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律被他看得心裡毛毛的,等着她開口,可容華是半響都沒開口,林律又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於是便冷冽地看向容華先開了口,“怎麼?被我說中了心事,心虛了?沒話說了?哼,想進林家的門,這輩子你都別想,你以爲林家就這麼好欺負的?”被白凜帶走了那麼長的時間。
還和昭王爺不清不白的!
她還能是清白之身?
誰信?
殘花敗柳還想進林家的門?想嫁給自己?
休想!
容華突然就輕笑出了聲來,“世子放心,我一點都沒有覺得林家好欺負!”
“那你好自爲之!”林律以爲她是想通了,只是羞澀不好說而已,於是哼了一聲。
容華眯了眯眼,嘴角的笑意未變,然眉眼更冷,一層層的森冷之氣迸射而出,如是兩片鋒利的冰刃,沉沉地散發着死氣,“然,林世子,你似乎用錯了方法。”
乍然見她神情更加冰冷,林律也只微皺了下眉,“那你什麼意思?難道你還真的想嫁給我?”
“林律,你以爲你自己什麼好人?”容華嘴角的笑意全數褪了下去,眸裡的寒霜更甚,“林律你給我聽好了,我殘花敗柳也好,是冰清玉潔也好,只要我不退親,那便是殘花敗柳,你也只能乖乖地娶我回家,自己把綠帽子給戴嚴實了!”
“你……你……。”聽了她的話,林律臉色騰地紅了,然後紅色的臉瞬間又轉成了青色,“身爲大家閨秀,竟如此口不擇言,真是不知廉恥!”
“不知道這話題是誰挑起來的,要說無恥,不知廉恥,怎麼着也是你林律在先,然後才輪到我!”容華勾了勾脣,淡然回道。
他自己和她一個閨閣女子一開口就說退親,是他自己找上門來先說起這話,他就不無恥了?
真是賊喊捉賊!
林律看着她絕色的臉色泛起來的笑容,怎麼看怎麼不舒服,要她是男兒身,他就出招一拳打了過去了,可她是女子,他林律堂堂男子漢不打女子,可這怒火又如一堵牆堵在他胸口,林律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口翻滾的怒火,道,“你還有臉說,我不過是勸你有點自知之明,由你葉家把親事給退了,如此,你也能保留你幾分體面!看來倒是我一片好心,多事了。”
他林律有好心?容華微微擡眸看了眼遠處與葉怡珠,林若等人在一起身姿綽約,如花一般的楊墨雪,輕聲問道,“這麼多年了,現在世子怎麼如此着急了?是你們林家看上誰了?所以,如此迫不及待?”
有樓外樓和一品居,她如今消息也算靈通,所以知道,楊墨雪是皇后娘娘爲四皇子看好的姑娘,只是,正妃還是側妃,未可知。
宮裡有太后在,林家定然也是知道這消息的,眼看着過完年就要選秀了,林律這麼着急,難道是想與她退了親,然後和四皇子搶楊墨雪?
“你胡亂扯些什麼?”林律眉頭都能夾死一隻蒼蠅,目光狠厲地看着容華,冷冷地說道,“你這又是從哪聽來的閒言閒語?一派胡言!”
她是怎麼知道這消息的?林律頓然想起了周珩來,冷聲道,“你別是以爲有了昭王爺當靠山,你就能爲所欲爲了!”
雖皇后娘娘有了意,但這事還沒有公開,而她大伯父還不至於能打聽到這隱秘的事,所以,她定是從別的渠道聽來的。
那把話透露給她的,無疑是那剛回京的昭王爺!
什麼剛回京?
那昭王周珩早就回了京!居然還煞有其事地從滄州趕回來一般。
只是不知道太后姑母,皇上和皇后娘等人知道的不?還是知道了他早就回京了,不過閉隻眼睜隻眼當不知道?
不管如何,他林律卻是親眼見過的,而且還吃了悶虧,害得家裡掏了不少的銀子!
他從小就不喜歡周珩,當年林太后還不是太后自己沒有兒女,又不受皇寵,只是宮裡一個規規矩矩不太起眼的妃嬪。
林家雖是重臣,但也沒如今這般風光。
而周珩是深受先皇寵愛的幺子,又天資聰穎,是橫着走的天子驕子,林律不喜歡他,無他,周珩聰慧,捉弄人的鬼主意也多,又傲氣逼人,所以當年,莫說是林律他們這些勳貴家裡的公子哥,便如今的幾位皇子,小時候都曾吃過昭王爺的虧。
林律自也不例外,小時候見得周珩就繞道走。
想到周珩,眼前就閃過修繕樓外樓那雪花花的銀子,林律就更是火大,話更是刻薄了起來,“孤男寡女也不知道避嫌,還公然在樓外樓私見?居然還是當着我這個未婚夫的面,你要是還有點羞恥之心,就知道該如何做!”
“似乎你和楊姑娘也沒少見?”容華目光微微往右邊望了一眼,嘴角帶着譏諷的笑,目光平平地看向他,“林律,別以爲人人都和你一樣那麼齷齪!見個面就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說完,目光又望遠處傾城的楊墨雪。
“你別血口噴人!”林律隨了她的目光看了眼,臉色頓時成了豬肝色,氣得胸口血氣翻涌,“你自己不知廉恥也就罷了,別把髒水胡亂往人身上潑,什麼月前月下,卿卿我我?你別滿口的胡言亂語!而且,我什麼時候和她單獨私下見面了?”
