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唐霖就決定離開這個地方,不管撒家是成功還是失敗,都不是他現在考慮的,他知道,不把根源剪除,這些漫山遍野搜查自己的人是不會停下來的。
先發制人,方是取勝之道。
突然唐霖一巴掌拍在了林少主背上,說道:“走!”林少主被打的顫抖了一下,他回過頭來憤怒的盯着唐霖,那眼神像是擇人而噬的野獸,可是看到唐霖揮舞着青光閃閃的長劍,瞬時卻又萎靡了下去,塌着肩膀低下了頭。
唐霖壓着林少主悄悄的從另一個方向繞了過去,避開了咸池的官兵。太陽漸漸升起來了,溫暖的光芒照在林地上,閃爍出萬點七彩珍珠,草地上,樹葉上都綴滿了昨日的雨水,在陽光的映射下,直晃的人眼疼。
如果不是山坡上的數千屍體,暗紅的血色,這裡也算是一個美麗的景點了。唐霖惋惜的嘆了一口氣。壓着林少主往西南的一條小路走去。那裡正是京南國軍隊撤退的方向。
在樹林裡走了很久,直到唐霖都感覺肚子直叫的時候,林少主在生命的威脅下才走完了到京南國軍營的路程。站在一出高高的山坡上,望着十幾裡外的一個軍營,唐霖還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夜晚的時候雖然見到了幾千人在一起廝殺,但是昨日陰雲密佈,連下大雨,還是看不清楚的,今天萬里無雲,晴空當照,在太陽的光線下,遠處的巨大營盤像一個小城鎮那麼大。
數不清的帳篷在一處低矮的山坡上紮下,遠遠看去,營盤裡人頭聳動。旌旗招展,早晨的炊煙裊裊升起,正是早飯的時間。營盤邊緣是一圈柵欄,有幾隊士兵在巡邏。
唐霖眯着眼睛仔細看了一遍,記下了營盤裡面的佈置和方位。他轉頭對林少主說道:“我說過,只要你爹能給我五百萬金子,我就放了你,最後確認一遍,你爹在裡面嗎?”
林少主萎縮着看了看唐霖,眼神裡卻射出喜悅的光芒,他連連點頭:“對對,我爹就在裡面,那個中間最大的帳篷就是我爹的。”
“那好。”唐霖微微笑了笑,“那我們就走吧!”
林少主望着唐霖,雖然唐霖在笑,但直覺告訴他,唐霖的笑容像是地獄的召喚一樣,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了。他不禁縮了縮肩膀,把這個荒唐的念頭甩出腦袋。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的向軍營走去,在離營盤大門有二里地的時候,他們終於被發現了,也實在是兩人擡顯眼了。在周邊都是齊膝的野草上,兩人的身影過去孤單和礙眼。以至於連在吊樓上打瞌睡的士兵都看見了。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營盤裡一片騷亂,幾隊士兵從各個方向齊齊向門口跑去,弓弦上箭,柵欄上露出一個一個的腦袋來。只是當他們看到對方竟然只有兩個人時,都愣住了,士兵們看着長官,等着下令。
唐霖看到對面的反應,於是把林少爺壓在前面,走到離大門二百米的時候,唐霖壓了壓林少爺的肩膀,示意他停下來,林少爺此時是多麼想不顧一切的奔向軍營裡,但是肩膀上冰涼的劍刃告訴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原地的好。
吱呀!營盤的大門終於打開,幾個人走了出來。當先一個正是林業,除了唐霖認得的鐵面閻王外,林業旁邊的兩個身穿白衫的年輕人也引起了唐霖的注意。
心思電轉,唐霖卻沒有再腦海中找到這類人的印象,對面的林業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他一見到自己的兒子,立刻就緊張起來,特別是林少爺看起來憔悴無比,衣服破爛,頭髮凌亂。讓他這個做爹的心疼之極。
他急急的道:“唐霖,你還想怎麼樣?快放了我兒!”
