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虧欠(預訂明天的月票哦,麼麼)

思緒回來,當蘇漣漪駕着馬車臨近妝品廠時,在蘇家村口,有一母親教育孩子,母親出口責備——“六娃你再這麼玩下去,非玩傻了不可,你想當傻子?”

那孩子掙扎着反駁,“爲什麼玩就能成傻子?”

那母親道,“天天就知道玩,大腦裡沒貨,好好的腦子成了豆腐,不是傻子還是什麼?”

那母親的聲音越來越遠,因爲漣漪的馬車已經駛了過去。漣漪笑了一笑,知曉做母親的苦口婆心,但這傻子一說也實在沒有科學依據。玉不琢不成器,這自有道理,孩子就要從小管束,勞逸結合、寓教於樂,放能成功。

光玩不行,光死學也是不行。

突然,蘇漣漪的大腦猛然涌現一個靈感。

傻子?玩?放縱?

又是一陣風吹過,將她的披風吹開,但她卻絲毫沒在意這風將她身上所有溫度都帶走,因爲剛剛那母子對話引起了她的一番思考,而一個計劃又在腦海中逐漸成型。

接下來得路大概有一盞茶的時間,按照現代時間也有一刻鐘,蘇漣漪就這麼忘我的思考着接下來要做的事,而那包裹身體禦寒的披風,就迎着風吹着,以至於到家時,早已渾身涼透。

初螢趁着熙瞳睡時,已做好的飯菜,等着漣漪回家。

抱着熙瞳,哄着,站在門邊,仔細聆聽屋外馬車的響動,不知已盼了多久,終於那等待的聲音響起,她高興地低頭對熙瞳道,“你二嬸嬸回來了。”

漣漪卸了馬車,將馬牽到棚裡,在馬槽裡填了好些草料,還加了一些生豆子進去,爲了給馬匹增加營養好禦寒,將一些做完後,方纔進屋子。

初螢抱着熙瞳過來,“熙瞳快些說,你想二嬸嬸了。”

漣漪噗嗤一笑,有一些害羞,她和飛峋還未真正成婚,“初螢別過來,我從外歸來,身上寒氣重,別染了熙瞳。”如今這小男娃就是兩個女人的心肝寶貝,稀罕的緊,含在嘴裡怕化了的那種,自然怕他着涼生病。

初螢本還想接下漣漪的披風,見漣漪這麼說,也就不敢了,她自己不怕生病,卻很怕熙瞳病。“快快卸了披風,到火爐便暖暖。”

漣漪依言,到了火爐便烤着手,那手哪還有平日裡的纖嫩如筍,雖帶着厚厚得皮毛套子,但手還是被吹得繃了皮,修長的手指上皮膚乾枯。

初螢看在眼裡,疼在欣賞,幽幽地說,“漣漪,以後你就住在縣城罷,這麼往返耽擱的時辰太多,加之冬日嚴寒,很容易着涼傷風。”心中知曉,漣漪如今堅持回來,定然是爲了她。

漣漪笑了笑,“這種生活我早已習慣了,沒什麼的,來回的路上,我也能靜下心思考一些問題,有利無弊,再者說,若是我住在了縣城,也會將你們接了去的。”

初螢心中感動,心中也是無比震撼。從前,她接受的教育無外乎夫爲天,但如今她卻知曉,沒有夫君,女人也可以過得很好。一份真情足以安享一生,沒有愛情,還可以有親情或友情。

