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第三封信

這時,司馬秋白跑了上來,“師公不好,有一羣人衝了過來!”

雲飛峋笑了,因爲聽徐知府說過,項老爲了挽救“失足徐知府”可謂是用了千方百計,既好言相勸,又大聲怒罵,要不是年紀確實長了徐文成太多,身子不如徐文成硬朗,他非上手打架不可。

“徐文成那個老傢伙如何了?”項葉弘想到老友,嘆了口氣,“那個老傢伙啊,有什麼計劃和我說便是,難道我一把年紀了還能碎嘴給他說出去?一味的自己承受,老頑固。”咒罵中帶着心疼。

項葉弘哪能想到,他花了三十年纔將書院發展鼎盛,最終蘇漣漪只用三個月便讓其重振雄風,這些是後話。

飛峋低頭看着項葉弘,嘆了口氣。他又怎會看不出這書院對於項老之重要?如今他這麼說,也只是無奈。“現在說太多也沒用,三個月後,項老您便知道了。”

項葉弘哈哈笑了,“孩子,我已經老了,書院如何,便隨它去吧。”

飛峋心酸又感激,微微側頭看向窗外,“項老別擔心,書院的情況我已知曉,這只是暫時的。半年,不,三個月!您老給我們三個月的時間,我們會將從前的葉弘書院還給您。”

項葉弘伸手捂住自己胸口,本以爲經歷了這十幾年,再無什麼喜事能讓他高興,再無什麼哀事能讓他悲傷,一次次失望本以爲心死,沒想到老天還是在的,還是有眼的。“有什麼需要我項某人,儘管開口,雖書院已落敗,但即便是砸鍋賣鐵,我項某也是在所不辭!”

“是,東塢城一定可以!”飛峋也是堅定。

項葉弘看着雲飛峋嚴肅的面容好一會,緊緊捏了下拳,“不愧是漣漪郡主,不愧是忠孝的兒子,飛峋,好樣的,你和漣漪都是好樣的。你們真是青出於藍,有你們在,我相信東塢城定可起死回生,重返盛世!”

飛峋點頭,“這種大事,怎容玩笑?此時漣漪還在奉一教營中,但只要時機成熟,漣漪回城之日,便是我們反攻之時。”

項葉弘本來平穩下的情緒,一下子又高漲起來,“真的?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項老您先平穩下情緒,聽我給您說。此次我們回來,並非普通探親,而是要拯救東塢,重振其雄風,只不過,這一次並非我父親回來,而是我妻——漣漪郡主。”隨後,便將所發生的一切,前前後後都講給了項葉弘聽。

“這十幾年,項老受苦了!是我父親的不對,是我們雲家的不對。”雲飛峋心中深深自責,離開東塢城時他雖年幼,但卻也能感受到東塢城中人的感受,就如同……被遺忘者一般。

二樓便只留下項葉弘與雲飛峋兩人。

司馬秋白點頭,“是,師公。”說着,連忙跑了下來。

飛峋見項老顫抖不已,趕忙將其扶入椅中。“司馬,你到樓下去看好門,若有人前來,速度上來通知。”

項葉弘抿着嘴,緩緩點了點頭,伸手拍上雲飛峋的肩,“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回來了,你們雲家……終於回來了!你可知,從你們離開時,我項某人便在等,原以爲在有生之年等不到了,但蒼天有眼,真的讓我等到了。”

雲飛峋笑着點頭,“是,晚輩正是雲忠孝的兒子,雲飛峋。”

他站起來,緩緩走進,“飛峋?是忠孝的兒子,飛峋?”聲音終於沒了平靜,開始顫抖起來,帶着激動。

項葉弘一愣,這才定睛向雲飛峋看了去,眯着眼。其實之前他根本看不清,因爲常年讀書,已有眼疾,近處之物還好,遠處之景只能見其輪廓,模模糊糊。

雲飛峋也微笑,一抱拳,“晚輩雲飛峋,見過項老!在京城時,便屢屢聽父親說起項老,今日才知,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

項葉弘平靜地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怎麼也看不夠,好像要將那寥寥幾字牢牢刻在心中。許久,他笑了,蒼老的聲音哈哈笑了起來,“等到了,我終於等你回來了。”

