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口,聲音卻被淹沒急速上升的風中。
什麼髮型,什麼容顏,通通都在這一瞬間狗帶,我被蘇寒摟的死死的,腦袋埋在他結實的胸膛,感受着周圍越來越低的氣壓,本能的只能抓住眼前的男人。
過了許久,他終於停了下來,將我放開,嘴角帶着一抹奇怪的笑容。
我不解,順着他的手指看去,瞬間嚇了一跳,本以爲他是帶我換了一個地方,可沒想到,人家飛的是直線。
我們站在雲端,腳下的燕京城已經成了一片星海,在那黑色之間,偶爾有着金色的流線略過。
蘇寒指着那紫禁城的方向,原本那應該漂浮在上面的陰陽魚已然不見了,一團團濃郁的黑霧漂浮在上面,使得那一座座本就孤寂的宮殿越發的寂寥了。
不止如此,周圍的老城都是黑霧繚繞,尤其是我們地鐵站旁邊,但是有個地方卻是例外,七寶山。
不僅那座神奇的寺廟周身籠罩着耀眼的佛光,就連山脈的其他地方,也是隱隱約約有着一道紫色的光在流動。
“這是妖孽作祟?”我斟酌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麼太過專業的詞彙。
蘇寒沒說話,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看着像是,可又不太對勁。按理說,燕京是華夏龍脈所在的地方,就算是那些人再珍惜自己的羽毛,也不可能一點事都不管。‘
“那些人?是指陰陽師麼?”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就像你有陰陽眼可以看到別人死前的記憶,也有人天生眼盲,卻對風水定穴十分擅長,華夏,遠不是表面那樣平靜的。”
“那我們能做什麼?還有這些黑氣,會不會和胡老鬼說的那個攝青鬼有關係?”我的目光看向七寶山,那個多少英雄的埋骨之地,在這滿是霧氣的城市裡,那裡彷彿淤泥中的一朵蓮花,遠濁而開。
蘇寒看了我一眼,忽然湊了過來,我們的鼻尖不過幾釐米,他那永遠帶着淡淡草香的呼吸在我身邊縈繞着,我的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
“做什麼?現在自然是去救小明,至於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交給你的冥王大人了。”
“所以呢...你拉我上來幹嘛?”我擡眼看一看觸手可碰的星光,越發的跟不上這哥的腦回路了。
蘇寒在我的鼻尖輕輕落下一吻,又把我抱住,急速的開始下降。
“因爲...我就是想看看秦落的麻煩有多大。”
我.....
少年,你的思想真的很危險!
等我們再次落在地上的時候,小明已經睡着了,在金針的輔助下,他睡的格外香甜,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皮上,本就白嫩的皮膚,此刻越發的可愛。
蘇寒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把陪同的小明父母叫了出來。
此刻我纔看清那個男人的長相,長期酗酒導致他的皮膚格外的粗糙,目光渙散沒有焦點。
剛剛又哭過,明明不過四十不到,卻看着如那50多歲的人一般。
他經常來,也知道自己兒子能活到現在,全然是因爲眼前這個人的
照顧,這會一走到蘇寒面前,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蘇寒還未開口,他便嚎啕大哭起來。
“蘇醫生,蘇院長,俺知道你是個好人,您就救救小明吧,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當初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也不會越來越壞!”
“你這是幹什麼?就算是要拜,也等你兒子的事情解決之後再說!還有,你該懺悔的人不是我!”蘇寒的語氣並不熱絡,也沒有站在那裡受他的禮,反而是一側身子,對着小明母親道。
“小明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現在我給你們兩個原則, 你們可以自己選一下。”
蘇寒沉吟了片刻,把小明可能會變成殭屍的事情說了。
話音未落,小明母親的身子已然搖搖欲墜,她老公連忙去扶,也跟着後退了幾步。
“1呢,就是像現在這樣,讓小明一直生活在這涼亭裡,這裡是一個特殊的地域,雖然對小明沒有實質性的治療,但是卻可以阻止他的情況惡化,但是卻永遠不能踏出這裡。
“2呢,就是用古法,拿着木劍劃開他的心臟,然後用神女之血精華那些污濁之氣,若是成功了,以後小明就可以當正常人一般。只是我學的是中醫,也從來沒有處理過類似的情況。”
蘇寒的聲音十分平靜,卻透着一抹自信。
我知道木劍對付殭屍有用,可是這神女之血是什麼東西?
