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師是魔鬼?!
在場衆人,無論是大神師府的僕從,還是圍觀的老百姓,全被女人瘋癲了一般的話,給鎮住了。
什麼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
衆人震驚之餘,都心驚的看向大神師府的僕從們,也有人下意識的看向大神師府,老百姓們對大神師的敬畏感,這一刻完全被恐懼取代。
尤其是踏進圍牆,進入大神師府宅院內的十幾個人,均是臉色大變。
他們以爲違反了大神師的禁令,下一秒他們就會遭到天神的懲罰,就會被直接抹殺。
可是,並沒有擔憂的未知攻擊。
他們詫異的將視線落到那些大神師府的僕從們身上,見僕從們均是一身狼狽,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趾高氣揚,一個個灰頭土臉,比那街頭的乞丐沒啥兩樣。
沒了圍牆的遮擋,大神師府變成廢墟,也實實在在的擺在了老百姓們眼前。
這情形?!……
宋雨花混在人羣裡,有些無奈,她要是會說蒙滿國的話,這時候推波助瀾一把,肯定會將事情挑起來,可惜,語言不通,就連此刻眼前這些人偶爾的對話與議論都只是看其神色猜測。
“我兒子呢?巴託呢?你們把他怎麼了?啊?你們把我兒子怎麼了?”旁人心中生疑,有所忌憚,可是失去兒子的父親,卻控制不住了。
婷娜兒說:吃了!~
渾身傷痕的赤**子說:大神師是魔鬼!~
加上眼前的景象,這是在無法讓巴託的父親不往那最壞的方面想,巴託激動的衝過去,抓住其中一個僕從的衣領,因爲他神情激動,而僕從卻疲憊不堪,冷不丁的,巴託的父親竟然將僕從給提了起來。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僕從哪裡知道大神師府內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女子和孩子?整整一宿,他們都在提心吊膽中救火。
不光身體疲累,身心的壓力一點不小。
而凌晨時大神師居所的倒塌,將他們僅剩的一點支撐都給崩斷了,在被這邊的聲音吸引來之前,他們已經不知所措了。
……大神師死了,天神肯定會懲罰他們這些侍奉大神師的僕從。
這是每個僕從心裡最擔憂的事情,自己的內心已經瀕臨崩潰了,又被失去孩子的巴託父親逼迫,別說是被巴託父親提起衣領的那個僕從了,僕從身邊的其他僕從,紛紛往後退去,一個個神色間都透出懼怕之色。
而這一幕,落在老百姓們眼裡,卻變了樣。
以前在老百姓們眼裡、高高在上的人,竟然被巴託的父親,輕易提起來?巴託的父親不僅沒有遭到懲罰,其他僕從甚至嚇的連連後退。
這、這還是老百姓們心中信仰的勢力嗎?
“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不知道,那你呢,他呢?你們誰知道?誰來告訴我,我兒子在哪裡?在哪裡?”巴託的父親聞言憤怒的將僕從摔在地上,迫着其他僕從怒道。
他每一句質問,每一步靠近,僕從們都會往後倒退。
“嗚嗚,娘,好可怕……巴託被抓走,華斌哥哥說,巴託被壞人吃了……華斌哥哥說,不能哭,不哭壞人就看不到我……嗚嗚……娘,我好害怕,我忍着沒哭……”婷娜兒真的被嚇壞了,她將自己緊緊的藏在自家孃的話裡,或許是聽到巴託的質問,聲音諾諾的對自家娘說道。
六歲的小丫頭說話,不太懂的控制音量,明明是縮在自家娘懷裡的低語,聲音卻傳進了很多人耳朵裡,包括巴託的父親。
“華斌哥哥……”婷娜兒說着話回頭看向依然捲縮着的人羣,哭聲微微顫抖着說道:“華斌哥哥,你和華珠妹妹在哪裡?我娘來了,不怕,我們不怕了……”
可惜,婷娜兒的呼喚,並沒有人迴應。
巴託聽到婷娜兒的話,愣怔了幾息之後,蒼白着臉色匆匆走進低矮的雜物間裡,匆匆跑到捲縮在一起的孩子們跟前,急着問道:“華斌,誰是華斌……”
匆匆一句話後,或許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急切了,便壓制着嗓門,繼續問道:“華斌,別怕,叔叔不會傷害你,你出來說說,巴託他怎麼了?告訴叔叔、告訴叔叔啊!~”
巴託的父親,那麼高大的漢子,急紅了眼,急出了眼淚。
而那些與巴託的父親一樣失去孩子的父母,也紛紛湊了過來,可惜,挨個找遍,沒有一個流露出自己是華斌的神色。
“哇啊啊……”婷娜兒沒看到華斌和華珠,傷心的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邊說:“華斌哥哥和華珠妹妹也被抓走了,也被吃了。哇哇~~娘,我要華斌哥哥回來……”
婷娜兒委屈的眼淚像滾珠子,瞬間鋪滿了一臉。
哭聲引的捲縮在一起的人們,也都底底的哭泣着。
有些年長的婦人,看不下去,嘴裡唸叨着什麼,或是脫掉自己的外套,或是從身邊親近的男人身上要件衣服,給那些捲縮在一起的赤**人披上。
如果今天這裡出現的,只是這些赤裸着的女人,就算看到女人們形容悲慘,恐怕也沒人敢如此做。
因爲大神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派人抓一些身負罪惡之人,讓其接受天神的洗禮,洗滌罪惡、獲得重生,這種事,是烏蘭城每一個信仰天神與大神師的人心中懼怕卻有期盼的,如果經過洗禮,就能避免死後落入死於,又有誰不願意呢!
可是,與女人們在一起的,還有孩子。
這些孩子最大的,看上去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這麼大的孩子,他們會做什麼?能有什麼罪惡?需要被抓來大神師府?
有些人依然懼怕着天神的懲罰,但其中一些,其想法卻在漸漸改變着。
就算孩子們帶着前世的罪孽,生受被吃的下場,也太沒有人性了吧!
在老百姓們心裡,天神是至高而神聖的存在,是仁慈而善良的,是可以寬恕他虔誠的信徒的,是不可能縱容弟子,做出那麼恐怖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