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德妃,臨終的遺言
525.德妃,臨終的遺言
曼珠咬着自己的嘴脣，如若不如此，她怕自己會堅持不住，她的雙手緊緊地抓着世遺的手臂，像是像從世遺哪裡得到一些支撐自己不倒下的力量，世遺任由着曼珠的指甲掐入自己的肉中，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世遺將另一隻手搭在曼珠肩頭，將她摟入懷中，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腰間，他的臉隱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比冬日裡的寒夜還要冰冷。“父王怎麼說。”
“父王只說了兩個字，‘保小’。”
世遺喃喃道，“如果姨娘清醒着，也一定會如此選擇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世界變得異常安靜，只剩下端着一盆盆清進去、又端着一盆盆血水出來的宮女們的急促的腳步聲了，大約一柱香的功夫，便從裡面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啼哭聲，房外的衆人皆鬆了一口氣，一個產婆抱着孩子小心跑了出來，高興地對守在產房外的伏承王爺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個小王子。”
伏承王爺冷峻的臉上終於有了一抹笑容，他並沒有接過孩子，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沒人看到他的眼角掠過的那抹悲傷……
就在此刻，產房內又付出了聲響亮的啼哭聲，衆人先是一窒，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還有一個！德妃娘娘懷的竟然是雙胞胎。”
不一會兒，又一個產婆抱着個裹好的嬰兒謹慎地跑了出來，笑着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個小郡主。”
伏承王爺悲喜交加，終於嘴角扯起了一抹笑意，他看了一眼產婆手中的女嬰，嘴裡直道，“好，好！”
一時間道賀之聲四起，這時一個太醫急匆匆地跑了出來，面色凝重地道，“王爺，德妃娘娘不行了，您是否要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世界再一次安靜了，先前的道賀聲此刻也化成了壓抑的嘆息聲，衆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冷酷無情伏承王爺身上，等着他的決定。
伏承王爺恢復了往日的冷酷，眉宇間增添了一抹憂傷，他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對抱着孩子的兩個產婆道，“你們隨本王進去，讓她再看一看孩子。”
產房內燭火如晝，可這些光卻照不進伏承王爺陰暗的內心裡，他走到德妃的牀邊坐下，氣若懸絲的德妃似乎感覺到了伏承王爺的到來，竟然漸漸從昏迷中緩緩清醒了過來，伏承王爺扶起德妃，讓她將腦袋倚在自己懷裡，輕聲道，“愛妃，本王看你來了。”
“王……王爺……”德妃看到伏承王爺，眸子亮了亮，可她已經虛弱到極致了，“您來了！孩子……孩子……”
“孩子在這兒呢。”伏承王爺道。
兩個產婆連忙走上前，小心地將懷裡的兩個孩子遞到德妃眼前，一行清淚從德妃眼角滑下，她笑了，她想擡手抱一抱兩個孩子，可是她已經做不到了，她一字一頓緩緩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兩兄妹。”伏承王爺道。
德妃眸子又亮一亮，嘴角又扯起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聲音細如蚊鳴，“感謝上蒼！王爺，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伏承王爺輕輕地點了點頭，略一深思，道，“好，男孩就叫劉世愛，女兒就叫劉世詩。”
德妃眼淚婆娑，卻依然笑着說，“好聽，真好聽。世愛，世詩，我的孩子……”此刻的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竟猛得睜開了已經有幾分混沌的雙眸，聲音雖然虛榮，卻十分急切地道，“王爺，臣妾想見九王妃，求您，求您……”
“九王妃？”到了這樣的份上，伏承王爺還有什麼不能答應她的呢，“好，本王讓她進來。”伏承王爺說完便大踏步出去了。
片刻後，步伐凌亂的曼珠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出現在了德妃牀前，德妃看了一眼四周，淚如雨下的曼珠會意，哽咽着道，“你們都先出去吧。”周圍的宮女產婆連忙退了出去。
曼珠撲在牀邊，緊握着德妃的雙手，哭着道， “姨娘，您怎麼樣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啊，小王子和小郡主還等着您呢！”
相對於曼珠的悲傷，德妃卻顯得十分冷靜，她輕聲道，“傻丫頭，姨娘知道自己已經不行了。”
曼珠已經哭得不行了，“姨娘，姨娘，您一定會好起來的，姨娘……”
德妃像是攢足了全身的力氣一般，一把抓住曼珠的手，“曼珠，求你答應姨娘一件事，姨娘求你……”
曼珠雖然已經悲痛欲絕，可也知道德妃要求，她一邊哭着一邊重重地點了頭，“姨娘，我答應您，您放心吧，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小王子和小郡主的。”
德妃緊握着曼珠的手緩緩鬆開了，她像是卸下了重擔一般，微笑着緩緩閉上了雙眸，曼珠一見，拼命地哭着叫道，“姨娘，姨娘，不要啊……不要啊……姨娘……”
房外和伏承王爺聽到曼珠的哭聲，推門而入，衝到了德妃的牀邊，可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只剩下最好一口氣像是被曼珠吵醒了一般，眸子又稍微睜開了些，從她乾枯的嘴脣間吐出了兩個字，“王……爺……”，伏承王爺見狀，連忙坐到牀邊，讓她依靠在自己肩頭，“愛妃，本王在這裡。”德妃癡癡地望着眼前這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幽幽地問道，“王爺，臣妾問您一個問題，您能如實回答臣妾麼？”
伏承王爺像是保證一般，重重地點了點頭，“愛妃，你問吧。”
德妃頓了頓，像是要積攢最後一絲力量一般，終於緩緩開口問道，“王爺，這麼多年來，您……您有沒有愛過臣妾，哪怕……哪怕只是片刻……”
伏承王爺似乎沒料到德妃會問這個問題，他一生嗜血成性，何曾對別人他有過一絲的憐憫和愧疚，可如今當他看着懷裡的德妃那期盼眼神的時候，早已麻木的心中竟有泛起了一絲的憐惜和不忍， 可儘管如此，他依舊不能給德妃想要的答案，因爲他不想騙她，伏承王爺的猶豫其實已經給出答案了，可德妃卻依然想要親耳聽到，伏承王爺注視着德妃的雙眸，狠下心一字一頓地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