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中旬的西班牙，氣溫已轉暖，但江山依舊感覺寒意。
瓦倫西亞俱樂部球探招聘現場，他前來應聘兼職球探，氣氛不是很友好。旁邊的絡腮鬍和胖子不時拉眼皮，嘟囔着“香蕉人”。
江山恨不得掰些香蕉塞他們嘴裡。他暗暗決定，一定要贏下球探的位置，氣死這兩個混蛋。
“最後一個職位，你們都進來。”工作人員在招呼。
胖子嘿嘿笑，“我有10年的職業生涯，退役4年，走遍西班牙大小俱樂部，積累了5大本筆記的第一手資料。所以，年輕人，你可以回家了。”
江山豎起大拇指，用純正的西班牙語道，“10年的輝煌經歷，然後來爭兼職球探，日子都過在狗身上了，厲害。”
胖子登時愣住，不知怎麼回答，這小夥子竟然牙尖嘴利。
江山深吸一口氣，敲門，進入。裡面擺設簡單，幾個空座位，前面是兩個面試官，球隊的技術總監馬西亞和球探金特羅。
馬西亞翻看三個人的簡歷，不時發問，三個競聘者表現都不錯，他沒馬上決定誰入選。
胖子和絡腮鬍都至少擁有西乙踢球的經歷，熟悉西班牙聯賽，兼職球探主要就在西班牙工作，可以重點考慮。他看到江山的簡歷，“咦？”
江山，出自英格蘭利茲聯青訓營，1997年幫助利茲聯青年隊拿到青年足總盃冠軍。當年夏天，加盟英甲球隊諾丁漢森林，1997-98賽季，幫助球隊拿到英甲冠軍，升上英超，但在英超待了半年就被俱樂部解約。之後前往亞洲，加盟香江甲組聯賽的愉園俱樂部，拿下1998-99賽季的聯賽冠軍。
令人意外的，江山剛拿到冠軍就選擇了退役。
兩年的職業生涯拿到2個聯賽冠軍，這不是冠軍命是什麼？更神奇的，江山竟然還擁有B級教練證。就是說他在青年球員時代已經開始考取教練證。
UEFA B是職業教練和業餘教練的分水嶺，往上拿到A級教練證，可以執教職業俱樂部，當然，要執教頂級聯賽，UEFA PRO教練證必不可少。
“靠，真的假的？”馬西亞很疑惑，如果資料是真的，江山對職業生涯的規劃非常清晰，而且想走上教練崗位，“這傢伙，年齡填錯了吧？”
他看到年齡一欄寫的是22歲，但看容貌絕對不止22，加個10歲還差不多。
對於年輕人，還是進修學生，經驗判斷力都成問題，馬西亞本能地不信任。他更傾向絡腮鬍，長鬍子的靠得住，還曾經在萊萬特效力過，履歷漂亮，比英甲球隊更惹眼。
金特羅卻發現了新大陸，拿出江山的自薦表，“你看。”
自薦表中有個推薦青年球員的選項，江山提的是出生於西班牙阿爾基內金的小球員大衛?席爾瓦。而就在幾天前，他剛剛向馬西亞推薦了這名小球員，出於職業敏感，金特羅已經認定江山是合格的球探。
江山推薦的人員裡面，還有兩個年輕前鋒，馬德里競技費爾南多-託雷斯和希洪競技的大衛-比利亞。江山細緻分析之後，評語一針見血，三人將來都能成爲西班牙國腳。
馬西亞不以爲然，“太武斷，不可取。還是絡腮鬍更好。”
“江山絕對可以勝任，而且全職球探也不是問題。”金特羅不想放過寶貝，繼續爭取。
馬西亞想了一會，笑着道，“你們兩個都很優秀，但球隊預算有限，所以只能錄取其中一個。”
胖子剛瞧不起江山，現在他第一個被淘汰，一臉尷尬。絡腮鬍還有機會，搶先道，“我很便宜的，只要5萬比塞塔的週薪，最重要的是爲球隊貢獻，這是我的態度。”
