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4日,中國奧運代表團成員,於賽前四個月來到柏林。
中國紅十字會會長、中國奧運之父王正廷親任領隊,帶着教練、運動員、表演隊和醫生總計85人漂洋過海。這跟原本的歷史已經有很大不同,至少有醫生了,受傷了也不用忍着。
柏林火車站。
代表團成員陸續走下火車,隨即發出驚呼聲:
“是周先生!”
“周先生親自來迎接我們了!”
“天啦,快快快,快過去!”
“……”
運動員們迅速集結,等待領隊王正廷下車,然後步伐整齊地走向周赫煊。
駐德大使程天放今天也來了,他擡手道:“周先生,請!”
周赫煊微笑着踏前兩步,與王正廷握手說:“儒堂兄,辛苦了。”
“我不辛苦,健兒們才辛苦,”王正廷說着又跟程天放握手,“程大使,這次就要麻煩你了。”
“好說,好說。”程天放笑道。
王正廷介紹身邊的兩個人說:“周先生,程大使,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四位是李惠堂、譚江柏、葉北華、馮景祥,他們的足球隊曾經多次打敗日本,李惠堂先生更是被稱爲遠東球王。”
“各位健兒辛苦了。”
“周先生好!”
“程大使好!”
四人連忙上前握手,順便一提,其中那個叫譚江柏的,正是歌手譚詠麟他爹。
王正廷又陸續介紹了幾個知名的運動員,最後介紹九個生面孔說:“這是委員長親自下令徵召的國術表演團,寇運興、張文廣、溫敬銘、鄭懷賢、金石生、張爾鼎、翟連元、傅淑雲和劉玉華。”
國術表演團6男3女,王正廷介紹完畢後,他們連忙上前跟周赫煊、程天放握手問候。
如果說,國內的武術大賽各種內幕和放水,那麼此行的九個武術運動員則屬於真正強者。他們能夠來到柏林表演國術,是經過比賽選拔的,完全依靠個人實力。
寇運興,1928年全國武考第一名,現任中央軍校(黃埔軍校)高級武術教官。
張文廣,1934年全國摔跤冠軍,新中國的“武林三泰斗”之一,將在北體創建第一個大學武術系。
溫敬銘,1930年全國武考第二名,尤爲擅長兵器,曾任太原軍官教導團武術教練。
鄭懷賢,杜月笙的貼身保鏢,擅長治療跌打損傷,尤精骨科。新中國建立後,此君全面轉向醫學研究,是中國現代運動保健領域的祖師爺,人稱“武醫宗師”。
金石生,1935年全國散手(類似於散打)第一名,實戰能力超強。如果不出意外,此次奧運武術表演之後,他就要被希特勒留下來,擔任納粹黨衛軍武術教練,直至抗戰爆發纔回國。
這五個人,隨便拎一個出來,都能吊打周赫煊的保鏢。
特別是金石生,今年才新鮮出爐的全國散手冠軍,拳腳功夫不可能是花架子。還有那個鄭懷賢,杜月笙爲了拉攏此人,是先拜把子當兄弟,才聘用其擔任貼身保鏢。青幫能打的混混很多,如果鄭懷賢沒有真功夫,怎麼可能讓杜月笙禮賢下士?
“鄭兄,好久不見啊!”周赫煊抱拳道。
“周先生好。”鄭懷賢也抱拳笑道。
兩人以前見過面,但沒有說過話,當時鄭懷賢一直跟在杜月笙身後。
至於周赫煊的保鏢孫永振,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寇運興身上,終於忍不住問道:“那位鄭兄,能看一下你的刀嗎?”
“可以。”寇運興手裡拎着把大關刀,很沉的樣子,藉着巧勁朝孫永振甩過去。
兩人相隔只有一米多,孫永振連忙伸手去接,然後被大關刀壓得身體前傾,差點整個人都被帶翻,咋舌道:“好重啊,居然是真傢伙!”
寇運興哈哈大笑:“整重64斤,不是木頭包鐵的假玩意兒。這是我平時鍛鍊用的傢伙,要讓德國人知道咱厲害。”
我靠!
周赫煊瞧了幾眼對方那健壯的身板,心想:哥們兒,你學什麼武術,趕緊轉行去練舉重啊!
只寇運興這身材、這力量,難怪當年能拿全國武考冠軍,就算他沒練過任何招式,尼瑪一拳打實了誰受得了?
周赫煊悄悄問孫永振:“你跟他比如何?”
“額不知道,”孫永振搖頭說,“估計很懸,他比額高,比額壯,比額力氣大。額要是不能傷他要害,肯定只剩下捱揍的份兒。”
嗯,這就是量級不同。
孫永振屬於輕量級選手,而寇運興至少也是中量級,放到現代擂臺上根本沒法玩。
這次中國奧運代表隊的關鍵人物還是劉長春,周赫煊跟他握手道:“小劉,訓練得如何?”
“上個月跑進10秒6了,可以一戰。”劉長春自信地說。
10秒6,這個時代絕對的亞洲速度,放眼全亞洲難尋敵手。
歷史上,劉長春的最好百米成績是10秒7,這個紀錄整整保持了20多年,才被新中國的運動員打破。
而1935年的百米短跑世界紀錄是10秒4,既然劉長春經過集訓能達到10秒6,那隻要他發揮穩定,還是有可能衝擊獎牌的。原本的歷史太坑了,劉長春在海上漂泊一個月才抵達德國,還沒休息好就要比賽,導致連複賽資格都沒拿到。
“秀瓊,你感覺如何?”周赫煊又問南國美人魚,這姑娘在游泳方面也是打遍亞洲無敵手。:
楊秀瓊笑道:“美國教練很厲害,他教了我許多訣竅。我現在百米自由泳已經能遊進1分22秒了,比去年我創下的亞洲紀錄整整提高了1秒。”
這個時代的體育技術真是粗糙啊,去年楊秀瓊百米自由泳1分23秒,就能創造亞洲記錄。而在周赫煊穿越前那個年代,此項世界紀錄已經達到52秒多,整整提高的半分鐘。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車站內的德國人紛紛圍攏來,盯着女運動員們的腳看個不停。
周赫煊聽得懂德語,自然知道那些人在說什麼,無非“居然不是小腳”、“好想脫她們的鞋”之類的話。
大部分德國人對中國的認知,還停留在裹小腳年代。也不能怪這些洋人孤陋寡聞,中國掀起大規模的放腳運動,也就這十多年來的事兒。就連那位殺孫傳芳報父仇的施劍翹,也是去年才通過手術放腳的。
女運動員們被德國人看得渾身不自在,周赫煊安慰道:“別管那些德國佬,走,我帶你們去奧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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