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必武在心中罵死了朱由崧。更讓張必武想不到的是左良玉去世了!本以爲歷史又一次改變,左良玉能熬久一點,可現在左良玉一死,左軍就四分五裂,全都散完了。
左軍大多是無恥之徒,有奶便是娘,他們見到誰勢大就會投靠誰,這很有可能投降滿清,讓滿清的實力得到增強!
本以爲進入畿輔之地,與盧象升會合在一起,直接威脅到北京,會對局勢起變化,可左良玉也和楊嗣昌一樣,在遲死了一段時間之後,他也因病去世了。
禤建豪滿懷憂色地說:“南明的軍隊由馬士英所指揮,馬士英還對左軍展開了攻擊,他明明知道南京已破,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去援救南京,卻急着攻打左軍,讓左軍徹底崩潰!唉!”
禤建豪是痛心疾首:“如此一來,左軍的將士都會認爲投降南明,只有死路一條,要是現在滿清再招降他們,滿清就等於有了一支大軍!不說全部招納左軍,能招納到十分之一,都是增強其實力,在南方滿清就能立足了!他們爲什麼就知窩裡鬥,外敵已打進家門,佔了一半的家,還不懂團結一致啊!痛心!真痛心!”
張必武太息一聲,他知道禤建豪所說的是事實。
禤建豪便又說:“最爲可怕的是多鐸一到南京,他就採用了爭取民心的做法。將違紀的八名八旗兵斬首,還親自去祭拜了明太祖的墓,並鄭重地出告示:剃頭一事。本國相沿成俗。今大兵所到。剃武不剃文。剃兵不剃民,爾等毋得不遵法度,自行剃之。前有無恥官員先剃求見,本國已經唾罵。特示。”
“由於有此告示,很快地就穩定了形勢,沒有人起來抗清,也像是滿清入主中原,並且遷都北京時的情形一樣!到時就危險了!唉!”
張必武傻了。他呆了良久,說:“難道一切都是水中月?鏡中花嗎?滿清還是要奪取這大好河山?”
禤建豪見狀,可不想讓張必武失去信心,張必武是全軍的主將,大家的主心骨,他必須滿懷信心以感染大家與滿清鬥爭。爲此,禤建豪勸說:“主公,不能泄氣!我們還是能攪局的!李自成見到南明情況有變,他也不會再顧及他的天子顏面,一定會求張獻忠出兵的!那時我們就能在南畿輔建立奇功了!”
張必武點頭。只能是寄希望於此了。此時,李巖湊到了張必武的耳邊。對張必武詳細地耳語了一番。
張必武不由是直視着李巖,李巖的計確實妙!不過李巖還真是忠臣啊!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爲了李自成!
不過張必武想到這一計真的可行,能改變形勢,加上又是李巖所獻,採用也無妨!不過張必武表面不做動靜呢!
張必武便把黃起給喚來,在黃起的耳邊吩咐幾句,黃起接連點頭,同時展顏狂喜。
李巖見狀,明白他的計策已被採納,如今他們抗清勢力弱小,各地都因爲迷惑於滿清的假仁假義之中,加上又懼怕滿清的厲害,畢竟五次入塞,已讓很多人喪膽了,故北方這邊的人不起來抗清,他們懾於滿清的淫威之下,也不敢高舉反清旗幟。
張必武知道必須多打勝仗,才能令得人民起來共抗滿清,雖然看起來突到北京城下政治意義很大,可是伴隨着的卻是危險極大!一旦輸的話,結果更慘!
張必武除了想到自己,他想到了一點江北重鎮揚州因爲有曹變蛟在,與史可法併力死保揚州,只是由於南京已失,史可法和曹變蛟的揚州就成了一座孤城,他們再守也沒有意義了。
張必武不由一笑,雖然清軍還是攻破了南京,開始了進軍江南,可最起碼沒有發生揚州十日,相信曹變蛟一定會讓揚州百姓疏散了。張必武猜測史可法和曹變蛟一定需要時間,他們就算是馳援南京,想必也來不及了吧?
既然如此的話,張必武就得儘快地向着北京進發,以求一舉震撼北京,讓多鐸北返,也是最好的結果。
他加緊催人馬往彰德府而去,由山西進入雖遠,卻是十拿九穩的。
由於有張必武的存在,滿清沒有製造揚州十日,殺死揚州80萬百姓,可是滿清攻佔南京之後,並沒有製造血腥的屠殺,他就能與張必武等爭取民心,他可以把腳給站穩,站牢!