唐霖還沒有說話,林少主就迫不及待的喊道:“爹,他說要五百萬兩金子就會放了我。你趕快拿錢給他啊。”
呃!對面的幾個人聽了齊齊一愣,俱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林少主,連林業也愣住了。不過他接着就反應過來,叫道:“你個笨蛋,修行者有貪圖錢財的嗎?”
說着他看着唐霖道:“姓江的,你到底想怎麼樣吧?那些話那來騙騙年輕人還行,可是就不要拿來對我們說了。”
唐霖哈哈一笑:“好,夠爽快,不愧是一組之長,還是有些見識的。我來這裡不爲其他,只因爲近段時間手頭有點緊,想撈點外快什麼的,我也不多說,給我十塊靈石和剛纔令郎說的金子,我就放了他。怎麼樣?”
唐霖說完就覺得有點彆扭,怎麼現在他跟黑社會綁架勒索說的話一樣啊,真是暴力電影害死人,沒辦法,咱還從沒做過這種事,就拿電影臺詞應應急吧!
他說的幾句話林業只聽懂了後面的靈石和金子,他也只注意到了後面的靈石和金子。因爲唐霖真是獅子大開口,金子就無所謂了,但是靈石可是珍貴無比的東西,別說是沒有,就算是有,他也不敢當着兩位上師的面拿出來啊。
一時之間林業犯難了,旁邊的鐵面閻王突然在林業耳邊說道:“大哥,不妨先答應他,然後等時機在幹掉他,有兩位上師在,還怕他能走得了嗎!”
林業一聽眼睛一亮,正要說話。
沒想到對面的唐霖卻笑了起來:“鐵面閻王是吧,你說話那麼大聲幹什麼,是不是怕我聽不見啊,兩位上師嗎?哦,原來這兩位風度翩翩的先生是術士啊!真是少見啊”
唐霖這麼一說,鐵面閻王的臉色登時真的變成了鐵青鐵青。林業也陡然變色。
只是這話卻令其中一個白衣人生氣了,他叫道:“我們可不是什麼垃圾術士,你看清楚了,我們是修行者,跟你一樣的修行者,就算你宗門是大門大派,但現在還不是被人給滅了,你現在就像是一隻喪家之犬,有什麼資格嘲笑我們。”
唐霖眉眼一跳,似笑非笑的說道:“哦,那還真是失禮了,還未請教兩位何門何派?”
那兩個穿白衫的年輕人俱是長的白白淨淨,面如冠玉,說話的那人個子稍高一些,眼角微微上挑,他擡擡手,趾高氣揚的說道:“你聽清楚了,我們是南盟赤血門的人,等一會開打了,別說你不知道輸在誰的手裡。”
唐霖‘驚訝’的說道:“原來是魔道南盟的赤血門,失敬失敬,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會遇到兩位道友。哎呀,那兩位可是被騙了啊,我乃是逍遙盟無機洞門下,可不是來自什麼宗門。對了,這宗門是什麼宗派,我怎麼沒聽說過?”
“無機洞?我怎麼沒聽說過逍遙盟還有這麼個門派啊?”高個子疑惑的道。繼而他又驚奇的說道:“你連號稱修行界正道第四宗的宗門都不知道?你師父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嗎?”
唐霖暗暗震驚:正道第四宗!那不是與雲宗、蓮宗、止心宗三大正道領袖並列了嗎?唐甜甜啊唐甜甜,你隱瞞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邊的另一個年輕人盯着唐霖的神色看了看,終於也說話了:“唐霖是吧,你不必再演戲了,逍遙盟根本就沒有什麼無機洞,而你竟然說不知道宗門,真是笑話,看你的神色就知道你知道了。你也算是一個名門大派的修行者,做劫持人質這種事情也不嫌丟你宗門的身份。”
唐霖擡眼看了看他,笑道:“丟身份嗎?命都沒了還在乎什麼身份,好了,既然你已經猜出來了,我也不多說,林家主,半日後,我在五十里外的聚雲山腳等你們,到時候希望你已經把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記住,不要帶太多人來哦。”說完他看了看那兩個赤血門的年輕人。
唐霖拿劍一拍林少爺的肩膀喝道:“走!”
