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強行睜開了眼睛，萬花筒花紋在瞳仁中呈現，這是屬於止水僅剩的一隻眼睛。
“查克拉……在飛快消耗……”
鼬發現自己的眼眶不僅疼痛，且這隻萬花筒寫輪眼，正不斷地吞食着他體內的查克拉。
僅僅只是短短的幾秒鐘時間，他體內的查克拉，就已經失去了二十分之一！
這讓鼬想關掉這隻眼睛。
但卻發現它居然關不掉！
屬於自己的眼睛看東西很正常，屬於止水的眼睛看東西也沒有模糊。按理來說，這隻萬花筒寫輪眼被移植得挺成功的，但他又確實是控制不住這隻萬花筒寫輪眼。
“抱歉，鼬，我的醫療忍術到這裡是極限了。”
眼前一片漆黑的止水，捏着一隻三勾玉寫輪眼，微笑地開口說道：“有一部分的眼部神經，以我的醫療忍術水平沒辦法接得上。”
身爲優秀的木葉村上忍，多少會點醫療忍術，只是在於精通或不精通。
受限於止水醫療忍術不高，寫輪眼的移植並不算很成功，鼬的眼睛沒辦法主動關上。
暫時成爲“卡卡西2號”。
止水說罷，將右手捏着的屬於鼬的寫輪眼，朝着前方輕輕一拋。
鼬神色複雜伸手接了過來。
“原諒我的任性，鼬，我認爲以我的能力，沒辦法調節宇智波一族與村子之間的平衡。忍界內，也有太多的污穢，我也不想直視。”
止水睜開兩隻眼睛，卻裡面空洞無物。
“鼬，你比我更優秀。”止水繼續開口道：“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比你弱得多了。”
“止水……”鼬摸着眼眶處流出來的血漬，他深吸了一口氣：“伱，真的決定了嗎？”
止水點了點頭。
“好！我明白了。”鼬雙眸從一開始的不理解，到如今的決然與堅定：“止水，相信我！我會妥善運用你的這隻眼睛，我不會讓木葉村，陷入一場局面不可挽回的戰爭之中。”
“遵循你心中的意念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鼬！”止水欣慰道：“守護村子這四個字，是我曾經跟你說過的，也是你跟我說過的。”
從被團藏奪眼的那一刻開始，止水就知道，木葉和宇智波的矛盾，自己是無法解開的。
村子那邊不相信他，宇智波也很難相信他。
這種情況下，他要是還插手進去……
只會落得左右不討好的境地。
別天神給了他機會。
也讓他失去了機會。
止水已經找尋不到自己的立場到底在何處。
所以，他將一切的希望都寄託在鼬的身上。
希望鼬能更好利用這隻特殊的眼睛。
感受着這隻眼睛的強大，鼬忍不住尋問道：“止水，那你以後要怎麼辦？”
止水坦然說道：“其實我有想過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爲我被很多人譽爲宇智波一族的第一高手。一旦宇智波一族有什麼大事，族裡的所有人都希望我第一個衝上前去，包括這次很有可能會發生的政變。”
“如果這樣的我選擇死亡，失去所謂第一高手的宇智波一族，可能就會歇停一下吧？——這是我最開始抱着的一個幼稚想法。”
說到這裡，止水的神色帶上了幾分陰霾。
因爲他看錯了宇智波一族那些人。
低估了那羣人對政變的執念。
“但我沒想到，當宇智波一族裡的所有人都認爲我死去的時候，他們非但沒有停止政變，反而變得愈演愈烈。”
“我今天剛回來，在暗中觀察了一下他們，發現他們比以前更加極端，他們還將我的‘死亡’遷怒於你。”
止水失望地搖了搖頭。
“或許我應該活下來，活着‘看看’未來會走向何處。而我接下來，就是找個容身之所。”
止水最後補充了一句。
“容身之所……”鼬問道：“那你找到了嗎？”
止水陷入沉吟之中。
說實話。
止水其實找到了。
但他並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接納自己這個人。
“算是吧！”止水點了點頭，雖然他看不見東西，但是鼬語氣中的擔憂，他還是能夠聽得出來。止水笑道：“放心，我不會輕易死去，我還想看你將木葉與家族從泥沼中拉出。”
