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憶!!”處在昏睡當中的顧以菡,突然喊了一聲,後直接坐了起來。
醒來後的顧以菡,見這裡是病房,一開始以爲是自己在做夢,她還沒出院。言璟沒有不告而別,田奕憶沒有出事。
可是,當看到戚允諾站在邊上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回歸到了現實。就算她不想要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現實,可是,當看到這個從事故發生到現在一直在旁邊的陌生人時,顧以菡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現實。
“阿憶沒事對不對?一定是我做噩夢,對,一定是噩夢!”看着眼前的這個陌生人,顧以菡問道,眼淚也在問出口的同時,落下。
就算她怎樣地想要欺騙自己,騙自己田奕憶活得好好的,依舊爲着他的工作在打拼着。可是,眼淚欺騙不了她。一顆顆淚水,冰冷地刺痛着她的心。一次一次地跟她說着,田奕憶已經不在了!
拔掉自己手上掛着吊瓶的針頭,後直接下了病牀。
“你要做什麼?”見顧以菡準備跑出這個病房,戚允諾連忙拉住了她。
“放開我,我要去找阿憶,放開我!”虛弱的身體,此時此刻,力氣卻是那樣的大,死命的在掙扎着。
“田奕憶已經死了!!”見顧以菡非常激動地在那裡奮力掙扎,戚允諾非常不忍心地說出了這個事實。
“死了……”戚允諾的這句話,起到了作用,顧以菡不再掙扎,整個人像是虛脫了般,坐在了地面上,“是啊,他不在了……不在了……”
當接受了這個現實時,總是那樣的悲痛欲絕,淚水滑過她的臉頰,從未間斷過。
“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他的。”想起了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顧以菡哭的更加的肝腸寸斷。
因爲拔掉針頭的關係,顧以菡的手,一直在流着血。戚允諾見了,連忙到剛剛護士並沒有拿走的打針用的一些東西處,拿來了棉花,止住了她手上的血。
顧以菡將那隻手移開,不讓止血。戚允諾見她這樣懲罰自己,擡頭看向了她:“這只是個意外,並不是你的錯,是意外!”
顧以菡搖了搖頭,輕聲說着:“若我不讓他送我,若他不來看我,一切都不會發生。顧以菡,爲什麼死的不是你?該死的是我,是我!”
見顧以菡又再次激動了起來,無論在弱的女人,在這樣的刺激之下,這樣的瘋狂之下,變得那樣的強大。無論戚允諾怎樣的想要制止,可是,終也沒有得逞。
他怕她傷害到自己,怕她因爲愧疚,一時想不開!最終,他從她的身後,整個人抱住了她,雙手鑲在了她的身上,一時之間,她動彈不得!
“他是爲救你才死的,所以,你要爲了他,更要好好地活着。”戚允諾前所未有的耐心,去勸着一個女人。
顧以菡的情緒也因爲這樣的動彈不得而有些許冷靜了下來,或許是因爲悲憤交加,她根本就沒去在意此時的她,正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
悲的是,田奕憶如此匆匆地離開。憤的是,因爲她,他纔會變成這樣。
“他說要生個女兒,嫁給我兒子,那樣他才放心。他說想要看我穿婚紗的樣子,他說想要設計我的婚房,爲什麼,他一件都沒有完成,就離開了!”激動過後,此時的顧以菡,變得過分的冷靜,不掙扎,不鬧,口齒輕輕動着,淚水悄悄落着。
戚允諾並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擁着她,現在這樣的情況,他說再多也是沒用的。與其那樣,倒不如就這樣,靜靜地,聽她訴說着。
見顧以菡漸漸冷靜下來,戚允諾這才放開了她。
“我想去見他!”不再激動,顧以菡輕聲地說道,輕的若是沒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當顧以菡和戚允諾再次出現在那個手術室的時候,田父田母以及田奕芯都已經不在,就連那個緊緊關着的手術門,此時也敞開着。
“死者已經轉到殯儀館的冷凍室,等待着事故的處理。”一位護士走過,見顧以菡和戚允諾站在手術室門口,對着他們說了句。
“多謝!”顧以菡的雙眼一直注視着手術室,戚允諾對着護士道了聲謝。
跟護士說完之後,戚允諾轉向了一旁的顧以菡:“我送你回家吧!”見顧以菡沒反應,於是,伸手將她轉身,後帶着她離開。
而顧以菡,一直沒任何的反應,任由着戚允諾帶着她離開。
當車子停在了言璟家的那個保安室前時,顧以菡這才反應過來,先是看了看前方的房子,後又看了看駕駛座上的戚允諾:“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若是顧以菡沒記錯的話,剛剛,他並沒有問她家住哪裡之類的問題。
戚允諾將視線從顧以菡移開,轉向了前方的那個房子:“這裡,我們戚氏房地當初以一億的價格要買下,可言璟不肯賣。”
本來也隨着他的視線而轉向房子的顧以菡,在聽到他的這些話後,又轉向了他,她也是這纔想起來,他就是戚氏房地的唯一繼承人——戚允諾!