“蘇大夫,如果選擇第二種方法成功率有多大?”小明的母親,在聽完自己兒子要變成殭屍的時候已然暈了過去,被護士們擡走打針去了,整個院子裡就剩下我,蘇寒,和小明的父親。
男人的聲音很嘶啞,似乎是從喉嚨裡硬生生的擠出一般。
蘇寒斟酌了半天,輕聲道:“這個,神女的血是現成的,但是具體的,還要看小明自己的身體是否能承受的着,因爲那個過程將會十分痛苦。 若是你非要我說一個幾成出來,我只能說5,6成吧。”
蘇寒說着,忽然扭頭衝我眨了眨眼睛,一股不詳的預感浮上心頭。
小明的父親聽完便沉默了,那原本就深陷的眼眶越發的明顯了,隱隱約約泛着青色,那厚實的嘴脣都開始不停抖動起來...
蘇寒也沒催他,只是還圈着我,不時的揉揉我的腦袋,讓我有一種寵物狗的既視感。
然而每當我想掙脫,他就故意在我耳邊吹氣,雖然那話的中心思想都是一個,可是卻讓我不拒絕不得。
“安之,你孩子的父親可還等着我去救呢...”
“當然,你要是同意我當,那就更好了...”
蘇寒在這邊得意的氣着我,那邊小明的父親卻入了魔,先是不停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六神無主的圍着小亭子轉圈。
然後又一會仰天長笑,一會嚎啕大哭,看的周圍人紛紛側目。
有幾個小護士本來想過來阻止,一眼瞥到樹下的蘇寒,都飛快的跑路了,鬼知道她們經歷過什麼!
終於,在跑得喘不過來氣時,小明父親忽然跌坐在地上,一邊用力喘着氣,一邊抹着自己的眼淚,
忽然轉頭,癡癡道:“蘇醫生,我選擇第二種,如果可以,把我的命拿走都行。”
蘇寒的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走上前輕輕的拍了拍這個好不容易振作又被現實打垮的男人。
“你放心,我既然說了,就會盡力,至於你的命,還是留着好好對你兒子吧。”
“蘇醫生...我...”男人抹乾淚,就要給蘇寒磕頭,卻被一塊木頭直接砸中了腦袋。
“去吧,削成你小指的粗細,記住,一點木屑都不能有,如果有,就拿手磨。你什麼磨完,我什麼時候就可以開始了。”
蘇寒說完,竟拉着我在一旁的小桌面前坐了下來,竟然還悠哉的開始喝茶,不時的躺在那裡瞎叫喚。
“安之...我肩膀疼...”
“對對...輕一點嘛,女孩子要溫柔...”
“...唔,用力啊...啊...”
一聲聲奇怪的音符從蘇大狐狸嘴裡傳了出來,我捏他肩膀捏的手都要酸了。
在我們的正對面,,小明的父親飛速地磨着木頭,不知道是不是蘇寒故意,那段木頭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細,但是他給人家的工具,確是一把只能與用來削蘋果的小刀。
男人似乎是想着,越塊弄好,那麼自己兒子變好的機率就大一成,那手指動作的飛快,幾次手被木刺或是小刀臺階劃破,血流出來也面無表情。
直到天黑,那木頭成了圓滾滾的一根,他閉上眼睛,如同捧着珍寶一般在那裡搓着,任由那些尖利的木刺扎進手心。
我看的鼻子發酸,想要阻止,顧家手冊上明明有記載,想要把楠木變成細條根本就不用這麼麻煩。
可蘇寒卻是阻止了我,用眼神傳遞着一個觀念,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的錯誤負責。
終於,當他的雙手變得血肉模糊,蘇寒終於開口輕聲道了一生好。
此刻已經是深夜,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
男人臉上一聽,便停下了手裡的夥計,臉上卻沒有一絲絲懈怠,反而變得凝重起來,手裡似乎捧得也不是那一根小木頭,而是足有千金重的珍寶。
蘇寒沒說什麼,和我一併走到了小傢伙身邊。
和我合力把他從亭子裡擡了出來,正在院子裡那月圓之中。
只是剛剛被月光照到,原本熟睡小明立刻睜開了眼睛。
一抹疑惑稍縱而逝,取而代之的便是濃郁的紅色,他的手指甲瞬間瘋長起來,腮幫子也很快鼓了起來。
蘇寒冷着臉伸手掰開他的嘴巴,那門牙的地方已經變的崎嶇,尖尖的牙齒刺破他的下嘴脣。
鮮血在他的口腔裡蔓延,可小傢伙的臉上卻滿是興奮,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
小腦袋僵硬的轉了轉,衝我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看那樣子,似乎是把當成了美味的食物一般...
蘇寒冷笑一身,手裡突然多了一把匕首,朝着他的胸口直接刺了過去...
(明年開始補欠更...一起揮手衝2017道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