林律咬牙切齒,手背上的青筋冒了出來,極力壓下自己想要一拳打過去的衝動。眼前這丫頭,就是有本事把自己的怒火挑起來!一和她說話,自己就有想要打人的衝動!
什麼卿卿我我,他私下從來沒有和楊妹妹單獨見過面!
她這是指鹿爲馬!
“那你又哪隻眼睛看到我和殿下單獨見面了?”容華擡眸又是看了眼亭外的醉彤和流蘇。當時在場的可還有不少的人,而自己和周珩離開身邊也帶着丫頭和小廝!
“牙尖嘴利,強詞奪理!”林律瞥了眼醉彤,突然看向容華質問了起來,“對了,你是怎麼和昭王爺勾搭上的?”
“無可奉告!還有林律,注意你的措詞!”想到與周珩相遇的一幕,又想到周珩是她穿越這段時間來幫了她不少忙的朋友和合夥人,容華不禁脣角上揚,便是眉眼和柔和一分。
林律看着她上揚的脣角和柔和的眉眼,覺得格外刺眼,警告道,“你給我記住了,你是我林律的未婚妻,不要在外面勾三搭四!給我好好守好你的本分!”
“怎麼,林世子不想退親了?”容華面露嘲諷,看向林律問道。
林律面色一滯,隨即冷冷地看向容華道,“總之,你就最好是好自爲之!乖乖給我退親,否則,到時候丟臉的是你葉容華,是你葉家!”
“呵。”還威脅起來了!如此跳腳,他剛看向楊暮雪的目光,溫柔而帶了幾分無奈,還有一抹隱隱的沉痛,可能還真是等不及了!容華微微一笑,淡聲道,“儘管放馬過來。”
“你就一點就不怕?”林律見得她雲淡風輕一副事不關己的神色,更是氣結。
“我怕什麼?要是你能做到,此刻會在我的面前大放厥詞?”容華面帶譏笑。
有什麼可怕的?退親的主導權握在自己的手心裡!
林夫人和林律如此厭惡自己,巴不得早日退親,但卻一直沒有動靜,顯然是當家做主的成國公不同意,所以林家壓根就不可能退親,林律也就只能在自己的面前跳腳,背地裡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來害自己了!
所以,沒有什麼可怕的。
“你……真是不知好歹!”林律真是覺得和她說話,自己會短壽!想了下,道,“你我既是兩兩生厭,你何不回去把我的話好好想想,說服葉家的幾位長輩,把我們的親事給退了!”
說完,也不管她回答站了起來就準備離開。
容華也站了起來,“林律,我再說一遍,你給我聽好了也記牢了,親事什麼時候退怎麼退,由我葉容華說了算!你最好是記住這一點,不要沒事就找我,糾纏不清!”
“我什麼時候糾纏不清了?”林律收住腳步,回頭怒目看向林律。
“如現在!”容華平靜地與他對視着,“不就是糾纏不清嗎?你最好是記住我的話,不然別到時候……。”
“到時候如何……?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如何?”林律嗤笑了一聲,面色冰冷地看向容華,“便是你要揪住這門親,進了我林家又能如何?”
就算是她進了林家,他有千百種方法令她悄無聲息地沒了!
林律眼底帶了令人駭然的陰鷙。
容華聲音平平地道,“林律,你最好也記住我的話,不然到時候你可別娶了我這殘花敗柳回去,自己乖乖戴上那綠帽子!而且……。”
容華眼眸一深,嘴角輕揚,“而且嫁入了林家似也是不錯的選擇,錯過了林家,我哪去找這麼好的親事?所以這確實是門不錯的親事,更何況……”
容華輕輕地笑出了聲來,“更何況我葉容華也不是好欺負的!我葉容華向來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有仇報仇,有冤抱冤,所以,你和林夫人都把曾經對我做過的事給記牢了,一筆一筆的,到時候……”
說着嘴角的笑意斂了下去,聲音清冷,目光冷厲,一字一頓,“到時候我們一件一件慢慢算個清楚!我定會把整個國公府攪個天翻地覆,把你林家禍害個精光!”
說完也不管林律的反應,先他一步往亭子外走。
真是大言不慚,不知天高地厚!林律被她說得一愣,等回過神來容華已經步下了石階,步履優雅,背影無比纖柔玲瓏,烏髮如雲,露出的一截脖頸白皙優美,盛怒中的林律禁不住心一跳,搖頭回了神,擡腳忙跟了上去,又怕引來他人的側目,低低地喝道,“站住,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容華沒有理會他。
林律三步並作兩步就追了上去,隻身伸手擋在了容華的面前。
“小姐。”醉彤與流蘇驚呼了一聲,奔了過去。
“滾開!”林律壓根就沒有把兩人放在眼裡,喝了一聲,深邃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容華,“把話給我說清楚,難道你還真想……。”
“林世子。”流蘇與醉彤剛是要出手,一旁響起一聲沉喝。
林律話沒有說完只好頓住轉身看了過去。
容華給了流蘇和醉彤一個眼色,也擡眸看了去。
錦袍玉冠,溫潤如玉的董沉舟從一旁走了過來,皺着眉頭看向林律。
林律一看是董沉舟,冷冷地說道,“董公子,你別多管閒事。”
“世子堂堂七尺男兒,爲難一個姑娘家,有違君子之道!”董沉舟不溫不火地回了一句,然後撇頭看向容華,聲音柔和了幾分,“葉姑娘可還好?”