一旁的司馬秋白很緊張,雙眼一動不動盯着項葉弘,心中擔心師公太過草率,連問都不問就將信給了出去。

項葉弘接了信,並未表現出絲毫驚訝或好奇,從容打開信封,展開信紙。

飛峋相信自己的直覺。“項老打擾了,我們只是來送信,您有位京城老友送來書信,讓我們務必親手交給您。”說着,從懷中掏出元帥所寫的信件,雙手恭敬遞去。

如果說從前雲飛峋還懷疑項葉弘已被人控制,但今日卻可確定,其依舊堅貞不屈。不僅是其衣着,更是其神態,項老雖然老了,但其精神卻永遠倔強不屈。

雲飛峋心中明瞭,想來這幾年間,定是有不同勢力前來拉攏項老,畢竟,如今的東塢城,項老的唯一的精神領袖。

“在下的確是項葉弘,你們又是哪方勢力的人,目的又是什麼。直接了當的說了吧,時間寶貴,我們便別兜圈子了。”項葉弘淡淡道。

雲飛峋上前一抱拳,“想必這位便是項葉弘,項老吧。”之前在徐知府那見過畫像。

老人年紀七十以上,已是老態龍鍾,雖未有病態,但與硬朗一詞也有所差距。他身着赭色絲綢衣,布料上層手工精緻,但卻已洗得發白,可見他也已幾年未添置新衣。見兩人上了樓來,老人這纔將看向窗外的眼神收回,放在兩人身上。

當兩人上了二樓後,嚇了一跳,原來有一名老人靜靜坐在窗前,眼神安詳神態平靜,即便是將剛剛他們所作所爲納入眼中,卻仍然雲淡風輕。

“徐知府說過,項老是極爲認真嚴謹的人,不是公休或出差,絕不會不來書院。”說着,繞過屏風,見到樓梯,“我們上樓看看。”

司馬秋白點頭,從前,他師父說的都是對的;如今,他師公說的也是對的。“項老他好像不在這裡啊?會不會沒來上班?”

“沒有必要,”飛峋拉開了門,入眼是略顯空曠的大廳。有桌椅、書櫃,那碩大的書櫃上堆滿了書,足見房間主人的淵博學識。“如今誰是主謀已不重要,嚴刑蒐集證據也不再重要,當那一日到來,哪還用什麼雄辯什麼道理,東塢城的現狀便是事實,血債自有血來還。”

司馬秋白跟上,“師公,那我們不趁機抓住那些人,嚴刑逼供其背後主謀?”

飛峋已邁開長腿向小樓內走去,“徐知府不作爲也不是一日半日了,哪有人來管這種命案?”話中帶着自嘲,在自嘲東塢城的慘狀。

“他們要是報官怎麼辦?”司馬秋白又問。

飛峋隨便擦了一下後,將帕子隨手一扔。“見多了,便習慣了。”好在,雲飛峋喜穿深色衣服,今日穿着暗紋黑色衣袍,身上雖有血,但不仔細看卻看不出。

司馬秋白離雲飛峋老遠,“我說……師公,您老難道不覺得噁心嗎?”指着地上沾着腦漿血液的木棒。

飛峋扔了木棒,掏出帕子,將身上污垢擦了一擦,“司馬,我們進去吧。”

“就是剛剛壯士您……您打死的那個……”被鉗制的人渾身都軟了,早就沒了站着的力氣,幾乎是吊在雲飛峋的手臂上。只見飛峋一鬆手,那人便如同一灘爛泥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那人是誰?”飛峋問。

那人嚇得身子都軟了,“壯士饒命……壯士饒命……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我們也都是混口飯吃,有人出錢讓我們做打手,我們打人他付錢,就……就這樣……壯士,小的不敢騙您啊。”

雲飛峋呵呵一笑,“一條人命也是背,兩條也是扛,既然你找死,那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說着,又將那木棒慢慢舉起。

“我們……”那人雖害怕,但小眼睛依舊轉了幾下,“我們是學生啊,是葉弘書院的學生。”

“既然不想死,便老實說,你們是什麼人。”飛峋道。

被鉗制的人嚇壞了,大男人竟哭了出來,“壯士饒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不想死啊……”

“還有一件事,要麻煩公子。”飛峋平靜道,聲音謙和,但捏着那人後脖子的手卻緊了一緊。

“壯……壯士饒命,校長就在這裡了……”那人面色蒼白道。

每個書院都有一個獨立的小樓屬於校長,放到現代,便如同校長辦公室一般。而每個屬於校長的樓都裝飾得極爲獨特,全完按照校長的喜好。但項葉弘所在的小樓,卻普通古樸,如今因年久失修,破舊得如同普通人家的民宅一般。

已嚇傻的那人還能如何?只能帶着兩人一路而去,到項葉弘所在之處。

司馬秋白趕了過來,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對,帶我們去見你們校長,我們不會拿你怎樣。”當看到飛峋棒子沾着的東西后,終於沒忍住,又轉身去吐了。

