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從那個時候便開始注意到儒聖。
在儒聖每日正午獨自站在房門前欣賞雪景或者感受烈日溫暖的時候。
其實一直都有一個男人期待的注視着儒聖的背影。
等到儒聖奄奄一息的時候,陸鳴都陪伴在儒聖的牀前。
他在注視着牀上那個老人。
他想知道老人下一句會是什麼。
他在期待着。
只可惜第一世的時候儒聖到死依舊沒有給出陸鳴答案。
但陸鳴並不急。
起碼到現在來說他從未急迫過。
他牽引出一絲分神隨着儒聖的輪迴印記來到了輪迴塔。
在這裡分神以神通讓儒聖走遍了輪迴塔的角落。
直到最後輪迴印記轉世的時候,陸鳴第一次與儒聖相見。
在如來沒有代替自己的那個年代。
陸鳴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爲。
哪怕是爲每一個輪迴印記清洗記憶都是他親手在做。
只不過陸鳴這次看着那個以老人形態的老人,淡漠的看着自己的時候,陸鳴並沒有和他坦白一切。
他沒有詢問關於老人的下一句,只是讓老人去投胎。
儒聖的輪迴印記很不錯。
不需要修補。
很快儒聖開啓了下一世。
這次儒聖是一位體質強健的皇子。
但與皇家的其他皇子不同。
儒生投胎的皇家,國家社稷瀕臨毀滅。
奸臣當道,皇帝沉迷女色。
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
儒聖投胎的只是七皇子。
在皇家之中,七皇子的未來不過是等到自己的哥哥登基之後,把自己派到邊界成爲番王,鎮守邊界。
但儒聖這個七皇子生來不同。
他天性沉默寡言,與其他皇子不同的是,他們的愛好是喝酒聽曲玩女人。
但儒聖不同。
他只有一個愛好看書。
似乎儒聖這個七皇子生下來就天賦異稟。
宮內請來的太子師齊齊誇讚七皇子天資聰慧。
百年罕見。
不過當時的皇帝倒是無所謂。
七皇子這個兒子,太沉默寡言了。
而且每次與這個兒子對視的時候,皇帝感覺看向的都是一個沉默寡言的長輩一般。
一個對自己失望透頂的長輩。
所以七皇子成年之後,皇帝就迫不及待的把這個兒子丟到偏遠的邊疆。
儒聖沒有怨言,只是恭敬的接過了聖旨,當天帶着家眷前往邊疆。
當一個番王。
到了邊疆,這位在京都一直沉默寡言的七皇子開始活躍了起來。
他不在開始喜歡書籍,而是喜歡遊歷自己的封地。
在這裡除了皇帝的聖旨,沒有人再能命令他。
於是他開始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
但爲了防止皇帝起疑心,他只是先對封地的平民百姓們進行改造。
教他們認字,收斂私地分給這羣土地。
短短八年的時間。
老皇帝看着奏摺上面描述的一副天下太平景象陷入了沉默。
八年的時間,讓一個偏遠的封地。
讓一個普通人農民都吃不飽飯的平民們一個個的都能吃上飯菜。
子子孫孫們都能認識字。
甚至朝中大臣都開始模仿這個七兒子的治國辦法。
七皇子就像是一個強心劑,給這個即將落幕的帝國從新續上的新鮮血液。
老皇帝的年紀已經不小了。
甚至他感覺自己可能要不了兩年就要駕崩。
於是他私信給自己的兒子,希望他能成爲自己的太子。
讓兒子直接謀反這個父親。
這是老皇帝做的唯一正確是事情。
當美色成爲了他眼中的過眼煙雲。
老皇帝的內心開始思索着這些年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正確。
很顯然他錯了。
奸臣把持朝政的這些年,帝國土地之上餓死的災民何止千萬。
如果不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力量保佑着帝國,恐怕帝國早已經徹底隕落。
身爲番王的七皇子只是在父皇的回信之中回了一個字。
好!
積攢了近八年的底蘊被七皇子一股腦的搬了出來。
甚至行軍路線都不知何時被打通。
在皇帝收回信的半個月後,他便接到了半個月前自己兒子謀反的消息。
但相比較其他叛軍不同。
自己的這個兒子似乎早已經計劃好了路線。
一路上竟然如同進入無人之境。
沒有一座城池能抵擋住這位皇子大軍的步伐。
三個月。
這三個月的時間之中,皇帝配合着兒子演了一場戲。
他重新做了一次昏君。
也是最後一次昏君。
大軍故意給兒子機會。
讓七兒子的大軍一路暢通無阻的開到了皇城外。
但詭異的是,直到七皇子大軍開拔到京城門外,朝中的大臣還覺得只要許諾一些利益就能讓七皇子回頭是岸?
皇帝高坐在龍椅上,看着這些相信了二十多年的臣子眼神中無喜無悲。
這一路,兒子缺糧,自己送。
沒兵器自己送。
沒攻城的武器,自己送。
這些臣子竟然到現在還覺得七兒子還是當年那個沉默寡言的七皇子。
可笑!
你們可知道兒子大軍說過之處,絕不擾民。
遇到山險不單單自己暗中幫忙,沿途百姓甚至都願意主動幫助兒子搬運兵器,帶頭指路。
就這樣這羣臣子還做着他們的春秋大夢!
簡直可笑!
儒聖率領着大軍包圍整座城池。
不進攻。
不和談。
父子二人隔着這塊厚重的城牆彼此相望着。
他在給父親機會。
主動讓位父親還能活。
這個皇帝縱然萬般不是,畢竟是自己的父親。
而且國祚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大部分都是因爲朝廷被一羣奸臣把握着。
所以自己的父親雖然有錯。
但活下去的機會還是有的。
但老皇子心意已決。
他是在一天夜裡與妃子們玩鬧之後,突發奇想的想看奏摺。
當時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妃子,表示自己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奏摺。
老皇帝最是疼愛這個妃子,二話不說直接擺駕內閣。
當時原本應該鎮守內閣的一位大臣竟然出去喝花酒了。
老皇帝不在意。
畢竟人不風流枉少年。
何況這些臣子爲自己處理了這麼多年政務。
偶爾的失職明日警告一番便可以。
但當他從顫顫巍巍的貼身太監中結果剛剛送來的奏摺時。
老皇帝敏銳的發現了不對勁。
自己四周的太監好像忽然緊張了起來。
但皇帝爲什麼貴爲皇帝?
就是因爲他有着全天下最頂尖的權勢。
他就這麼摟着妃子直接在內閣中爲妃子讀了奏摺上的內容。
“西北大旱,千里赤土,百姓食不果腹,人竟相食,異子而食,請朝廷撥款。”
這種事情雖然讓皇帝震怒,但還不至於失態。
畢竟這是天災。
但大臣那歪歪扭扭的回覆卻讓這個老皇帝徹底的醒悟。
“否!國庫空虛各地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