沒有過六禮,便是過了六禮,也能生出變故,而且,縱是成了親拜了堂入了洞房,還可能和離呢,這林家的態度如此,那林世子更是帶着妹妹與安國公府的世子兄妹一起成雙成對地進出,我葉容華可不會低頭跟他討人情!”。
“你這孩子,這亂七八糟的說的什麼話!”葉老夫人拉下了臉。
紀氏臉色一變,忙道,“容丫頭,瞧你說的這氣話,我們是一家人當你是心裡不痛快隨口說的,這要是被國公府的人聽到了,可就是要出大事了。”
“我實話實說,有什麼怕的?”容華擡頭。
“五妹妹如今膽子是越發的大了。”葉怡珠不冷不熱地嘲了一句。
葉怡月是想幫林律說好話,想着自己一個姑娘家幫助嫡姐的未婚夫說話終是不好聽,於是咬咬了脣角把話嚥了回去。
“這孩子就是隨了二叔的性子,眼睛裡容不得一顆沙子。”紀氏咬牙看向葉老夫人道。
她是不怕,可她一個姑娘家毀了名聲被退了親,連帶的家裡的姐姐妹妹也會受到連累。
“好了。”葉老夫人喝了一聲,對容華道,“以後可不能如此顧前不顧後了,這恩要報,等你大伯和兄長在家的時候請他過來好好答謝他。”
說着目光審視着風華無比的容華,目光又看向葉怡珠與葉怡月,比較了一番,道,“府裡就你們姐妹三,你們是葉家的女兒,你們可不能給自己臉上抹黑。”
說完目光看向容華,“五丫頭你也不用擔心,你的事情自有祖母會給你做主,斷不會讓你受委屈。”如此出色的眉眼,再過兩年定會更加的傾國傾城,肯定能入皇上的眼,如此是葉家的氣運,也是她的福氣。
容華心裡冷笑。
什麼叫會爲自己做主,不會讓自己受委屈。自己這容貌,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讓自己去選秀!
聽了老夫人的話,紀氏頓時笑了起來,“對了,母親,昨晚聽老爺說,皇上派了人去滄州傳旨了,是要召昭王殿下回京呢。”看來那明年春天的選秀,定是少不了昭王爺的。
“昭王?”葉老夫人來了精神,笑了起來,“也是,這昭王當年離京的時候才六歲多,這一走便是十二年……皇上這次召他回京,明年開春的選秀定會爲他選妃。”
選秀?老夫人剛纔的異常葉怡月有些明白了過來,目光看向眉眼如畫的容華。
祖母是打算五姐姐去選秀?
林家的親事對葉家來說是高攀,那五姐姐要去選秀了,那……林家的親事?葉怡月頓時眼睛一亮。
容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旁臉色平靜的醉彤與流蘇。
因當着三個孫女的面,葉老夫人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紀氏順勢就說了玉姨娘來,“……這丫頭婆子伺候難免可能會有些疏忽……平素裡蘭姨娘與玉姨娘最是要好,正好蘭姨娘身子也養得利索了些,兒媳就想着讓蘭姨娘過去玉姨娘那邊,既能陪玉姨娘解悶還能照顧一二,蘭姨娘生養過月丫頭自是比丫頭婆子來得有經驗,有她陪着玉姨娘,兒媳也放心……不過,蘭姨娘是二房的人,讓她來照顧玉姨娘,這拍是有些不妥……”
“有什麼不好聽的,讓她搬去攏玉閣,好好照顧玉姨娘。”葉老夫人見紀氏如此關心玉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很是滿意,至於蘭姨娘上次就厭了。
葉怡月看着笑容滿面的紀氏,臉色發白,“祖母,伯母,姨娘她身子還沒好利索,只怕……。”
葉老夫人一個眼刀子過去,葉怡月便頓住了話不敢再說下去。
又是說了會話,葉老夫人才道乏讓她們告退。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葉怡月與紀氏說了聲,便腳步匆匆往蘭姨娘的院子而去。
容華微挑了眉——紀氏想借蘭姨娘的手除了玉姨娘肚子裡的孩子?紀氏謀算的只怕不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