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人等哭笑不得之際,韓懷義又跑去了蘇家隔壁。
衆人聽到他和隔壁的那個老孃們說:“哎呀,老孃們你長得不錯啊,別客氣別客氣,我不喝茶,我就是過來看你嚼舌頭的本事的。你嚼給我看看呢。”
“不給面是吧,抓了她兒子。”
“識字吧?沒文化平時怎麼那麼多話呢,那你跟着我讀啊。”
“你的兒子不是你親生的。講!”
“對,你年輕的時候。。。。”
折騰半天后,韓懷義警告對方:“出去後說的不利索的話,我就剁了你兒子給我哥添喜你信不信啊?”
沒會兒街頭就響起長舌婦的聲音。
背後說盡蘇家壞話的老孃們在幾個白俄的威逼下,拍着大腿嚎啕說:“我的兒子不是我親生的呀,因爲我年輕的時候就是西湖上最騷的一朵喇叭花呀。。。”
遠遠看着這一幕的杭州百姓鬨堂大笑。
室內人等也驚駭失笑。
但蘇家兩口子又都覺得格外的痛快。
因爲這個女人甚至編排過蘇林氏的名節!
蘇元成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人生從來沒有這麼的舒坦過。
中午又有知府親自宴請。
飯後蘇家便隨魏允恭韓懷義一起登船返回滬上。
等到了上海,蘇林氏看到女婿的第一眼就歡喜的不得了。
丈母孃的思維很別緻。
她認爲韓二雖然有本事但是太兇了,還是韓家老大好。
韓懷忠那面孔氣質看上去就踏實好欺,那身板又結實魁梧。
我女兒有福拉。
蘇元成卻表面呵呵呵,心裡酸酸酸。
拋開作爲父親本能的情緒之外,他對韓懷忠是十足滿意的。
男人都想有些花頭,但又都希望自己女婿是個不會玩的木逼。
韓懷忠既和女兒承諾不娶妾,看他的樣子就是說到做到的人,倒也是好事。
讓蘇家兩老更歡喜的是,魚兒和蘇無垢處的很好。
他們現在已經曉得,韓家兄弟一個主內一個主外,韓家的主心骨其實是韓二。
而魚兒就是韓二的“童養媳”。
這兩丫頭處的親暱,也變向的保證了女兒未來的幸福。
另外到了上海之後蘇家兩口子才真正的體會到了爲何杭州知府對韓家那麼客氣。
那絕對不只是香帥的原因。
因爲當晚法租界總董居然親自出面招待他們。
韓家兄弟在上海這得混的多好啊,怎麼就看上我家丫頭了呢。
如此大的場面讓蘇元成都感覺有些不真實了。。。。。
韓懷義也沒讓他閒着。
沒幾日就找個由頭請他吃飯。
11月份正是賞菊吃蟹的時節。
韓懷義帶着他,還有一衆友朋等坐在寬敞的鐵甲船的甲板上。
看着落日,韓查理忽然問他:“伯父,可有興趣一起做事?”
“實不相瞞,求之不得。”蘇元成到底是從底層打拼出來的人物,很分得清自己的地位。
他如此坦誠韓懷義也很高興。
他就怕那種遇到正事還倚老賣老或者矯情墨跡的。
韓懷義就說:“既然這樣,你回去將杭州府的生意都趕緊停了吧,你們家就一個女兒,你們的也是我大哥的,所以我對你們自然會不遺餘力。”
知道他們兄弟感情深厚的蘇元成開心大笑:“那我能問問你準備帶我做什麼呢?”
“上海有大生紗廠,你家的老行當經不起他們的衝擊。”
韓懷義先和他分析自己不支持他之前事業的原因,而後才發出邀請:“蘇伯父你一個人跑事業還不如來我的新羅馬。”
“去你那邊?”蘇元成都驚喜了。
“你和我大哥翁婿兩個幫忙管所有總賬,你的錢就拿給我入股新羅馬的地產,但我說在前面,新羅馬的地產股份可不是小數目。”
“我到時候都給你,你看着給就好。”蘇元成很敞亮的說完後看着周圍的洋人,似有些擔心。
韓懷義看出他的心思,道:“這次讓你加入的同時,我會讓他們也安排人加入。另外還會成立內部的監督查賬部門。所以你無需避諱什麼。”
蘇元成沒了心思便眉開眼笑。
韓懷義心裡也很開心。
雖然這是他大哥的岳父,但也一樣是他的家人。
這種家的感覺這好。
清廷末路之際除了租界哪兒也不安全,他可不想大哥將來傷心,所以他才做出這些安排的。
蘇元成忽然舉起略有些暗沉的黃酒杯,動情的道:“懷義,伯父要謝謝你啊。你在杭州的那一出可給我解氣了。”
“不是應該的嗎?”
“我見過多少年輕人,沒一個像你這樣的,你是有真本事。”
“我?”韓懷義灑然道:“早呢。”
他忽然起了興致,便和蘇元成還有衆人道:“大家知道真正的男人應該是怎麼樣的嗎?”
所有人洗耳恭聽,蘇無垢做起了翻譯。
韓懷義背靠奔流的黃浦江水,朗聲道:“第一步要努力實現自我價值,第二步要全力照顧好家人,第三步要儘可能幫助善良的人,第四步爲族羣發聲,第五步爲國家爭榮譽。事實上作爲男人,前兩步成功,人生已算得上圓滿,做到第三步堪稱偉大,而隨意顛倒次序的那些人,一般不值得信任。”
大河無波,衆人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3C!”韓懷義說完將手中美酒一飲而盡。
“3C!”費沃力等人舉杯相應。
此時滿天紅霞,蟹膏肥美,友朋相對,壯志在懷!
也就在這一刻。
安排好外圍的謝苗按着約定來到了芝加哥的一家餐廳。
在中國人看來魁梧的毛子在美國也不算太顯眼。
查爾斯在角落裡對他招手:“瑞克,這裡。”
坐在查爾斯身邊的是一個短髮的長臉年輕人。
他身上有些暴戾之氣,從謝苗走來時就冷冷的打量着拉開椅子坐下的謝苗。
他似乎要展現些什麼,但明顯有些外強中乾。
查爾斯感覺到了尷尬的氣氛,勉強介紹道:“這位是瑞克,桑迪朋友的手下,這位是桑迪的朋友強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