那人見棒子上的腦漿,後脖子還被飛峋鐵鉗一般的大手緊緊捏着,只覺被死神抓住一般,腿一軟,尿了褲子。

雲飛峋也不攔着,只不過伸手抓住離自己最近的那人,將粘着血漿的木棒慢慢探到那人眼前,“這位公子,麻煩你帶我們去找項老,我們是來求學的。”聲音依舊平靜,如同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這殺雞儆猴十分有效,剛剛還拎着木棒想要羣毆雲飛峋的人都嚇壞了,扔了木棒鼠竄起來。

司馬秋白愣愣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這一幕,雙眼大睜,而後深深吸氣,同時不停安慰自己、告訴自己要撐住,但下一刻,卻轉身嘔吐了起來——這輩子都不吃豆腐腦了。

飛峋一個巧妙轉身,躲開迎面而來的血漿,但本來乾淨整潔的衣着,卻濺了不少污垢。

人的頭骨是最堅硬的骨骼,普通工具很難將其砸開,但云飛峋這一棍子下去,那人別說頭骨被打開,甚至腦漿四溢,血和腦漿摻雜,飛濺到周圍人身上。

藍衣人愣愣看着瞬間“變”到自己面前的雲飛峋,還沒回過來味,只見雲飛峋周身殺氣騰昇,手起棒落,不偏不正,狠狠砸在那人頭頂。

神!太神了!看都沒看清雲飛峋的身影,其已繞過衆人來到人羣中央。司馬秋白涉獵書籍衆多,俠客小說也是看過,書上那些飛檐走壁的俠客,想來也是這種本事吧。

他緊緊一握剛搶來的木棒,沒等衆人衝過來,已如同一尾蛟龍衝了過去,左躲右閃,遊刃有餘地躲避衆人攻擊,幾乎是轉眼便到了藍衣男子身前,其身體的靈活、速度之快,哪是一般人曾見過,不說這些普通百姓,即便是司馬秋白也都看愣了。

如果說,雲飛峋之前不想鬧出人命,但今日見到這一幕,已將本就不多的善心徹底扔於腦後。

藍衣年輕人大喊一聲,“我們一起上,要了這小子的命!”說着,扔了手中木棒,竟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

圍過來的衆人嚇了一跳,見手骨碎了的人抱着手滿地打滾,多少有了懼意。

飛峋絲毫不留情,回身一腳狠狠踩在那人左手上,眉頭一皺,雙眼迸發殺氣,只聽幾聲悶響,那人的手骨已碎。緊接着,自然是哭天喊地猶如殺豬一般的嚎叫聲。

那些人也絲毫不客氣,連問都不問,理都不講,直接衝了上來。邊跑邊從背後取出木棒,那木棒小孩胳膊一般粗細,打在身上定會疼痛無比。“保護好自己。”雲飛峋說完,便一個箭步迎了上去,伸手抓住對方砸來的木棒,猛的一收。那木棒主人沒想到雲飛峋有這麼大力氣,一個不注意,被其拉了個狗啃食,撲在地上。

被藍衣人找來的一羣人也都穿着淺藍葉弘書院校服,甚至有些人一身流氣,還不如那年輕人像學生。“他們,就是他們,竟敢跑到我們的地盤來撒野,兄弟們,給我上!”

司馬秋白手無縛雞之力,除了搖旗吶喊也幫不上什麼忙。

雲飛峋一個手勢,示意司馬秋白後退,“我來。”說着,開始熱身起來。先是活動胳膊,而後彎腰壓腿,最後活動脖子,最短的時間將渾身骨骼、肌肉和渾身關節都活動開來,準備應戰。

“我們該怎麼辦?”司馬秋白急道,因爲那一羣人已跑了過來,圍住兩人。

“他是在趕人呢。”飛峋平靜道,“葉弘書院如此荒涼,世道亂只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則是這羣人的爲非作歹。我猜想,定是有人來拉攏項老不成,便暗中派人來書院搗亂,以書院學子的名義敗壞書院的名聲和項老的名聲,讓其孤立無援,最終失去威信。”

司馬秋白一愣,“一定是剛剛那個人,那人真不講理,如今還要糾纏不清。”司馬秋白也是大家公子,手中多少也有權勢,此時真恨不得找一羣人來,用原始的方法解決這件如此荒唐的事。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兩人還未找到項葉弘辦公之所,只聽有腳步奔跑聲和喊聲由遠及近,“快點,別讓那兩個人跑了!”