這一刻,初螢竟不想回京城,只想這麼每日和漣漪在一起,撫養熙瞳,這樣平靜的日子,她已十分滿足。

漣漪並非發現初螢心中所想,因她一邊暖着手,一邊繼續剛剛想的事,做着計劃。

晚飯後,初螢哄着熙瞳睡去,漣漪則是在廳堂的桌子上畫着什麼,又是到了很晚,才如睡。

……

第二日,漣漪先是到了妝品廠,而後去了酒廠、酒鋪巡視了一圈,將馬車停在了酒鋪,自己則是提着一個皮箱去了驛站,僱了一輛結實舒適的馬車,趕往安濟城。

爲什麼漣漪去安濟城?而安濟城有什麼?答曰:歐陽家。

安濟城正是幾個月前,漣漪參加的羣菁會時來過的安濟城,而蘇漣漪此次所來的目的,便是歐陽老先生之前對她的囑託。

當到達安濟城時,已是下午,將拜帖由門丁送了進去,自己則是站在門口耐心等待。沒辦法,這便是歐陽家的慣例。

歐陽家主歐陽尚默不歡迎突如其來的拜訪,若是想上門拜訪,要早早遞交拜帖,由歐陽尚默選一個日子,再將回帖送去。

若是有人突然拜訪,便只能這樣,遞了拜帖後,人在門外等着,而歐陽老先生願不願意待客,那就是另一回說了。

漣漪在門口靜靜等候,一動不動亭亭玉立,寒風吹過,她那招牌式一絲不苟的髮髻絲毫未被吹亂失態。她耐心等着,心中卻一直將昨日計劃之事一遍遍反覆思索,想做到萬無一失。

而歐陽尚默到底委託了她什麼事?自然是他的兒子,歐陽歉之病。歐陽尚默遍訪天下名醫都無法治好歐陽歉的腦疾,但聽說蘇漣漪竟可將回天乏力的李福安生生治癒,便藉着羣菁會將蘇漣漪邀請而來一探究竟。

若那蘇漣漪看着如同招搖撞騙或口舌不淨之人,他便放棄打算。但在他看來,蘇漣漪確實個沉穩謹慎之人,那幾十年幾如死灰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將蘇漣漪帶到了他最心痛之處,讓她見了他最心痛之人。

漣漪不知等了多久,將腦子裡準備說的話、做的事,一遍遍溫習、演練,就在這時,歐陽府大門被快速打開,從中走出一中年人,身上衣着低調考究,面容從容,看着眼熟。

漣漪想起,這人就是當初推着歐陽老先生入那華屋之人,想來是管家,更是歐陽老先生最放心之人。

這人親自來迎接,想來老先生是盼望她來的。能感受到歐陽老先生急切的心情和殷切的希望,漣漪頓時覺得自己很是卑鄙,竟用這種方式取得人的好感和信任。

“蘇小姐,裡面請,老爺等您多時了。”那管家也是滿面驚喜,殷勤地前來迎接。

一旁的門丁都很驚訝,這高個子姑娘是何方神聖,他們還第一次看見徐管家這麼恭敬地去迎接一個普通人。

漣漪微笑道,“勞您前來,漣漪實在慚愧。”

“哪裡,您能來就好。”管家的話又是讓門丁們暗暗咂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女子又是何人?爲什麼管家就如同盼望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一般盼着?

有個眼尖的,一下子認出了蘇漣漪的身份,但卻還是不解,爲何管家會對這一介新晉女商人如此畢恭畢敬。

漣漪隨着管家款款入內,每走一步,壓力就更大一分。她做不到全部欺騙,既然她來了,定然要儘自己所能,圓歐陽老先生的心願。

再見歐陽尚默,已經是幾個月之後。

當在廳堂看見他時候,漣漪心中酸楚,因歐陽老先生比之幾個月前,蒼老許多,想來,是他一直以來的希望,被蘇漣漪最後破滅了罷。

漣漪有些後悔,後悔當時的實話實說,歐陽老先生還能活幾年?她應該讓他帶着希望而去,而不應該讓他在有生之年在悔恨與痛苦中掙扎。

“歐陽老先生,您好。”漣漪打了招呼,語調沉痛。

與蘇漣漪不同,歐陽尚默一反平日裡那絕望,眼中滿是希望的神情,他坐在木質輪椅上,恨不得一下子站起來,笑着點着頭,“漣漪丫頭啊,老夫一直在等你,老夫就知,你一定會回來拯救歉兒。”

漣漪心中百感交集,又很是難過,鄙夷自己的目的性,這一刻,她彷彿沒了醫者的聖潔,滿是商人的勢力。

“歐陽老先生,漣漪不能騙您,即便是此番前來,也是沒有治癒的把握,我只能說,儘自己所能、竭盡全力。”雖然告訴自己要善意的謊言,但最終蘇漣漪又一次實話實說了。

歐陽尚默趕忙點頭,“只要有你這句話,足矣。”一回頭,望向那管家許昌,“大昌,快推我去歉兒那。”他的焦急已無法忍耐,迫不及待希望自己愛子得到救治。

管家也趕忙跑到歐陽尚默身後,用力推動木質輪椅,漣漪則是跟在兩人身側,向那華屋走去。

歐陽尚默的老來子歐陽歉,便是典型的弱智。

弱智的原因有多種,有遺傳性的,多因染色體變異引起;有產前損害,例如宮內感染、缺氧、中毒;有分娩時的產傷,包括窒息、顱內出血、早產等;也有一些是出生後的疾病,例如腦膜炎、腦炎、顱外傷、腦血管意外等等。

而歐陽歉則是屬於第二種,產前損害。

就之前歐陽老先生所說,在其夫人有孕期間,心思歹毒的妾室們欲用各種藥物使夫人流產,但這孩子保住了,生下後變比普通孩子少了一竅,就是智力不長長。想來,這藥物其中定然含有汞或者鉛。