“回去吧，鼬！”止水頓了頓，接着說道：“佐助他肯定等你等久了吧？記得，有時間找個還不錯的醫療忍者，把眼睛徹底接上。”
“哦！我想起來了！”
止水語氣一轉，不再苦大深仇，而是忽然擠眉弄眼眶：“我記得宇智波一族，好像有個叫什麼宇智波泉的。她好像對你有點意思，而且她的醫療忍術還不錯。”
鼬想了想：“宇智波泉嗎？”
“我會找她的。”鼬點了點頭：“你要保重好自己，千萬小心團藏，那個傢伙還活着。”
說罷，鼬真的轉身離開了。
聽着鼬遠去的聲音。
止水神色略顯複雜。
“千萬，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止水呢喃道：“鼬，我把那隻眼睛賭在你的身上了。”
“你將是村子與宇智波至關重要的平衡點，村子和宇智波的未來就託付給你了。”
“糟糕……”
“我應該讓鼬先給我找一根導盲杖，再讓他離開的。”止水嘗試往前小走一步。
結果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頭。
差點絆倒。
……
次日。
“白鬍子海賊團”大駕光臨木葉村的消息，在短短一日的時間內，就傳遍整個木葉村。
木葉村的居民區也就那麼大的地方。
消息流傳的速度不是一般之快。
“白鬍子？就是一年前村子裡那個巨人嗎？他不是已經離開木葉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我聽說……一年前，巨人還在木葉的時候，對方可是打傷過好幾個忍者！”
“啊？打傷過忍者的巨人，爲什麼忍者們要把他放進村子裡面，這樣的人物不危險嗎？”
“我怎麼知道？誰知道忍者們是怎麼想的？據說，那個巨人可是有六米多高呢！”
“我還聽說他是‘白鬍子海賊團’的船長，身上背有高達一個億的懸賞金！”
“海賊？一個億！乖乖……”
“我們這種普通人就別想着要這些賞金了，就算給你十條命都不是那個巨人的對手啊！”
像白鬍子這樣的男人，無論走在忍界何處，都是輿論風暴的最中心。
此刻的鳴人，正和卡卡西、香磷、白待在一起，他們直奔一樂拉麪館而去。
漩渦封氏又去幫白鬍子買酒了。
白鬍子則在鳴人住着的那條街上睡着大覺。
大大咧咧的白鬍子不怕被偷襲。
也沒有人敢去偷襲白鬍子。
鬼鮫則抱着纏着繃帶的鮫肌守在老爹旁邊。
“老爹在木葉這麼有名啊？”
走在路上的白，聽着那些路人的議論紛紛，他不由得驚歎道：“老爹在整個忍界的名聲，恐怕是再不斬大人的好幾十倍吧？”
“因爲是老爹，所以他有名也是很正常的！”香磷扶了扶臉上的一副小眼鏡，在香磷的心中，老爹做什麼都是正確的。
老爹這麼有名也是正常的。
因爲她眼裡老爹無所不能！
就像一尊神明一樣！
“拉麪！拉麪！拉麪！”鳴人眼中只有他心心念唸的一樂拉麪，然後又興高采烈地對白、香磷說道：“我跟你們說，我昨天去找了我在木葉裡的兩個朋友，他們都願意輔佐我，支持我成爲木葉未來的火影！”
“嘿嘿嘿……”說到這裡，鳴人不存在的小尾巴，彷彿都要翹上天去了：“說明我漩渦鳴人，還是有人格魅力的嘛！”
卡卡西無奈低頭看了眼鳴人：“你該不會是威逼利誘，讓他們支持你的吧？”
“怎麼可能？”
鳴人糾正道：“我可是真心誠意的邀請他們，他們也是真心誠意的願意輔佐我！”
卡卡西嘴角抽了抽。
還真有兩個小鬼，願意跟鳴人這麼鬧騰啊？
也不知道是哪家忍族的兩個小鬼。
他們居然願意和鳴人接觸。
不過也好……
相比較於村裡那些恨不得離鳴人遠遠的人，鳴人的兩個小夥伴也算是很難得了。
“一樂拉麪館，到了。”
卡卡西止住腳步。
重回熟悉的一樂拉麪館，他臉上有些感慨。以前他執行任務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執行過這麼久，曾經最長也就半年就回木葉村了。
這一次，他相隔足足一年時間纔回到木葉，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重新裝修了啊！”