林少爺哭喪着臉喊道:“爹,你一定要來救我啊!”
林家主看着自己的兒子又一次眼睜睜的從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劫走卻沒有半點辦法,心中的痛苦真是無疑表述,他張了張嘴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個高個年輕人卻是個急脾氣,剛纔被唐霖耍了一下心中憤懣,現在怎麼容的下唐霖從容離去,他高喝道:“想走,沒那麼容!”說着就要拔劍衝上去。
唐霖冷哼了一聲,長劍從林少爺的脖子上割去,林業驚駭欲絕,大吼道:“不要!”
噌!一叢頭髮從林少爺頭頂飛出,在風中飄揚。林少爺身子一軟,直接暈倒在地。
唐霖寒聲道:“這一次是割頭髮,下一次我可就不能保證砍錯地方了。”
高個子硬生生的將要飛出的身體停下,一臉的不可思議。怎麼這個人不像是修行的人反而像強盜多一點。他氣憤的道:“你有種放下他,我們一對一的單挑。”
唐霖冷笑道:“你以爲我傻,你們這麼多人,是我單挑你們一羣還是你們一羣單挑我啊?”
“你......你......你......”高個年輕人氣的說不出話來,忽然他的師兄拉了他一把。對唐霖高聲說道:“你可以走了,半日後我們會準備好東西去領人的,而且你不用擔心,就我們這幾個人去。”
哈!哈!哈!哈!唐霖學着電影裡面的壞蛋頭目一樣大笑起來,儘量使自己囂張一些。他說道:“好,那我就靜候閣下了。”
一手拽着林少爺的胳膊,唐霖施施然的離開了。
唐霖一走遠,林家主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他哽咽的道:“上人,你們可要救救小兒啊!”
拽着林少爺一步一步的緩慢的往前走着,唐霖的臉色與剛纔的粗獷無賴恰然相反,他沉着臉,秀氣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睛習慣的微微眯着。
他剛纔的做派全是故意爲之,掩飾自己的最好做法就是讓別人看不透。
不過,很顯然,這次他來的還是有些莽撞了,他沒想到林業這裡會來了兩個高手,已經七品境的唐霖很清楚的感應到了那兩個年輕人的境界修爲,他們赫然也是七品,或者說是修元境四層的修爲。而且他們看樣子已經進入這個境界很久了。
他有些擔憂了,不過什麼也沒有絕對的事情,就像他心中有一個最底線,那就是最危急的時刻他的小元元會現身救他。有了這個保證,拼命他也不怕。
兩個時辰後,唐霖壓着在半路上醒過來的林少爺走到了聚雲山的山腳下。這個地方嗎?當然是林少爺說的,否則唐霖這個初來者怎麼會知道呢。
在來的路上唐霖就仔細探查了這個地方,背靠懸崖,舉目清朗,不易藏兵,而且對唐霖來說,身後的懸崖也容易攀爬逃逸。懸崖很難攀登,基本上沒有五品以上的修爲是爬不上去的。這就決定了對方只能乖乖的按他說的話做。
觀察了一下地形,唐霖便施施然的走到林少主身邊,一巴掌就把林少爺給拍暈了。提着這個傢伙,唐霖走到懸崖邊上,向上看去,尋思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處突出的岩石來。
提着這個傢伙便飛身而上。在懸崖上蹬了幾下,便落到了那個突出的岩石上。
把林少爺扔在地上,唐霖拿着劍就開始挖洞,在靈劍這種神兵利器之下,不足一刻鐘,一個巨大的可容三四人藏身的石洞就出現了。他提着昏迷的林少爺進去。又把他扔在地上。
唐霖看了看這個傢伙,心中暗忖,要是他醒過來大叫大嚷怎麼辦,對了,綁起來!於是石洞裡又出現了一個大麻團,連嘴裡也被塞的緊緊的。唐霖走出洞外,有從別處弄來一塊巨石,堵住了洞口。以現在的功力來說,做成這些還是很輕鬆的。
下面,就該會會這些修行界的人了。看看你們能帶給我什麼驚喜吧!