蘇漣漪是見過歐陽歉的,那歐陽歉除了喜歡傻笑打砸,並無什麼流涎、四肢失控等症狀,而且當見到自己父親時甚至停止了打砸,出聲打了招呼,在得到允許後,又繼續打砸,從臨牀表現分析,其爲輕度弱智。

輕度弱智的表現爲學習能力差、適應生活能力差、不能正確理解問題、不能靈活地去思考,解決問題速度緩慢,而人們日常接觸到的弱智兒往往都是這種輕度弱智。

輕度弱智,其救治時間往往是越早越好。

嬰兒時期是腦、心理和身體發育最快的時期。從新生兒開始,至七歲時,腦重量已接近成人腦重量。大腦皮質細胞的分化從胎兒第五個月開始,七歲已基本完成。

出生以後,大腦皮質的神經細胞數不再增加,腦重量的增加主要與神經細胞體積的增大、突觸的數量和長度增加及神經纖維的髓鞘形成有關。

所以,在生下來三個月之內,幾乎百分百治癒;三歲之內,只有百分之六十五左右的治癒率;六到七歲,治癒率低於百分之十二,或着根本治不好。

可以說,以歐陽歉現在的年紀,智力缺損已無法逆轉,但卻可以多少挽救,即便是達不到正常人的標準,也能讓其生活自理。

離那華屋近了,靜悄悄,除了風吹雪飄枯枝響,就沒有絲毫聲音。但蘇漣漪知曉,那沉重得木門之內,有着讓歐陽尚默痛心的聲音。

木門開了,彷彿已到了世界的盡頭,再入內一步,便是地獄溝壑一般。

華屋之內,吵雜一片,有欲蓋彌彰的妙樂大奏,有瓷器撞地的迸裂之音,有中年男子的癡傻笑聲,只見歐陽尚默痛苦地閉上眼,不想去看眼前一切,也不想聽見一切聲音。

歐陽歉砸了一會,發現門開了,自己的父親在門旁,便停了打砸,對着歐陽尚默呵呵傻笑。

歐陽尚默痛苦地點了點頭,彷彿同意了一般,那歐陽歉便繼續砸。

漣漪冷眼觀察,不帶絲毫個人情感,回過頭,問道,“他喜歡砸瓷器,這個行爲持續多久了?”

歐陽尚默嘆了口氣後,答,“兩年多罷。”

“在砸瓷器之前,喜歡做什麼?”漣漪問。

“撕書。”歐陽尚默答,聲音緩緩、低沉。

“撕書之前呢?”

“撕布。”

“撕布之前呢?”

“翻找雜物。”

“再向前呢?”

“傻笑。”

漣漪不再問,彷彿找到了規律一般,面色一斂,聲音嚴肅冰冷下來。“請問歐陽老先生,令郎最後一次接觸外界的時間大概是什麼時候?”

歐陽尚默一愣,沒想到蘇漣漪就那果言辭犀利地問了這個問題,有些尷尬猶豫,一旁的管家很是不贊同,對蘇漣漪使着眼色,而漣漪只當看不見,繼續等待歐陽尚默的回答。

這僵硬的氣氛持續了好一會,歐陽尚默又長長嘆了口氣,“是四十幾年前了。”他實在羞於開口,無法說出實情——他生怕被外人嘲笑,所以將歉兒關在屋裡。

歐陽尚默雖未說,但蘇漣漪卻能猜得出來。

漣漪可以想象到,當年的歐陽尚默心思已經十分敏感,而思想也十分左。老來子是弱智這個消息已經打擊了他,但他青梅竹馬的夫人卻無法原諒他而自殺,生生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他身上。

其實責任並非都怪歐陽老先生,更應該怪的,也許是這個畸形的社會罷,如果這裡不是一夫多妻,又哪會有惡妾?如果沒有惡妾,歐陽夫人又怎麼會中毒產下病兒?

