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市的金魚攤與購物完畢的風笛匯合後,夏風並沒有提起剛纔與櫻武雲的相遇。
因爲這對現在的他已經沒有意義,從此以後,東洲,櫻武家,張三,都將是過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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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買好了嗎?”
風笛舉起一個大大的包裹,開心一笑道。
“嘿嘿,買了好多好多,哎喲,好沉。”
將包裹掛到風寶的身上,風笛有些愧疚的低身摸了摸它的頭。
“風寶,辛苦你了。”
“汪!”
任勞任怨的風寶沒有任何不滿。
直起身,風笛看着兩手空空的夏風問道。
“你呢,地圖買到了嗎?”
夏風得意的從袖口將地圖抽出來,在風笛面前晃了晃。
“當然買到了。”
“多少錢?”
“5銀。”
聽到這個價格,風笛差點對着夏風這個“冤大頭”來上一記粉拳。
“哈?一張破地圖要5銀,我買這麼多衣服也就花了5銀左右。”
夏風淡定的將地圖收好。
“害,你不懂,貴自有貴的道理。”
“切,地圖有什麼貴賤之分,只要標的準確就行唄。”
“說了你不懂。”
“嘴硬。”
夏風完全不承認自己“被宰”的事實,隨後轉移話題道。
“今天太晚了,要不我們先在城裡住下吧。”
奔走了多日,即便是風笛也同樣有些疲憊。
“好吧,找旅館。”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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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們有的是時間,同時,東洲這個對他來說理論上最危險的地方也隨着“張三”的死變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當晚,他和風笛就去旅館開房了,而且還是一間房。
軍人出身的風笛完全不會介意男女共睡一室這種事,當然,雖是一個房間,卻是兩張牀,並且中間還隔着睡覺打呼嚕的風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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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因爲心態的輕鬆,他們睡到了很晚才起牀,這一覺緩解了旅途的疲憊,也爲接下來的旅途奠定了基礎。
在旅館簡單的洗漱後,風笛又開始挑選今天穿的衣服。
對她來說,或許是之前一直穿軍裝加格子裙,將女人愛美的個性壓抑了太久,現在的她非常熱衷於打扮自己。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即便是當初身爲黑幫老大的維娜,也會去商場挑選自己喜歡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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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風笛拿着新衣服在身上比來比去,夏風沒有絲毫不耐煩,毫無疑問,能在一個男人面前展現這種姿態,是完全拿他當“閨蜜”了。
這是對他人格的肯定,也是一種莫大的信任,他是這麼認爲的。
“夏風,這件好看嗎?”
“恩,很適合你。”
“會不會顏色太豔了?”
“不會,和你頭髮的顏色很搭配。”
對着兩件衣服拿不定主意的風笛抿了抿嘴。
“可我還是覺得......”
“別猶豫了,反正披上蓑衣裡面是啥顏色都看不清楚。”
“........”
長藤醫生專門爲他們準備的蓑衣很實用,但顯然身爲醫生的長藤只照顧到了遮陽避暑,沒有照顧到小女生愛美的心情。
之後,風笛沒有再披過那件土裡土氣的蓑衣,而是像度假旅行一樣,穿上了美美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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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夏風認爲,他們的旅途確實像度假,唯一的區別可能就在於他不會回來,而是看中哪裡的風景就在哪裡住下。
食物很多,水很充足,同伴很可靠,狗子很聽話。
一切準備就緒,夏風推開旅館的門,大手一揮。
“向着美好的新生活,出發!”
風笛也是將手臂高高揚走。
“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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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旅館後,直接去西川的馬車沒找到,但他們很快找到了一支途經東州府休整,目標是去野原鎮售賣布料的商隊。
向商隊老大詢問清楚後,夏風立刻掏出昨天買的那張地圖,很快便在東西交界處找到了野原鎮。
夏風看向商隊老大。
“大哥,我們就去野原鎮,您的車隊能載我們嗎?”