“嗯,多謝董公子。”容華微笑點頭。
“有什麼話與葉姑娘好言說便是,何苦要動手?”董沉舟看了她一眼,繼而與林律對峙着,“要是沒話說,那世子還是不要擋了葉姑娘的路,讓她走吧。”
他見這邊人少,想清靜清靜不想卻是有人在,剛想離開,卻是聽得了容華的一番犀利言辭,不過他從小就被自家妹妹的豪放言辭所影響,所以也沒覺得怎樣,倒是林律這攔人的做法,實在不是君子所爲。
而這姑娘還是自家妹妹的好姐妹,自己要是視而不見,妹妹定會折騰,責怪自己沒良心。
所以,他便走了出來。
想着剛離開的董玉蘭,林律目光在容華與董沉舟的身上來回看了看,陰笑一聲,扭頭目光看向容華,輕聲說了一句,“原來你勾搭的還不止一個兩個啊。”
шшш⊕ Tтkǎ n⊕ c o
容華眼眸一沉,冷冷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林律,你非要把不相干的人扯進來?”
林律目光一滯,沒有理她,看向董沉舟,沉沉道,“董沉舟,她是我未婚妻,是我林律的人,我便是如何了她,你也沒有資格過問!”他們是未婚夫妻,要如何,輪得着董沉舟一個外人來過問?
“我董沉舟不過是路見不平而已,然世子出身高貴,想必比出身莽夫的董某更加明白和懂得女子名聲大於天,你既是葉姑娘的未婚夫,那便更要呵護她的閨譽纔是,怎能如此污衊葉姑娘的名聲?”董沉舟面色一正,語氣嚴肅。既表示他與容華並無勾搭,也藉着林律的話明嘲暗諷了一番。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林律冷眼看向董沉舟,身體繃得緊緊的,緊了緊拳頭,蓄勢待發。
董沉舟垂眸瞥了眼他的手,笑了,“世子想動手暖和暖和?董某奉陪!”說完往後微退了半步,一本正經地對林律說道,“我讓世子三招!”
武,是董家的立家之本,雖他不喜歡打打殺殺,但他也是從小被父親和師傅們教出來的。
便是三個林律也不足爲懼!
林律氣得真的想一拳揮過去,可他死死地把怒火給壓了下去,雙眼瞪着董沉舟,眼睛似是瞪出來了一般,“武夫就是武夫,粗俗無禮,誰要跟你動手。”
這是大皇子妃舉辦的宴會,其實卻是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意思,自己要是大打出手,把這宴會給搞砸了,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到時候,便是太后娘娘也會斥叱自己!
這期間的輕重,他心裡很清楚。
而且,他也不是血氣衝動之人,不是董沉舟一句兩句話就能挑撥起來的!
最重要的是,他哪是董沉舟這莽夫的對手?這一打,到時候出醜的可是自己!
“原來是我誤會了世子的意思啊。”董沉舟輕笑了一聲,大大方方地朝林律抱拳拱了拱,“董某本就是來自鄉野之地,出身莽將之家,自是自比不得世子文雅高貴,還望世子多多包涵。”
話是實話,而且人家還彬彬有禮,舉手投足更是瀟灑利落,高貴優雅,林律也只好抱拳拱手,還禮,“董公子謙虛了。”
武敵不過人家,話人家是不溫不火地還過來,林律被堵得一肚子的火沒地發。
這董沉舟可是個妙人,三言兩語,輕輕鬆鬆把主導權拿到了自己的手裡,與上次相見的印象大相徑庭,容華不由得脣角彎彎,眉眼含笑看了眼董沉舟,往一旁走了兩步從林律的身後走了出來,朝董沉舟微微頷首,然後看向林律道,“世子要是不想要你臉上那張皮,那今日便是豁出去吧,大不了我也舍了這張臉便是!正好今日京城的貴人們都在,我也想當着衆人的面問問你——你三番兩次地往我身上潑髒水毀我名聲,迫我退親是什麼意思?”
要鬧當然是往大鬧!名聲有什麼用?既不能吃,又不能喝,她早就不在乎了。
嫁給林律?她比林律更加討厭,更噁心!
她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不過是想借這門親事掩護自己一二,如今便是她有婚約在身,葉家的那幾位長輩也還在算計着要把她送進宮!
所以,親是要退的,但是什麼時候退,怎麼退,怎麼着也得最大的利益!
不過他想鬧,那就鬧吧,今天在這裡鬧起來,他林律可要比自己吃虧了。是他林律找自己要求自己退親的,到時候被人唾罵的可不會是她葉容華,是他林律背信棄義在先,她怎麼着也是受害人不是?到時候可能博得不少人的同情!