司馬秋白無奈,只能帶着雲飛峋穿過了廣場,憑經驗和直覺,向書院深處而去。

飛峋道,“你不是遊歷過很多書院吧?書院與書院結構應該都差不多,你就憑感覺來找。”

司馬秋白卻急了,“書院這麼大,我們去哪找啊?”

雲飛峋一把抓住司馬秋白,“別磨蹭了,我們快去找項老,剛剛那人分明就是地痞流氓,哪是什麼學子?我怕項老被人控制。”

“你們兩個外來人竟敢欺負我們書院的人?你們有種別走,我們書院的人可不好欺負。”說着轉身就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喊“有種別走”。

年輕人打量了一眼高大的雲飛峋,足足比他高出大半個頭;再觀其身上的肌肉,那肌肉結實、身體強健,渾身毫無破綻可言,而自己哪是他的對手?

司馬的話證實了雲飛峋之前的想法,原來兩人竟想到了一處去。

司馬秋白雖然耿直木吶,卻不傻,他自己幾斤幾兩重很有自知之明,見對方想打架,便立刻跑到雲飛峋身後,隔着飛峋那強壯修長的身軀繼續對那人道,“如今在下還真懷疑,你是不是假冒的學子,在下雖沒來過葉弘書院,但遊歷的學院卻多了,沒見過哪個學生說兩句話就要打架的。”

那年輕人臉上的流出了戾氣,竟開始擼胳膊,“嘿,我說你這個小白臉,這裡是誰的地盤你看清楚了,跑到這裡來撒野,今日不教訓你下,你還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司馬秋白火了,“雖然在下沒見過項老,但也聽說過其風度,絕不會是你這般嘴臉。在下倒認爲,該走的不是我們,而是你吧,書院有你這種人,真是葉弘書院的悲哀,也是項老的悲哀。”

見司馬秋白如此說,年輕人也不生氣,反倒是呵呵冷笑了幾聲,“愛來就來,不來趕緊滾!”

司馬秋白怒了,“你這人是怎麼說話的,你穿着葉弘書院的校服,讀着聖賢書,難道書院便教你這般勢力?若項老真如此,那不見也罷。”

那年輕男子看了兩人一眼,打量穿着,而後道,“事先說好,如今這世道不景氣,我們書院已不招免費生了,若你們兩人沒有學費,還是趕緊走吧,不會留你們白吃白喝的。”

雲飛峋眉頭微微一動,快速思索了下,而後繼續道,“我們是慕名前來求學之人,還請公子帶我們去見項老。”

年輕男子很是自負,一指自己身上淺藍色服裝,“你說呢?這可是隻有葉弘書院人才能穿的袍子。”

飛峋心中打起了警惕,但臉上還是客氣的笑容,“不知這位公子是書院中人嗎。”

年輕男子大概二十左右,身材消瘦,臉上略有書卷氣,“你們找校長有什麼事嗎?”

兩人站定,飛峋對那藍衣男子拱手,“這位公子,我們確實不是書院中人,慕名前來拜見項葉弘項老。”

兩人正穿越廣場向內而行時,只見一旁有一身着淺藍色衣袍的年輕男子前來。“兩位不是我們書院中人吧?”那語調還算斯文,但卻沒有客氣之感。

馬秋白出身書香門第,更是三元,在京城有才名,也算是知名學者。他入了那簡陋的側門後,便未說一句話,因他能深刻感受到整個學院的氛圍,雖未見項老,卻對其肅然起敬。

入了門,迎面所見碩大廣場,廣場由東塢城特產的白崗巖建成,廣場的石板地面周圍雕刻着精美花紋,那花紋呈波浪形,意爲大海,而廣場石板中央,纂刻着一個黑色大字——學。這廣場的名字便是學海廣場,學海無涯苦作舟,以此鞭策學子。

碩大的正門緊閉,一旁的側門半掩,無人看守,兩人便這麼推開了門,入了內。

司馬秋白恍然大悟,“還是師公想的周全,那我們便去問問吧。”

飛峋搖了搖頭,“我現在擔心的不是項老,而是怕他身邊潛伏着奉一教的人,就如同吳將軍的處境一般。”

司馬秋白道,“不會。不過,我們這是有正事在身啊!我們就過去,拿出信,聽說項老也是忠義之士,難道還能不分黑白的將我們趕出去?”

飛峋無奈,“司馬你說的對,在外談這些事確實不妥,問題是……徐世伯這幾年裝瘋賣傻,項老多次抗議遊說都被徐世伯敷衍回去,若徐世伯真的引薦,你說項老會見我們嗎?”

