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撤!快撤!全力衝過唐軍防線,千萬不要讓唐軍給包圍了!”安德洛夫眼見唐軍快速包圍繞過來,頓是心急如焚,厲聲大吼。
只不過饒是他這般急切,俄軍撤逃的速度,與猛追而來的唐軍相比,畢竟還是稍慢了一步。
有一千多名飛鷂子輕騎,有如疾風一般,呼嘯着兜轉到了撤逃的安德洛夫一衆護衛騎兵前面,然後迅速散開,徹底地堵住了他們逃路之路。
然後,這些前面堵路的飛鷂子輕騎,與後面尾追的唐軍重騎,一道策馬狂奔,吼叫着向困在中間的安德洛夫等人包夾而來。
從前後兩處,一路高速衝來的兩部唐軍騎兵,整體陣形各呈半圓狀,有如兩隻兇猛的拳頭,以十分凌厲之勢,向包夾在其的安備洛夫護衛騎兵,兇狠地合擊而來。
其中,因爲後部唐軍騎兵離得更近,那人馬俱着重甲,重達半噸的玄虎重騎的唐軍騎兵,作出唐軍突擊的箭頭,更是迅疾而至。
他們衝擊凌厲,有如一輛輛飛奔的坦克一般,把原本散亂一片,才倉促轉身應戰的俄軍騎兵,衝得愈發散亂不堪。
特別是與唐軍騎兵正面相接的大批敵騎,被狂衝而來的唐軍騎兵,一擊致殺。
他們或是慘叫着掉下馬來,或是胸口被鋒利的騎槍捅了個對穿,還有許多被唐軍騎槍或騎刀,連人帶馬捅成對穿,死狀十分駭人。
幾乎在轉瞬間之間,前部的唐軍輕騎亦快速殺到,立即又給了包圍於其中的俄軍騎兵,近乎同樣兇猛的重擊。
刀劍相砍的叮噹聲,砍斷骨頭令人牙酸的卟卟聲,捅入人體馬身的沉悶噗噗聲,人瀕死的慘叫與馬臨終的悲鳴,頓時響起一片。
“打起精神,拼死也要頂住唐軍!”
戰到此時,安德洛夫與一衆護衛騎兵,再無任何退路。亦只得與其他兵馬一道,親自下場廝殺。那戰得一臉血沫的安德洛夫,對一衆已然慌了神的騎兵,厲聲大吼着給他們鼓氣。
只不過,在唐軍騎兵的強橫戰力與凌厲突擊面前,安德洛夫等等人的率部抵抗,近乎徒勞。
這場騎兵之間的膠着對戰,可以清楚看到,唐軍的陣型不斷地向前擠壓衝擊,俄軍騎兵則不斷地向後退縮,整個陣型越發凌亂不整,他們的軍陣竟被前後兩部唐軍騎陣,呈圓弧狀漸漸吞入其中。
兩軍交戰,刀砍槍刺,喝喊連連,不斷地有騎兵慘叫着掉下馬來,或是坐騎被砍翻在地,發出聲聲悲鳴。
這場唐軍優勢明顯的騎兵交戰,由於雙方兵力對比懸殊,整個戰局迅速明朗化。
戰況激烈,廝殺不止,這場突如其來的圍殲戰,唐軍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徹底地佔了上風,整個戰鬥,已然呈現了一邊倒的趨勢。這些這被圍中暗的俄軍騎兵在短時間內被全部消滅,已是不成問題。
“堅持住!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啊!”
