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席捲天下 ()”
崇禎以策測試大臣,其實就是想看看朝中有多少大臣願意和建奴議和的。
與此同時,楊嗣昌已經在秘密啓動議和行動,3月,遼東巡撫方一藻派瞽者周元忠出使瀋陽,試探口風,皇太極對其相當禮遇, 並表示:“如有確議,則撤兵東歸”。楊嗣昌接到方一藻的報告後,立刻建議崇禎允許方一藻及總監太監高起潛便宜從事,得到崇禎帝默許。
原歷史上的皇太極,應該從頭到尾也沒想過入關,多次想和明朝議和, 後來還是投降的洪承疇極力勸說接班人多爾袞,這才讓清兵入關。
這次的皇太極比歷史上更慘。
他在旅順一帶被丁毅連連重挫, 在盛京中聲望日弱, 加上天災失收,滿清境內是一踏糊塗,百姓民不聊生,飯都吃不起,突然收到明朝議和的消息,自然是大喜。
而且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同意議和,以崇禎的德性,剿滅了農民軍後,肯定要拿祖大壽和丁毅這種軍方巨頭開刀。
他當然樂意看到明人自相殘殺,所以皇太極很積極,並和歷史上一樣,寫了信給高起潛。
周元忠回到寧遠,帶回皇太極致高起潛的書信, 信中稱:“仍言講款,若不許, 夏秋必有舉動。”
這是皇太極第一次被崇禎忽悠,當時他應該挺期盼的, 所以告訴崇禎,你要講信用啊,你要不講用,我夏秋一定要派兵打你,我皇太極說話算話的。
皇太極最討厭丁毅,因爲這人無恥下作,沒有武德。
但是他覺的崇禎是一國之君,應該很講信用吧。
見到信後,楊嗣昌極力勸說崇禎帝把握時機與清和談,但崇禎不敢自己開口,怕被記入史書說自己要議和的,只命方一藻、高起潛“細酌”,實是希望有人替自己出聲,背黑鍋。
楊嗣昌不依不撓,繼續上疏批評言官不顧朝廷處境,只會空言誤國,請求“聖鑑允行”,即明確批准方一藻與高起潛議和。此時楊嗣昌主導議和已經公開化, 引起朝臣激烈非議, 掀起彈劾楊嗣昌運動,其中攻訐最力的是少詹事黃道周,他們表面上反對楊嗣昌“奪情入閣”,實際上反對他主導的對清和議。
崇禎於當年7月5日召集羣臣於平臺,讓楊嗣昌與黃道周在御前辯論,最後崇禎帝袒護楊嗣昌,貶斥黃道周等彈劾楊嗣昌的官員,但崇禎也怕衆人恥笑自己與建奴議和,同樣沒敢批准方一藻、高起潛與滿清的和議,於是這件事遂不了了之。
皇太極那邊本來就缺糧,然後又被明人晃點了一下,說好的議和呢?
尼孃的,崇禎你和丁毅一個德性?皇太極收到消息的時候,肯定是這麼大罵的。
皇太極勃然大怒,於是就比歷史上提前一個月發動了再次入關。
清兵入關後,崇禎再次宣召各路總兵入衛京師,但某些人即要當表子又要立牌坊的事,其實已經天下皆知。
你想和又不敢親自說,你當大夥都是白癡嗎?
這與李自成兵臨城下時他想退向南京,又不好意思自己開口,結果活活吊死是一個德性。
滿朝文武都知道崇禎想議和,文臣們都是怒罵高起潛楊嗣昌他們,其實大夥也知道在罵誰。
武將們就不說了,你都要議和了,還打個屁啊?
各部總兵都以各種藉口,或停駐不前,或緩慢行動,像劉澤清,倪寵等將從接到命令到最後打完了,都沒趕到該到的位置。
8月12日,盧象升到達京城,召對於武英殿。
崇禎問盧象升,建奴入關,你有什麼對策嗎?
