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肖冬陽都是宿在了書房。
太子新婚不久,就因爲太子妃生氣,而被趕去書房去睡,這個消息在宮裡頭不脛而走!皇宮裡的人,每日都看到殿下神‘色’無恙地進出勤政殿和御書房!並不見半分的惱怒之‘色’,倒是似乎像是在爲了什麼發愁!
這日,肖冬陽剛剛跨進了御書房的‘門’,便聽到了皇上的聲音傳來,“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才大婚幾日?怎麼,這就被她給壓制住了?別忘了你的身分!”說完,還不忘冷哼了一聲!
肖冬陽懶懶地瞥了他一眼,“父皇,兒臣怎麼聽着這話有些酸呢?”
“酸?我看是你酸吧!回去告訴你的太子妃,若是她今晚再不讓你進寢殿,朕就直接賞賜你十名美人兒,夜夜陪着你!朕倒是要看看她還鬧不鬧了?”
“這法子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父皇打算何時賞賜呀?”
“怎麼?你想通了?”皇上的眼睛一亮,前頃了身子問道。
“嗯!說不定,兒臣將那十名美人兒送過去,她一高興,就准許兒臣進去了!”
皇上一愣,“這是什麼話?你給她送十名美人兒做什麼?”
“自然是爲她曬‘藥’,制‘藥’,煎‘藥’了!她喜歡這個,父皇您應該也是知道的!嗯,就這麼辦吧!父皇,您還是趕快下旨賞賜十名美人兒給兒臣吧。待會兒兒臣回宮就直接帶回去了!說不定她一高興,這禁令也就解了呢?”
皇上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搖了搖頭,“朕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沒出息的兒子?簡直就是要氣死朕了!你可是太子!是天下多少少‘女’一心想嫁的太子!怎麼就這麼沒出息?”
肖冬陽不以爲意地笑了笑,“父皇,那您到底還賞不賞美人兒呀?”
“賞?賞什麼賞?與其賞給你,朕還不如讓她們每日歌舞與朕看呢!真是沒用!”說着,竟是將那龍案上的一摞子奏摺向他拋了過去!
肖冬陽伸手一一接住,皺眉道:“父皇,您該不會是又想偷懶了吧?您可是一代明君哪!這總是這樣隔三差五地偷懶,就不怕被那些諫官們集體地進諫?”
“你是太子!你來處理有何不妥?國之儲君,何爲儲君?行了!趕快拿走吧!朕現在一看見你就煩!”皇上當真就有些不耐地衝他擺了擺手,似乎是多看他一眼,都覺得生氣!
肖冬陽輕笑了一聲,反而是向着他走近了兩步,“父皇,說起來,聽說你的承乾宮裡,還藏了一樣好東西,反正你也沒有什麼大的用處,不如就直接送與兒臣吧?”
“什麼?”皇上被他說的有些懵,一時也想不起來是什麼了!畢竟他的承乾宮裡的好東西多了去了,誰知道他說的是哪樣?
“聽說您的承乾宮裡有一株垂笑君子蘭,兒臣甚是喜歡。不是父皇可否割愛?”
“朕還以爲是什麼,不就是一株‘花’草罷了,你既是喜歡,拿走就是。”
“多謝父皇,其實兒臣覺得您承乾宮院子裡的幾株臘梅更是吸引人,不知父皇可是捨得讓兒臣移走?”
“臘梅?你的東宮裡,不是栽了不少的梅‘花’了?怎麼又要改栽臘梅了?”
“父皇有所不知,兒臣之所以種了那麼多的梅‘花’,那是因爲榮華喜歡!兒臣爲了討她歡心,所以纔在東宮裡種了大片的梅‘花’!這臘梅,雖然不是梅‘花’中的一種,可是好歹這名字裡頭也帶了一個梅字!而且,也是冬日開放,這耐寒之能,比之梅‘花’更甚!想來,榮華定會喜歡!說起來,兒臣記得聽聞榮華提及,這臘梅,也是可以入‘藥’的!她喜歡醫術,愛擺‘弄’一些草‘藥’,所以想着,若是將這幾株臘梅移入寢殿的院子裡,許是能博其歡心,說不定,她一高興,兒臣就能回房去睡了!”