靜靜的坐在山腳下,唐霖沉入了修煉中,膝上還是放着不離身的靈劍,唐霖安穩的坐在那裡,心神沉入了體內。通過這些日子的不停修煉,唐霖逐漸的發現,在靈劍的淬鍊之下,他的身體在進一步的堅韌起來。
昨天的廝殺造成的經脈破損,在一個晚上的恢復之下,竟然使他突破,這個驚喜讓唐霖發現,原來自己的靈氣竟然有這麼神奇的功效。所以他現在不僅不怕與人爭鬥,而且還期盼起來。
突然,唐霖睜開了雙眼,一道凌厲的光芒從唐霖眼睛裡射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道光芒竟然極想是靈劍的沖天劍意。
來了!
唐霖擡頭望去,見四個人緩緩從樹林裡走出,正是赤血門的兩個年輕人和林家兩兄弟。林家主手上拿着一個沉甸甸的黃色包裹,他一看見唐霖就四處打量尋找自己的兒子。
緩緩站起身,唐霖一手執劍,在一處岩石上問道:“你們來了,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四人面面相覷,林家主當先一步走出,急道:“唐霖,東西我們帶來了,我兒子呢?”
唐霖嘴角一挑,平靜的說道:“你兒子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過,那要等我得到東西后纔會放了他。”
“你——”林家主氣的說不出話來,他堂堂一族之長,竟然被唐霖三番四次的耍弄,實在是忍無可忍,他暴跳如雷,惡狠狠的說道:“你又要耍什麼花招,我勸你趕快放了我兒子,否則等上師把你抓住,一定要將你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哦!是嗎?”唐霖說道,“我正求之不得呢!與兩位道友切磋切磋,真是不勝榮幸!”
兩位出了樹林就不再說話的赤血門的年輕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了看到了同樣的意思。他們剛從樹林裡出來,看到唐霖的那一霎,就感覺到了從唐霖身上散發出的驚天劍意,那驚天劍意從坐在石上的唐霖身上直撲而下,讓兩個人心中暗暗驚懼。
師兄是個穩重一點的人,在感受到唐霖的戰意的那一刻,他的手立刻就摸向了身後揹着的長劍,並碰了碰身邊的師弟一下,師兄弟兩人在一起修煉多年,一個眼神和細微的動作已經熟悉之極,所以師弟也馬上把手放在了劍上。
唐霖的眼睛一閃,右手上立刻爆發出一股帶着殺氣的劍意,向對面的四人洶涌撲去。林家主的一腔憤怒和威脅在如巨浪一樣撲下的殺氣中,迅速的消失了。就像盛夏裡在身上潑了一盆冰水,林家主的壯碩身體顫了一顫。鐵面閻王也好不到哪兒去。兩人齊齊僵持在原地。
此時的唐霖,在他們看來就像是一隻洪荒野獸,在死死的盯着他們,讓他們又種只要他們敢動一動,立刻就會引來唐霖如暴風雨一般的攻擊。
林業和鐵面閻王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極度震驚的事實:唐霖竟然在短短一天之內達到了七品境界!切實的恐怖感受是兩人如墜冰窖。林業現在是無比後悔,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當初就不去招惹這個人。
正在兩人暗暗驚懼的時候,那邊的師兄弟同時拔出了背後的長劍,一左一右向唐霖攻去。
師兄弟兩人配合多年,知道今天遇到了一個勁敵,所以沒有絲毫廢話就同時攻上。對於魔道來說。隨心所欲纔是追求大道的根本。不必去追求什麼一對一的公平對戰。
唐霖大喝一聲:“來的好!”一手執劍,爆發出強橫的殺氣,向左邊攻來的師弟殺去,只是唐霖的速度穩勝他們一頭,在空中師兄還來不及轉向的時候已近同師弟交手了。
長劍肆意劍身所散發出的驚天劍意直接影響到了師弟的心神,當唐霖揮劍攻來的時候,他的心神被靈劍所散發的驚天殺氣所感染,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時江城的長劍已經到了眼前,他大駭出聲,大叫着急忙揮劍擋去,沒想到唐霖絲毫不停的直接砍過來,反倒不像是用劍,而是拿着一把刀一樣。
嚓!意料中的長劍碰撞聲沒有出現,唐霖的靈劍直接從師弟的劍身中間切了過去,瞬時就到了師弟的眼前,師弟驚懼的看着自己被一分爲二的長劍,眼瞳中江城的青色劍刃越來越近。
師弟從沒有這麼近的靠近死亡。自從他入山修行一來,他未曾想過有一天他會以這樣簡單的方式死去。在這一霎那,他想起了過去自己幾十年的人生。
唐霖的長劍卻沒有砍下去,兩人同時落地,師弟的脖子上卻是唐霖的靈劍。
唐霖手執長劍,看向正要攻過來的師兄。大聲道:“如果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他。”說着唐霖把長劍一壓,師弟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痕。
師兄硬生生的停下來,怒視着唐霖說道:“你怎麼就會劫持人這一招,堂堂宗門的門人,難道變成了膽小鼠輩?”
