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愴然,命運的作弄
404.愴然,命運的作弄
所以衆人見到王妃娘娘，除了身份上的恭敬外，更多的是打從心裡的尊敬，此時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嘴快的說道——
“王妃娘娘，是德妃娘娘有喜啦！”
“什麼！”曼珠驚道，“你……你剛纔說什麼？你說德妃娘娘……”
房內的丫鬟嬤嬤齊聲道, “有喜啦！”
曼珠足足了愣了好幾秒才完全反應過來，“有……有喜啦！”曼珠狂喜地道，“你們說德妃娘娘她有喜啦！”
“是啊！”“娘娘她有喜啦！”衆人又七嘴八舌，嘰嘰喳喳地回答道！
“啊！”曼珠狂喜不止，拉住春香和春喜激動的叫道，“你們聽到了沒，你沒聽到了沒，德妃她有喜啦！德妃她有喜啦！”
春香和春喜也開心不已，同聲道，“娘娘，聽到了，德妃娘娘她有喜啦！”
曼珠開心的笑着，似乎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她知道德妃娘娘嫁進伏承宮都二十餘年都未見有孕，如今終於……
“父王他知道了麼？”曼珠問道。
“伏承王爺他一大早就出門了，應該還不知道！今早太醫循例替娘娘檢查身體才發現的，太醫還說這是一個奇蹟呢！”
“是！是！沒錯，這就是一個奇蹟！”曼珠抹着眼角的淚感嘆的說道，“就這是老天爺的一個奇蹟！”
狂喜過後，曼珠不免擔憂了起來，曼珠見此處並無外人，便拉過一個侍候德妃的貼身嬤嬤問道，“嬤嬤，你跟本宮說實話，德妃娘娘她現在的身子……怎麼樣了？”曼珠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只得這樣含蓄地問。
曼珠如此一問，果然嬤嬤臉上的喜悅漸漸淡去，剩下的只有擔憂，“奴婢不敢欺瞞王妃娘娘，太醫說德妃娘娘身子太弱，根本不適合受孕，而且……而且太醫還說德妃娘娘的身子根本就不可能保得住孩子，這些話咱們都不敢跟德妃娘娘說，咱們估計娘娘她自己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身子。這些都還是其次，最慘的是太醫說……說……”嬤嬤說到此眼眶竟然紅了起來，聲音也哽咽了。
曼珠心裡咯噔一下，緊張地問道，“還有更慘！太醫還了什麼？”
嬤嬤抹着淚繼續道，“太醫還說娘娘就算娘娘她能夠保住肚裡的孩子沒有流掉，她十有**也……也活不到孩子出世。”語音一落，嬤嬤已經壓着聲音抽了起來，衆人見曼珠神色大變，也大概猜到了她們在談論些什麼，大家臉上的笑容也都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哀愁，嬤嬤看着笑容漸失的衆人，終於忍不住奪門去，門外傳來的是她放聲痛哭的聲音……
曼珠輕嘆一聲，也禁不住開始抹起了眼淚，這時，內室裡又陸陸續續出來了幾個太醫，太醫們剛向曼珠行完禮，裡面便傳出德妃的聲音——
“是曼珠來了麼？快進來吧！”
德妃話語間喜悅之情不言而喻，只是聽起來有些氣虛。
曼珠連忙收拾一下心情，抹乾了眼角的淚光，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些，曼珠入房後，但見清瘦的德妃倚臥在牀塌上，幸福的微笑着，她的小巧而精緻的臉龐也因開心和激動而泛起了紅暈，這讓她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只是從她的眉宇間仍然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病態。
“姨娘。恭喜你啊！”曼珠坐在牀沿，拉着德妃的手真誠的說道。
“嗯！嗯！”德妃重重的點着頭，激動地淚光盈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曼珠，我……我就要當娘了！我就要當娘了！”
“是啊。姨娘，你就要當娘了！”曼珠眼角又溼潤了，握着德妃的手也不禁緊了緊。
“終於……終於……”德妃嘴脣抖動着，感慨萬千，淚水再次傾瀉而下……
之後曼珠在芷顏樓裡陪伴了德妃聊了小半天，待德妃情緒已經平靜下來，面露倦意這才起身辭別，出了芷顏樓，又和候在外面的太醫們詢了一下德妃的病情……
曼珠便讓春香和春喜及其它的丫鬟們都先行退下，她真的想一個人靜一靜！
獨自一人漫步於美若仙境的花園中，曼珠她卻無心欣賞如此如畫美景，她腦海中迴響着剛纔太醫的話語：德妃娘娘的身子實上太虛弱了，實在是不適合受孕，就算娘娘她現在沒孕，她也已經時日無多了，現在有孩子了，那孩子對德妃娘娘來說根本就是一道催命符，現在唯一的方子就是勸德妃娘娘她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這是保住性命的唯一法子。如果娘娘她堅持不把孩子打掉，那恐怕她連今年的年關都過不了！
現在是十月中旬，距離年關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那太醫的意思不就是說德妃娘娘最多就只有三個月可活了麼！思及至此，曼珠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傷痛，悲愴地仰望着天空，怒吼道——
“老天爺！你怎麼能夠這麼殘忍啊！你睜開眼睛看一看，德妃娘娘她是多麼善良的一個人啊，你爲什麼要這麼作弄人，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
曼珠越說越傷心，終於忍不住悲傷哭了起來……
眼淚順着她的臉龐滑落，一滴一滴的滴在冰冷的青石路上……
正陷入自己的情緒之中曼珠，完全沒有注意到幾個太監推着一輛載有一個大木桶的手推車出現在青石路盡頭處……
阡陌院位於伏承宮的東北角，是專給伏承宮下人們住的地方，所謂的院其實是一組樓羣，這些樓羣它們排列整齊，建築風格完全一致，就連裡面的格局和裝飾也完全一樣，宮人們和下人們按照等級和職務的不同，各居其所，他們或是一人一間，或是二人一間，又或是四人一間、六人一間。阡陌院的北面盡頭處是有道一側門，那是專給下人們進出宮的專門通道，也是伏承宮的垃圾桶和夜香桶進出的通道，一出了北面，眼前像是一片廣闊的菜園了，這片菜園地雖不在伏承宮內，卻也是伏承宮的地，而且裡面種出來的蔬菜是專供宮裡的主子們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