肖冬陽說這番話時,那可是神‘色’凝重,不帶一絲的玩笑之意!皇上聽了,簡直就是給驚呆了!要知道,這御書房裡,可是不只有他們父子二人,還有幾名內‘侍’,‘門’外還守了內‘侍’和‘侍’衛!他竟然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爲了討好太子妃,竟然是想着奪皇上所愛了?這,這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皇上則是直接就垮下了一張臉,“你這不孝子!竟然是想着奪了父皇的所愛,去討好你的新婚妻子?朕素來喜歡臘梅,你不知道嗎?居然敢打朕院子裡的那幾株臘梅的主意?哼!不成!”要知道,自己承乾宮裡的那幾株臘梅,可都是極品的虎蹄梅,那可是十月即開‘花’,可是比普通的臘梅,還要早開了一個月呢!先前,皇后想跟自己要那幾株臘梅,自己都沒給,而今,這小子居然是也惦記上了,居然還是爲了討好那個什麼長平公主的!哼!他自然也是不給的!
肖冬陽對於他的反應,似乎是早在意料之中了,嘆了口氣道:“既然父皇捨不得,那就算了!原本,兒臣也是想着那幾株臘梅與平日裡在外面看到的不同!特別是那‘花’的外形,可是比之普通的,要更是美上幾分,而且是‘花’香四溢!這纔想着用來討好榮華了。不過,既然父皇捨不得!那兒臣也不好奪人所愛了!也罷,那兒臣就向父皇請個旨,出外雲遊四海,也好爲她找到幾株能讓她開懷的稀罕東西了!”
“什麼?你,你這不孝子!你居然是敢威脅朕?”皇上指着他的鼻子道。
肖冬陽似乎是沒聽到他的話,又猶自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唉!說起來,這能入得了她的眼的東西,怕是還真沒有多少!先前,兒臣也就知道這個虎蹄梅,是她一直喜歡的!不過,兒臣也不能奪父皇所愛,所以只好出‘門’尋找了!興許用不了一年半載的,便能找到,若是運氣好,說不定用上半年六個月的,也就找着了!父皇,事不宜遲,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放肆!回來!”皇上怒吼一聲,成功地讓剛剛轉了身的肖冬陽,止住了身形!
肖冬陽徐徐轉身,神情悠然,一點兒被喝斥的畏縮驚恐之意都沒有,反而是一臉笑意道:“怎麼?父皇想清楚了?”
皇上怒目瞪了他好半天,才冷哼一聲,“哼!就算是要,那臘梅現在也是移不得的!朕可是實話與你說了,那臘梅要在早‘春’三月時移植方能成活!現在正值嚴冬,你若是移了它,怕是在你的東宮也活不過幾天!”話落,面上還有些得意道:“反正明年三月,這臘梅的‘花’兒也都謝了!到時候,你再派人來移吧!”
“父皇這是答允兒臣了?”
“允了!”
“多謝父皇,兒臣這就派人去移植那些臘梅!”肖冬陽說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朕剛纔說的你都沒聽到?那臘梅若是現在移植,絕對是活不成的!難道你要送幾株將死的臘梅與她?這也太不吉利了!你還是再等等吧。對了,把你的這些奏摺也一併帶走。”
“多謝父皇了。”肖冬陽拿過了那些奏摺,笑道:“兒臣自然是有法子讓它們現在移植,卻又不會死掉。父皇放心就是了!若是哪日父皇也想觀賞臘梅了,就到東宮來看看!呃,要不,兒臣就留幾株普通一些的臘梅與父皇吧!不過,那幾株的虎蹄梅,兒臣可是非移走不可了!畢竟可是難得之物!兒臣謝過父皇了,先告退了。”
皇上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一旁的總管太監小聲道:“皇上,太子殿下,這不會是打算想着在您的承乾宮?”
“什麼?”皇上有些怔道:“在承乾宮如何?”話落,突然就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這個不孝子!倒是真有這個可能!快,快過去看看!”
“是,皇上。”總管太監應是應了,可是這嘴角微‘抽’,心道,皇上您都拿太子殿下沒法子,奴才怎麼敢阻攔太子?更何況這剛纔可是您親口允了的!自己即便是看到了什麼,也是無法阻止呀?當然了,這話也就只能是在心裡頭說說,絕對是不可能當面說與皇上聽的,除非是他這條小命兒不想要了!