只是,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不過林律要一意孤行,她自然也不介意鬧大。
“你簡直就是無理取鬧!”林律氣呼呼道,今天真是自己來找虐的,一個兩個的說話跟刀子似的,能把他氣爆。
這鬧了起來,宴會就會攪個烏煙瘴氣。
容華淡聲回了一句,“還算你知道輕重!”還好是個分得清輕重,不是個性子衝動之人,她也真沒有打算現在把事情捅出去。就這麼貿貿然開口鬧大退親,葉家怎麼會同意放棄林家這門好親?
“我自小熟讀詩書經史,自然知道分寸,你以爲別人都同你一般不懂分寸?”林律冷笑着看向容華,道。
“世子是成國公世子,自是最守禮懂規矩之人。”容華笑着淡聲道,意有所指。
一旁的董沉舟也隱隱含笑。
林律知道她指的是剛纔他攔路之事,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但又不能發出來失了風度,哼了一聲,冷冷道,“口是心非。”
“我說的實話,比珍珠還真!”容華語氣真誠,“世子只管放心回去等着,時機到了,我自會實現我的諾言給你一個交代。”
林律卻是不相信她,“哼,你說回去等着我就回去等着?”等,等到什麼時候?
她及笄沒幾個月了,到時候等過了六禮,就等着成親了!
“世子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了。”容華無所謂道。左右是他的心上人被皇后娘娘看中了,要去選秀。
反正自己是不急的。
“誰知道你心裡到底想什麼!”聖人云,這天下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誰知道她打的什麼鬼主意,說是她也不想嫁給他,可她心裡到底怎麼想的,誰知道?
父親那邊他沒有辦法,母親也無計可施,所以他希望由她來退親,到時候父親難道還讓自己強娶不成?
可這丫頭?自己都如此討厭她了,她就是竟半點都沒有放在眼裡,要是一般的姑娘,聽了自己的話,還不得回去跟家裡長輩哭着鬧着要退親?
等?
難道等着娶她進門?
不行!
絕對不行!
林律如此一想,周身帶了幾分迫人的氣勢。
董沉舟皺眉。
容華看着氣息逼人的林律,半點沒有緊張和害怕,彎嘴淡淡地一笑,“林世子不相信我,我何嘗又相信世子你?”
容華說着,扭頭朝右邊看了過去,傲雪孤傲的梅花掩映之間,隱隱可以看到幾個人影來,容華的聲音高了幾分,“還請四殿下過來做個見證。”
林律愕然看了過去,隨即又是看向容華,“那邊什麼時候有人的?”
“比你早到那麼一點點。”容華臉上的笑容比梅花更高傲了幾分。
在林律來之前沒多久,那邊的涼亭便來了人,隱約之間她認出了其中一個是四皇子,不過背對她的人不知道是誰。
兩個亭子離得雖不遠,不過梅花像是天然屏障,所以她和董玉蘭也都沒有介意。
如今倒是成了證人了!
而林律看神情顯然是不知道,想來是從左邊過來的,也怪他太過心急,一心要自己退親,卻忘了看周圍的情況!
他既無情,那也別怪自己無義挖了這坑給他跳——這隱患,算起來是他疏忽大意自己埋下的。
他要是能搶到了楊暮雪還好說,沒有搶到,林律在輩分上雖是比四皇子高了一輩,然,曾肖想過自己妻子的表舅,四皇子心裡肯定會不舒服。
被容華點了名的四皇子很快就走了過來,與他一起是七皇子。
四皇子鳳目薄脣,劍眉斜飛入鬢,氣質沉穩,暗紫色蟒袍。七皇子眼睛明亮若星,面容比四皇子更俊幾分,玄色蟒袍,臉上的笑容更是如春風拂面,和煦溫暖。
兩人皆是金冠束頂,龍章鳳姿,貴氣逼人。
“見過四殿下,七殿下。”容華幾人忙行禮。
“免禮。”四皇子聲音清澈。
“表舅也在這裡。”七皇子瞅了眼容華,然後笑容親切地看向林律道。
“是,驚擾了兩位殿下的清淨。”林律面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回道。
容華落落大方地朝兩人又屈膝行了一禮,“麻煩兩位殿下……、”
林律朝容華使了個眼色,笑着打斷了容華的話,“大殿下這別院裡的梅花開得甚好,剛纔不知道兩位殿下就在旁邊,不如一起走走,賞梅?”還提剛纔的事做什麼?這是她與他之間的私事,沒得丟臉!