唐霖哈哈一笑,說道:“現在,我要帶你師弟上去問一些話,你不要跟上來,否則我可不保證我的手不會一緊張就殺了他。”單手在師弟身上一拍,唐霖封住了師弟的全身關竅,登時師弟的身體就軟了下來。唐霖一手提着他,飛身上了封住林少主的那個岩石。
剛上岩石的唐霖立刻就散去了周身的殺氣,他心中暗暗驚懼,這種殺氣像是一種毒藥一樣,每當唐霖想利用這股殺氣來對敵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自己心中會涌出一股瘋狂的殺戮慾望,現在他越來越控制不住了。
真是苦惱的事情,霸道靈氣會損害身體,而且時間極短,殺氣卻會影響心智,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沉淪。唐霖已經開始感受到了這兩種利器的副作用來了。
唐霖把長劍往地上一cha,拍了一下師弟的肩膀,解開了他的啞xue。
剛一放開他,他就大喊道:“你想幹什麼?既然輸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你別想拿我來威脅我師兄。你殺了我啊!”他說着又向地下喊道:“師兄,你快走吧,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你回去稟告師尊,讓他給我報仇。”
“師弟,你不要說傻話,唐霖,你有種的就不要拿我師弟威脅我,咱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師兄急切之間,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唐霖卻不管他們在說什麼,只是看着師弟說:“你怎麼知道我是宗門的人?宗門到底是個什麼宗派?你給我詳細說說。如果能讓我滿意,我會放你離去的。”
師弟驚訝的問道:“你不知道?”
半個小時後,唐霖站在巨石上,揹着雙手,仰望着藍藍的天空。心中涌起滔天巨浪。竟然是這麼一回事:號稱修煉天才的南嘯雲在二百年前創立的宗門在短短几十年後被人滅派。南嘯雲不知所蹤。而被稱爲修行界正道第四宗的宗門門下竟然因爲其功法的特殊性被無數門派追殺抓捕。
唐霖望着天上白雲朵朵,嘆息道:“南嘯雲,難道你就是它的上任主人嗎?”
天空中從遠處的天際飄來朵朵祥和的雲朵,綿綿的白色雲團看去讓人心裡溫暖溫馨。唐霖站住懸崖的突出岩石上,仰望天空,風從樹林裡吹來,帶起一陣陣綠色的波濤。奇景如斯之美,讓人神迷。
久久佇立之下,唐霖終於把眼光從天上收回,他回身提起在地上軟綿綿的師弟,走動岩石的邊緣,讓底下的師兄能夠看到。然後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快速的在師弟身上打了一下,等師弟一張嘴的時候,把東西投進了他的嘴裡。
師兄在底下大急,吼道:“唐霖,你給我師弟吃的什麼?”
唐霖擡手又封住了師弟的啞穴,然後向師兄說道:“當然是毒藥了!”
“你卑鄙!”師兄氣急敗壞的罵道。
哼!唐霖冷哼一聲,冷冷的盯着他說道:“告訴你,現在我要跟你比試比試。如果你贏了,解藥自然給你,如果你輸了,那麼結果也不用我說。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你們已經做好了面臨死亡的準備!”