商隊的老大是一名健壯的中年男人,因爲長年累月的各地奔波,皮膚曬的黝黑。
“可以是可以,但我的馬車有限,沒辦法,我需要收錢。”
“沒問題。”
隨後,商老大給出的價格也很厚道。
“我要收你們3銀的馬匹草料錢,如果需要食物和水,再多付1銀。”
“食物和水我們自己有,價錢沒問題。”
“那好,我們還要在東州府留一天,明天清晨出發,一路到野原鎮大約需要7天,到時候你們坐最後一輛沒裝滿的馬車,可能會擠一點。”
“好的。”
和商隊的交流很順利。
東國民風淳樸,大多數辛勞的百姓都心地善良,出門在外,能幫別人一把絕對不會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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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旅館住了一天,第二天太陽還沒升起,夏風就帶着風笛和風寶來到了車隊準備出發的地點。
商隊的馬車不像櫻武家的馬車那麼精緻,沒有坐位,上面鋪的都是稻草,但好在還算乾淨。
爲了照顧他們,商隊隊長特地沒有在最後一輛馬車裝太多貨物,留給他們兩人一狗多了一些空間。
當然,夏風覺得最大的原因可能還是因爲有風笛這個“嬌滴滴”的女漢子,哦不,女孩子在。
就這樣,伴隨着朝陽升起,共計十餘輛馬車的商隊開始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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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貨物大多是成匹的布料,以及少量的茶葉和穀物,雖然看起來這些東西並沒有那麼值錢,但以東國的經濟水平,這已經算是輕奢侈品。
理所當然,商隊中除了車伕之外也存在一些保駕護航的高手。
只要離開城鎮,進入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山野,強盜山賊還是很多的。
東國的人民淳樸起來那是相當淳樸,但在這個崇尚武力的國度,吃不上飯的暴徒兇狠起來那也是十分兇狠。
很顯然,因爲社會制度的問題,東國境內的犯罪成本很低,甚至於沒有成本。
搶完就跑,除了可能會被受害者反殺之外,歹徒幾乎不需要有什麼後顧之憂,除非有那種手段極其惡劣,嚴重影響了某地生態平衡的大型犯罪組織,身爲統治者的櫻武家纔可能會派出武將帶兵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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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馬車“咯吱咯吱”的輕微顛簸着,夏風仰面躺在稻草上,還算愜意。
風笛拿出水壺。
“夏風,喝水嗎?”
“不渴。”
“吃東西嗎?”
“不餓。”
“吃糖嗎?”
“恩.....這個可以來一顆。”
車隊清晨出發,行進了整整一天,太陽落山後,空氣也隨之漸漸變的涼爽。
像這種經驗豐富的專業商隊根本不會白天趕路晚上休息,也不會出現每路過一個客棧都進去休整的情況。
因爲對業務比較熟悉,尋常人拿着地圖都會迷路的路線,商隊閉着眼睛都能走到目的地,所以趕路的速度也是完全拉滿。
在這種盛夏的季節,夜晚顯然更加適合趕路,直到實在累的受不了,纔會讓馬兒歇息,全隊原地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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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很享受這種悠閒的旅途。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太陽東昇西落,再升再落,他的表情漸漸從愜意變成了平靜,又從平靜變成了呆滯。
最終,由呆滯變成了痛苦,進而發生了失態的扭曲。
他覺得自己跟隨的不是商隊,而是維多利亞感染者反攻北部的急行軍。
現在夏風終於知道鬼族人爲什麼這麼少了,因爲如果他們的族人足夠多,那一定可以征服泰拉世界。
尼瑪,爲了趕路,還真就不休息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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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馬車上灰頭土臉的坐起身子,夏風朝着前車的一位中年大哥喊道。
“我說......你們都不用吃飯的嗎?”
大哥憨厚的聲音傳來。
“路上已經吃過好多次了。”
“那馬兒也總要吃草料吧。”
“馬兒也吃過了。”
“那你們不用睡覺的嗎?”
中年大哥坐在前面的馬車上,摸了摸後腦勺。
“呵,還不是很困。”
夏風仍舊不死心,聲嘶力竭道。
“那馬兒也會困的吧,累死了怎麼辦?”
“哦,不用擔心,我們的馬品種很特殊,它累了自己就會停下來。”
做完這些解釋,這位大哥還以爲夏風是在佩服他們商隊的毅力,隨即豎起大拇指,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名言。
“只要不停下來,腳下的道路就會不斷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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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哥滿滿正能量的表情,夏風崩潰了。
就像是全羣最弱的玩家,他不得不承認,他累了,很累。
如果是從前的他自然不會在乎這點勞累,可現在他的傷只是外表痊癒,內傷仍舊存在,此刻又開始胸口發悶。
並且因爲路越來越顛簸,這兩天一夜他幾乎沒有睡覺,屁股都要被顛開花了。
可累歸累,有些話仍舊不太好直接說,雖然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但身爲男人的尊嚴還是讓他找了個替身。
腦袋混混僵僵,他指着旁邊的風笛脫口而出。
“大哥,可是我女朋友累了。”
正在和風寶互動的風笛擡起頭。
“我還好,沒感覺有多累啊。”
說完這句話,她才反應過來夏風剛纔話語中的盲點。
“等等,誰是你女朋友啊,別亂說。”
又困又累,腰痠背痛的夏風已經無心計較自己的口誤。
他朝着前車的大哥既高傲又卑微,十分矛盾的說道。
“我這位女性朋友累了,趕了這麼久的路,我希望大家可以把車停下來,好好休息休息,當然,我沒有要搞特殊的意思,只是建議,理性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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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車的大哥顯然腦子有些木訥,直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夏風有些累了。
他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
“呵,原來是這樣啊,沒關係,我去找隊長說一說,應該可以休息,呵呵呵。”
隨後,這位大哥扯着嗓子,渾厚的聲音響徹整個車隊。
“隊長,後面那位小兄弟說他女朋友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