但歐陽老先生也不是無辜,他太過虛榮,太在意外人對他的看法,也是因爲,先是害了夫人,又是害了兒子。

其實歐陽歉的病症並非十分嚴重,可惜,已過了教育的最佳時機。若在歐陽歉兒時便悉心教導,用超人的耐心去引導,去激發他思考,讓他去判斷對錯,也許今日的歐陽歉,也不會到如此。

當然,這些話,漣漪對歐陽老先生說。說了,也無法挽救這個現實,只會爲老先生平添遺憾罷了。

漣漪心中瞭然後,便走了過去。

歐陽尚默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心中的期待,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他身子微微向前,彷彿想從輪椅上站起一般。

管家徐昌趕忙上前,扶住自家老爺,歐陽尚默這才平下心來,坐在輪椅上,眼光急切地看着蘇漣漪,想知道她要用什麼方法,更想知道這方法有沒有效。

歐陽歉四十七歲,年紀上與蘇峰的年紀相仿,穿着精心裁紙的銀灰色長袍,不胖偏瘦,稍微有一些佝僂。

因常年不見天日,皮膚未被紫外線傷害,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又因常年被困屋中,面色蒼白。他的眼神單純到發愣,絲毫沒有這個年紀該有得滄桑,看着他打砸後的傻笑,給人一種十分滲人之感。

漣漪提着小皮箱走了過去,快要臨近他時,正巧夢到歐陽歉砸了一隻瓶子,那瓶子碎末崩得老遠,有一塊不小的瓷片直直砸在了蘇漣漪的腿上。

一旁伺候的下人們一驚,趕忙上前,“這位小姐,這裡危險,您還是到另一邊去。”

漣漪對着這名中年侍女微笑着搖了搖頭,繼續前行,在離歐陽歉的左側偏近前方站定,而後小心頓了下去,打開了皮箱。

歐陽歉停下了砸碗,看了蘇漣漪一眼,而後又開始砸起來。

漣漪此時是冒着危險的,她離歐陽歉很近,便容易被崩開的碎片砸到,而她又蹲了下來,更是容易被碎片劃破臉,甚至眼睛。

所有伺候的下人都嚇了一跳,但這女子是被老爺應允,他們不敢上前阻攔,就連那琴師也愣了那麼一下,音樂有一時間是停止的,但瞬間,他們又恢復了演奏。

歐陽尚默有些緊張,雙眼一動不動,想知道蘇漣漪想做什麼。

“各位樂師,能否請你們停奏一會?”漣漪問道。

那幾名樂師趕忙看向自家老爺和管家,當看到歐陽尚默微微點頭後,便停了下來。沒有音樂的遮掩,那打砸聲更覺突兀嚇人,但那歐陽歉卻好像砸得更開心,更是用力砸着。

漣漪從箱子中拿出了昨夜準備的用品——一疊畫,那畫是彩色,是漣漪用顏料所畫。她的畫工很好,雖沒有什麼意境之類得高追求,但畫得卻很形象。

“歐陽公子,您看這裡。”清朗的女聲,與打砸聲成了反比。

歐陽歉看了一眼,發現沒什麼有趣,便又繼續打砸。

漣漪也不惱,繼續緩緩道,“這是一跳小河,冬天到了,河面上有冰,冰很滑,在上面可以溜冰,也可用木板製成冰車,人坐在上面,用鐵棍可以滑行很遠。”

歐陽歉不理,又彎腰拿起了一隻瓷器,砸過之後,手舞足蹈。

“天是藍的,藍天上有白雲,河邊有樹,河面的冰下面有魚,魚會遊,生活在水裡,沒有胳膊和腿,只有一條尾巴。”

歐陽歉繼續砸。

旁邊的人都不懂,這姑娘是在做什麼?

歐陽尚默也是愣愣看着。

漣漪將這一幅圖,說完,又拿出了一幅圖,這是秋季的圖片,繼續緩緩講解,“秋天到了,天空彷彿更高,白雲朵朵如同棉花一般,田裡的莊稼熟了,金色一片,莊稼很可愛、很神奇,本來是小小一粒,種在地裡卻能長出枝椏,最後結出果實,我們平日裡吃的,就是這地裡長的。”

歐陽歉彷彿還是置若罔聞,繼續砸着,笑着。

漣漪繼續講,從田地裡的莊稼,講道田裡的害蟲,再講道山上的昆蟲。

接下來發生之事十分枯燥,往往都是蘇漣漪講,歐陽歉砸,兩人就這麼持續。

衆人不解爲何少爺日日砸碗而不倦,得到的結論也許是少爺天生腦病。但如今這位姑娘怎麼也這麼自言自語,難道她腦子也有一些不正常?

就在衆人都暗暗驚訝時,卻清楚的感覺到,歐陽歉打砸的頻率越來越小,砸得也是越來越輕,最後一下,那小小的碗,竟然沒砸碎,只勉強砸開了一個口。

漣漪一晚上能畫幾頁?最多也就是十頁,早已講完,講完後便翻來覆去的講,儘量講得更生動,更細緻。

歐陽歉終於徹底停下了,小心翼翼地看向蘇漣漪,微微撅着嘴,想說什麼卻又好像不敢去說。

漣漪站起身來,才發現腿已經麻了,一邊暗暗活動腿腳,一邊微笑道,“歐陽公子更喜歡哪一幅?”

