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彰武伯是誰?
衆人一時有些卡殼,想不起這位是何許人也,其實這也正常,畢竟這京城裡的勳戚算不得多,但也算不得少,大大小小有上百家,有輝煌的,也有落щww..lā
在場的都是一衆文臣,豈會有心思去記下各家勳戚的名單,京中有名的勳戚,他們自然是曉得的,不過張貞觀所說的這位彰武伯楊世階,顯然不是什麼顯貴的勳戚世家。
故而在場一幫大佬,鮮少有對他有印象的,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人知道,兵部尚書石星石尚書聽得這個名字,眉頭一皺,開口問道。
“右軍都督府僉事彰武伯楊世階?”
“不錯!是楊伯爵登門拜訪,將此事的詳情告知了下官!”
張貞觀不卑不亢,道。
再度令在場的一干大佬一陣發愣,這件事情的背後不簡單,這些大佬都能嗅得出風聲,但是這麼簡單就套出了話,未免讓他們有些不真實感……
這也……太兒戲了吧!
不過朱常洛卻是毫不意外,輕輕點了點頭道。
“多謝張都給事中如實相告!”
“不敢,殿下問話,臣自然不敢欺瞞!”
張貞觀拱了拱手,聲音依舊刻板生硬。
但是朱常洛卻清楚,他說的句句都是實話,這位張都給事中,有自己的原則,表面上看着刻板固執,但是實際上,他是個聰明人!
這個聰明不在於順大流,明時務,而在於洞若觀火,能夠看清楚事情的本質。
如同朱常洛此刻心中毫無所懼一般,他張貞觀一樣坦坦蕩蕩,他彈劾朱常洛,是因爲他覺得這位太子殿下在三大營的所作所爲該當彈劾,並不是要刻意的針對朱常洛。
既然出於一片公心,也便無不可對人言!
他是從彰武伯那裡得到的消息,但是那又如何,他未曾違反朝廷律例,也未曾和楊世階有過什麼交易,自然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相反的是,張貞觀雖然上了奏疏,但是他心裡清楚,自己被人利用了,楊世階將這些消息告訴他,無非是想要讓他上本彈劾朱常洛而已。
他雖秉持公心,不會受情緒干擾自己的行動,但是這不代表他甘願被人利用,將此事告知朱常洛也是在情理之中。
更何況,太子問話,自然該當如實回答!
張貞觀是個認死理的人,這一點朱常洛看的清楚,所以他知道,和這種聰明又認死理的人該如何打交道,很簡單,完全不用繞任何彎子,直接了當的說便是。
拐彎抹角,遮遮掩掩,反而會令他感到不喜……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彰武伯在京中勳戚當中,的確是沒什麼存在感,一時之間,朱常洛也想不起他的底細,只是隱約感覺,自己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只是還不等他仔細想清楚,乾清宮中便有了動靜。
“太子殿下,諸位大人,皇上召諸位入內覲見!”
一名內侍出門,道。
衆人隨即收斂心神,跟着這個內侍入內。
“兒臣參見父皇!”
“臣等參見陛下!”
行至殿中,躬身下拜行禮。
“咳咳,都起來吧!”
御座之上,朱翊鈞身着一身青色兗龍袍,面色微微有些蒼白,如今已是冬日,乾清宮中自然是燒熱了爐火,但是殿門一開,一股冷風倒灌而入,倒是叫朱翊鈞一陣咳嗽。
“父皇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召太醫過來?”
朱常洛方纔起身,望着皇帝泛白的臉色,上前兩步,擔憂道。
不過朱翊鈞卻是擺了擺手。
“不必了,朕不過偶感風寒,已經召太醫診治過了,無有大礙!”
朱常洛眉頭一皺,還待再言,幾個小內侍已經將殿門關上,皇帝的面色也漸漸紅潤了幾分,開口道。
“今日召你們過來,是爲了三大營之事,昨日張愛卿上本,言及太子整頓三大營軍務,意欲借練兵之事,將整個三大營的把總總旗盡皆更換一遍,太子,可有此事?”
最後這句話,不由自主的帶着一股沉重的氣勢,讓在場衆人心中一沉,看來皇帝真的是來者不善啊。
倒是朱常洛平靜的很,似是早有準備,從袖中拿出一份奏疏,道。
“父皇容稟,兒臣的確打算在練兵之時,罷黜不合格的將領人選,至於如何罷黜,標準是由兒臣和兵部以及都察院的諸位大人共同議定,不過考慮到昨日神機營全軍覆沒,沒有一個將領經過考覈,所以說兒臣要將神機營的底層將領全部更換,的確不假!這是昨日兒臣主持的大練兵結果,請父皇御覽!”
說句實話,朱常洛說自己坦坦蕩蕩,也不是說說而已,他在三大營所做的事情,固然惹人嫌疑,但是卻是能夠扭轉三大營局面的唯一辦法。
正因爲惹人嫌疑,他才需要更加高調的去做,低調而行反而會被有心人刻意解讀。
今天的事情,其實朱常洛早有預料,無論他做了多少準備,整頓三大營終歸是觸動了有些人的利益,以朱常洛的性格,又怎麼可能會給他們留下話柄?
當下便有內侍從朱常洛接過奏疏遞上御案,皇帝瞥了朱常洛一眼,將奏疏翻開,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三大營……真的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嗎?”
半晌,皇帝合上奏本,面色卻是難看的很。
他早知道如今的三大營糜爛不堪,戰力低下,但是就像當初的邢玠一眼,終歸沒有一個切實的認識,如今的一場大練兵,卻是徹徹底底的將三大營的實力暴露出來。
朱常洛的這份奏本當中,詳細記錄了他參與制定的大練兵的各項規則,包括各個戰局當中的戰法戰術,以及雙方的交戰狀況。
這是他命人趕工一整晚才寫好的奏本,即便要看,也是一個大工程,皇帝並沒有看完,但是僅僅看了雙方的兵力對比和獲勝規則,再看了幾個戰例,便清楚事情到底嚴重到了何等地步。
頓了頓,皇帝嘆了口氣,將奏疏轉下去,給在場的諸臣一一看過。
“這就是你堅持要將所有將領換掉的理由?”
皇帝的臉色變得溫和起來,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