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寶聞言,似乎有些煞有其事地點頭道:“確實,這種時候我們還是不要隨意攙和進去的好。”說着,張志寶見到小妖看着自己的眼神一直顯得有些奇怪,不禁又問道:“這麼看着我幹嘛?有事嗎?”
小妖先是搖了搖頭,緊跟着又點點頭,“張大哥,我想問你個事情。”
“說吧,什麼事。”張志寶隨口道。
小妖似乎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張大哥,這兩天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擅自查了一下關於你的信息,上面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嗎?”
“你說的是什麼事情?”
“就是……”小妖整理了一下說辭,這才比較委婉地說道:“M國和島國的滅亡,都是因爲你才引起的嗎?”
張志寶扭頭看了小妖一眼,然後道:“是的。”
“可是,爲什麼呢?而且我想不明白,偌大的兩個國家,單憑你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可以嗎?”小妖滿是疑惑不解。
“小妖,其實有一個事情,你說的並不完全對。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當然不可能做得到這樣的事情。或許你現在還小的原因吧,還不能完全體會到人類的慾望,那是多麼的可怕。而且與其說這兩個國家是因爲我才變成了現在這樣,倒不如說他們是自取滅亡。”張志寶看着小妖認真地道。
“自取滅亡?”小妖神色微動,若有所思。
其實要說到之前的那些事情,當中的細節實在太過複雜,甚至現在想來都還有些匪夷所思。不可否認,張志寶在這兩國的毀滅之路上,確實起着推波助瀾的作用。但是究其原因,這兩國還是因爲貪慾所致,這才最終自食了惡果。
“小妖,如果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這些事情的真相,我覺得那樣對你來說並不客觀。我知道你的能力,如果你真想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妨自己去查個清楚吧。總之不管怎麼說,以前也好,現在也罷,我張志寶所做過的事情,自認問心無愧!”
聽到張志寶這話,小妖不由擡眼看着張志寶,他的臉上似乎透着一絲奇異的光彩,看着張志寶的眼神當中隱隱多了幾分複雜的神色。
默然片刻之後,小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張大哥,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這麼做一定有着自己的理由。”
面對小妖這般毫無理由的信任,張志寶也是不禁有些動容。
在他接連導致了島國和M國的毀滅之後,這世間不知有多少人將他視作惡魔一般的存在,更是有不少人慾處置而後快。可是平心而論,張志寶之前所經歷的這些,那也都是形勢所迫,他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好了,你這小傢伙昨晚也是折騰了一晚都沒有睡覺,趕緊先去休息一會兒吧。現在你可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休息不好的話,以後長不高了你可不要怪我。”張志寶開了一句玩笑,然後便連忙催促着小妖去牀上睡覺。
這樣一直到了中午的時候,張志寶讓龍一安排好了陳伯等人離開,原本他想讓張曉藝跟同陳伯他們一起的。可是誰想這丫頭也不知怎麼回事,忽然倔性上來,怎麼說她也不願意走,非嚷嚷着說要給她的哥哥報了仇才能離開。
張志寶也是無奈,張曉藝這丫頭表面看着嬌弱,實則內心堅毅的很,一旦被她認定了的事情,那就基本上很難再扭轉了。
“好吧,既然你要堅持留下,那就留下來吧。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接下來我們所處的境況,將會變得十分的危險,你既然要留下來,那麼凡事都得聽我的,絕對不能擅自行事。”
聞言,張曉
藝自是忙不迭連連點頭,眼神中隱隱透出一絲欣喜之色。
龍一那邊安排的車輛已經到了,雖然現在M國已經是封閉了所有進出的通道,但是他們自然有着自己的渠道,張志寶也沒有多問。
陳伯已經讓其他人相繼上了車,然後在那頓了一下,又才走過來,拿出一樣東西遞到了張曉藝的手上,“曉藝丫頭,這個你拿着。”
張曉藝接過來一看,卻是一本略微有些破舊的古書,封面上還赫然寫着擒龍手三個大字。
“陳伯,這個……您怎麼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了,這個我不能要。而且我有您老之前教給我的那些防身的本領就已經夠了,拿了這個東西,對我也沒多大的用處啊。”張曉藝慌忙道,緊跟着就要把那本擒龍手的功法要訣給還回去。
陳伯擺了擺手,道:“丫頭,按照我們陳家的祖訓,我們陳家的武學,是素不外傳的。不過早在很久之前,老頭子就已經是打破了陳家的祖訓,這纔不得已遠遠逃到了這千里海外。不過老頭子一直以來也是拿你當作自己的親孫女來看待,這就當作是爺爺臨別前的一點心意,不管你留在身邊是有用還是沒用,都先把它收下吧。”
張曉藝見狀有些尷尬不已,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不禁下意識地看向了張志寶那邊。
“曉藝,這也是陳老的一番心裡,剛纔陳老的話都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難道你還不願意認陳老這麼一位爺爺嗎?”張志寶在那笑着說道。
聞言,張曉藝先是一愣,然後看着陳伯,忽地美眸一紅,便不由潤了眼睛,“爺爺……”
陳伯連忙上前輕輕擁了她一下,笑道:“好丫頭,不要哭,你一直是個內心很堅強的好丫頭。爺爺這就先走了,等你們的事情完了,再回到華夏的時候,就到京城鎮北陳家溝來找爺爺吧,爺爺一定會在那裡等着你的。”
張曉藝從小的時候就因爲一場意外導致家破人亡,當年唯一倖存下來的哥哥,也在不久之前罹難,原本她已經可以說是這世上真的一個親人也沒有了。誰想先是又認了張志寶這麼一個‘哥哥’,然後又有了陳伯這個‘爺爺’,這或許也是她不幸當中的大幸吧。
終於送走了陳伯等人,張志寶一行人又再次回到了酒店當中,這次他也沒有刻意避着張曉藝和小妖,直接向龍一問道:“重護他們那邊有消息了嗎?”