“好,我跟你比!”
唐霖心中一笑:成功!果然還是用腦子省力的多啊!
他把師弟丟在岩石上,飛身而下,從樹林裡吹來的風拂動着唐霖的長髮,從遠處看去,飄然出塵的氣質悠然而生。
唐霖這麼做是有用意的,他畢竟沒有經歷過跟修行界的人打鬥的經驗,今天正好藉助這個師兄來練練手。通過岩石上師弟的話,他已經知道了以後他將要面對的危險是多麼巨大。爲了防止有一天遇到修行界的人來抓他。他現在就要開始準備。
站在地上,唐霖平端着長劍,指着對面一臉憤恨的師兄。“開始把!”
呀!對面的師兄拿劍衝了過來,速度很快,可是唐霖的速度更快,當師兄衝到唐霖站着的地方時,他已經落到了師兄的後面。兩人拿劍開始對戰起來。
一時間劍光閃爍,劍氣肆虐,兩人俱是七品武者,渾身雄厚的真氣通過劍身射出,直攪得周圍的石頭樹木碎成一片。長劍摩擦的聲音刺耳難聽。
唐霖故意不拿靈劍的鋒利與他對砍,所以兩人也斗的旗鼓相當。唐霖的速度和反應快,對方的打鬥經驗和真氣運用純熟。兩人一時不相上下,不分伯仲。
劍氣肆虐的懸崖下,兩人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林業林家主和鐵面閻王躲在一邊緊張的看着兩人的打鬥,不時從兩人之間傳來一道劍氣,隨即就把地上的一塊巨石四分五裂,林家主看的眼睛都綠了。
突然鐵面閻王碰了碰他的胳膊,扭頭看去,林家主就看見鐵面閻王向懸崖上偏了偏頭,林家主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看場中激烈打鬥的兩個人,只是片刻他就決定冒險去救自己的兒子。
他低聲對鐵面閻王說:“我先上去,一會兒如果他發現了,你就拖延他一會。”
砰!又是一塊巨石被兩人的劍氣擊中,四分五裂的碎石塊立刻四處飛濺,石塊擊在幾顆樹上直接就把樹枝打斷,樹葉紛飛,像下了一場雨一樣。
唐霖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破爛不堪,但是在真氣的鼓動下,也颯颯做響,輾轉騰挪之間,盡顯俠士風範。與他敵對的師兄也不虧是修行衆人,一把青光劍在他手中使得精妙非凡,一招一式盡顯劍法真意。
唐霖哪裡學過什麼劍法,現在他用的還是跟李大叔學來的耍刀法門,雖然後來跟唐甜甜也討教過,但是實在是什麼也不是。不過好在唐霖的修爲大盡,兼且一元劍的靈氣非比尋常,比同屆高手要勝上一籌在唐霖大開大合的刀法下,也足夠他支持到底。
漸漸的,唐霖有些把握到了對方的套路,開始利用自己的快速進行反擊。兩人的靈覺何其敏銳,怎麼可能發現不了正向山上爬的林業,只是唐霖沒有反應,師兄當然願意繼續陪着他打下去。
兩人的周圍已經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石頭了,滿地的碎石塊鋪平了懸崖下面,周邊的樹木也在他們犀利的劍氣下攪成粉末。說是驚天動地的一戰也不爲過。
可是不僅唐霖明白,這時候就算是作爲唐霖陪練的師兄都知道,自己不過是在陪對方練練手而已。可是他沒有選擇,唐霖不停下來,他也只能繼續。不管是速度還是反應,還是武器和功力修爲,他都不如唐霖,唯一勝過的用劍技巧還在打鬥中變得越來越沒用。
林家主幾個縱跳就上到了那塊巨石上,當看到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赤血門師弟時,他立刻把手掌放在了師弟身上,想替他解開穴道。可是他把手放在師弟背上是缺什麼也沒感覺到。就像是他從沒被制住一樣。
但是渾身軟綿綿躺在地上的赤血門師弟分明是被鎖住了渾身大穴,怎麼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他急得頭上直冒汗,底下打鬥的越來越激烈了,四處肆虐的劍氣不時的從他旁邊劃過,在懸崖上擊出一個個窟窿。林家主又在他身上點穴,推拿,輸入內力,基本上什麼辦法都用了個遍,卻還是沒有一點用。
這時他才知道,唐霖爲什麼不怕他們來救人,無奈的他突然發現旁邊的石洞是封住的,一個大石頭擋住了門口。他臉上一喜,立刻就猜到是自己兒子的藏身處。
他連忙上前去推巨石,可是巨石紋絲不動,幸好他隨身帶着刀,握住刀柄他就對着巨石砍了起來。
唐霖聽到上面的刀聲,笑了一笑,繼續跟赤血門的師兄切磋起來。只是他打着打着有點奇怪,對方怎麼說也是修行者,怎麼一個法寶都沒用。那林業與自己對戰的時候還用了個黑糊糊的東西呢,雖然不知道什麼,但好歹也是個武器啊。
於是他就叫道:“道友,怎麼都這個份上了還沒見你的法寶出現啊,難道想給我個出其不意?”