在知道他是誰後,顧以菡也就沒有任何覺得奇怪的地方。他知道言璟的住所,也變得那樣的正常。而他知道她住在這裡,或許是……田奕憶告訴他的!
顧以菡沒再說話,下了車,也沒跟戚允諾知會一聲,自己就走了進去。
高媽媽見她回來,連忙過來,見她的臉色比剛剛出去時還差時,不由得擔心:“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你的臉色這麼蒼白?”
顧以菡以搖頭來當做回答高媽媽的這個問題,後有些有神無主地說道:“阿姨,謝謝你。我累了,想睡會兒。”
“嗯!好!”高媽媽也不勉強,既然不說,她也不會亂問。
回到房間,躺在牀上,顧以菡雖累,但精神卻是那樣的清晰。拿出手機,按下了田奕憶的號碼。
或許是,她始終不相信田奕憶就這樣不在了,希望電話那頭能夠想起那迷人的聲音。
可是,隨着一聲又一聲的“嘟”聲,顧以菡的心也一起跌入谷底,淚水,再次無聲無息地落下。
高媽媽見顧以菡有些不對勁,就打電話跟高子揚說了聲,後就自己留在了這裡。也因爲言璟不在,怕顧以菡有話找不到人說,就把顧樂凡給叫了過來。
“媽咪,小凡要跟你一起睡……”站在牀邊,看着默默流淚的顧以菡,顧樂凡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至少,他心疼。
顧以菡並沒有說話,只是將自己往裡面挪了挪,留出一個位置出來。
顧樂凡爬上了牀,在顧以菡的身邊躺了下去,伸出小手抱住了情緒依舊不好的顧以菡:“媽咪,小凡陪着你……”
顧樂凡的這句話,讓顧以菡也過去擁着他,淚水,也因爲他的這句話而奪眶而出。抱着顧樂凡,顧以菡哭的毫無顧忌。
而顧樂凡,像個小大人似得,用着他的小手,學着以前顧以菡哄着他的樣子,輕輕地拍打着她的背,以作安慰。
沒人可傾訴的顧以菡,因爲顧樂凡到來的關係,倒是安心了不少。哭着哭着,慢慢地,也就睡了過去。
而身在新西蘭的言璟,經過十一二個小時的時間,到達了之後,在酒店中睡了一覺之後,現在正剛剛起牀。
剛一起牀,手機的鈴聲響起,見是高子揚,言璟接到:“什麼事?”
“剛剛我媽媽打電話來說以菡自從跟田奕憶出去之後,回來後很不對勁,所以,我本來準備着打個電話問下,卻剛剛好看到一則新聞,我發給你,你自己看看。”
打開筆記本,點開高子揚發過來的鏈接,出現在屏幕上的一場關於車禍的消息。車禍地點是在他家的附近,照片上,還有顧以菡抱着滿身是血之人。
雖然拍照着拍的是顧以菡低垂着臉,但言璟卻還是一臉就看出那個人是顧以菡。按照這麼說來,那那個出車禍的是——田奕憶?
這則的新聞,照片很齊全,有在案發現場的,也有在醫院的手術室前的。一組照片,引起了言璟的注意,那就是田奕芯掐着顧以菡,後顧以菡昏倒,後戚允諾抱起顧以菡。
她,昏倒了……
合上了筆記本,言璟自嘲地笑了笑,明明自己是出來散心的,卻還是爲着相隔千萬裡的顧以菡擔心。
在得知她昏倒的那一刻,他的心,不由得揪一下。可是,當想起她是杜如煙的女兒時,又覺得自己可笑,而且非常的可笑,彷彿一切都是他自己犯賤似得。
“以菡,若我一切都不知情,那該多好!”看着前方窗外的夜景,言璟對着空氣說道。
只不過,現實總是那樣的殘忍,顧以菡的媽媽是誰不好,卻偏偏是杜如煙。而這件事,讓誰知道都好,卻偏偏被他知道了。
從今之後,他怎樣也做不到以前的樣子,對她呵護倍加,對她有求必應,對她千依百順,對她寵愛至極。
這些,似乎都已經成爲了奢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