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儀式,文武百官悉數到場,誰也沒有想到最後領兵出征的竟然會是被暗地裡稱爲廢物的二皇子。
而他將要去面對的是齊國戰神齊傲還有他聞名大陸的百萬鐵騎!
這一仗,楚國處於絕對的被動地位,凶多吉少。而楚絕殤此時出征,和去送死無異,
楚皇也是在夠狠心!竟然真的讓他領兵出征。
一個在他國做了二十年質子,一個不被父皇磁環而被賜封號冥王,在朝中無權無勢,又沒有絲作戰經驗的皇子。
沒有人會相信楚絕殤能夠取得勝利!
不管天下人如何的看待,幸災樂禍也好,冷眼旁觀也罷,也攔不住大軍出發。
司儀尖銳高昂的聲音劃破校場上空:“祭天,擊鼓——”
頃刻間,如雷鼓聲驟然被敲響,彷彿平地驚雷,又如炮響轟鳴,在浩然蒼穹間滾滾翻涌着。
急促不斷的鼓聲震天炸響,如同綿密盛夏季暴雨天幕上滾動不絕的陣陣雷霆,令人感到彷彿一場洗劫天地的狂風暴雨即將降臨——
每一下每一次都震撼了所有人的神經,每一個人都覺得心臟頻率都不自覺的跟着加快,壓抑而又高昂的矛盾感覺充斥天地間。
眼前似乎可以看到了千軍萬馬,金戈鐵馬,一場盛世豪戰,就在此刻,即將拉開血色帷幕!
楚絕殤只覺得心跳驟然加快了許多,體內的血液彷彿在一瞬間被點燃,沸騰,如雷鼓聲喚起他沉寂的血液。催動沉睡的靈魂!
標着大大的“楚”字寬大旗幟在高高的誓師臺上獵獵作響,彷彿已經頗不接待的想要率領着千軍萬馬衝鋒陷陣;馳騁萬里江山,傲視疆場,睥睨天下!
這——是豪情的世界!這——是血與火交融的沙場!
他馬上要去的,是以生命爲籌碼,用血液做地毯的戰場!
然他的心去從未有過一絲的退卻,是生是死都在這一戰!
楚絕殤一身戎裝,銀色的鎧甲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銀光,黑色的披風無風自動,所有的光芒似乎都在這一瞬間變得暗淡,俊美得令天地失色。
五十萬訓練有素的大軍整齊不動如山屹立於偌大的校場,映着陽光,銀色盔甲泛着森森寒光,濃郁的肅殺壓迫感迎面而來。
楚絕殤的拳頭緊了又緊,狹長的黑眸沉着冷酷,目不斜視,步履堅定的走過數萬鐵甲將士包圍着的通往誓師臺的道路。
走上白玉臺階,登上高高的誓師臺——讓所有人都看清楚自己。
即使那人看上去是那麼的氣勢威武,那麼的沉着冷靜,但是待看清統帥自己的竟是個傳說中在燕國的質子冥王時,彷彿一塊石頭投入了平靜的大海,這一石頭不但沒有如想象中的銷聲匿跡,漣漪反而慢慢的擴散開來,在兵海中起了無形的騷動。
震驚和疑惑,不屑和嘲諷就像慢慢泛起的波紋一般在士兵地海洋中迴盪着,竊竊私語聲四起。
楚絕殤冷眸暗沉,雙手放於身側,,一言不發,站在高臺上,冷銳的目光緩緩的掃過全場,任由黑色的披風在風中肆意飛揚與獵獵作響的笙旗交相輝映
,震人心魄!
實質般的冷峻目光,那無形中散發而出的壓迫氣息即使是在高坐上的楚皇也不由得暗暗心驚,眼中的驚詫一閃而過,緊緊盯着高臺上那個耀眼如日的男子,目光有些暗沉。
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不僅僅楚皇出現了異樣,就連文武百官也被那強烈的壓迫感所震懾,暗自心驚,
文武百官中不乏征戰多年的將軍或者士兵,他們心裡當然清楚得很,那樣壓迫的氣勢只有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多年才能夠積累出來的殺戮之氣!
不過片刻,議論和竊竊私語聲漸漸的弱下來,幾個呼吸間所有的聲音全部消失無蹤。五十萬士兵肅立校場,偌大的校場,竟然寂靜得如同萬年無問津的荒郊野嶺!
身爲上位者,最爲要具備的是不可侵犯的威嚴!
毫無疑問,楚絕殤的身上正具備了站在高處的絕世名將的特質!
楚絕殤掃了全場一眼,端起祭臺上放着的酒碗,朗聲道:“齊楚兩國勢均力敵多年,而此次,齊國竟然三日內連下我楚國五座城池,攻進我國十道關卡,同爲楚國子民,這,是我等恥辱!面對入侵敵寇,捍衛楚國軍威,我楚絕殤與諸位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此次出征,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世人——就算沒有了慕容烈,我楚國依然固若金湯!”
“謹以此碗酒水,向泗水城,向在廣闊領土浴血奮戰的楚國將士們致敬!”他高舉酒碗,目光灼灼“本王先幹爲淨!”說完,仰頭一飲而盡,喝罷將碗狠狠的甩手擲到了地上!
