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的甲殼散發出幽藍色的光澤,伴隨着一層層腦袋部位的人皮脫落,一對黑色的眼球暴露了出來,上下顎則四分五裂,化爲了佈滿利齒的嘴巴。
與此同時,翻天教的其他十多名教衆也紛紛變身,化爲了妖魔之軀的模樣。
恐怖的氣息在現場迴盪,蔣爲善瞪大眼睛震驚地看着這一幕:‘這就是……天妖十法帶來的瘋狂嗎?竟然全都變成了畸變體……’
天庭的宣傳口徑一直是天妖十法會導致人走向畸變,變成怪物。蔣爲善身爲東華城夜軍的成員,自然也是被這麼告知的。
但和蔣爲善、鬱剛的震驚、緊張、害怕不同,面對變身的杜蘭等人,現場其他民衆沒有感到恐懼,而是感覺到了一絲絲的親切和嚮往。
是他們體內的血脈在呼喚着他們。
他們望着四周圍翻天教妖魔的身上,望着那堅硬的甲殼,旺盛的毛髮,又或是尖銳的牙齒,分叉的舌頭,滑膩的身體……各種各樣的身體特徵此刻在他們看來都不會噁心,反而是讓人親切,讓人嚮往。
杜蘭走下臺來,他的背後有一條帶着尖刺的尾巴緩緩升起,跟隨者他繞過一個個人的身體,滿意地看着衆人的表現,心中暗道:‘到時候保留着妖性的便是同伴,壓制了妖性的……便全部吃掉。’
‘這樣下去,我們團結的力量就更強了。’
‘但有一個……只有一個……我一定要吃掉……’
杜蘭走到了玄女的面前,帶着尖刺的尾巴就好像一條又長又軟的舌頭一樣,朝着玄女包裹了過去。
杜蘭看着對方‘驚呆’的模樣,安慰着說道:“不要怕,我會用最快的速度結束,不會疼的……”
一旁的蔣爲善看向玄女,剛剛對方的容貌就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不止是那動人心魄的容顏,更是因爲一種隱隱約約的熟悉感。
此刻看到杜蘭似乎要對玄女出手,他有些按耐不住:“我們還不出手嗎?”
鬱剛:“等支援,只有我們兩個不是他們的對手。”
蔣爲善捏緊了拳頭:“可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猛的瞪大了眼睛。
只見玄女的背後炸開了一片片血肉,鮮血從傷口中涌出,化爲水晶般的存在,組成了一道血色圓環自她腦後升騰而起,散發出妖異的青光,夾雜着點點血色。
她的頭髮宛如靈蛇一樣舞動起來,一絲絲鮮血從髮根處蔓延了出來,將她的一頭黑髮染成了血紅。
一片片骨骼、肌肉從背部擠了出來,很快茁壯成長,變成了血肉一般的翅膀,好像披風一樣披在她的身後。
她的臉上閃爍着聖潔的光輝,身體卻不斷輻射出一股股邪惡的力量,勾動着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瘋狂,似乎要將一切都引導向徹底的畸變。
玄女的這一番變化直接驚呆了在場所有人,完全沒想到剛剛的美少女此刻卻看上去簡直比怪物更像怪物,展露的氣息比翻天教的妖魔們更加邪惡和深邃。
簡直就像是大灰狼襲擊小白兔,卻發現小白兔轉眼變成了霸王龍。
而瞥了眼前震驚的杜蘭一眼,玄女只是輕輕吹了一口氣。
轟!伴隨着她這張口一吐,氣流好似爆彈般轟炸了出去,直接砸在杜蘭的身上,砸得他渾身浴血,一連十幾步退了出去,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崩碎,每一步踏出都震得身上甲殼翻卷,爆出一灘灘鮮血。
杜蘭捂住胸口,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副模樣的玄女,驚道:“你也是妖魔?”
“妖魔?”
玄女冷冷地看着他,接着手掌張開,末法天畸劍便帶着一陣陣螺旋,伴隨着血肉翻卷,從她的手中緩緩鑽了出來。
“我可不是那麼低級的東西。”
隨着末法天畸劍的出現,玄女背後的血色圓環散發出一陣夾雜着血色的青光。
便看到青光所過之處,整個工廠似乎都活了起來,走向了畸變。
地面、牆壁一陣陣扭動,窗戶、大門也一一自己閉合起來,似乎要將所有人鎖死在裡面。
杜蘭等人發出警告的咆哮聲,渾身妖氣暴漲,似乎隨時隨地都將發動攻擊。
玄女卻轉過了頭,看向了身旁的身影,似乎在傾聽着什麼。
繼而她微微一笑,憐憫地看向了在場衆人一眼,留下一道聲音,便在下一刻便緩緩沉入地底,消失不見。
“感恩吧,等待你們的將是無上恩賜。”
直到玄女離開,杜蘭纔有注意力看向玄女身旁的那個人影,不像剛纔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玄女的身上。
那道人影此時此刻卻是漂浮在半空之中,渾身山下被某種黑色物質所包裹起來,顯得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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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還有無數零碎、扭曲而又模糊的光線籠罩着對方的身體,讓人完全看不清其中的模樣,只能隱約看到一道猩紅色的光芒,那是周白右眼的照妖睛發出的血光。
此刻的衆人從四周圍的任何角度看去,都只能看到這麼一團模糊的黑影。
“那是和那女人一起來的男的……他是誰……長什麼樣子來着?”
杜蘭回憶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太記得那男人的長相,對方的存在感似乎太低了。
與此同時在醜災的作用下,在場所有看向人影的眼中全都留下了淚來。
“我哭了……”杜蘭不可置信地撫摸着自己的眼球:“我爲什麼會哭?”
“我是在害怕嗎?”
蔣爲善和鬱剛兩人看着那模糊的人影,也是淚水連線般落了下來,一種非常非常不妙的感覺涌上了他們的心頭。
而周白此刻看着天妖十法的內容,看着上面轉過身來的李修竹,心中響起一聲嘆息,因爲他發現李修竹竟然留下一絲拳意在其中。
下一刻,層層疊疊的聲音從四周圍傳來。
“愚癡……是一種幸運。”
“讓你們可以承受我的饋贈。”
吼!一頭虎妖直接衝了上去,伴隨着陣陣腥風血,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了漂浮着的人影。
但下一刻,他慘叫一聲,已經倒在了地上,一根根的觸鬚從他體內鑽了出來,瘋狂地吞噬着他的血肉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