卡卡西發現一樂拉麪館的招牌，雖然是那個招牌，但是店面和以前截然不同。
變得比以前更加大一點。
尤其是這家店的門。
“好高的門啊！”香磷誇張擡起了小腦袋：“就算是老爹，也能夠不用低頭進去吧？”“這扇門，應該有七米高。”白驚訝說道：“老爹的身高是六米六六，確實不用低頭。”
除了木葉大門、以及一些忍族駐地的門外，這或許是整個木葉最高的門。
令卡卡西都有些驚訝。
“手打大叔！”鳴人剛踏入一樂拉麪館內，就忍不住放聲嚷嚷道：“我要100碗特色拉麪！今天是卡卡西大叔請客買單，手打大叔，你只要儘管往裡面放肉就可以了！”
正在拉麪館裡忙碌的手打微微一愣。
熟悉的聲音讓他轉過頭來。
“鳴人？”手打沒想到……已經足足一年未見的鳴人，居然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手打驚愕的同時，又有些高興道：“真是好久沒見了，我還以爲你這小傢伙，對我的一樂拉麪已經不感興趣了。”
“哈哈！那怎麼可能？”
鳴人的屁股坐在一張凳子上。
“手打大叔做的拉麪可是天下第一好吃啊！”鳴人對手打豎起大拇指：“我之所以一年沒吃過拉麪，是因爲沒有在木葉村而已。”
這時候，卡卡西忽然插嘴：“老闆，你們店的門，爲什麼弄得這麼大？還弄得這麼高？”
“哦！那是因爲要照顧一些獨特的客人呀！”手打一邊和麪，一邊笑着解釋：“就比如說，像鳴人那位老爹那樣的客人。”
卡卡西不由得怔了怔。
整個忍界，也就白鬍子一個人這麼高大吧？
這個手打老闆，爲了一個不知道還回不回木葉村的白鬍子，就把店門給改得這麼高。
這做生意的態度也未免好得有點離譜了吧？
怪不得生意越來越好。
“幾位客人……鳴人點了100碗特色拉麪，你們要點什麼呢？”手打客客氣氣地問道。
“刺魨拉麪！”香磷指着掛着的菜單木牌：“番茄牛肉拉麪、豬蹄酸菜拉麪、清湯拉麪，這四樣，每一份我都要一大碗！”
“10碗特色拉麪。”白也說道：“大碗的。”
雖然，他們兩個點的量沒有鳴人那麼誇張。
但和他們這小小的年齡比起來。
他們的飯量不是一般的大。
比很多成年人的飯量都大。
對此，手打表示很震驚，而卡卡西早習慣了。卡卡西一點也不心疼自己的錢包，說道：“老闆，你按他們說的做就行了。他們會吃完的，不會浪費食物的。”
“我要兩碗就行。”卡卡西總覺得，自己的飯量還不如三個小屁孩，顯得有些丟臉。
但和撐死自己這種死法比起來。
還是丟臉好點。
就在他們一羣人在等待着拉麪做好的時候。
又有客人來了。
“卡卡西前輩，一天未見了，前輩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啊！”
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卡卡西回過頭來，他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臉。但是在下一秒，這一張陌生的臉，就忽然幻化成熟悉的臉。
“嗯？止水？你怎麼在村子裡用變身術了？你眼睛的繃帶是怎麼回事？你手裡這根木棍……又是怎麼回事？”卡卡西語氣錯愕。
止水通過判斷卡卡西的聲音來源。
小心翼翼坐到卡卡西旁邊。
將導盲杖放在旁邊。
他先是向鳴人、白、香磷三人打了個招呼，因爲在門外的時候，就聽見這羣人的聲音。
隨後，再向卡卡西感慨說道：“沒想到卡卡西前輩，居然也在一樂拉麪館。”
止水今天，是在木葉街上漫無目的的閒逛，也算是在熟悉盲人生活的一天。
逛着逛着，止水隱約聽見有熟悉人的聲音。
於是，他就進來了。
於是，就碰上了。
卡卡西微微皺眉道：“看樣子，你眼睛的狀況，是一個不願透露的秘密嗎？”
“不愧是卡卡西前輩……觀察力就是敏銳。”止水摸着自己眼睛之上纏着的一圈繃帶：“這其實沒什麼關係，我只要適應一段時間，就能夠適應盲人的生活。”