待他火急火燎地趕到了承乾宮,果不其然!就見太子正指揮着大批的御林軍,還有內‘侍’省的太監們在那兒擺‘弄’呢!
這總管太監叫方無,一瞧承乾宮這個架勢,當下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跟在皇上身邊兒有二十多年了,當年皇上將太子送走,他也是知情的!可是皇上的心腹!不僅僅是皇上身邊兒的總管太監,而且還是整個兒內務府的總管太監,這在宮裡的權力,那可以說是就連皇后對他說話都得客氣幾分的!
可是現在,這方無眼瞧着這承乾宮被太子給掘地三尺,一株臘梅四周的三尺之內的地方兒,那是連樹帶土都一併給起走了!眼瞧着如此膽大放肆的行爲,卻是在反應過來之後,只是低了頭,不敢吱聲兒!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這皇上寵太子寵的,恨不能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蒐集來送與太子!眼下,太子也不過就是瞧上了這幾株的臘梅,如何會真的就惱了?
這方無心裡頭明白着呢!這皇上剛纔之所以生氣,並不是因爲太子想要這臘梅,分明就是因爲太子是想着要這些東西去討好太子妃?這讓皇上的心裡自然是有些泛酸的!他在一旁看的明白,可是太子殿下不明白呀!站在了宮‘門’口兒,眼珠子轉了轉,便悄然退下了。
“榮華,你快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來?”肖冬陽到了院子‘門’口兒,倒是自覺地站住了,只是一擡手,大批的‘侍’衛和內‘侍’們便一起用小車推了臘梅進去。
“先候着!待太子妃出來看過後,再栽種!免得惹得太子妃不悅。”
“是,殿下。”衆人應了,就立在了院子,垂首靜候太子妃。
如意一瞧這架勢,看到太子仍是立於院‘門’外,而院子裡卻是多了不少的人還有幾株叫不出名字的樹來,便趕緊去叫小姐了。
榮華也被‘激’起了好奇心,這三日,肖冬陽果然是沒有踏進這寢殿半步!這讓她着實是睡了幾晚的好覺!經過這一試,也知道這如意和‘花’好月圓幾人,也徹底地將心靠向了她這邊兒,心裡頭自然是高興!不過,到了晚上,還真是有些不太適應!畢竟這麼長時間一直是有他陪着,猛地少了個人,她一開始,反倒是有些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了!
今日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兒,又聽如意這樣一說,自然是要出來看看,想着定然是肖冬陽又在折騰什麼了!出來一看,這眼睛都瞪的比平時要大了許多!嘴巴微微張開,眼睛裡先是透着興奮,再是透着‘激’動!等看到了幾株虎蹄梅時,便終於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天哪!這竟然是虎蹄梅!你們,”說着,意識到了不對,轉身看向了院‘門’口,“這是怎麼回事?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肖冬陽一挑眉,沒有出聲,只是指了指這院‘門’。
榮華笑的更得意了些!這個人,也有這樣可愛的時候嗎?“進來吧!你這是從哪兒得來的?”
肖冬陽一聽她說‘進來吧’三個字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心都要飛出來了!大步踱了進來,“這是在父皇的承乾宮裡頭討的。這宮裡頭人人都知道五公主惹惱了太子妃,想要與我和離回西鳳呢!我自然是要想法子討好一下嬌妻了。”
榮華白了他一眼,幾日未見,看他的身形依然俊朗,只不過那眼下,似乎是又有了一片青‘色’,顯然,是這幾日都沒有睡好了!“承乾宮?你,你就這樣挖來了?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榮華有些不可思議道。不止是榮華,她身後的如意和蘇嬤嬤等人也是有些傻了眼!
這整株的臘梅挖了來,而且竟然是用了這種幾乎就是不‘露’根的法子,將這些移了過來,可想而知,現在的承乾宮豈不是到處都是坑了?這若是晚上皇上出來散步,一不小心再給跌了進去?
蘇嬤嬤等人不敢再想了,直接用有些不贊同的目光看向了太子。
肖冬陽輕輕一笑,今日他着了一身白‘色’的繡有四爪金龍的宮袍,在陽光的照‘射’上,那金‘色’的絲線,被映‘射’出了閃閃的金光,再灑在了那白‘色’的袍子上,幾乎是將他整個人都給‘蒙’上了一層金光,神聖不可侵犯!再加上那一舉手,一投足間的傾世風華,簡直就是天生的王者!讓人膜拜!