比塞塔是西班牙法定貨幣，在2002年歐元流通後退市，面額很大，連1萬面額的都有。5萬比塞塔差不多可以兌換300歐元。兼職球探的工資不高，但車票、門票之類的費用可以報銷。
江山腹誹，絡腮鬍壓低身價，是打算白乾嗎？
江山2月份開始在西班牙武康大學進修，一年時間。兼職球探是很合適的工作。他踢球賺的錢不是投資虧損，就是購置不動產，沒多少剩餘，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
堂堂瓦倫西亞，竟然想省點兼職球探的錢？肯定又是覺得我太年輕。江山想走上教練崗位，但因爲年齡的事情沒少碰壁，這也是他選擇繼續進修和競聘球探的原因之一。
“你呢？”馬西亞很滿意絡腮鬍的態度，問江山。
“我認爲報酬跟工作能力相匹配，所以我不打算降低個人待遇。”江山不僅不妥協，反而迎難而上。
工資跟能力匹配，是對自己的尊重。
他上一世就跟足球打交道，在國內退役後成爲青訓教練，還曾自費到利物浦大學進修，有足夠的理論和實踐基礎。只是他4年前莫名重生，佔據了江山-庫克年輕的身體，身份成了英格蘭大媽養大的華夏孤兒。
最重要的是，關於足球的一切他都記得清楚。跟電腦搜索一樣，只要前一世看過的，現在都清清楚楚烙印在腦海，這是他最大的本錢。
江山剛轉世時還想着當先知發大財，但多次投資打了水漂，幾乎血本無歸。在香江踢球的時候，慘到要去電視劇跑龍套賺生活費，只剩在國內的房產投資不虧損。投資的失敗讓他認清了自己的能力。
走足球教練的道路是最理想的。誰讓他當球員天賦太差，註定成不了球星？
既然無法上場踢球，那我就教你們怎麼踢球。
絡腮鬍看江山不低頭服軟，渾身激動顫抖，“這麼說你是自願放棄了？也是，沒實力的人，當然要一個體面的離開。”
胖子心情舒坦不少，揶揄道，“裝什麼嗶？還不是跟我一樣被刷掉。”
馬西亞皺眉，對金特羅說道，“我給他機會了。”
金特羅很鬱悶，江山推薦的幾個年輕人都很對他的胃口，想繼續爲江山說話，但馬西亞決心將聘用絡腮鬍，他很難說動。
絡腮鬍昂起頭，對江山說道，“年輕不怕失敗，回去學習幾年，請教我也可以。呵呵……”
這時候，門開了。
一個滿頭銀髮的中年人匆匆闖進來，顧不上擦汗，“我要找江山，他在哪裡？我可聽說他也來面試了。”
看到中年人，馬西亞和金特羅同時站起來，“庫珀教練。”
瓦倫西亞主教練，赫克託-庫珀。上賽季他是馬洛卡主教練，帶隊取得西甲第三名的成績。
本賽季選擇來到第四名的瓦倫西亞，到上一場客場擊敗塞維利亞後，球隊在西甲排名第3位。不過球隊在歐冠取得突破，八強戰剛淘汰意甲的拉齊奧，闖進半決賽，下月初將對陣同是西甲的巴薩。
“你是江山？”庫珀沒理會馬西亞和金特羅，直接找上江山。
江山點頭站起來，大方地伸出手掌，“庫珀教練，你好。”
“你好，終於找到你了。”庫珀緊緊抓着江山的手，鬆口氣，“你真來應聘兼職球探？”
“馬西亞先生，我做個決定，兼職球探的職位，給江山沒錯。”庫珀看向技術總監馬西亞，一言逆轉局面。
馬西亞還沒搞清楚狀況，庫珀怎麼會認識江山？而且還爲江山背書。金特羅揮揮拳，對，就是這樣。
絡腮鬍和胖子都呆住了，突如其來的變化，他們反應神經跟不上。說好的球探位置呢？煮熟的鴨子還能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