司馬秋白又問,“師公,既然徐知府與項老從前同爲東塢城的知名人物,想來也熟識,爲何不由徐知府引薦我們到項老的家中?畢竟這種機要之事在外面來說,實在是不安全。”

“因聽徐世伯說,項老爲人執拗倔強更是一板一眼,若是相識之人拜訪家中,他也許會歡迎,但因這種公事而尋到他家中,他非但不會歡迎,還會將人掃地出門。”飛峋答。

“師公,我們爲什麼不直接去項老家中拜訪?”司馬秋白問。

雲飛峋並未帶太多人,只和司馬秋白兩人來到葉弘書院,來拜訪項葉弘項老。

這大門,在東塢城和葉弘書院鼎盛時期,每週都要開啓數次,因學子出校入書院時,往來人數衆多。而如今,因學生寥寥無幾,這大門已失了作用,平日裡只開啓一側的小門便可。

碩大近丈的書院大門緊閉,那硃紅色的大門如今已成了暗磚色,甚至一些地方的漆直接掉落,漏出木質門身。

從前的高朋滿座、金碧輝煌,集名流才子、集富賈權貴的大型書院,如今卻是多年失修、塵埃破舊,門可羅雀、往來陋衣。

東塢城,一派蕭條,就連那東部第一大書院——葉弘書院也是如此。

1515 番外完151 雲飛峋你真沒用256072 脫否26613013 診病下044 辦法250095 鼻血已跪245269 新聖女蘇漣漪求表揚206 再見司馬秋白月票君呢171 管家秦詩語2376 村中怪病183 天大的引誘210210 元帥府請兵萬票219024 圖紙250161 飛峋漣漪大婚萬更149 畫作15 番外完226004 夫君157 京城首富葉家人128 使壞289 百廢待興3118 火藥137 大徹大悟萬229267 事變上158327 慕夜凡再次上門266 你是不是在乎我285067 往事148 漣漪郡主327 慕夜凡再次上門157 京城首富葉家人082 美衣286 百廢待興204 漣漪震驚皇帝正式恢復日252312 鬧脾氣14133 回京063 月事咋又是199 醉夢中見到你077 客人繼續175 到元帥府借姨娘007 紅薯325重生之棄婦歸來145 花柳病看內容送314 惡名180 蘇漣漪的幺蛾子上155 與皇上談的條件231109 貓兒票票票票285 重整東塢268262 聖女捱揍徹底迴歸勿養文315 可遇不可求214282 端木028 幫葉詞出名247212 天平座的葉軒月票君在哪裡330 玉容326 初螢與飛揚的最後一夜好多人期待214 詭異東鄔票317229 裝神弄鬼325268279 喬伊非的故事下310 與誰和親2326 初螢與飛揚的最後一夜好多人期待160 賜婚282 端木281153 給他要否繼續294214030 二癩中秋快樂056 蠍子倒計時2天037 歸來22211213244 謊話連篇288174 永不足夠的擁有287072 脫否
1515 番外完151 雲飛峋你真沒用256072 脫否26613013 診病下044 辦法250095 鼻血已跪245269 新聖女蘇漣漪求表揚206 再見司馬秋白月票君呢171 管家秦詩語2376 村中怪病183 天大的引誘210210 元帥府請兵萬票219024 圖紙250161 飛峋漣漪大婚萬更149 畫作15 番外完226004 夫君157 京城首富葉家人128 使壞289 百廢待興3118 火藥137 大徹大悟萬229267 事變上158327 慕夜凡再次上門266 你是不是在乎我285067 往事148 漣漪郡主327 慕夜凡再次上門157 京城首富葉家人082 美衣286 百廢待興204 漣漪震驚皇帝正式恢復日252312 鬧脾氣14133 回京063 月事咋又是199 醉夢中見到你077 客人繼續175 到元帥府借姨娘007 紅薯325重生之棄婦歸來145 花柳病看內容送314 惡名180 蘇漣漪的幺蛾子上155 與皇上談的條件231109 貓兒票票票票285 重整東塢268262 聖女捱揍徹底迴歸勿養文315 可遇不可求214282 端木028 幫葉詞出名247212 天平座的葉軒月票君在哪裡330 玉容326 初螢與飛揚的最後一夜好多人期待214 詭異東鄔票317229 裝神弄鬼325268279 喬伊非的故事下310 與誰和親2326 初螢與飛揚的最後一夜好多人期待160 賜婚282 端木281153 給他要否繼續294214030 二癩中秋快樂056 蠍子倒計時2天037 歸來22211213244 謊話連篇288174 永不足夠的擁有287072 脫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