四皇子與七皇子微微頷首,不過卻沒有動。
“若如有需要,將來希望兩位殿下能爲小女做個見證。”容華笑着把剛被林律打斷的話說完。
“沒頭沒尾的,你與兩位殿下說什麼呢?”林律還想粉飾太平,瞥了眼容華,然後笑着看向兩位皇子道,“兩位殿下見諒,五姑娘她說笑呢。”雖是大上一輩,但對方是皇子,林律也端不起長輩的架子。
四皇子抿脣看了眼林律,看向容華道,“葉姑娘無需多禮,舉手之勞罷了,將來姑娘要是有需要,本殿和皇帝定會爲你做個見證。”也就是他們兩個聽了個清清楚楚。
林律臉色一僵,瞪了眼容華笑着道,“微臣與五姑娘有些意見不合,怎麼敢勞煩兩位殿下。”也就是說是兩人之間的私事,他們不要插手。
“世子要是想心想事成,可以進宮求皇祖母成全便是。”楊家的姑娘是母后給他看好的姑娘,他竟然惦記着自己的人?四皇子眼眸深邃,語氣冷淡很熱心地給林律出主意。
然,在場瞭解他的林律和七皇子都能聽出他心情不好。
林律扯着嘴角,笑道,“多謝,四殿下關心。”要是太后姑母同意,那還能等到現在?母親早就求來了太后姑母的懿旨了!他就不明白了,父親不同意,怎麼太后姑母也贊同?
“林世子你明白就好!”四皇子笑着對他道,“不要再爲難,威迫一個弱女子了!”
這丫頭是故意的,是故意挑撥離間,她明明知道四皇子七皇子兩人就在旁邊,還故意把暮雪牽扯進來!死丫頭!林律在心裡罵了一句,臉色更爲難看,微微垂頭應了一聲,“四殿下說的是。”
七皇子目光看向容華,眼底含光,嘴角帶着一抹興致。
真是——個與衆不同的姑娘。
絕色的容貌自是不必提。
林律說了那般難聽的話,還威迫她退親。不哭不鬧,也沒有傷心欲絕,神色雲淡風輕。
似是說的不是自己的事一般。
倒是林律氣得半死。
而且,還認識九皇叔?這個更讓人好奇!
“多謝殿下。”容華福身道謝。
“葉姑娘免禮。”四皇子道。
容華起了身,轉頭看向林律,“世子,希望你謹記四殿下的話。”以後不要再來煩她!
林律黑了臉,沒有理會她。
點頭吧,太沒面子。
不點頭吧,四皇子還在面前呢!
容華收回了目光,卻見得葉怡月和方嘉柔兩人帶着丫頭們嫋嫋婷婷相伴往這邊走。
容華微扭頭望了一眼,遠處的閨秀們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葉怡月與方嘉柔兩人見得容華等人,微微一愣似是很驚訝,然後忙走了過來,福身嬌聲道,“四殿下,七殿下,林世子,董公子。”
“免禮。”四皇子微擡了手。
“謝謝殿下。”葉怡月方嘉柔兩人含笑站了起來。
“五姐姐。”葉怡月溫柔地喚了一聲。
“五姑娘。”方嘉柔也朝容華行了了一禮。
“六妹妹,方姑娘。”容華冷淡疏離地回了一聲。
葉怡月毫不在意往她身邊走了兩步,溫柔笑着說道,“五姐姐來這裡也不叫妹妹一起。”
停下來站的地方剛好是隔開了容華與林律兩人。
方嘉柔也隨她走兩步,嬌羞地站在一旁,餘光偷偷地瞥着四皇子,眼底泛着歡喜的光芒。
兩人皆是溫婉如水的女子,只是葉怡月更嫺靜,而方嘉柔眉眼帶着嫵媚,此刻兩人臉帶嬌羞,端的是人比花嬌。
容華看了葉怡月一眼,“我叫你,你會來?”剛纔這裡可是冷冷清清的,如今她們兩個結伴二來,不過是看到了林律和兩位皇子殿下,所以趕了過來。
“這邊的梅花開得特別好,五姐姐要是叫了妹妹,妹妹定會和柔柔陪姐姐一起過來的。”葉怡月溫婉回道。
說完,嬌羞地望了眼林律然後飛快地收回了目光。
這矯揉造作得真是——容華揉了揉手。
一旁的七皇子見了,莞爾,“皇兄,我們去那邊看看,就不打擾幾位姑娘的雅興了。”
四皇子點頭。
林律笑着附和道,“那微臣陪兩位殿下去那邊看看,四殿下,七殿下,請!”
……
等林律與兩位皇子一離開,葉怡月與方嘉柔也立即找了個藉口離開。
“多謝董公子仗義相助。”容華面帶微笑,朝董沉舟福了一禮。
人都走了,只餘下兩人和丫頭小廝在了,董沉舟臉騰地紅如朝霞,“葉姑娘無需放在心上,小事而已,何況你是家妹的朋友,你遇到了困難我當然更不能視而不見。”
說完朝容華抱了抱拳,“那,董某就不打擾葉姑娘了。”
容華驚愕地看着他再次如上次一樣驚人的速度消失在眼前。
醉彤捂了嘴笑,“這董公子可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便寡言情緒不輕易外露的流蘇也脣角彎了起來。
聞言,容華也笑出了聲來,可不就是比兔子還快。
“我們也走吧。”容華輕笑着道,“去找董姐姐!”
……
離得不遠處的三層閣樓上,周珩臉色淡淡站在窗邊,暖暖的冬陽傾瀉在精美的臉上,宛如清透的美玉,突然轉了身,朝一旁的大皇子道,“我走了。”
“九皇叔,這宴會還沒要開始呢!”就這麼走了?大皇子立即出聲挽留道,“祖母,父皇,母后可是交代了,讓您今日好好看看這京城的貴女們,這宴會都還沒開始呢,你就要走,侄兒怎麼和祖母,父皇,母后交代?”
