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顯然是有力無處使,完全被猴子一樣敏捷的陳繼盛帶上了節奏,牽着鼻子團團轉。
“哇哇……該死的,有種別上下跳,跟老子實打實的過過招。”大漢被氣瘋了,哇哇鬼叫着。
“嘿嘿……傻子纔跟你真刀實槍的幹,有本事你倒是抓住我打啊!像個娘們一樣鬼哭狼嚎的算什麼本事。”陳繼盛直接又是一頓氣死人的話,張口而出。
“呼呼……”
大漢已經被氣得直喘粗氣,他意識到自己的嘴上功夫更不是陳繼盛的對手。所以他很聰明的選擇了閉嘴,要是再這麼與陳繼盛折騰下去,估計不用他動手,大漢直接就會被氣得吐血身亡。
然而,陳繼盛顯然不肯就此罷休,他發現大漢對他罵孃的話語很是忌畏。
這一發現讓陳繼盛心中竊喜不已,當即張口便又擠兌:“你這大笨熊倒是快點啊,就你這點速度,怎麼可能跟得上爺爺。”
“來啊來啊,爺爺在這裡,來打我啊!”
污言亂語頻頻從陳繼盛的口中爆出,起初大漢還能夠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可時間一長,他便漸漸不行了。
大漢出刀已經完全沒有了章法,腳步也開始發飄,顯然已經被陳繼盛給氣糊塗了。
陳繼盛心中得意,暗付:“小樣的,就你這點智商也想跟老子鬥。”
感覺到時機成熟的陳繼盛,不再與大漢玩鬧下去。他忽然不再一昧的躲藏,而是頻頻的偷襲大漢,逼得大漢手忙腳亂,一時間亂了章法,中門大開之下,漏洞百出。
“看刀!”
陳繼盛抓住機會,高高躍起的同時,嘴裡大吼。
刀光在半空中一晃而過,馬刀猶如一道閃電,帶着不可抵抗之威直奔手忙腳亂的大漢後背。
“小心!”
大漢的同伴頓時驚呼。
然而,大漢的反應始終還是慢了一點,陳繼盛的刀尖輕輕的抵在他的胸口處,刀尖已經刺破他的軍服,絲絲鮮紅的血跡正順着刀尖滑落。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安靜得落針可聞!
大漢一臉錯愕,圓睜的雙眼裡滿是震驚的神色,他到此刻才明白過來,自己中計了。
陳繼盛很是得意,他笑嘻嘻的道:“見你並非真正的盜匪,又身手還算不錯,如果以後肯跟着爺幹活,便可饒你一命。”
大漢顯然不甘心,他怒吼道:“你耍詐,要真實實在在的打,一定不是我的對手,勝之不武,我不服。”
“不服是吧……”
陳繼盛突然變得獰猙,握刀的手輕輕抖了一下,刀尖又刺入大漢身體一點。
血光頓現,剛纔只是慢慢滴落的鮮血,這會直接就噴了一下。大漢頓時悶哼一聲,看得出來很是痛苦。
陳繼盛再次開口:“服不服!”
大漢並沒有任何的猶豫,他直接就開口喊道:“不服。”
陳繼盛當即眼裡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眼看着就要直接刺死大漢。然而,就在此時,毛文龍站了出來:“住手!”
毛文龍這一開口,頓時引來所有人的目光,只見他走到大漢的面前,上下打量了片刻,纔開口言道:“看你的身手應該不是普通的農夫,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大漢斜了毛文龍一眼,見識一個瘦弱的年輕人,他不屑的說:“你又是什麼人,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些?”
像這樣的渾漢子毛文龍最喜歡了,這種人心思單純認死理,只要取得他的信任定然會忠心耿耿。最主要的是大漢的身手絕對是在陳繼盛之上,而且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猛將。
毛文龍現在最缺的就是這樣的人才,多多益善。當即,毛文龍便輕笑道:“我是他的頭子,這裡是我說了算。你們來此無非就是爲了糧食,只要你們肯歸順於我,保證你們日後一定不會餓肚子。”
大漢臉上出現了猶豫的神色,顯然對毛文龍的所言很是動心。但他卻做不了主,擡頭看向陳繼盛的身後,那裡是他的同伴所在地。
此時,大漢的同伴,同樣身穿軍服的五個大漢一同向毛文龍這邊走來。帶頭的是一個年紀五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所有的親衛頓時衝上去要阻攔,卻被毛文龍喝止。
中年漢子獨自來到毛文龍的面前,抱拳行禮:“敢問這位公子是何方人士?”
毛文龍掃了中年漢子一眼,客氣的說:“在下葉縣的毛文龍!”
中年漢子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閃過一道喜色,他突然撲通一聲直接跪倒,高聲言道:“老漢渝中,先前是在開封府守城門的班頭。此子正是老漢的兒子,剛纔對毛總兵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老漢在此向您謝罪!”
毛文龍被渝中的所作所爲弄得很是糊塗,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的問:“你認得本總兵?”
渝中搖搖頭解釋道:“老漢並不認得毛總兵,但聽聞毛總兵的事蹟已久。此次帶着鄉親們便是想要去歸德府投奔毛總兵。我們這些人已經三天沒有半粒米下鍋,因此突然聞到飯香便尋了過來。發生剛纔的事情,冒犯了毛總兵實在是罪該萬死。”
毛文龍回頭看了眼悄然靠近的洪承疇,然後才言道:“你叫渝中,是開封城的守城班頭,爲何要出走,帶人前去投奔於我?”
渝中臉上閃過一絲落寞,苦笑着道:“總兵有所不知,像我們這樣的小兵,如今在開封城都已經活不下來。軍伍上已經拖欠糧餉足足達到三月之久,最近好不容易盼來了軍糧,卻被層層剋扣下來,到了我們這些小兵的手中十不存一。”
洪承疇踏前一步,冷喝道:“你可有證據?”
渝中臉上閃過一絲疑慮,疑惑的眼神看向毛文龍。後者會意笑道:“你回答他的話便是!”
渝中不再猶豫,恨恨的說:“這事還需要什麼證據,大人要是不信,大可到開封城去看看。現在守城的官兵投敵的投敵,走的走,逃的逃,這事一看便知。”
洪承疇一臉的陰沉,卻沒有再指責渝中,其實他心裡已經完全明白,渝中並沒有半句謊言。只是洪承疇心裡不願承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