所以說,世間的事就是這樣,有所得,必有所失。滿清在南方製造很多的屠殺,就會激起很大的反清浪潮,可是當他沒有進行屠殺,以一副仁者之師的姿態,那麼滿清就能獲得更多人的支持。
別看他們是異族,可是百姓們纔不管是誰當皇帝呢,無論是誰當,都得納稅,都得過生活,只要有活路,過得好,誰當還不是一樣?
況且在南京,由於馬士英的當政,都是卑鄙無恥的,阿諛逢迎的人居高位,正直善良一心爲國的人卻受到排擠,無法爲官。爲官者包括弘光帝都是一心只知刮取民脂民膏,又有誰是真心爲百姓着想的?百姓又怎麼會擁戴他們呢?
在多鐸進城之後,官員們在都跪在城門處迎接,一副奴才相的投降了。這其中還包括了海內名士錢謙益。
多爾袞本來是想等南京一破,就讓多鐸率領一支精銳迅速地馳援北京,留下足夠的人馬以作保守南京,進軍江南的基地。
如多爾袞所預料的,多鐸依他的計,派出一支精銳之師偷襲南京,得手了。因爲要與張必武作戰,盛傳着多鐸是害怕張必武纔會避開,從而攻打金陵的。多鐸知道當然是生氣了!他比誰都想與張必武再一戰呢!
請將不如激將,多爾袞又嚴旨斥責多鐸,就是要激勵多鐸,儘快地攻破金陵,纔好回師北上攻打張必武。
沒有想到的是左良玉這時病亡了,他的人馬交給了他的兒子左夢庚來統領,左夢庚根本就無法掌控住幾十萬人,這些烏合之衆再經黃得功一攻,很快就作鳥獸散了。都是些勢利之徒,有利就一起,沒利的話,他們當然是各奔東西了。
多爾袞一接到消息,他想到的就是讓多鐸先不回來,先負責把左良玉的潰兵給招納,儘量地招他們。只要人馬足夠多的話,就不再怕誰了。
就算是現在暫時居於應天府一帶,只要有兵,再席捲南方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多爾袞想到此,他決定了,便說:“立即給我傳旨多鐸,讓多鐸呆在南京,暫時不用回來,他給我招降左良玉的殘部!至於張必武,讓他不用擔心了!張必武會留給他的!張必武有天大的本事,他也不能攻破北京!北京只要有我多爾袞坐鎮,翻不了天!”
多爾袞如此一定戰略,他立即讓人去傳旨給多鐸,八百里加急,不能有一丁點的耽擱。
多爾袞在仔細地查看着,他要查到張必武所在的地方,張必武已經是與盧象升會合在一起了,盧象升召集到的義勇也併入了張必武的軍中,此時張必武人馬夠有一萬人了。
多爾袞還是在看着地圖,他在想着張必武會採取什麼樣的方法,在北京四周雖然防備不嚴,昌平的兩黃旗能迅速地趕到北京城下,將膽敢進犯北京的敵人給全部消滅掉。昌平的八旗兵最起碼有三萬人,且全是騎兵呢。
張必武的軍兵大多是步兵,而且李巖能招募到的也是烏合之衆,盧象升的練勇雖經訓練,可是他們彼此之間的戰力和八旗軍中的精銳比起來差太遠,太遠了。
“北京……”多爾袞輕聲地念叨着,此時,一個探子急速來報:“攝政王,昌平發現了敵軍的遊騎!在昌平的各軍已經是做好了防範的準備了,昌平的將士們要求調一部分到北京城下,以拱衛聖京的安全!”
多爾袞做出停止的手勢來,說:“不行!在敵情沒有清楚的情況下,我把一部分人馬調回到北京城下,就是向人們表明北京危急!這正中了張必武的下懷!我們再等!等等看張必武怎麼個行動法!”
多爾袞望着地圖,心想:“張必武啊,你在哪裡?我知道你一心想把我大清的軍隊給調回來,可是你能辦得到嗎?”
就在這時,多爾袞的目光落在了湖廣上面,他猛地大驚,心中叫苦:“不好!前段時間有失蹤的……會不會……”多爾袞想到了,害怕了!
“咳咳!”多爾袞咳了起來,他患了風疾,他一直在隱瞞着,不想讓人知道。
“我不能倒下!我答應過大玉兒的事一定要辦到!”多爾袞看到了自己捂在嘴邊的鮮血,他吐血了,他知道身上的病在發作,他不能治病,他知道很多人都巴不得他死。他有病的事不能傳出去!
他也不能死!他一定要爲大清立下萬世基業,最主要的是實現對大玉兒的承諾。
多爾袞發出的聲響驚動了在門外侯命着的兩個宮女,她倆急忙跑進來,接下來她倆面對的將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