“你就如實交代好了。”周珩面無表情,語氣淡漠,根本就不在意,轉身擡腳往樓下走。
“九皇叔。”大皇子臉上帶着苦澀跟了上去。
怎麼就讓他們夫妻來負責這個宴會?
皇叔離京多年,對京城很陌生,加上三位皇弟,所以父皇母后和祖母便是要自己夫妻舉辦了這宴會。
一來好讓皇叔熟悉熟悉,二來,也讓皇叔和三位皇弟先過過目,心裡有個數。
然,自己雖是比皇叔年長几歲,可九皇叔卻比自己大上一輩,小時候自己可沒少吃這個小皇叔的苦頭,小皇叔一來了就上了這閣樓,也沒有下去,站在窗邊一動不動,自己己也不好催他下樓去認識‘朋友’,現在,這宴會沒開始呢,他便要離開,可是自己哪敢攔啊?
大皇子想想就頭大,心裡又是慶幸,好在幾位皇弟在。
周珩下了樓,便安靜地離開了別院,並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大皇子送了他離開纔去了院子裡。
……
涼亭離得貴女們賞花的地方有點距離,別院建得十分精緻,美麗,涼亭,迴廊,假山,流水與這滿園子的梅花巧奪天工地融合在一起,容華一邊走,一邊欣賞。
醉彤與流蘇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
剛走過了一段路,突地從假山裡跑出來一個小小的身影,往容華奔去,流蘇迅速閃身到了容華的面前,伸手一把揪住了那小身影。
容華定睛一看,是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手揮,腳蹬,大聲道,“放開我!誰?快放開我,不然叫你好看!”
脆生生的聲音,倨傲十足的語氣。
容華朝流蘇示意了下,流蘇點頭把他放了下來。
男孩板着臉仰頭看着流蘇,眼睛瞪得圓溜溜,“哼,好大膽的丫頭,竟敢抓本公子?快給本公子道歉!”
“是你先衝撞我家小姐!”流蘇指出是他有錯在先。
男孩臉一紅,轉而扭頭看向容華,委屈地扁了扁嘴,“姐姐,你丫頭好生無禮。”
姐姐?容華看着脣紅齒白如是年畫娃娃一般的男孩,笑了,“以後別這麼跑了!要是撞了人,不定會傷了人還可能你自己也會受傷。”
“我沒有跑的,我是特意來看姐姐你的。”小男孩仰頭笑得眉眼彎彎,又是看向流蘇,“你既是姐姐的丫頭,那本公子就不跟你計較了。”
流蘇神色淡淡地退到了容華的身後。
“姐姐,你看這丫頭,真是好生沒規矩!要不我送個懂禮的丫頭給姐姐?”小男孩非常自來熟,見流蘇冷冷的,便熱心跟容華提議道。
“你叫什麼名字,家人和僕人呢?是不是迷路了?我叫人帶你去找你?”容華笑着低頭道,心裡卻是納悶這是誰家的娃,怎麼如此這般自來熟,跑來跟她攀親戚了?
“姐姐不信我辰兒啊?我真的是特意來找姐姐你的。”小男孩嘟着嘴,烏黑的眼睛溼漉漉眼巴巴地看着容華。
似是很是傷心。
辰兒!容華撫額,耐心問道,“你幾歲了?”
“姐姐,我六歲了。”小男孩高興回道。
“記住了,以後不能一個人都不帶自己就跑了。”容華帶着笑,細心與他道,“乖了,既見到了我,那你快快回去吧,不然家人該着急了。”
“姐姐……。”小男孩伸手拉着容華的手,晃了晃,脆生道,“辰兒再和姐姐玩會,好不好?”
小男孩剛話落,董玉蘭走了過來,“容華妹妹。”
“董姐姐。”容華如是見到了救星,詢問地朝她使了個眼色,這男孩到底是誰家的公子?
董玉蘭看了看那小男孩,臉色微變,欲言又止地看向容華,眼裡帶了心疼,卻不知如何開口介紹這男孩好。
“董姐姐可是認識他是誰家公子?”容華乾脆就問出了聲來。
“姐姐,你不認識我?”小男孩失望地看向容華,聲音帶了哭腔。
容華只好看向董玉蘭。
“喬羽辰。”董玉蘭湊到容華的耳邊說了三個字。
喬羽辰?容立即明白了眼前的這孩子是誰了。
他是顏氏改嫁後生的孩子,西寧侯兩子兩女,長子喬羽庭和長女喬玥是原配所出,還有個庶出的女兒喬茵。
這喬羽辰是最小的孩子,爲顏氏所出。
容華是沒有見過這孩子,但知道他的存在。
自己與他還真是同母異父的姐姐,雖自己可能不是顏氏的女兒,但如今他就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
“姐姐。”喬羽辰拉着容華的手,仰頭笑眯眯地看着她,軟軟糯糯地叫了一聲。
“辰兒乖。”容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卻並不想與他親近。
顏氏這麼多年對子不聞不問,剛在屋子裡對自己更是如陌生人,是非常不喜歡自己與她有任何關係的。
而且,喬羽辰六歲了,記憶中以前根本沒有見過他,所以自己這還是第一次見他,足以說明顏氏不喜歡自己與他親近!