“無妨,承乾宮那邊兒,孤已經派人去整理了。不會有事的!”這話是對着蘇嬤嬤說的!“榮華,你先看看這些植在何處好一些?趕緊讓他們開始挖土。”
榮華四處看了看,便隨手指了幾處,“左側稍北一些,栽上幾株。右側稍南一些,栽上幾株。那檀香梅,便都植在右側吧。”
“你也認得這檀香梅?”肖冬陽不知何時到了她的身側。
“臘梅的一種,‘花’五瓣,就是盛開的時候,也常常半含。‘色’香形都是第一。‘花’瓣較圓,‘色’深黃,心紫‘色’,香氣濃,本爲磬口梅,因其‘花’心紫‘色’,又稱檀香梅。竟然是還有素心梅!我剛纔竟是沒看到!”榮華說着,便到了一株臘梅前,肖冬陽也緊隨她過去,見其中一株,‘花’瓣長橢圓形,向後反捲,‘花’‘色’淡黃,心潔白,‘花’香芳馥,
“這叫素心梅?”肖冬陽問道。
榮華點點頭,“因其‘花’朵較大,又稱荷‘花’梅,你看像不像荷‘花’?”
肖冬陽的眼中帶笑,早就料到了送上這些東西定然是會哄得她開心,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是會如此興奮!再一看她的裝束,微微蹙了眉,“怎麼只披了一件大麾,你裡面竟是穿的這樣薄?”
榮華聽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蘇嬤嬤道:“這幾日殿下晚上都是睡的極晚,所以,剛纔原本是在小憩的,衣裳穿的,自然也就單薄了一些。”
肖冬陽眸底的笑意更濃了!原來,不只是自己睡不好了!榮華看他的樣子,便知道他在想什麼了,白了他一眼,“別‘亂’想!快過年了,我這是想着親手做一些小物件兒,送與父皇和皇后的。還有一些小的,也是送與幾位皇親的孩子的。”
肖冬陽微愣了一下,只是將她輕摟了,“乖,咱們先進去,讓他們先忙着,一會兒再出來賞梅就是了。”
“這可不是梅!這是臘梅,與你栽的那些梅‘花’可是並不相同的!”
“我知道。走吧,如意,快去爲太子妃備了手爐來。宋嬤嬤,再爲她備些厚一些的棉衣,待會兒我與太子妃在院中賞臘梅!”肖冬陽說到最後,刻意地加重了那個臘字的語氣。直惹得榮華又是一陣輕笑!
肖冬陽聽了,心裡頭自然是愉悅不已!有多少日子沒有聽到她的笑聲了?垂首一數,不過才三日麼?可是爲什麼自己卻是覺得過了許久未曾聞得她的笑聲了?
待榮華換好了衣裳,肖冬陽才掀了簾子進了寢殿,看着榮華一襲紅‘色’的宮裝,頓覺眼前一亮!因爲是新婚不久,所以榮華還是要衣着亮麗一些,否則,會是惹人非議的!以前總覺得榮華着淺淡一些的衣服好看,自從大婚那日之後,他便覺得這‘豔’麗的大紅‘色’,更是適合她!無需她做什麼動作,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就能讓人感覺到一抹尊貴和華麗!若是再讓她穿上了那明黃‘色’的鳳袍?肖冬陽的眼前,似乎是出現了一個身着華麗鳳袍的影子,在向他徐徐走來!
“在想什麼?怎麼傻乎乎的?”
榮華的聲音,成功地打斷了肖冬陽的思緒,“沒什麼,就是覺得你穿這種顏‘色’的衣服,真是好看!”
榮華的臉‘色’微紅,到了窗前,輕輕推開了窗子,原本是溫暖的幾乎是讓人心生倦怠的空氣,一下子就被捲入了一股涼風!讓人突然間就神清意明瞭許多!
肖冬陽隨手取了一件兒淺粉鍛子風‘毛’披肩,給她披上了。“這外面可是涼的很,怎麼也不知道注意着些?”