盧象升知道朝廷之前想議和,
立馬道:“臣主張開戰。”
這話就說的很明顯,當時就頂的崇禎滿臉通紅。
想必崇禎也希望盧象升說一句:“臣主張議和”。
崇禎沉默了很久,還是不甘心,只能道:“招撫只是朝臣的意思,希望你出去和楊嗣昌,高起潛再商量商量。”
盧象升拜過皇帝后,轉身出去,尋楊嗣昌和高起潛。
三人一見面,先面面相覷,相互看了幾眼。
楊嗣昌先問他和皇帝見面說了些什麼。
盧象升當然實話實說,聖上問我策略,我說要戰。
楊嗣昌也是臉色通紅,想了想後,便道:“你有什麼想法,可不能浪戰。”
盧象升道:“建奴並不可怕,和建奴打只要咱們做好防守就行,如果我們堅壁清野,守好各城,建奴自然不敢深入,不攻自退,我一是擔心他們逼近皇陵動搖我們民心,二是擔心他們兵逼京城(影響聖上的心情),三是擔心他們斷我們的糧道,我想集中咱們的兵馬準備好,若有機會,看建奴分兵四掠時,尋機破之。”
盧象升打仗當然很有水平,也知道清兵遠道而來就是爲了搶一把就走。
所以他的意思是守好各地,堅壁清野,清兵定然會分兵四處掠奪,到時以衆擊寡,集中兵馬一路路的擊破清兵。
高起潛這人被清兵打怕了,一聽說還要和清兵野戰,當然不停的搖頭,咱們守好各城就好,爲何要與清兵野戰?
楊嗣昌自然也是處處爲難,但他表面上不會這麼說,還裝好心問,可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
盧象升想了想,道:“皮島丁毅部,能征善戰,多次打敗建奴,請調皮島兵馬來援。”
又道:“青州總兵王衛忠部,精銳敢戰。”能不能也召來。
楊嗣昌滿口答應,還說聖上另調了關寧軍過來,也歸你指揮。
盧象升當時還挺高興的,沒想到楊嗣昌答應的這麼爽快。
他出京回到營中後,左等右等,沒等到這些兵馬的反應。
反而有京城有消息傳來,8月14日,皇太極兵發山海關,牽制遼西,朝廷要旅順兵馬攻蓋州,從遼東牽制皇太極。
又道,山東有藩王,要調青州兵馬護衛濟南。
而楊嗣昌答應的關寧軍,磨磨蹭蹭,走走停停。
盧象升以節制天下兵馬的名義,派人前去斥令各部加快速度,結果各部紛紛向他要糧。
這下盧象升明白了,楊嗣昌根本處處掣肘,故意和自己對着幹。
8月中旬,崇禎給盧象升犒賞銀一萬,由楊嗣昌代爲送行。
9月盧象升帶兵到昌平,又讓太監送來內帑三萬兩,御馬一百匹,太僕寺馬一千匹。
此時,進京來援的關寧軍到了,當然,老規矩,祖大壽沒有親自來,派了祖寬帶了兵馬過來,另有薊鎮總兵陳國威部,密雲總兵唐通部,前屯衛總兵王廷臣部,玉田總兵曹變蛟部,山海關總兵馬科部,約計四萬大軍。
各部到了之後,都吵着要糧,要餉。
楊嗣昌很快從京師和各地爲各部調來糧食,但盧象升發現,他的部得到的糧食最少,楊嗣昌還安慰盧象升,他們算客軍,你當年囤田這麼好,聖上令各地總兵都學你,你應該不缺糧吧。
10月,清兵一路兵馬經過高陽。
本來這次入關前,皇太極已經和諸將說過,不攻堅城,掠奪村落和小堡,搶錢搶糧搶人口。
但不知是誰告訴清兵,孫承宗在高陽。
孫承宗可是清兵的老苦主啊,當年在遼東大夥都是交過手的。
多爾袞大喜,當即下令兵馬圍攻高陽。
孫承宗這時已經76歲高齡,當即下令全家男子俱上城牆,帶領城中青壯兩千多人死守。
但多爾袞急於破城,下令兩天內不破城,斬前鋒先軍。
清兵前鋒奮不顧身,於次日上午便破攻高陽,活捉了孫承宗。
多爾袞知道捉了孫承宗,自然大喜,親自來勸降,被孫承宗拒絕。
多爾袞惱羞成怒,下令把他綁在馬後,活活拖死,然後將孫承宗五個兒子,六個孫子,兩個侄子,八個侄孫全部斬殺殆盡,孫家共有一百多人遇難,血流成河。
崇禎十一年清兵入關,大明朝京畿附近再次引起天下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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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翻地覆,皮島的丁毅在崇禎十一年還算比較安定。
去年從大員回來後,他基本就是旅順,皮島,登州三地來回跑跑,偶而會去濟州看看,全力囤田,練兵,養馬。
