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緩的歌聲在輕柔的吉他旋律伴奏下在演播廳裡緩緩流淌,蘇澤輕輕閉上眼睛,彷彿已經全身心地投入到歌曲的演唱中。
而演播廳裡的其他人,已經全部愣住了!
好聽!
這是很多人的第一想法。
然後緊隨而來的念頭就是——沒聽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到了驚訝和迷茫。
於是幾乎可以肯定,這首歌,是一首原創歌曲!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blP1
“誰看了你的日記”
“誰把你的長髮盤起”
“誰給你做的嫁衣……”
蘇澤繼續唱着,而大家在震驚之後,認真聽着,然後就發現這首歌像是一道洶涌傾瀉的洪流,一下子衝進了他們的心裡!
“你從前總是很小心”
“問我借半塊橡皮”
“你也曾無意中說起”
“喜歡和我在一起”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
“日子總是過得太慢”
“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
“轉眼就各奔東西……”
餘忠瑞呆呆地看着臺上的蘇澤,說實話,他有想過蘇澤唱歌會很好聽,甚至不輸於朱儁武,但他真的想不到,蘇澤竟然帶來了一首如此動人的原創民謠。
一幅幅畫面從他的眼前晃過,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他還在讀高中,同桌是一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女孩。
他喜歡那個女孩,卻一直沒有說出來,整天沒心沒肺地和她嘻嘻哈哈說笑,卻把對她的愛意深深地埋藏在心裡。其實他總覺得女孩對她也是有好感的,但他不能確定,所以也救不敢表白,因爲他害怕自己一旦說出來,反而會丟掉這份美麗純潔的感情。
直到高中畢業,高考後的餘忠瑞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份悸動,寫信給了那個女孩,希望能得到女孩的回覆。
可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一個暑假都過去了……他始終沒有等到女孩的回信。 後來有朋友告訴他,女孩在高考後的第二天就跟隨父母搬家出國了。
得知消息的那天,黯然神傷的餘忠瑞喝醉了,晃晃悠悠地來到了女孩的家門前,遇到了女孩的鄰居——他們的另外一位同學。
同學把一封信交給他,告訴他,這是女孩臨走前留下的。
女孩說,如果餘忠瑞會找到這裡,纔可以給他。
餘忠瑞顫抖着雙手打開信封,展開信紙,映入眼簾的是女孩娟秀的字體。
“阿瑞,請允許我這樣叫你,因爲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樣叫你。”
“其實早在一週前我們全家就該出國了,但是我不同意,我想再等幾天,等你對我說一句話,給我一個留下來的理由。但是直到昨天晚上,我也沒有等來你的隻言片語……”
接下來的話,餘忠瑞已經看不清了,淚水迷糊了他的雙眼,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是怎麼搖搖晃晃找到回家的路的。
後來,真的就像是女孩說的那樣,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餘忠瑞曾經找過她,卻也沒有找到,只是後來自己也成家立業了,才聽說女孩早已結婚,還生了一雙可愛的兒女。
三十多年過去了,餘忠瑞已經年過半百,他以爲自己早已經把那些事情放下,以爲時間和生活已經使得自己淡忘了那個女孩。可是當他聽到蘇澤的這首歌的時候,種種往事依然情不自禁地涌上心頭,使他瞬間紅了眼眶。
“從前的日子都遠去”
“我也將有我的妻”
“我也會給她看相片”
“給她講同桌的你”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誰安慰愛哭的你”
“誰把你的長髮盤起”
“誰給你做的嫁衣……”
“啦啦啦啦啦啦啦……”
時光匆匆而過,曾經心中默默相愛的人終究只是成爲了彼此生命中的過客,成了回憶往事時的一聲喟嘆。那時可愛的人兒啊,如今的你牽着誰的手呢?
你還好嗎?
餘忠瑞再也憋不住了,眼眶裡的淚水決堤而出,劃過他那已經浮現皺紋的滄桑面容。
流淚的不止是他,金亞娜和莊曉敏的眼睛也紅紅的,臺下有些選手也紛紛紅了眼睛,流了眼淚,坐在那裡呆呆地聽着歌,默默地回想着那個已經遠去的人。
是啊,一年一年過去了,我們都已經長大、成熟、開始變老。但每當我回想起十七八歲的那年,就好像剛剛過去的昨天。你的笑容就好像還在我面前,看似觸手可及,然而當我伸出手,觸碰到的卻只是一片溫潤如水的時光。
“啦啦啦啦啦啦啦……”
蘇澤閉着眼睛,彈着吉他,演播廳裡不知道是誰突然開口,緊接着“啦啦啦”的旋律響成一片……
一曲終了,蘇澤睜開眼睛,無聲地緩緩舒了口氣。剛纔的演唱中,他自己也沉浸其中,感動不已。
當他把目光轉移到評委席上的時候,卻發現四位評委都安靜地坐在那裡,所有的選手也都悄無聲息,整個演播廳裡安靜極了。
就這樣安靜了幾秒鐘,終究還是餘忠瑞最先反應過來,抹了一把眼淚,哽噎道:“這首歌……這首歌……”
他努力地想要組織語言,一時間卻又說不出話來。
不過他一開口,其他人也都回過神來,莊曉敏也擦着眼角的淚水,笑着說:“你看,餘大叔已經被你感動地說不出話了,蘇澤,這首歌,真的是你自己寫的嗎?”
蘇澤點點頭,“對!”
金亞娜舉起手,“我只能說,非常棒!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聽的一首歌!”
“同感。”莊曉敏點頭,轉頭看向費鬆:“費哥,你覺得呢?”
費鬆此時此刻的心情別提有多複雜了,蘇澤演唱之前,他還對蘇澤冷嘲熱諷,認爲蘇澤不可能唱出來好聽的民謠,不可能比朱儁武唱得更好。
然而現在,結果還需要宣佈嗎?
你看看這些評委和選手們臉上的淚水,就會明白,朱儁武的歌在蘇澤這首歌面前,只能算作是渣渣,被碾壓地體無完膚!
費鬆真的是個要面子的人,依着他的脾氣,他真想堅持己見,說這首歌不怎麼樣。
可他怕自己說出來這句話後,會被情緒激動的其它評委和選手們撕碎!
“不錯,不錯……”費鬆訕訕道,直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疼,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