更何況,自己身份未明。
“辰兒早就想來見姐姐了,可一直都見不到姐姐你。”喬羽辰小小的手拉着容華的手,笑得眉開眼笑,十分開心。
顏氏不希望喬羽辰與自己親近,那他怎麼會在這裡,還說特意來看姐姐?容華頓生疑惑,不過顯然是西寧侯府有人故意跟這孩子說的,她也無意關心西寧侯府的事,於是彎腰含笑看着他問道,“既然辰兒見到了姐姐,該回父親身邊去了,你偷偷地跑來找我,你父親該着急了。”
喬羽辰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不過又不想就這麼離開,於是皺着小鼻子可憐兮兮地擡頭看着容華,說道,“辰兒現在不想去父親大哥那,辰兒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姐姐呢,和姐姐再玩會!”
“以後再找我玩就是了。”容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輕柔道。
喬羽辰搖了搖頭,十分固執不想離開,眼睛一眨一眨地仰視着容華,烏黑如黑曜石晶亮的眸子,紅紅的脣,帶着嬰兒肥圓圓而白皙的臉龐,粉雕玉琢說不出的漂亮而又可愛。
顏氏待容華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心知肚明,而她對喬玥卻是關懷備至!董玉蘭爲容華打抱不平,對喬羽辰沒什麼好感,毫不客氣地道,“聽話,快回吧,不然你母親知道了,該不高興了。”
“你是誰?憑什麼管我走不走?我就不走,就是要跟姐姐一起!”喬羽辰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看向董玉蘭。
“你姐姐都叫我一聲董姐姐,你這孩子好沒禮貌的!”董玉蘭也鼓起了腮幫子。
容華見兩人氣鼓鼓的如是青蛙,失笑。
“姐姐,她欺負我。”喬羽辰仗着年紀小,轉而帶着哭腔跟容華撒嬌告狀,目光卻是挑釁地看向董玉蘭。
“男子漢大丈夫,還撒嬌,不知羞!”董玉蘭吐了吐舌頭。
“欺負小孩,你纔不知羞!”喬羽辰立即反駁了一句,睜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董玉蘭,“你是董家小姐武藝高強,原來知道欺負小孩子!還有她是我姐姐,你不許跟我搶!”
“我就欺負你了,怎麼的?”董玉蘭十分小孩子心性。
“哼!”
兩人立即你追我趕鬧了起來。
“我走了,你們兩個慢慢玩。”容華被兩人吵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乾脆就擡腳準備往前走,讓這兩個孩子自個玩兒去。
“姐姐,不要走!”喬羽辰立即往容華跑去,沒跑上兩步撲通直接摔在了地上。
“姐姐,痛。”喬羽辰淚嘩嘩地爬了起來,兩隻手朝容華伸了過去,白白嫩嫩的兩隻手,摔得血肉模糊。
容華立即皺了眉,吸了一口氣。
“嚴重不嚴重啊?快給我看看!”董玉蘭很擔心道。
“小姐,剛是有人射了那個過來,喬四公子纔會摔倒的。”醉彤低聲在容華的耳邊道。
容華收住了剛要走過去的腳步,目光往地上看去,喬羽辰腳旁卻有一顆蠶豆大小的小石頭。
這是——有人故意!容華若有所思。
“辰兒,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董玉蘭還沒有走到喬羽辰跟前,一聲嬌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隨之身着淺粉色襦裙,青色斗篷,長相秀麗甜美的喬茵快步走了過來,一見喬羽辰滲着血的手,立即快步跑到他的跟前,彎身蹲了下去,語氣溫柔哄道,“好了,辰兒不哭了,三姐姐給你吹吹就不痛了。”
“三姐姐。”喬羽辰喚了一聲喬茵,目光卻淚嘩嘩地看向容華。
“辰兒乖了,三姐姐就帶你回屋,請太醫來看你,等上了藥就不痛了。”喬茵柔聲哄道,隨即站了起身來,目光不善地看向容華與董玉蘭道,“我弟弟怎麼受的傷?”語氣更是帶了幾分咄咄逼人,與她甜美的長相十分的不襯。
“你別亂說啊,是你弟弟他自己摔倒的。”董玉蘭立即道。
“我弟弟好端端的怎麼會摔倒?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推的!”喬茵看向容華,沒好氣道。
“喬姑娘,你還是帶令弟先去處理手上的傷吧。”容華正色道。這喬家的事,又算計到自己頭上作甚?還算計着一個六歲的孩子!
