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提起她了?”
齊叔裝作不在意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今天見到她的兒子了,可是我對這個女人卻沒什麼印象了。”
聶久寒和齊叔是多少年的朋友,怎麼會沒發現他的不對勁,當下也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其實是在小心的觀察他的反應。
果然齊叔聽到了簡含瑛有一個兒子的時候他的反應非常的大,手在劇烈顫抖着,酒杯裡的酒也差點灑了出來。
“什麼?你說什麼?含瑛她還有一個孩子?”
“是呀,就是處處跟我作對的那個簡雲玦,你既然知道簡含瑛就應該知道我們當年的事情,我到底什麼時候得罪她了,讓她的兒子這樣的針對我報復我?”
“怎麼……怎麼會?不會的,她竟然有一個兒子?可是……她明明……”
聶久寒也不打擾,只冷冷的看着他的老夥伴,原來最親近的人之間也會有秘密。還是一個這個大的關乎生死的秘密。
將酒杯中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齊叔平復了一下情緒,他知道聶久寒一定已經查到了什麼,所以纔會來找他對峙。
“你想問什麼你就問吧,從你打算回國的那天起,我就知道這件事情早晚會大白於天下的。”
明明已經接近真相了,聶久寒反而不似白天的時候那樣着急了,緩緩的晃悠着杯中的酒。
“當年我救過你,你就一直跟在我的身邊,你醫術高超,救過我無數次,照理說是我欠你人情比較多,我有多信任你自不必說,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有這麼大的事情瞞着我。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訴我。”
齊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不記得了,含瑛是你常去的那家酒吧的老闆娘,她年紀輕輕卻自己創業,養活她的弟弟,是一個讓我非常敬佩的女人。”
這樣一說聶久寒倒是有些印象了,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姣好的面孔豐滿的身材再加上她天生帶着一股成熟的風韻,這樣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身邊自然少不了男人的追捧,可是那些男人她統統都看不上,卻只看上了那個書生氣極濃文質彬彬的聶久寒。
“她明裡暗裡幫過你很多次,可是你都不知道,她也不讓人告訴你,想讓你自己發現,這個傻女人,就這麼一直等着你,等着你發現她的好。可是你呢?你那個時候心裡眼裡只有一個林雪蘭,她爲你做的這些你完全都不知道。”
聶久寒一個年輕的學生去混社會,怎麼會沒有些困難和挫折呢?可是跟別人相比聶久寒的路還算過的很順的。
原來都是她一直在背後幫着他。
“你說的沒錯,她做的事情我完全都不知道,可是即便是知道了我也無以爲報,最多就是讓她不要再這麼做了。可是我跟她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爲什麼簡雲玦會說他是我的孩子呢?”
齊叔也很震驚,皺着眉思考其中的緣由。
“你剛剛說的時候我也很納悶。含瑛因爲先天的一些不足身體不好,所以不能有孩子……難道……難道是那一晚!”
已經空了的酒杯掉在地上,齊叔人也癱坐在沙發上。
“什麼那一晚?你說清楚,我跟這個女人沒有關係!”
“是的!不是你,是我!”
眼神空空好像沒有焦距的木偶一樣,齊叔單調的複述這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開酒吧的,總會接觸一些黑社會的人,含瑛焦急手腕高超一直和那些人相處的很愉快,後來有一個黑社會老大看上了含瑛,想要她,可是含瑛一直沒有同意,所以那個黑社會老大就在含瑛的酒裡面下了藥。含瑛知道自己坑不過去了,可是又不想委身與你以外的人,所以就打電話叫你過去,可是那個時候你正在和林雪蘭在一起,怎麼可能去找其他的女人,所以你就叫我去看看。我到了含瑛藏身的地方的時候她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見到我就撲了上來……所以……”
“所以你就趁人之危,你這個卑鄙小人!”