聽着有些嗔怪的語氣,心裡頭卻是甜滋滋的,抿‘脣’一笑,“這不是穿的厚了嗎?手裡頭還抱着暖爐呢!”
“早就知道你喜歡臘梅,卻不知你竟是會如此高興?與我說說,要雖這臘梅,也是一味極好的‘藥’材?”
榮華一聽這個,立時又‘精’神了許多,“蠟梅‘花’味甘、微苦、採‘花’炸熟,水浸淘淨,油鹽調食,既是味道頗佳的一道佳餚,又能解熱生津,你說是不是好東西?這臘梅的‘花’蕾‘性’溫,味甘、微苦。解暑生津,開胃散鬱,通‘乳’潤燥,止咳。主治暑熱頭暈,嘔吐,氣鬱胃悶,麻疹,百日咳,燙傷,火傷,中耳炎等。不止如此,還有這臘梅的根及莖,可祛風理氣,活血解毒。主治哮喘,勞傷咳嗽,胃痛,腹痛,風溼癢痛,療瘡腫毒,跌打創傷等。不過,這臘梅的果實,枝葉有毒,誤食可引起強烈‘抽’搐。其果實也稱土巴豆,有毒,可以做瀉‘藥’,不可誤食。”
肖冬陽聽了,淺笑一聲,看了一眼外面還在忙碌的衆人,“果然是隻要一說及你的本行,你便是滔滔不絕了!不過,我看這臘梅的香氣倒是比梅‘花’要濃的多!以往去承乾宮時,一進院子,便能聞到濃濃的香氣!如今,這承乾宮是再聞不到了,不過,咱們自己的院子裡,以後,倒是可以清香四溢了!”
“這臘梅的香氣,還有一個傳說,你可曾聽說過?”
肖冬陽在她身後,輕輕地環了她的腰,讓她放心地靠在了自己的懷裡,這樣,即便是站着,也不會太累,“沒有!不如娘子說與爲夫聽聽?”
“傳說,原來蠟梅並無芳香的氣味。西周鄢國的國君,很喜歡臘梅‘花’,但嫌其不香。便下令‘花’匠限期讓梅‘花’吐香,否則嚴懲。在束手無策時,一位劉姓隱士帶來幾枝臘梅砧木,幫助嫁接在黃梅上。到了寒冬臘月,數九寒天,百‘花’凋零,蠟梅‘花’苞發出了陣陣幽香。國君龍顏大喜,‘花’匠得以安保,鄢陵臘梅也得以發揚。”
“也不過就是一個傳說罷了!隆冬到來時,百‘花’跡已絕,惟有蠟梅破,凌雪獨自開。”肖冬陽輕‘吟’了幾句,笑道:“瞧瞧,這進了這寢殿,爲夫竟然也是詩興大發了!榮華,以後,即便是再與我生氣,鬧彆扭,也別將我關在了殿外,可好?我們若是真的有什麼不能想到一塊兒,或者是說到一塊兒的,你可以和我吵!可以和我鬧!但是千萬別不見我,好不好?”說着,似乎是還有些委屈道:“你現在身分不同了!身邊兒有你父王配與你的大批的暗衛,我就算是回自己的家,竟然也是難了!”
榮華想想也是,自己將他關在了寢殿外三日,也不知這外頭是如何傳的了?雖然初衷是好的,可是到底是讓他有些心神不寧了嗎?想了想,“你少在這裡叫委屈了?讓你去睡書房,不也是你自己應了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也不過就是想着藉着這件事,讓這宮裡宮外的人們都瞧着,你是如何的寵我,如何的慣我!分明就是做樣子給外人看的!如今,外面傳的也差不多了,所以你纔會想了這個法子吧?”
“知我者,榮華也!”肖冬陽摟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看着外面已經開始將那臘梅置入坑中了,笑道:“蠟梅‘花’金黃似蠟,迎霜傲雪,歲首衝寒而開,久放不凋,比梅‘花’開得還早。真是輕黃綴雪,凍莓含霜,香氣濃而清,‘豔’而不俗。”
“說的沒錯!蠟梅開於寒冬,若能‘插’入‘花’瓶中,供於書案上,其清香瀰漫室內,會使人感到幽香徹骨,心曠神怡。”說罷,便轉頭道:“不如我們待會兒就剪上幾枝,置入瓶中,放於你的書房裡?還有,咱們的碧水閣裡,也放上幾枝?”