對面的師兄一聽別說多委屈了,法寶!這是我一個小小的修元境的人能有的嗎?
太欺負人了!不就是宗門的人嗎?他火冒三丈的喊道:“唐霖,我跟你拼了!”
失去理智的師兄再沒有了剛纔激鬥是的技巧和招數,直接衝上來與唐霖硬撼。招式什麼的全拋到九霄雲外了。看他的樣子,頗有些歇斯底里的瘋狂勁頭。
唐霖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發瘋,他實在搞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一句簡單的問話竟然會使對方產生那麼大的反應。唐霖不知道的是,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是修真界,法寶之類的天材地寶是極難尋到的。只有各大宗派會有遺留下來的法寶,而且還是很久遠的事情。要不然燕霏霏也不會對唐霖的隱匿法寶那麼感興趣了。
看着招式凌亂的師兄,唐霖越發的感到奇怪,但是既然對方已經失去了招式之間的靈動,那麼唐霖也沒有必要再跟他打下去了。
右手運氣一引,從劍身中竄出的霸道靈氣瞬時就充滿了唐霖的身體,一股氣勢陡然從唐霖身上爆發,勁風吹動着周圍的碎樹葉胡亂飄飛。盪漾的漫天都是。像下了一場綠色的雨。
瘋狂的師兄卻突然感到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從頭上蓋下,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驚駭的看着對面的唐霖,臉色由紅變白,他使勁拄着長劍,使自己不至於被這股靈壓壓倒在地。但越來越沉重的壓力讓他的腿越來越彎。
他終於明白了,對方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就算對方不挾制自己的師弟,他們也不是對手。想到這裡,他萬念俱灰,如墜冰窖。
看到對方已經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唐霖十分輕鬆的走到他面前,封住了他的經脈穴道。
當唐霖爆發出那股靈壓的時候,在遠處看着的鐵面閻王和岩石上砍着封門石的林家主俱是心神一震。他們可是很明白唐霖有一個爆發的招式的。六品的時候就已經很厲害了,這回已經是七品,那應該到什麼境界了呢?