見到已方軍兵被唐軍全面包圍,對戰的人數亦越來越少,安德洛夫近乎絕望地叫喊。
這時,一柄鋒利的騎槍,有如一條飛刺而來的毒蛇,一下子就扎穿了他的咽喉,尖銳鋒利的槍頭,從後頸直透而出。
安德洛夫的吶喊嘎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嘴裡嗬嗬連聲,下意識地抓握住那冰冷的槍柄,似乎想把它從喉嚨抽出。
而對面那名奪走他性命的唐軍騎兵,一聲冷笑,右手一抖,迅疾地將騎槍抽出,耿仲明的喉嚨處,出現了一個可怕的窟窿,鮮血狂噴而出。
安德洛夫,這位俄國沙皇阿列克謝一世最爲信任的將軍,象一截木樁一樣,從馬上無聲地滾落,砸起大片粘稠的血泥,再無動彈。
倒在地上的安德洛夫,能感覺到生命象流水一般迅速離去,整個身體在迅速變輕,意識亦開始一片模糊。
人生數十年,彈指一揮間,恍若一夢。
奶奶的,老子這一輩子過得快活瀟灑,該享的福都享盡了,雖然名節有污,但人都死了,留個臭名又算什麼。現在這般去死,亦是不愧此生了。只不過,對不起一直信重自已的沙皇阿列克謝一世了。
沒有人看到,這位瀕死的將軍,嘴角邊,竟牽起了一絲奇異的微笑。
一根馬蹄踏過來,將耿仲明的腦袋象西瓜一樣踩爆,粉紅色的腦漿遍灑一地。
見到這位俄羅斯將軍,竟在陣前被唐軍騎兵一舉捅殺還踩爆了腦袋,旁邊的敵騎一片悲呼,整個陣形愈發散亂,幾乎已是不可收拾。
被團團包圍繞腹背受敵的俄軍騎兵連聲悲呼,又極其艱難地抵抗了一陣後,終於徹底崩潰了。
極少數騎兵開始緊急突圍逃走,而更多的俄軍騎兵大聲地嚎哭着就地扔了武器,高舉雙手乞求饒命,模樣十分可憐。
只不過,在這一片混亂的戰場上,潰散的敵軍極難無法收拾,唐軍急於過河作戰,也根本就沒有能力與時間來收攏俘虜,故那些殺紅了眼的唐軍騎兵與槍兵,依然有如野獸一般吼叫着,毫不留情地要將剩餘的俄軍騎兵全部殺光。
最終,僅有不足一百騎的俄軍騎兵,拼卻一死殺出重圍,極其僥倖地保全性命,逃出生天,消失在戰場邊緣,不知所蹤。
而其餘的千餘名俄軍騎兵,則全部在這有如修羅屠宰場般的戰場上,被如狼似虎的唐軍騎兵乾脆利落地殺掉。
隨即有唐軍騎兵,彎下腰來,將那被踏起一張薄薄人皮的安德洛夫,從地上一下子挾起,一路歡呼着奔回本陣,去向統帥曹變蛟邀功。
而其餘的唐軍騎兵,則是兩部重新合爲一部,他們一齊調轉馬頭,朝那向正倉皇潰逃的俄軍奔行而去,對他們相向夾擊,猛追趕殺。
原本就是在驚慌逃命的俄軍,在唐軍佔據絕對優勢的聯合夾擊下,立刻徹底崩潰了。
至此,整個偌大的曠野,成了唐軍盡情屠殺的場地,漫坡遍野潰逃的俄軍士卒,則有如瘋狂逃命的牛羊豬犬,任命唐軍追殺砍死,根本就沒有任何保命的可能。
更可怕的是,在這樣的四散潰逃中,即使有零星的俄軍軍兵想要投降,也立刻被殺紅了眼的唐軍士兵,或砍或捅,登時殺斃,斷不留情。
只不過,兩條腿的步兵,如何跑得過四條腿的騎兵,最終,約有三萬三千餘人的俄軍潰兵,被唐軍騎兵截斷了所有退路,眼前着就要將他們全部包圍剿殺。
這批人當然明白自已的命運,他們紛紛跪地,面對唐軍越來越逼近的冰冷刀鋒,磕頭不止,請求投降。
最終,還是唐軍主帥曹變蛟及時下達了止殺的命令,投受了這三萬三千孔俄軍潰兵的投降,整場戰鬥,終告結束。
至此,總計人數多達五萬人的俄軍入援兵馬,僅有約三萬五千餘人因此投降而僥倖逃得性命,其餘的一萬五千餘人皆被唐軍宰殺,整個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滿地,死人死馬橫七豎八,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更可怖的是,遍地溢流的鮮血,竟已嘩嘩地匯成一條殷紅的血河。這條長長而蜿蜒的血河,蜿蜒長流,殷紅刺目,令人見之心悸。
而在這血腥可怖的戰場上,唐軍連綿的歡呼聲,已是有如滾滾春雷,響徹原野。
唐軍連綿壯闊的歡呼聲,自已隨着習習北風,一路傳送到道爾本魯特城中。
那一夜飲酒,雙眼血紅滿是血絲的準噶爾汗國國巴圖爾,得到這般響徹雲霄的歡呼,頓是極度驚恐。
完了,俄軍必定是被唐軍給徹底消滅了,自已天天想日日盼的援軍,再也不會有了。
“陛下請下,唐軍開始攻城了!”