榮華的一句,‘咱們的碧水閣’,使得肖冬陽的心情大好!“也好,對了,你不是說這臘梅也可食用?那就吩咐人做上幾道佳餚,咱們共享?”
“好!我就這吩咐去做。不過,你得去請父皇過來。”
肖冬陽一聽,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請他做什麼?整天板着一張臉,他若是來了,我擔心你反倒是什麼也吃不下了!”
“不許胡說!”榮華輕捏了他一把,眼睛往蘇嬤嬤等人的方向掃了一眼,“讓你去便去!就將午膳擺在前殿就是。我親自下廚!做幾道家常菜,也讓父皇換換口味。”
肖冬陽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分明就是擔心父皇會因爲這臘梅生他的氣,所以纔想着籍此來緩和一下和皇上的關係!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好吧,不急!現在還早!怎麼也得等他們將這臘梅都植好了吧?”
“嗯,待植好了,你陪我一起剪上幾枝,一些用於‘插’‘花’,一些就正好入膳。然後你就去請父皇過來。”
肖冬陽果然就是陪着她剪了幾枝臘梅後,就去御書房去請皇上了!
當日後晌兒,便又有了關於太子和太子妃的最新傳言!
“你們聽說了嗎?太子殿下爲了討好太子妃,竟然是將皇上宮裡的臘梅全都給移走了!包括皇上平日裡最喜歡的那幾株虎蹄梅和素心梅呢!”
“素心梅?這名字倒真是好聽,就是不知道這‘花’兒好不好看?”一名小宮‘女’有些‘豔’羨道。
“不僅如此呢!我聽說,皇上午時還被太子請去了東宮用膳。聽說,是太子妃親自下廚呢!而且,皇上似乎是也用的很開心,席間,一直是對太子妃的爲人和廚藝,讚不絕口呢!”
“是嗎?這太子妃竟然是還有一手好廚藝?以前只是聽說太子妃是名醫,沒想到,竟然還是一位名廚嗎?”一位小宮‘女’捂了嘴偷笑道。
“你呀,別‘亂’說話,現在這宮裡頭,誰不知道這太子將太子妃寵的幾乎就是上了天了!你這番話,若是傳到了太子的耳朵裡,還能有你的好果子吃?”一名太監勸道:“告訴你們,大家還是要認清這宮裡頭現如今的形勢!這皇上最寵太子,而太子又是最寵太子妃!大家明白了嗎?”
幾名宮人一時若有所思,面面相覷之後,便已經是達成了共識,看來,以後,還是要討好太子妃!千萬不能再說什麼對太子妃不利的話了!
宮裡頭的傳言,自然是傳的最快的地方!比之宮外的街市上,似乎是傳的更快!當然了,有些話,也只能是在底層的宮人們之間傳一傳,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這些人,自然還是心中有數的!
肖冬陽坐在書房裡,聽到了阿左的稟告,臉上的笑容有些狡詐,“孤倒是小瞧了這流言在宮裡頭的力道了!不錯!比孤原本想像的要好!五公主現在,怕是心裡頭不好受了吧?”
“回殿下,五公主在那日受了罰之後回到了自己寢宮,就再也沒有出來過。說是被皇后下令禁足反省了!不過,這幾日,東宮的消息,可是一日也沒落下的,全都傳到了她的耳朵裡。正如您所說,這五公主倒是那比正主兒司空小姐還要急!似乎心儀於您的,不是司空小姐,倒成了她了!”
“蠢貨!自以爲自己與那司空蘭是摯友,是無話不談的知己!也不想想自己被人家利用了多少次了!”
“殿下,五公主怎麼可能會知道?您可別忘了,她並非是皇后所出,而那司空小姐,可是皇后正兒八經的親侄‘女’兒!皇后以及皇后的手下,自然是時時處處都向着那位司空小姐的。”
“嗯。知道了,這幾日,那位司空小姐可有什麼動作了?”
“回殿下,沒有。不過,聽說是今日獨孤太子收到了西鳳帝派人送來的急報,極有可能就在這一兩日動身了。”
“好!只要是將這個心懷不軌之人送走了,孤也就安心了!”