只是他們的念頭沒有轉動多長時間,唐霖的靈壓已經鋪天蓋地的向他們殺去。瞬間就把他們壓制的不能動彈,看着僵直在原地的兩人,唐霖笑了笑,他剛剛是在實驗自己的霸道靈氣能有多大的影響範圍。沒想到一試之下,結果非常理想。
總算是也多了一項保命的技能。唐霖默默的感受着靈壓的距離與強度。他發現,離自己越遠的地方,他控制的就越弱,就像是林家主,比鐵面閻王要遠一些,所以他的掙扎幅度也大一些,同樣是六品巔峰的修爲,只能解釋爲靈壓的影響範圍。
靈壓能壓制同階對手,不知道能不能壓制超過自己的人呢?唐霖暗暗想到。思考的同時,唐霖已經把鐵面閻王和林家主給制住。提着不能動彈的三人依次上了那塊突出的岩石。
接着唐霖把封住洞口的石頭挪開,又把四個人提進了洞裡,林業看到自己的兒子在裡面,面色一喜,劇烈的掙扎起來。裡面的林少爺也激動的想要說什麼。可是看到自己老爹也同樣被制住,立刻變的如喪考妣。
唐霖把幾人放下,然後開始蒐羅幾人身上的東西。果然在林業的隨身包裹裡搜出了十個靈石和幾十章金票。笑了笑,唐霖說道:“還算你們守信用。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把金票和靈石收起來後,唐霖又在幾人身上搜出了許多零碎的東西,大多數是沒什麼用的,只有在赤血門的師兄身上搜出了幾粒藥丸和一盒藥粉。藥丸呈暗黃色,一截手指大小,聞上去有一股清香的味道。藥粉是暗紫色的,盒子就半個拳頭大小。裡面剩下不多。應該是這兩個人已經用過一些了。
又搜了一遍,唐霖從林家主身上搜出了一個短小的匕首。看上去也寒光閃閃的。他就毫不客氣的收下了。看了看兩位身穿白衫的師兄弟,唐霖突然發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骯髒污穢。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師弟,又看了看自己。他發現師弟的身量跟自己很合適嗎?
於是乎他又把師弟的衣服扒了下來,換上一身白衣,唐霖都覺得自己已經很有劍仙的潛質了。
眼睜睜的看着唐霖做着這一切,幾人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特別是師兄,他的眼睛大大的,睜的圓圓的,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一個堂堂的宗門的門人竟然會做出這些事情。連他自己都覺的太瘋狂了。
他不禁有了錯覺,難道自己錯了,這個人不是宗門的人?看看這個人都幹了些什麼:綁票、勒索、挾持人質、耍弄人、搶東西、還脫別人衣服。天啊!太瘋狂了!
唐霖穿上一襲白衫,看上去好看了許多,他連連點頭。又撫平了身上的幾處褶皺,才緩緩的走到師弟面前,解開了他的啞穴。其實爲了尋找啞穴,唐霖跟李叔可是練了好久。爲此,李叔那幾天說話都變了嗓音。
啞穴一解,師弟馬上就喊道:“你到底想怎麼樣?你還算是名門大派嗎?連脫人衣服這種下三濫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唐霖伸手在他頭上拍了拍,像教訓小孩一樣說道:“我可不是什麼宗門的人,只是你們自以爲是罷了。好了,你告訴我這兩種藥是怎麼用的我就不殺你們。要是敢說謊我就殺一個人。”
師弟看了一眼握在唐霖手中的長劍,很明智的告訴了唐霖這兩種藥的藥性:藥丸內服去毒,藥粉外敷止血。果然是傷藥。
唐霖重新又把他的啞穴點上,收拾了一下隨身帶着的東西,終於多了幾樣:除了劍之外,十個下品靈石,這個不出唐霖所料,他們不可能拿中品靈石給他。五百萬的金票。大陸通用的。傷藥兩盒。
除了這些東西,幾個人的兵刃也很不錯,只是可惜師兄弟的劍上已經刻了門派的標誌,唐霖不好拿,那隻好把鐵面閻王的細劍和林家主的大刀給拿走了。
看着這些東西,唐霖突然很懷念地球時神仙小說了的乾坤袋或者空間戒指之類的東西。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收拾好東西唐霖拍了拍手。
這些人怎麼辦呢?殺了以絕後患?還是任其自生自滅?
靜立了一分鐘,唐霖決定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也算是給自己一個脫離殺戮之心的機會。
他回身對幾人道:“現在,我要走了,我信守承諾,不殺你們。可是我會把石洞封住。作爲對你們的懲罰。從現在開始,祈禱有人能來救你麼吧!”
唔!唔!唔!幾個人激動的在地上掙扎起來。
唐霖不理會他們,徑直走出石洞,然後又運氣用巨石把洞口掩住。飄然離去!
其時,正是豔陽高照,風和日麗,景色秀美。聚雲山,多美麗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