有人聽得動靜走了過來,見得喬羽辰受了傷,便有下人立即往大廳快步走去稟告大皇子妃。
“三姐姐,是我自己摔倒的。”喬羽辰看向喬茵,抽泣道。
喬茵轉頭看向喬羽辰,“辰兒真乖,知道爲姐姐好,走,三姐姐帶你去上藥。”
說完拉着喬羽辰往大廳的方向走。
“我不走,辰兒沒有說謊!”喬羽辰哇哇地大哭。
“好,好,辰兒沒有說謊,乖,跟三姐姐走。”喬茵溫柔道。
喬羽辰這才抽噎着跟她往前走。
“葉小姐,董小姐,娘娘有請。”一個丫頭快步走來,朝容華與董玉蘭福身恭敬道。
容華點了點頭。
西寧侯家的小公子受了傷,大皇子妃自要問清楚的,而在場就是她和董玉蘭以及各自的丫頭在,自是要叫她們過去問話了。
這明顯是故意拿了喬羽辰做筏子,算計着顏氏呢。
不過,顏氏早就跟自己斷覺了母子關係似的,這喬家人竟然還能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
看來那喬家兄妹三個也不是省油的燈!
董玉蘭並排與容華走着,帶着歉意低聲道,“都是我不好。”她是跟喬羽辰在玩鬧,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喬羽辰是怎麼摔的。
“不關董姐姐你的事。”容華伸手握了下她的手,歉意笑道,“說來倒是我連累了董姐姐你。”
這是喬家有人故意設計的。
董玉蘭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想了想,隨即怒道,“喬夫人這麼多年都不管你了,這會算計你有什麼用?還算計那麼小的一個孩子!真是不要臉。”她性格直爽,董家又簡單,不過她也不是傻大妞,該知道的該懂得,她也都明白!
容華笑了笑,沒有說話。
喬家人算計她和喬羽辰,目的無非是顏氏而已!
喬羽辰人小,步子也小,容華幾個在大廳前追上了他和喬茵。
“三姐姐,痛。”喬羽辰邊哭,邊喊痛,見得容華等追了上來,轉頭含着淚包看向容華,“姐姐。”
容華朝他笑了笑。
“辰兒,你怎麼了?”知道了消息等在廊下的顏氏奔了過來。
“侯夫人,不要着急,太醫馬上就到了。”廊下一位等着的管事嬤嬤也迎了上來,“夫人,還是先帶四公子進去再說吧。”
管事嬤嬤指了指大廳旁邊的偏廳道。
顏氏低頭着急看去,“辰兒,快給娘看看,傷着哪了?”
“母親。”喬羽辰抽噎着喚了一聲,乖乖地把雙手伸到了顏氏的面前。
顏氏倒了吸了一口冷氣,眼眶立即就紅了,“我的兒,怎麼摔得如此嚴重?還摔着哪沒?”
說完目光往他身上看去,同時手往他的手腳摸去。
“沒有了。”喬羽辰哭着搖了搖頭。
顏氏仔細檢查了一遍,見沒有其他的傷伸手溫柔摸了下他的頭,“乖,辰兒不哭了。”
然後站了起來,把喬羽辰攬在了身前,掃了一圈,目光嚴厲地看向喬茵,“怎麼回事?辰兒怎麼會摔了?”
“女兒也不知道弟弟怎麼摔的。”喬茵溫順道,“女兒是聽到了弟弟的哭聲纔過去的,是五姑娘和董姑娘在。”
顏氏擡眸,目光落在了容華身上,眼裡帶着明顯的厭惡,“容華,是怎麼回事?”
“夫人,是我和四公子在玩,疏忽了。”董玉蘭很是歉意。
“母親,是辰兒自己摔倒的,不關姐姐和董姐姐的事。”喬羽辰仰頭看向顏氏道。
顏氏剛是要開口,喬玥從裡面走了出來,輕柔問道,“母親,辰兒怎麼樣了?”
顏氏忙轉身,溫柔道,“外頭冷,不是讓你在裡面等着的嗎?怎麼出來了?”
“女兒擔心辰兒。”喬玥微笑着輕輕柔柔說了一句,見得哭花了臉的喬羽辰,“辰兒,……”
剛是叫了一聲辰兒,目光一觸及他血肉模糊的雙手,喬玥雪白的臉龐刷的愈加沒了血色,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來,脣色發紫,兩眼一翻身子就軟軟往後倒。
“大小姐。”身後的丫頭忙伸手接住了她。
“二姐姐。”喬茵驚呼。
“玥兒,玥兒!太醫,快請太醫。”顏氏見狀急聲道,一邊立即放開了身畔受傷的喬羽辰,疾步走了過去,擡頭焦急地看向一旁的管事嬤嬤讓她帶路,一邊讓丫頭擡着喬玥跟着管事嬤嬤往偏廳走。
衆人人仰馬翻地把喬玥擡去了偏廳。
受了傷六歲的喬羽辰低垂着腦袋被丟在一旁,無人過問,顏氏和喬茵似是忘記了他受傷了一般,便是丫頭也都沒有留下一個照顧他。
容華微微嘆了口氣,朝他走了一步,輕輕喚道,“辰兒。”
董玉蘭也帶了憐憫地看向他。
喬羽辰腦袋垂得低低的,半響才緩緩地擡起了頭看向容華,在眼眶裡打着轉兒的眼淚突地嘩嘩地奪眶而出,“姐姐。”可憐兮兮的如是被遺棄的小狗。
------題外話------
首訂啊,嘩啦啦來吧~咬手絹,忐忑ing惶恐ing
嗯,小喬公子是個好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