衆人驚訝,少爺竟自己停下了砸碗,真是奇了!這砸碗,少爺可是砸了整整兩年啊,這位姑娘是用什麼方法?

其實漣漪的方法簡單得很,便是慢慢引起歐陽歉的注意,耐心地讓其感興趣。

歐陽歉如今的狀況,簡而言之,便是生活太過單調,他有強烈的求知慾,但卻因智商的原因不知如何去表達,那種求知慾只在潛意識中,便只能用以種種過激之事來刺激自己。

例如最開始的發呆到耳後的翻找雜物,從煩躁雜物到撕書撕布,最後到打砸瓷器。

看似毫無關聯的事情,但若是仔細想來,便是他潛意識的求知慾得不到滿足,又不知如何表達後,便尋找一件件更過激之事來滿足自己。

其實最好的方法,便是將他帶出去,讓他去認識這大千世界,爲他講解世間百態,但歐陽老先生卻因自己的面子問題,生怕被人嘲笑,便將歐陽歉牢牢鎖再家中。

漣漪想到這,頓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下這種斷言又實在考慮不周,也許歐陽老先生不僅僅是因爲自己的顏面,更是怕歐陽歉受到傷害罷。

無論是什麼原因,將他鎖在家中,就是個錯誤的做法。

而針對輕度弱智的後天教育方法有很多,例如耐心教導他們識字;帶病患出去郊遊、認識大自然,使他們受到陶冶和啓迪;誘導他們說話,交流思想、提高認識;讓他們去勞動,鍛鍊手腳的靈活性。但最主要的是,是讓患者多走出去接觸社會,認識現實,辨別是非。

要鍛鍊他們思考的能力,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都要誘導他們獨立思考、鼓勵他們思考,最後培養起獨立判斷的能力。

這些看似簡單,其實做起來也是十分簡單,其關鍵是恆心。

就如同剛剛她所做,她一下子也許會吸引不到病患的注意,但要持之以恆。

對待輕度弱智的病患,萬不能強求,不能強硬灌輸以起反作用,只能分析他們最想知道的、看到的、聽到的,在一旁慢慢誘導。

這個就好比旅行,若是在旅行之前做好了功課,瞭解所行之地的文化背景民俗特色等等,旅行便會受益匪淺。而一無所知的忙碌旅行或乾脆被人逼着旅行,非但不覺得是身心的放鬆,反而變爲一種負擔,有厭惡情緒。

正常人都是如此,何況是心智如同孩童的病患?

她要做的便是——帶歐陽歉出門,接觸大自然,引導他與人交流,引導他去思考,鼓勵他去判斷。

她不知如何去挽救他的智商,腦元損傷不可逆,她能做的,便只有這些。

屋子裡一片靜,靜得恐怖嚇人,是一種詭異的靜。

所有伺候的嚇人都睜大了眼,彷彿面前女子有三頭六臂一般,只因,這屋子裡,除了歐陽歉少爺吃飯和睡覺外,便從未停止打砸聲,這是多少年來的第一次,在歐陽歉少爺清醒之時,不去砸瓷器。

“你……剛剛說……的,魚……冰……”歐陽歉有一些羞澀,因面前之人是個陌生人,他幾乎從沒碰見過陌生人,剛剛他雖在玩耍,也留意到那人說的話,慢慢的就越來越好奇。

魚是什麼,冰是什麼?

漣漪微笑,“歐陽公子想知道嗎?”

歐陽歉看了看蘇漣漪,而後又回頭看了看歐陽尚默,有些矛盾和掙扎。

歐陽尚默驚訝,被徐昌攙扶着起身,蹣跚地走了過來,“漣漪,這是?”

漣漪回頭微微笑道,“歐陽老先生,您若是想歐陽公子儘可量恢復到正常人那樣,便要依我的方式開始教導訓練,若是您實在不方便陪歐陽公子的話?那便我來陪。”

歐陽尚默面色難看,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那有些迷茫中帶了一些哀求的目光,又看了眼淡笑的蘇漣漪,他知道蘇漣漪爲他留了顏面,不說出他內心的擔憂,心中有了一絲愧疚。

想來,他也不知還能活上幾年,罷了,什麼臉面不臉面,對於他一個即將踏入棺材之人來說,臉面又算什麼?

“漣漪,接下來要怎麼做,你告訴老夫,讓老夫來親自教導吧,以補償老夫對歉兒這幾十年來的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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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們久等了,這幾天的低潮期已過,明天開始恢復萬更,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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