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城外這邊,施粥依舊在進行着。
似乎剛纔那場衝突就像是沒發生過,只是還在那邊躺着的幾十個家丁,還活着的十幾個人不時的哀嚎聲!
提醒着這件事是真實發生過的!
......
而就在城外還在穩步進行的時候,此時在揚州城內!
府衙的後面,一座小亭上面,穿着林羅綢緞的兩人,不時的推杯交盞。
而一旁的侍女也小心翼翼的給兩人兩杯中的酒滿上。
“周兄,只怕是十拿九穩啊!”
其中一人說道,竟是那揚州知府。
他現在還穿着官服,而光天化日之下,今日也不是休沐的日子,他卻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喝酒,也不去處理公務。
“齊大人,這還是您的功勞,這次糧食到手,我們轉賣,到時候大人拿六成!
我看大人拿府宅也有些年久失修,正好我這邊認識不少能工巧匠,屆時給大人修繕修繕府宅!”
另一個人滿臉諂媚笑容的說道。
說完,那揚州知府開心一笑,兩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大人,此次大明城在我揚州府施粥,竟然不先孝敬大人!
我看,他們不知道這揚州府到底是誰說了算!”
這時候,那位周老爺說道。
“這大明城暴虐無比,昔日我好友去往大明城,竟被他們當衆殺死!
他們如此對待朝廷命官,再者我師也送書信囑託我一定不要讓這大明城的陰謀得逞!
他們不過是想討好那些賤民而已,這些賤民配吃糧食嗎!
還不如給我們這些人,天天爲民操勞,還要養家餬口!”
這揚州知府竟然能夠恬不知恥的說出這些話。
“不知大人的老師是那位大公?”
聽到這話,那周老爺這時候小心翼翼的問道。
“吾師乃是當今朝廷禮部尚書錢謙益錢公是也!”
聽到這周老爺的話,揚州知府的臉色立馬變得高傲起來。
聽到竟然是這位,周老爺的臉色立馬就變得更爲諂媚。
禮部尚書,那可是朝廷的大員啊!
沒想到,他們這小小的揚州城,竟然如此藏龍臥虎!
而一時間,這周老爺對揚州知府更是諂媚。
兩人聊着天,氣氛好不融洽!
不過就在這時,突然從另一邊跑來一個小廝!
“大人,不好了,城外發生動亂了,死了好幾十個人!”
那小廝邊跑邊說。
聽到這話,揚州知府的臉色一變。
而周老爺也是臉色一變,現在城外有什麼事情,無非就是他們安排的。
難不成出了變故?
“怎麼回事,你細細講來!將事情經過講清楚!”
這時候,揚州知府說道。
“大人,黎三兒他們去了城外大明城施粥的點,結果因爲大明城的人不理他們的話!
開始發生了衝突,黎三兒讓人去取地契,然後就開始亂了!
黎三兒等人被流民給圍住,打傷打殘,現在好幾十號人還生死未知的躺在那裡!
現在我們想要去看看黎三兒等人的情況,大明城的人卻攔着!”
那小廝然後說道。
聽到這話,周老爺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黎三兒等人可是他的家丁,他家裡就那幾十號家丁,培養一個都不容易。
現在一下子損失幾十號人,他感覺自己的心裡在滴血!
“齊大人,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那黎三兒可是我的乾兒子!
就算不是親兒子,那也是半個兒子,現在我兒子被人打的還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周老爺說道。
“還有那幫暴民,大人可要出兵鎮壓他們,大明城也是包藏禍心,他們教唆暴斃暴民!
而且還給暴民施粥,這不是在給朝廷培養叛逆嗎!”
周老爺這時候假惺惺的說道,似乎都要哭出聲來了。
看似在說着自己的委屈,實則是給揚州知府上眼藥。
而且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句,提到了糧食!
大明城那批糧食,他們可是看做自己的囊中之物,要是沒了。
到時候只怕你這知府也拿不了銀子了!
似乎是聽出來了周老爺的弦外之音,那揚州知府面色一急。
“竟敢豈有此理,你去召集人手,跟我移步城外,我倒是要看看這些暴民想做什麼!
還有這大明城,初到我揚州府,竟敢如此,不把我這個知府放在眼裡!