聶久寒上前揪住了齊叔的衣領,他一直信任的好夥伴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你可以送她去醫院,也可以陪她等藥效過去,你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幫她,可是你卻選擇了最壞的一種!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齊叔被重重的摔在地上,金屬框的眼鏡遠遠地摔了出去。可是他的臉上去還帶着笑容,那是一個無奈又自嘲的笑容。
“是啊!我就是一個卑鄙小人,我爲什麼沒有送她去醫院?因爲我愛她,見到她那個樣子,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還有她那個時候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所以我一直氣不過,我……”
齊叔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事後我也非常的後悔,可是後悔沒有用處,我已經犯下了大錯,我沒有臉面對她,所以自己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可是我沒想到她會有孩子,也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的恨你。”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你做的孽自然要有你來承擔後果,明天你就去找簡雲玦承認自己做的好事吧。也許簡含瑛後來還有過別的男人,也許簡雲玦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可是不管怎麼樣,你總要去問清楚的。”
聶久寒冷冷的說。
“是,我會的,就算你不說,我也要去見一見簡雲玦。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憋了很多年,我知道,一旦我說出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會徹底的完了。久寒,其實……其實當年報警讓警察抓你的並不是林雪蘭,也不是凌天宇,而是……我!”
齊叔低着頭不敢擡頭看聶久寒的表情。
聶久寒一直沒有說話,屋子裡靜的有些嚇人。
直到玻璃杯破碎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聶久寒的手上淌着淋漓的鮮血,手中的酒杯已經被他單手捏碎,鋒利的玻璃刺進肉裡,他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一樣,玻璃還在手心裡,他卻緊緊地攥着拳頭。
“你是說,我這麼多年都誤會雪蘭了?你的意思是,我這麼多年都恨錯人了,是不是?”
齊叔哪敢接話,膝蓋敲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咚咚”的兩聲。
“我不用你殺我,祖國是法治國家,殺人是犯法的,我不想你好不容易回國了,卻因爲我惹上麻煩,我們可以駕船到公海上,那時候我可以讓你親手結果了我。”
聶久寒強忍着現在就掏槍殺死他的衝動,牙齒之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可見有多麼的恨。
“你說的對,現在就殺了你實在太便宜你了,我會想到一個適合你的方法來懲罰你,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聶久寒的腳步聲向着門的方向傳來,路毅辰迅速的躲了起來。
本來是想來辦公室和情報調查人員詳談的,可是沒想到聽到了這麼多事情。
天色都已經晚了,也不知道程紫璃在家等的着急沒有。
程紫璃百無聊賴,洗過澡後就躺在牀上玩手機,路毅辰說手機有輻射平時都看着她,不讓她玩,現在趁着路毅辰不在好好玩一玩。
程紫璃玩的正嗨的時候林雪蘭給她打了電話。
“紫璃最近還好嗎?”
“還好,你呢?”
“我也……還好。”
凌家破產,凌天宇的身體也因這一場大病徹底垮了下來,只能整天臥牀休息,一家三口搬到了一個小公寓裡面住,靠凌妃喻演戲養活家人。
林雪蘭雖然過慣了富裕奢華養尊處優的日子,可是她也是過過窮日子的人,雖然習慣,可是也沒有什麼受不了的。
“我算了算日子,你又該到產檢的時候了,毅辰他工作忙有事,我陪你去檢查可以嗎?”
林雪蘭說的小心翼翼的,生怕程紫璃會拒絕似的。她這樣的語氣讓程紫璃一陣心酸。
路毅辰雖然工作忙,可是產檢這麼大的事他一定會陪在程紫璃的身邊的。不過既然林雪蘭提出來了,程紫璃也不想讓她失望,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就讓路毅辰安心工作不用陪她了。
“那好吧,明天早上我準備好了給你打電話。”
“哎!好好!”
那邊林雪蘭的聲音有抑制不住的高興。
正事說完了,林雪蘭卻遲遲不肯掛斷電話,好不容易纔又聽到女兒的聲音林雪蘭像多聽一聽,卻不知道該和程紫璃說些什麼?
程紫璃彷彿察覺了林雪蘭的意圖,不忍她尷尬就主動找了個話題。
“對了,你和毅辰的師父聶久寒很熟嗎?上次寒叔中槍我看到你們在一起。”
“我們……我們……”
林雪蘭猶豫了半天才說:“我們好過。”
這樣說好像林雪蘭非常不守婦道的樣子,明明有優秀的丈夫,卻還和別人好過。不過程紫璃也沒打算和她計較這些,畢竟誰還沒點過去呢?
“哦,今天簡雲玦找我,見到寒叔在這,簡雲玦說寒叔是他的父親,我們都嚇了一跳,寒叔他可是一輩子也沒娶過妻子的。”
“簡雲玦是誰呀?”
林雪蘭從沒有聽說過聶久寒還有別的女人。
“就是電視上那個說要娶我的變態啊!喂喂?你在聽嗎?”
可是電話另一邊已經沒有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