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自己壽歸正寢之後儒聖再一次開始了他的輪迴塔之行。
這一次不同以往。
他攜帶者數代的記憶開始搜尋輪迴塔。
沒人阻攔也沒人引導。
陸鳴始終只是在一旁看着。
他在等那個答案。
他想知道這個讀書人對於這個世道人心,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見解?
他相信這個世道未必會讓自己失望。
他也相信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不會讓自己失望。
但儒聖仔細的搜尋整個輪迴塔,確定這座塔真的只是輪迴衆生的輪迴印記之後他開始坦然面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輪迴轉世。
他來到了頂樓那個像是一座雕像的人像面前。
身影化爲輪迴印記後開始他新的旅途。
人生是痛苦的嗎?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是的。
他們通常都要面對痛苦的事情,或者痛苦的命運。
厄運如同焦糖一般死死的粘連主每一個人。
但人總是會對人生產生一種懷念。
一種深入骨髓的執念。
他們不甘心。
無論是過的如何,無論是男是女,他們在嘗試過人生滋味之後便如同陷入魔怔的賭徒一般。
無論好壞,總是相信自己的下一世回更好!
會更讓人羨慕自己。
但實際上不過是陷入了一個又一個輪迴。
這些就像是泥潭一般,讓人陷入了一個又一個的泥潭。
直到輪迴印記破滅。
而佛教則是一些人最後的機會。
一些輪迴印記即將破碎修補的機會。
這些人因爲輪迴印記的殘破,即將破滅。
佛教的毛病有很多。
如來更是喜歡給陸鳴搗亂。
但有一點。
無論是佛教還是儒教。
目的都是爲了讓諸天萬界更好。
讓諸天萬界更適合人類居住。
這就是陸鳴的想法。
這就是他給了儒聖一個又一個的機會。
直到某一次的輪迴。
儒聖通過記憶找到了前幾世積累的財富。
他依靠這些資源開始成長。
成爲了讓人實力通天的修煉者。
修爲更是達到了一品後期。
但這位讀書人始終沒有給陸鳴答案。
但到了這一世的時候,陸鳴敏銳的察覺到了儒聖的不對勁。
他開始嘗試和陸鳴這個神主接觸。
之後更是在陸鳴的操作下成功的成爲了天界的一員。
但陸鳴的作法似乎是在某一方面讓儒聖不太認同。
這個讀書人自己開始在諸天萬界流浪。
他一個個的尋找着與自己理念相同的道友以及學徒。
儒聖此刻已經萌生了推翻陸鳴無用的統治。
他要成爲諸天萬界標杆。
創建一門學問。
讓諸天萬界的人都明白一點,那就是神主錯了。
經過了數萬年的準備之後,儒聖帶着他的門徒以及道友們開始了行動。
暗中策劃推翻天界。
但當時的陸鳴還沒做好退休的準備。
起碼在沒有得到儒聖的答案之前,陸鳴不可能就這麼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儒聖。
這其中涉及到了太多生靈的未來。
毫無疑問儒聖失敗了。
在諸天萬界都佈滿了陸鳴眼線的時候,儒聖甚至還沒集結大軍就已經被陸鳴所包圍了。
這一次陸鳴毫不留情的擊殺了儒聖。
但輪迴印記始終還保留着他的記憶。
儒聖不甘心。
他每復活一次就準備在各大世界彙集自己的力量,反抗陸鳴。
就這樣持續了十幾萬年。
儒聖被陸鳴擊殺了整整九次。
儒聖最成功的一次是輪迴到天界。
但那個時候的他在天界之中根本毫無辦法。
沒人願意反叛陸鳴。
所有的生靈都把陸鳴這個神主視爲最王者。
這一刻他體會到了信仰的力量。
於是他回憶起了自己曾經寫下的一句話。
“人之初!”
可是接下來呢?
從這一世開始,他便不在一味以武力推翻整個世界了。
而是開始創建屬於自己的信仰。
於是在經歷數次武力反叛的失敗之後,他開始靜下心來看書。
一世又世。
他完全可以不用修行只需要讀書。
一世又一世。
當儒聖的輪迴印記已經殘破不堪成爲最後一世的時候。
夏禾坐在窗邊,拖着下巴坐在破舊的椅子上。
他的面前是一個裹着破舊棉被的老人。
雖然裹着家裡所有的棉被,但老人渾身上下還在一直不停的發抖。
陸鳴面無表情看着老人,眼神之中浮現出一絲悲鳴。
最後一世了。
這一世如果他還沒想出那個答案,他就要徹底的死去。
老人趴伏在這桌面上。
因爲讀書他一事無成。
沒有良好的家世。
沒有妻兒。
他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讀書之上。
只是爲了尋找自己的目標。
反叛神主。
創建一個嶄新的諸天萬界。
陸鳴彷彿看到了一個人孤獨的行走在黑暗之中。
只可惜,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光亮。
其實只要儒生願意回頭。
以他之前修煉這麼多世的經驗來說。
現在的他依舊可以從新修煉。
修煉到八品之後輪迴印記便能恢復如新。
之後便開始自己的逍遙之行。
在諸天萬界輪迴前行了這麼久。
儒聖結實了很多生死之交。
他們的實力大多都在一品。
請他們爲自己照料一世,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但儒聖沒有。
他彷彿是做了魔一樣,瘋狂的在書中尋找自己的答案。
人之初……
人之初……
人到底是帶着怎樣的心態來到這個世界的?
人……
老人的身影轟然倒塌在桌面之上。
他的呼出的氣已經不在溫熱了。
他的的大腦已經開始逐漸的僵硬了起來。
他的眼睛逐漸的沒了神采。
其實這一世最開始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世了。
但他依舊沒有修煉。
他要繼續讀書,如果找不到那個答案,自己就算活着又有什麼用呢!
儒生的眼神逐漸暗淡了起來。
窗外的風雪忽然漸漸的小了起來。
儒生感覺自己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
但他知道這也只是最後的迴光返照了。
他強撐着自己坐了起來。
找到一本書,放在面前的桌上。
他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沒有筆自己只能用此來書寫了。
殷紅的鮮血從他的指尖迸發而出。
儒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釋然。
忽然的,他似乎是有了答案。
自己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麼?
不正是一直在用行動書寫着自己的答案嗎?
他轉頭看向門外。
“喂,神主,不如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