濟州島一年新囤五萬畝紅薯和土豆,配上糧米,麥豆,極大緩解了他的用糧。
雖然這時的紅薯還達不到後世幾千斤的產量,但最少五六百斤還是有的,而且產量比較穩定,且不怕嚴寒天氣,對種植環境要求也低,種植簡單,很多山地稍微平整之下後,也一樣能種,加上需要用到的勞力也少,皮島旅順也擴大了種植規模。
到崇禎十一年(1638)八月時,丁毅登州,皮島旅順加濟州三地紅薯和土豆玉米等面積已經超過十萬畝。
他的人口爲旅順五十萬左右,濟州十一萬,登州要養的大概在七萬左右,共有六十八萬人要他養。
現在在用糧這塊,他基本已經沒什麼問題,每年還能賣掉一些多餘的糧,用來緩解他在大員的投入。
現在三地的囤田是,登州三十二萬畝,皮島旅順金復州長生島等加起來六十二萬畝(這邊已經沒地了,已經是極限。)濟州是四十二萬畝(濟州的極限是五十萬畝左右,估計明年這個時候也就到頂了。)總計一百三十六萬畝。
登州也差不多,因爲其餘的田都是有主的,沒主的,能囤的,已經被丁毅囤光了。
他最終的田,可能就在140萬畝左右,另有登州可收稅田一百六十二萬畝。
這樣近三百萬畝田養六十八萬人是完全沒壓力。
加上他現在有十萬紅薯和土豆,後勤司估計今年秋收後,因爲濟州種糧產量較高,今年稅收可達新高。
去年三地收糧是:登州稅糧五十二萬石。(登州田最多,糧最少,主要是稅低,有一百多萬畝不是丁毅的田。)濟州稅糧九十三萬石(包括朝鮮給的二十萬在內),皮島旅順四十萬石,三地加起來比前年略少,少是因爲這兩年天氣越來越冷,尤其皮島旅順這邊特別冷,夏麥過冬困難,到夏季產量都會大減,現在丁毅全靠紅薯和土豆玉米來支撐產量。
這樣去年丁毅拿到手上是近兩百萬石糧,今天估計也在這個數上,有可能會更多。
這已經是非常可怕的數字,萬曆年間,明朝宗室的俸祿是八百萬石,史書上說“二省(山西和河南)之糧,猶不足供宗室祿米之半。”
也就是說,當時山西和河南兩省的糧食產量,還不到四百萬石。
當然了,這裡面也有一個原因,各省不用交稅的太多,各種勳貴書生富人們的糧基本不用交稅,也不在統計裡,交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所以才說兩省之糧不足宗室一半。
此時大明朝其他地方,大部份畝產兩石,或一石五,甚至還有一石以下的。
丁毅種的好,因爲他認真的在做這件事,這是他席捲天下的根基,另外他手下人也都在認真的做這件事,因爲大夥都要跟着丁大人活下去。
三是丁毅對種田能手極爲看重,專門搜尋這種人才爲自己種田,學校還專業培訓相關的人才,想着各種辦法提高產量,或者說是保證產量。
這時代影響田地最大的是天災,然後是雜草,土地肥力以及種田的專注。
普通老百姓那會關注這些,只有丁毅在拼命解決各種問題, 想方設法,保證產量。
以他現在的糧食結構,肉類和魚類的提供,他治下全部68萬人口大概消耗掉的糧食在130萬石左右。
這意味着他全年有機會餘下七十萬石。
另外軍官等田多的,他們吃不完的話,最後都還會賣給丁毅。
比如他們的軍官,工匠等技師,每人都有上百甚至幾百畝,收穫的糧食,除了給佃戶的,自己吃的,根本用不完,大部份最後還是會低價賣給丁毅。
丁毅估計自己今年最終會餘下100萬石左右。(松江徐家的不計)
如果能全部賣掉,以今年的糧價,最少能得到一百八十萬到兩百萬兩。
其中會有一半用來支持大員的建設。
這意味着,只要糧種的好,還是能賺錢的。
特別在明末這個特別缺糧的時代。
現在還沒到秋收,丁毅這些天,每天在和阮文龍算着年底可以得到多少糧,賣多少銀子,想想都開心。
以前是缺糧缺錢,現在都能賣糧換錢了。
這比海上跑着做生意還賺啊。
但現在他手上只有六十多萬人,敢說能種的田能賣糧,要是有七百萬人口,可不敢說。
比如登州萊州都算在他的控制之內。
僅登州另有三十多萬百姓,也有上百萬田。
無論丁毅的人怎麼去宣傳,他們種田的效率產量,遠遠不如丁毅。
這種事,必須要在強權制度下,壓迫着完成才最好。
就在丁毅天天在皮島想着數錢數到手抽筋時。
9月底,朝廷下令,讓皮島兵馬進攻蓋州,牽制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