“至於我爲什麼要用變身術？村子裡盯着我的人挺多的。接連失去了眼睛的我得需要一點小手段，保住自己性命。”
止水語氣頓了頓，自然而然笑道：“雙目不可視物，其實也算是一種幸運。忍界之中實在有太多讓人目不忍視的骯髒下流之徒了。”
“極端的族人、極端的高層、血腥的忍者、欺詐、利用、算計……經歷的越多，看到的越多，就覺得他們越噁心。”
“我的眼睛……哈！我把它賭在新時代了。”
賭在新時代了？
“……給鼬了嗎？”卡卡西沉默了好幾秒鐘，才問了一句。
“嗯。”止水大方地承認道：“我相信鼬。”
“你們宇智波一族還真是亂來啊！”
卡卡西無奈感慨了一句。
宇智波止水，看似是最正常的宇智波一族。
但動不動就把自己的眼睛挖下來，然後塞給宇智波鼬，讓自己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瞎子。
這種行爲不也很極端？
果然……
最正常的宇智波。
還得是帶土！
“你要是暫時沒地方去，可以到我家住一住。”卡卡西想了想，對止水說道：“前提是，你真的和宇智波一族脫鉤了。”
先前，那一段時間的相處，以及並肩作戰，其實也算夥伴了。
“我可不想捲進你們宇智波的那個爛攤子。”
卡卡西睜着死魚眼說道。
……
“木葉……真是夠繁華的。”
鬼鮫在觀察着木葉的街道，這裡和霧隱村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木葉村在天。
霧隱村在地。
被血霧政策洗禮的霧隱連木葉的一半都不如，起碼霧隱村裡的平民，並沒有木葉村裡的平民，這麼怡然自得安居樂業。
“也怪不得忍界這麼多忍村，都覬覦火之國的土地，誰見到這樣的地方不想搶過來呢？”鬼鮫靠在牆邊低聲自語着。
“嗯？”忽然，他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殺機，視線立即鎖定住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方向。
“木葉，暗部？！”
在他的視線中，能見到一個木葉暗部忍者，站在不遠處的一處房屋的屋頂。
下一刻，鬼鮫的視線挪到另一個方向。
“又一個……”
那裡也出現了一個木葉暗部忍者。
“第三個……”
“第四個……”
“第十個。”
“喂喂喂……”鬼鮫已經將右手放在大刀·鮫肌的刀柄之上，只要這羣木葉暗部忍者有什麼異動，他就會毫不猶豫出手。
鬼鮫雙眸爬上血絲，獰聲一笑：“你們這些傢伙……可不要打擾到我們白鬍子海賊的‘王’啊！”
“咳咳咳——”
蒼老的咳嗽聲，忽然吸引了鬼鮫的注意力。
鬼鮫將目光投過去的時候。
頓時愣了一下。
“木葉……”
“火影！！”
怎麼說曾經也是霧隱村的忍刀七人衆。
鬼鮫不可能不認識木葉村的火影猿飛日斬，更何況猿飛日斬現在就穿着一身火影大袍，還戴着一頂只有火影才能戴的帽子。
那就更加有辨識度了。
“老夫，並沒有惡意。”猿飛日斬剛一過來，就繃着一張老臉，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只是想來見一見白鬍子而已。”
鬼鮫雙眸一眯。
一個活生生的木葉火影在他面前冒了出來，鬼鮫心中的好戰情緒不由自主被勾了起來。
但恰巧在這個時候。
白鬍子醒來了。
“咕啦啦啦！”睜開眼睛的白鬍子，將視線鎖定在猿飛日斬的身上，嘴角咧起惡劣笑容：“這不是我那笨蛋兒子不負責任的前監護人，一年前被我給一拳打趴的狗屁火影嗎？”
猿飛日斬：“……”
在過來與白鬍子見面之前，猿飛日斬其實，也算做好了一些心理準備。
但當聽到白鬍子這種話語時。
確實是難以繃得住。
猿飛日斬臉上擠出的一絲笑容都僵硬住了。
但他還是努力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內心跌宕起伏的思緒：“好久不見了，白鬍子閣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