“楚軍威武,楚軍必勝!”在楚絕殤面前,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對着誓師臺跪倒。
遠遠在城樓上看着這一幕的千落,嘴角緩緩的勾起一絲妖異的弧度,楚絕殤此舉無疑的最爲明智的,他的表現已令所有軍人心折!
得人心者的天下,得軍心者呢……
全場熱烈的歡呼聲和掌聲如雷鳴般轟然響起,彷彿清風掃過一望無際的麥田,五十萬大軍整齊的一排接一排的跪下,無數個嗓音彙集成一道雄渾的迴音:“楚軍威武,楚軍必勝!”
楚絕殤握緊了腰間的佩劍,漸漸睜大了雙眼掃視着下方的兵海,只覺胸腔內涌起了一股驚濤駭浪,澎湃難抑!
他緩緩的勾起優美的脣畔,大笑一聲,直接從誓師臺上展開輕功,如飛鴻展翅的落在上馬,勒緊繮繩看,調轉馬頭,高聲道:“我們走!”
暮雲輕,楓流雲,凌風和冰清四人同樣身披鎧甲高坐在馬上,緊隨其後。
大軍浩浩蕩蕩地開拔……
“楚軍威武,楚軍必勝!”一聲又一聲的高呼,雄渾的迴音在天地間震盪,指頭蒼穹!
暮雲輕四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一絲的火熱,自從跟隨王爺以來,他們知道終究會有馳騁沙場的一天,他們等這一天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
何謂風流? 揚鞭躍馬,傲闖疆場,馳騁萬里江山才謂風流!
豪壯的誓言一浪高過一浪,連綿不斷,震撼萬里。
男兒志在四方,最是英雄不過笑傲戰場,睥睨天下!
守衛的禁軍們只覺得胸腔裡洶涌澎湃,只恨不能夠隨着他們一同出征,上陣殺敵!
楚皇駭然失色。 他忽然感覺,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一直被自己忽視的二兒子,讓楚絕殤領兵出征或許會是自己今生犯下的最大錯誤……
太子楚絕夜臉上變色:“那幫混蛋在瘋什麼!他們都發狂了不成?”
文武百官被震撼當場,直直的看着那個一碼當先耀眼得炫目的男子,久久無法回神,
千落的嘴角始終上揚着漂亮的弧度,靠在旁邊的柱子上,漆黑的瞳眸,深深的凝視着那個耀眼邪魅的絕世男子。
楚絕殤的傲然於天地間,始終帶着隨性自在的慵懶笑容。知道背後之人快淡出視線的時候,纔回過頭來,朝千落所在的地方看去,對上千落的眼眸,千落微微一怔,隨即揚起手,比了比個讚賞的手勢,勾脣嫵媚無比的一笑,得到心上人的讚揚,楚絕殤嘴角的笑意不自覺間的擴大,最後深深的看了千落一眼,然後回過頭來,
視線掃過隨行的一輛馬車時候,微微眯起狹長桃花眸,眼中玩味一閃而過,心裡冷嘲,父皇的腦子真他孃的老糊塗了,居然派個太監隨軍監視!
這魏其一直是父皇身邊最親近的太監,據說從父皇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跟在身邊了,已經服飾了父皇二十多年,堪稱絕對忠心的心腹!
如此看的起他,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收回視線,大聲道,“全軍加速前進!”
直到五十萬大軍慢慢的淡出了視線,歐千落這才轉過身,遠遠的朝臉色難看的楚皇和太子看了一眼,嘴角不易察覺的微微一勾,轉身下了城樓。
楚皇眼角看到了正準備離開的歐千落,銳利的眼眸微眯,瞬時計上心頭,眼裡閃過了深不可測的寒冷流光,向身後的人低語了幾句。
“冥王妃,請等一等,”一聲低柔的女聲止住了歐千落離去的步伐,歐千落一怔,回頭,看到的是一身着水綠衣衫的清麗女子,款款朝自己走來,女子雪膚櫻脣,豔若煙波月影,臉色雖然有些憔悴,卻更添一份清麗,楚楚動人。
歐千落皺了皺眉,隨即想到她便是曾經見過一面的慕容月,死去不久的慕容烈的長女。只是,不知道她此番是何意?挑釁?沒道理,落井下石?慕容烈剛死,恐怕更有優勢這麼做的是她歐千落纔對。
歐千落轉過身,淡淡的問“慕容小姐,你找我什麼事?”
似乎早就料到了歐千落的冷淡反應,慕容月只是淡淡一笑,“冥王大婚,太后未前參加觀禮,太后頗爲想要見見王妃,且太后長日獨住宮中,也頗爲冷清,所以,這幾日太后想讓冥王妃進宮陪她老人家說說話,解解悶,不知,王妃意下如何?”語氣緩慢輕柔,仿若清風拂面,讓人通體舒暢,讓人不忍心拒絕。
只是這話語的內容卻不怎麼讓人心裡舒服了。冥王前腳纔剛剛一走,這太后的旨意後腳就下來了。這 其中的貓膩又豈會沒有人聞的出來?
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在脣邊綻放,很乾脆的道,“既然是太后有命,本王妃又豈敢不從,那就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