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門火炮被戰馬與步卒合力拉到佛山城外一里之地,然後開始安裝。漆黑油亮的炮身足足三米多長,生鐵鑄成的炮架重達兩千餘斤。
這無疑是五門巨無霸的火炮,這種火炮乃是荷蘭戰船上的主炮,威力巨大無比,在海上絕對是無敵的存在。若是戰船被這樣的主炮直接打中,輕則癱瘓,重則船毀人亡。
賴家興與凌大可看到這五門火炮,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意。在他們看來,有這五門火炮,眼前的城牆根本不堪一擊。
敵軍之中突然亮出巨無霸的火炮,這讓毛文龍與朱以海都很是錯愕,根據浩大的說法,敵軍之中應該沒有這樣的利器纔對。可現在敵軍卻亮出五門這樣的大傢伙,毛文龍與朱以海面面相履。
“他們怎麼可能擁有這種東西?”朱以海滿臉的不可置信。
“王爺,這種火炮在內陸幾乎看不到,但在省城這邊,只要出得起高價,荷蘭的商人並不介意賣掉一些。”黃得功突然插嘴解釋。
朱以海轉身面對着黃得功,冷聲問道:“你是說,他們這些火炮都是跟那些洋人購買的?”
黃得功點頭回稟:“正是,在省城的港口,可不僅僅只有倭寇,還有許多的洋人。而在這些洋人之中,尤其是荷蘭的洋人,他們的火炮最爲犀利,以前他們並不賣,但在高價的情況下,荷蘭洋人還是賣了不少出來。”
黃得功在這邊已經呆了近一年,對這裡的情況頗爲熟悉,以前他便聽說過洋人的火炮很是厲害,也曾動心要購買。但後來一打聽,那價錢根本不是他可以承擔得了,而且購買一蹲洋人火炮的錢,足夠買來大明自己生產的近十門火炮。這樣一比較下來,對於黃得功來說,根本得不償失,於是最終便放棄了。
“該死的……”朱以海急怒攻心,猛然間爆了粗口。
面對敵軍的火炮,現在的佛山城根本沒有可以壓制的東西。朱以海先前自己擁有的火炮都送去給陳氏一族,現在佛山城裡根本沒有什麼火器可用。
毛文龍此刻已經看出朱以海的焦慮,他遲疑了一下,立刻在親衛的耳邊嘀咕了一陣。只見那個親衛頻頻點頭,然後便拱手告辭離去。
朱以海站得比較近,剛纔毛文龍的低聲細語,他也聽到一些,此刻驚訝的說:“總兵有辦法對付那些火炮?”
毛文龍苦笑道:“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反正有備無患……”
“轟……”
毛文龍的話還未說完,猛然間一陣地動山搖,打斷了衆人的思路。
“轟……”
城樓上的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當即又是一聲炮響,接着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王爺,不好了,東城門已經不能再受到炮轟,不然隨時都有可能倒塌。”一個兵卒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朱以海臉色陰沉,面對火炮卻無能爲力,他把目光投向身旁的青懷武:“可有應對的辦法?”
青懷武思索了一下,拱手稟道:“王爺,現在只能出兵迎戰,不能再坐以待斃。”
朱以海聞言,當機立斷:“好,立刻出兵迎戰。”
“遵命!”青懷武當即領命匆匆離去。
“轟轟……”
青懷武離去這片刻,又是兩聲炮響,沒有任何的懸念,東城門在炮聲過後,轟然倒塌。
朱以海等人自然是不能再呆在城樓上,誰都不知道敵軍的火炮會不會瞄準這裡。在親衛的護送下,他們緊急撤離城樓,回到城內的府衙。
而青懷武與其弟青懷文,兩人已經率領一萬騎兵緊急出動,從西城門殺了出去。
炮轟還在繼續,洋人火炮的威力的確不同凡響,賴家興與凌大可也是滿臉的差異,僅僅五炮便把無堅不摧的城牆給轟塌。然而,兩人並未高興多久,從他們的側面猛然間傳來地動山搖的馬蹄聲,這顯然是敵軍來襲。
“將軍,朱以海的兵馬殺過來了。”一個將領匆匆向凌大可稟報。
凌大可與賴家興可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們一開始只是準備用火炮的威力來嚇唬朱以海,並未真正的要開打。現在好了,火炮的威力的確是嚇到了朱以海,可他的反應卻是直接出兵迎戰。
這樣的結果又一次出乎兩人的意料之外,凌大可臉上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此後立刻下令:“還都愣着幹什麼,立刻佈陣防守,用弓箭陣把他們給拒在外面,千萬別讓他們衝進來。”
兩個將軍立刻領命離去,在西面排兵佈陣,嚴陣以待來勢洶洶的敵軍騎兵。
到了這個時候,凌大可已經不敢再用火炮去轟城牆,下令把火炮收拾好藏起來。然後便與賴家興一同前去觀戰,此刻兩人內心都是懊悔不已,最讓兩人害怕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殺!”
青懷武殺氣騰騰,一馬當先衝在五千騎兵的最前方,手中的長槍平舉在馬頭前方,不斷的催促戰馬加快速度。
而青懷文也與他的哥哥一般,同樣率領五千騎兵從另一側殺向敵軍。
一萬戰馬在戰場上飛奔,氣勢如虹,殺氣騰騰!
敵軍都非正規軍,此刻碰到這樣的場面,頓時一個個緊張起來。將領還未下令放箭,卻已經有人一不小心把箭射了出去。有人帶頭就立刻有人效仿,不需片刻,箭疾便如蝗蟲一樣射向疾奔而來的敵軍騎兵。
可這會兩軍的距離還遠遠未能到達箭疾的射程之內,箭射出去了,卻未能射到任何一名敵軍。
青懷武看到這裡,猛然間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從這些動作已經不難看出,眼前的敵軍的確都是菜鳥,根本不足爲慮。
“殺!”青懷武信心大增,他再無顧慮,再次加快馬速,率領五千部下衝向敵陣之中。
未戰心怯,商幫大軍直接被朱家大軍的騎兵給衝散,混亂的局勢一開始便無法收場。無論商幫大軍的將領如何努力,最終都被朱家大軍的騎兵趕得滿地打滾。
烏合之衆就是烏合之衆,一旦碰到正規軍,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