龍一原本還有些猶豫,不過眼見張志寶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當下還是回道:“情況已經確認屬實,龍隊他們確實是被關在那裡。不過那個地方的收爲實在過於森嚴,我的人未免打草驚蛇,也沒敢太過深入。”
張志寶聽着點了點頭,“能確認他們確實是在那兒就行了,至於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青川吉原那邊呢,你派去的人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其他的動作?”
龍一搖搖頭,“那小子倒是挺老實,回去了之後,還故作跟他的那幫手下大發了一次脾氣,說是有人闖進倉庫裡面把人給救走了他們都不知道。總之就目前來看,他那邊並沒有什麼異常。我已經讓人繼續盯着,一旦有什麼狀況的話,我們這邊都會及時受到消息的。”
“嗯,很好。”張志寶說着,走到窗邊,掀開窗簾往外面看了看,眼前所見是一片高樓林立,當中還有着不少地方明顯留有着一些戰後的痕跡。
“收拾一下,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去哪兒?”龍一愣了愣。
“再換一個別的住處,雖然現在青川吉原是跟我們達成了合作,但是誰也不知道那個青川
崗長會不會對他昨晚的動向起疑,若是真要查的話,不難查到這個地方。未免萬一,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再說。”張志寶解釋道。
聞言,幾人不由相互看了看,最終還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緊接着,張志寶等人又換了一家酒店,不過他們也並沒有離開太遠,就在幾條街外的另外一家酒店當中。
換了新住處之後,張志寶像是忽然受到了什麼訊息,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片刻,然後對幾人道:“我現在出去有點事情,你們幾個如果沒事的話就待在酒店裡面,最好不要到處亂跑。”
他這話,當然主要還是針對小妖和張曉藝二人說的,像龍一他們這樣經過特殊訓練過來的人,這樣簡單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必要讓他另外吩咐。
張曉藝二人滿口答應下來,然後張志寶跟龍一那裡吩咐了幾句,便自己一個人走出了酒店。出來叫了一輛出租車,不多久張志寶就到了洛城南區的一家紅雲酒吧裡面。
這個時候因爲時間還早,酒吧裡面並沒有什麼生意,看上去不免覺着有些冷清。張志寶徑直走了進去,遠遠地,他就看到了那櫃檯上一道熟悉的背影,正在那獨自一人落寞地喝着酒。
“我記得,你從來不喜歡一個人喝悶酒的?”張志寶走了過去,對那人說道。
那人聞言頭也不會,直接將手中的一瓶酒推到了張志寶的面前,然後自己開了另外一瓶,一仰頭就咕嚕嚕喝了下去。
見狀,張志寶只是笑了笑,然後拿起面前的那瓶酒,也一口氣見了底。
一旁那人喝完自己的酒,把頭扭了過來,原來卻是零。
“我昨天去見過屠了……”零忽然說道。
張志寶聞言只是哦了一聲,沒說什麼。
“你的同伴,確實是他們給抓走的。”
“哦。”
緊接着,又是一陣氣氛古怪的沉默當中。
張志寶隨手在零的前面又拿過來兩瓶酒,打開之後,二人一人分了一瓶,然後什麼話都不說,就只是在那悶頭喝了起來。不知不覺間,他們的桌面上已經擺滿了酒瓶,二人的臉上也已經呈現出了幾分朦朧的醉意。
零原本就是個相對比較沉悶的人,有些話,也只有他多喝了幾杯之後才能說得出口。他微紅着眼睛,忽然看着張志寶道:“張志寶,你說,究竟是什麼才能讓一個人在那麼短的時間裡面,就完全地變了個樣,變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我不知道。”
零搖了搖頭,“不,你知道,只是你不願說罷了。人也真是可笑,從一生下來,就被心裡那無止盡的慾望所操控着,不死不休。或許你說的對,我是該到了靠岸的時候了。”
“那你又是爲了什麼猶豫?”張志寶看着他道。
“爲什麼?”零忽然苦笑了一下,伸出自己的雙手看了看,慘然道:“我這雙手,早已沾滿了罪惡,染滿了鮮血,我已經沒可能將它洗乾淨了。這樣的我,還能夠回頭?”
張志寶聽着忽然搖了搖頭,嘆道:“沒人要你把它洗乾淨,也沒人讓你回頭。其實不管是你,還是我,我們現在所走着的,都是一條不歸路,又有誰的手上是真正乾淨的。只不過現在在你的面前,多了另外的一條路,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過來跟我一起走下去。”
“跟你?”零的眼神忽然一動,緊接着很快就又恢復了迷濛,他苦笑一聲道:“張志寶,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當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可是,要讓我就這麼背叛零點,這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