站在城樓之上的巴圖爾,順着驚叫的護衛之手,亦是看清了城外情景,頓是腿痠腳軟,幾難自站。
在震耳的號角,與隆隆的戰鼓聲裡,180門閃着銀灰亮光的鋼製重型龍擊炮,被唐軍炮手,緩緩地推到了都城北門外約一千多米處,才就地停下。
接下來,唐軍炮手開始固定炮架,調整射角,裝填火藥與炮彈,很快就做了戰鬥準備。
這180門重型龍擊炮,沿着道爾本魯特城北面城牆一字排開,威風凜凜氣勢雄壯,有一股橫掃天下無敵的氣概。那黑洞洞的炮口,更有如無數根昂然直指的粗大陽物,直朝對面那高峻的道爾本魯特城城牆。
這些火炮的凜凜氣勢,哪怕只是遠遠看去,便讓守城的準噶爾軍隊,嚇得腿腳發軟。
每個人都近乎憑直覺能感受到,這些龐然大物一般的火炮,模樣已是這般嚇人,可以想象得出,一旦打放起來,它們的攻擊力與破壞力將會何等驚人。
這位準噶爾汗國國王巴圖爾,饒是久經戰陣之將,見到唐軍竟能推出如此之多前所未見的巨大火炮前來攻城,臉上頓是冷汗涔涔,臉色也瞬間蒼白。
也許,那葉爾羌汗國的都城喀什,就是在這樣的重炮密轟之下,城池將破,那王子堯勒瓦斯才忍不住想要弒父何命吧。
那現在,自已的命運,又將會是如何呢?
想到這裡,這緬王莽白,只覺得連呼吸都開始變得艱難起來。
而就在這時,全體惶惶不安的守軍,都遠遠地看到,唐軍陣中一名隊長模樣的人,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紅旗。
“預備!”
“放!“
“砰!”
“砰!”
“砰!”
“砰!”
……
180門打放三十二斤炮彈的重型龍擊炮,每門火炮的炮口,都立刻噴出腥紅的餘焰和刺目的金色火光,濃密嗆鼻的滾滾白煙升騰而起,漫布天空,180枚烏黑滾圓的巨大鐵彈,帶着死亡的嘯音,向都城北門城牆右側,狠狠撞來。
震破耳膜的巨大撞擊聲連綿響起,這180枚烏黑的32斤鐵彈,彷彿長了眼睛一般,以均勻分佈的狀態,狠狠地打中了道爾本魯特城的北面城牆。
整個城池的北面城牆,瞬間出現一百多個排列得整齊均勻的大洞,每個大洞邊緣,粗大破裂的紋線密如蛛網,肆無忌憚地向擊圍蔓延,大片的城牆磚塊飛濺裂開,一片塵霧瀰漫,整面城牆都在劇烈的顫抖。
而城牆上,大批被震得耳朵、眼睛、鼻孔嘴巴一齊流血的守兵,人人都被震得氣血翻涌,眼前被紛揚嗆鼻的塵霧所籠罩,而腳下的城牆則在打擺子一樣劇烈地晃動,有數門城頭的小銅炮或小鐵炮,被震得從城牆上顛撲而下,咯嚓數聲巨響,化成廢鐵。
與此同進,竟有多達上百名站腳不穩的守軍士兵,慘叫着從城牆上掉了下來,隨即摔成血肉模糊的肉餅。
守在北面城牆的準軍軍兵,頓時大大混亂起來。
他們原本就士氣薄弱,不堪一戰,現在又得到俄軍在城外覆滅的可怕消息,其士氣更是降到了谷底。想來這些傢伙,平日裡魚肉鄉民,欺壓百姓倒是在行,但要他們在沒有任何希望的情況下,而唐軍這般強橫凌厲的攻擊之下,還要保持鎮定與戰鬥力,就實在太過強求他們了。
此時的北面城牆上,根本就不需要人組織,立即就有上百名嚇掉了魂的守軍士兵,有如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物一般,驚恐地大叫着,掉頭從城牆馬道上向下逃跑。
“不許跑!擅離崗位,皆死!”
被炮火轟擊濺起一身塵土,發須散亂有如土人的巴圖爾,模樣極其狼狽,他劇烈咳嗽着,艱難扶着城牆堞垛站起,立刻大聲向衝那些逃跑的軍兵大聲吼叫。
只是在這一片混亂中,雖然他聲嘶力竭地高喊,卻效果微乎其微,潰兵們奪路而逃,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巴圖爾又氣又怒,刷地抽出鋒利的腰刀,狠狠一劍刺去,噗哧一聲,將一個逃跑的傢伙,從背後到前胸捅了個對穿。
“看到沒有,敢擅離職守,自行逃崗,皆如此人下場!”臉上被濺滿血珠的巴圖爾,一把抽出鮮血淋漓的寶劍,衝着潰逃的士兵厲聲大吼,模樣猙獰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