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空黑壓壓的。似乎又要下雨了,這是個多雨的季節。
夏琛將所有的坑填好後,已經累得快趴下了,一天沒吃東西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了。
用鐵鏟做支撐撐住自己的身體,擡頭看着不遠處。秀荷依舊在沉睡,靠着那棵枯萎的槐樹幹睡得很沉,她的身上還披着那件大紅喜服。
道岸不知道哪兒去了,陸青抱着手臂站在哪裡盯着秀荷沉睡的臉龐,神情冰冷,雪狼趴在一邊打盹。
對於陸青他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夏琛雖然很好奇但是想來她也不會告訴他的。自己就不要多事了。
擡起痠痛的腳走過去靠近她身邊:
“陸青,秀荷姑娘她的病有得治嗎?”
陸青側過頭,微微眯起雙眼:
“誰告訴你她有病了?”
夏琛眨了眨眼:
“一個叫高錦的老頭啊,自稱是秀荷姑娘的爺爺。”
陸青皺了皺眉:
“你蠢就算了,那小道士也一樣的蠢嗎?”
汗……夏琛感覺頭頂一排烏鴉飛過。
不過好在知道陸青並無惡意,咳了咳出聲道:
“此話怎講。”
陸青擡頭看了看遠處的天,夏琛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因爲落日的關係夕陽的餘暉染紅了一大片雲彩。這個天還真是奇怪,頭頂一團擠得出水的烏雲,遠處卻是一團火紅火紅的雲。
卻見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們要走了。”
“走?去哪兒?爲什麼這麼突然?道長還沒回來呢。”
夏琛不明白她突然的決定。
“工作。”
簡單的話語,冰冷的語氣,她擡腳要走。
夏琛一把拉住她的手:
“陸青,我們不能這樣,我們不能把秀荷丟給道長一個人。”
夏琛想說服陸青至少要走也要帶着秀荷一起走。
陸青冷冷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
“你不想回去屬於你的時代了?”
夏琛愣了愣,這是第一次,陸青用商量的口吻跟他說話。
回去自己的年代,當然是想的。
只是有些東西也不能不管不顧,讓道岸娶秀荷本來就是虧待他了,自己再撂下挑子跑了那也太對不起道岸與秀荷了。
“陸青,你看能不能這樣?我們一起走?讓道長帶着秀荷姑娘跟着我們一起走。這樣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陸青漆黑的雙眸盯着他的臉,一字一頓的開口:
“你要不要一起走。”
她的表情就是沒得談的意思。
夏琛鬆開她的手,他知道陸青是他回去現代的唯一途徑。但要拋棄秀荷與道岸跟她走,他做不到。
陸青沒有他這個累贅應該會更好。但道岸一個人帶着秀荷處境會很艱難,他沒辦法昧着良心跟陸青走:
“這些日子感謝你的照顧了……”
話還沒說完,一邊傳來刺耳的尖銳笑聲。
陸青臉色一沉,順勢一把將夏琛拉扯到一邊,雪狼也站了起來如臨大敵一般警覺的盯着前方。
“喲,陸青,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那張人見人恨的臭臉啊。”
一個尖銳的女聲在頭頂響起,只感覺一陣風吹過。對面不遠處站着一個紅衣似火長髮飄飄的女子,她手中握着一條同樣火紅的辮子,肩頭蹲着一隻精神抖擻的黑貓。
女子長得很漂亮,她盯着陸青的臉卻滿是恨意。
雪狼見到她就想撲上去,紅衣女子卻一臉陰陽怪氣的笑。
目光落到一邊的夏琛身上,尖着嗓子道:
“陸青,你還真沒出息呢,被少主拋棄了就找了這麼一個老男人嗎?你還真是一樣的下賤呢……哦我忘了,你孃親就是**出來的,你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餵我說你一個年紀小小的丫頭嘴巴怎麼那麼臭,是不是出門忘記刷牙了。”
夏琛看不過去,一時出口說了幾句。
紅衣女子盯着他,滿臉的鄙夷:
“嘖嘖,陸青,這麼快情郎就替你出頭了,看來狐媚手段還真是不減當年嘛。”
“餵你這小孩……”
夏琛握住鐵鏟往前邁了一大步,陸青伸手攔住了他。
紅衣女子臉色更得意:
“陸青,怎麼你變啞巴了?我記得當初是摳掉你一隻眼珠而已,沒有割掉你舌頭吧。”
扣掉她一隻眼珠?夏琛皺眉,怪不得總感覺陸青的雙眸漆黑異常,難不成是因爲真是瞎的?可是無論紅衣女子怎麼挑釁,陸青始終站在哪兒,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正視她一下。
“陸青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紅衣女子忍不住怒吼。
陸青緩緩擡起眼皮:
“他在哪?”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感情。
“怎麼,有了新歡還記得舊愛?你還是一樣貪心的嘛。”
不理會她的嘲諷,陸青轉身:
“我們走吧。”
“餵我們,就這樣走掉了?”
夏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一臉平靜的陸青。她真的很能忍,換是他早就過去揍紅衣女子一頓了。
陸青揚起頭,瞥了他一眼:
“幫她收屍的人不在。”
聲音淡淡的,但該聽到的人卻全都聽到了。
夏琛愣住,與那暴跳的紅衣女子比,陸青這才叫一針見血,強大到人無言以對。
紅衣女子氣得不行,揚起手中的鞭子就朝他們襲來。感覺身後一陣風,夏琛往邊上一躲。
鞭子落到他剛纔站的位子並且在地上鞭出了一條長長的鞭痕。好險,要是剛纔自己遲疑半秒後背肯定皮開肉綻了夏琛想。
他還沒爬起來,紅衣女子手中的鞭子又朝他襲來。夏琛伸出手想要抓住鞭子,走在前面的陸青停下腳步,擡腳踢起一顆小石子砸向飛向夏琛的鞭子。
原本朝夏琛面門襲來的鞭子正好被陸青踢出去的小石頭打偏了一點,紅衣女子恨得牙癢癢的:
“陸青……”
夏琛也有些不明白,卻見陸青走到夏琛身邊:
“你不是她對手。”
“也許我也可以試試。”
夏琛還是比較有自信的。
陸青看了他一眼,漆黑的雙眸看不出到底能不能看見。
她的目光落到一邊的鞭子上:
“這鞭子是用毒畏出來的,碰到人的皮膚會立刻潰爛。”
怪不得,剛纔感覺紅衣女子故意朝他襲來。目的就是逼他皮膚觸碰到這有毒的鞭子,用心還真是險惡。
紅衣女子笑了笑:
“還是你瞭解我啊陸青,這麼多年不見,你要不要試一下這鞭子的滋味?”
她伸出手指撫摸着手中的鞭子,笑得很詭異,話落間鞭子又朝他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