竟毫無王法,周兄,你放心,我定會爲你討回額道理!”
揚州知府說道。
然後幾人急匆匆的離開,向着城外而去。
而當揚州知府趕到城外的時候,此時施粥已經進行了一半。
基本上一半的人都吃過大明城的飯,不過後面的隊伍還有很長!
他們爲了防止有人多拿或者拿好幾回,都是在隊伍開頭髮一張字條。
拿着字條交上去才能夠領飯,一碗粥兩饅頭!
“趙哥,揚州知府齊恆來了!”
這時候一個大明城的工作人員,走到了趙農身邊對着他說道。
“正好,我還想問問這齊恆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趙農對着楊莽說道。
兩人起身,向着另一邊走去。
望向城門方向,幾架馬車向着這邊駛來。
到了近前,幾人才從馬車上面下來。
“原來是齊大人,齊大人公務繁忙,竟然還有時間到此地視察,不愧是體恤百姓的父母官啊!”
趙農一上來就直接對着揚州知府齊恆說道。
但是所有人都從其中似乎聽出來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施粥爲民,如今百姓生活疾苦,本官自然要關心關心,不知趙兄可有什麼難事嗎!
如果有的話,儘管說,本官肯定爲你解決!”
聽到趙農的話,齊恆臉色不變。
畢竟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還是懂的,而且對方身份特殊,是大明城的人!
“沒有沒有,我們這是做好事,怎麼會有什麼麻煩事呢!”
趙農笑着說道。
雖然那幾十個人還在後面不遠處躺着,從這裡一看就能夠看到,但是他還是睜眼說着瞎話!
“但是爲什麼本官卻聽說這裡出了事情呢!趙兄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齊恆看了不遠處躺着的那些人,臉色不變的對着趙農說道。
兩人現在誰都不顯露出來,情緒被兩人拿捏的死死的。
而這時候,那位周老爺卻是一下馬車,就直奔那邊。
看到倒在地上的幾十人,臉色都變成豬肝色。
他的心裡此時在滴血,沒成想,竟然搭進去這麼多人。
他一一探過這些人的鼻息,竟然發現,剩下還有呼吸的只有四五人了。
周老爺的心裡無比的心痛,這些家丁每年他要投入數百兩銀子,養這些年,起碼花了幾千乃至上萬兩銀子了。
而他們周家的家產,靠着這些人給他們爭了不少!
“知府大人,你要爲我們做主啊,我乾兒子也死了!
這些暴民無端殺人,還有這大明城包庇暴民,你可一定要爲我們做主啊!”
這周老爺這時候連跪帶爬的跑到齊恆身邊,大喊大鬧道。
不知道他這樣子是有幾分真幾分假,只怕傷心確實是真的。
畢竟這麼多人,他們周家損失大人,他傷心的也只不過是他們周家的損失。
卻不會爲這些人的死傷心,畢竟在他看來,這些也只是他們的家奴罷了。
“趙兄,不知道此事是怎麼回事?本官接到有人報官,說這裡有流民暴動,殺了不少人,看來此事倒是真的了?”
齊恆說道。
“暴民沒有,流民倒是一堆,我們在這裡施粥,這些人上來就要趕走我們!
甚至還對我們動手,我們大明城爲了自保,不得已出手而已!
齊大人可不要忘了,我們大明城在這裡,是有權利出手的!
倒是我想問問大人,這片地是否可是有了主家?”
趙農向着齊恆問道。
“這片地,的確在昨日賣於周家老爺了,是本官的疏忽,忘了給趙兄說!
不過如今事情已然這樣,這周家老爺的損失也是真的,不如趙兄給予周老爺些許賠償!
此事我看倒是可行,不知道趙兄可有異議?”
齊恆面色不變的說道,他似乎將昨日跟趙農的話忘了,臉皮厚的說起謊話絲毫不眨眼!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這些人對我大明城的人有歹意!
我們也只是爲了自保而已,死了也活該!
現在知府大人不應該查明真相,給這些人定罪嗎?
難不成,知府大人想要暴斃罪犯?
亦或者是,知府大人,想讓我大明城親自插手這件事嗎?”
趙農說道。
聽到這話,齊恆臉色有些變化,沒成想他已經給了對方一個臺階下,對方還是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