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表情十分誇張:“那個鍵盤特好,特貴,可誰知道第二天她把鍵盤原封不動地又還給我了,還讓我和電腦過一輩子去吧,你說,我有錯嗎?”
“我問一句,林佳歡是那種很喜歡打遊戲的女生嗎?“
“不是咧,她比較討厭玩遊戲,而且特別討厭我玩。”
“這就對了.你送的東西是你喜歡的,又不是她喜歡的,她怎麼能高興呢。"
“但是她電腦鍵盤壞了啊,我幫她買還不對嗎?”
“對是對,但你不能當成生日禮物送啊……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你這情商也太低了.前途堪憂啊!我現在一點都不同情你了,我特同情你女友,怎麼找了個這麼沒腦子的對象啊!”
話音剛落,他繞了兩下拳頭,貌似是想動武。
這個時候服務員剛好上菜:一個假動作差點沒把菜呼到地上。
他連連和服務員道歉,我在一邊說着風涼話:“噴嘖噴,除了情商,你這智商也得往上提一提了。”
那個中午他說了很多他和林佳歡的故事,從他們相戀,到牽手熱態,再到後來的一些生活瑣碎,雖然聽起來平平淡淡,卻依然掩飾不住他臉上的甜蜜。
看得出來,他們很相愛。
雖然蔡挺不懂浪漫,但是他卻是真心地愛着她的。
比那些只懂用些花花手段,卻從不用心的人強出百倍。
馮子軒和蔡挺的出現,讓我的生活多了不少色彩,陸清遠正在一點點地淡出我的視線,終於不再傷心。
晚上葉紫煙提醒我,說我老媽該做複查了。
“葉紫煙,你簡直是我的貼心小管家。要不是你,我估計早就廢了。”
“你明天有空去嗎?沒空的話我陪阿姨去。”
“我當然有空,倒是你,天天去看那個易淡,要沒空也是你沒空吧。”
葉紫煙怒了,雙手又腰站在我跟前,活像一個被怒歸附體的少女:“夏萌萌,是誰失手把人推下去的,你天天篝火晚會打遊戲見網友不去看也就罷了,我也能啥也不管嗎?”
我一下子就蔫了,在她跟前我是發不出什麼火來:“行了大小姐,我知道錯了,改天請你吃飯補償你,我錯了還不行嗎。”
她接受了我誠意的道歉之後心滿意足地爬牀去睡覺了。
我看時間還不算晚,猜測着我家張女士應該還沒有睡覺,就給她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她接了起來,沒等我說話她老人家又開始機關槍似的說個不停:“小萌啊,怎麼這麼晚還不睡覺,老熬夜不好,你沒見咱們鄰居家那個女孩兒嗎,和你一樣大,也是每天晚上看手機不睡覺,這下好了,眼睛都看壞了……”
葉紫煙隔着老遠就聽見張女士在電話裡面像個大喇叭一樣扯着嗓子喊,面帶驚恐。
我衝她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厲聲打斷了她:“媽!我打電話是有正事兒,再說現在剛剛九點,這麼早睡也得能睡得着啊!”
她一聽,聲音斷了一拍,僅僅只有一拍,便又接上繼續說:“你能有什麼正事兒?”
“我是想和您說,明天該去複查了,醫生說了第一次複查很重要,必須得去,我明兒一早就回去找你,你在家等我啊,就這樣,拜。”
我還沒等她回話,就把電話掛了,但我還是聽到有人說:“這孩子,她來越沒禮貌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爲是真的見鬼了,緊接着葉紫煙咯咯地笑了,我掄起枕頭朝她一砸。
“哈哈……”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往昔,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出現過任何人,一如既往。
可一切變化太快,我來不及準備。
也來不及反應。
我陪老媽做完複查,醫生說一切順利,只要平時不幹苦力活,再有一個月就差不多好了。
老媽十分高興,我也順便打趣了她幾句:“張女士,我近來天天醫院學校又是家這樣來回跑,好累的。”
演戲演全套,我順便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她一看便知我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吃排骨了嗎,一會兒回去我就幫你做,今天一大早我就出去買回來了。"
我衝着老媽燦爛一笑,她眼睛裡全是寵溺。
陽光明媚,歲月安好,這便是我的幸福。
從醫院正門走出來,路過小花園,想起了那日我與陸清遠爲數不多的心平氣和的聊天,便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還真的看到了他。
依舊是一件白色的襯衣,一條黑色的休閒褲,好像剛剛理過發,顯得格外精神。
而他的身邊,多了一張溫柔的面孔。
正是那日我悄悄去看望莫伯母時在她身邊的那個女生。
她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溫婉動人,及肩的長髮柔順地垂到肩膀上,鵝黃色的公主裙穿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
他不時地扭頭看她,嘴裡唸叨着不知在說些什麼。
她總是嫣然一笑,臉頗緋紅,惹人愛憐。
遠遠望去,多麼賞心悅目的畫面,王子和公主,也不過如此。
能配得上他的,也就只有這樣的女生了吧,況且,人家是青梅竹馬。
心裡的失落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這些天來刻意的躲避,刻意的違離,似乎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全部土崩瓦解,而我心煩意亂的這些大,於他而言,不過是幾個普通的日子。
“小萌,你看什麼呢?”
最後還是老媽的聲音把我拽回了現實,我搖搖頭,無所謂地說:“沒什麼,看見了帥哥和美女,忍不住多看兩眼。”
“你這孩子。”
“媽,你生我的時候也不說把我生得好看些,這樣我就不用大天在大街上看見帥哥美女就盯着不放了,回家照鏡子就行!”
“嘿!誰說你長得不好看了,我跟你說,剛生下你算命的就和我說了。你是七仙女投胎轉世…”
話匣子又打開了。
本以爲生活已經恢復了原狀,可生活總是那麼不盡如人意,而我這種道行淺顯的人,應付起來實在無法做到心如止水,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