當晚,於是意料之中的,榮華便又被某隻‘色’狼給折騰了個夠!幾乎是癱倒在了他的懷裡,再沒有了一絲力氣,肖冬陽才總算是決定放過了她!末了,將她從那浴桶裡頭撈出來的時候,趁着榮華睜了一下眼睛的機會,還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聲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將爲夫給關到‘門’外了?”
榮華自然是聽見了,心裡頭是後悔死了!早知道他這個竟然是這麼小心眼兒,說什麼也不能就被幾株臘梅給收買了!不過,看到肖冬陽那又似乎是染上了一分**的眸子時,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彎了‘脣’,“怎麼會?再也不敢了!”說完,便閉了眼,有氣無力道:“我好睏!你讓我好好睡一覺吧,好不好?”
肖冬陽聽了,心情大好,抱着她自東間兒出來,便回到了寢室裡頭。
次日,毫無意外地,榮華又是睡到了午時纔起來,簡單地梳洗了一番,得知肖冬陽去了勤政殿議事,似乎是很忙,便也不再等他,自己先用了午膳後,便披了一件兒大麾到了院中賞梅。
“小姐,司空小姐來了,說是有要事求見。”靈芝福身稟報道。
榮華有些意外,還以爲經過上次的事情,這個司空蘭怎麼也得安生一陣子吧?怎麼今兒個就又過來了?“知道了,先將她請到前殿吧,我這就來。”
“是,小姐。”
“蘇嬤嬤,魯國公夫人與皇后的關係如何?”
“回殿下,魯國公夫人是皇后的孃家嫂嫂,二人年輕時,關係並不怎麼好!也是後來皇上登基,皇后母儀天下之後,這二人間的關係才緩和了一些!聽說,這魯國公夫人也是出身大家,一直是不怎麼喜歡皇后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後來,皇后成了北樑最爲尊貴的‘女’子,那魯國公夫人自然也是再說不出什麼。”
“這倒是有趣了!姑嫂二人的關係,似乎是並不怎麼好,可是這皇后與司空蘭的關係,卻是不同尋常!”
“回殿下,司空小姐幼時便常常進宮,皇后娘娘,也是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來教養的!這司空小姐可是自小便與宮裡頭的幾位公主一起習文‘弄’墨,學習琴棋書畫等。也因此,纔會有了盛京第一才‘女’的美譽。”
榮華點點頭,“驚才絕逸,傾絕天下的肖太子,自當是該配一個第一才‘女’!看來,這司空蘭,是自小便被當成是將來的太子妃來教養了!這倒是有趣了!既然如此,當初,爲何沒有配與遼王爲妃呢?難不成,那會兒,太子還沒回來的時候,皇后便已經料到了,這北樑的太子,不會是遼王?”
榮華的眼神微斂,眸光瀲灩中,帶着一抹慧黠!有些事情,顯然是說不通的!
“殿下多慮了!事實上,當初遼王迎娶遼王妃,是皇上下的旨!遼王妃當時還是閨閣小姐,出‘門’後不慎路遇劫匪,幸而遇到了遼王,被遼王所救。當時,在皇上看來,這遼王妃無論是家世上,還是才名上,都與遼王很是相配,所以便當殿下了旨。旨意出來之後,皇后才知道的。”
“原來如此!”榮華點點頭,想來,皇后本來中意的遼王妃,應該是司空蘭吧,可是中間竟然是出現了意外,想到那日自己爲皇后敬茶時,她看向遼王妃的目光一直是有些清冷的,莫非就是因爲她並不是自己相中的兒媳‘婦’兒?可是這皇室有皇室的規矩!聖旨賜婚,是不得輕言休妻的!即便是犯了七出大錯,也要上報於皇上之後,得皇上准奏,纔可休妻!而且這遼王妃孃家的勢力也是不薄,想來,皇后權衡利弊後,便打消了要對付她的念頭吧。
“走吧,既然來了,咱們就去會會她。”
到了前殿,看到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錦衣長裙的司空蘭時,榮華只覺得眼前一亮!眼底的驚‘豔’之‘色’,絲毫沒有掩飾,更是不吝讚美道:“司空小姐果然不愧是京中的第一美人兒!”
“殿下謬讚了!”
“不知司空小姐今日前來,尋本宮何事呀?”
“殿下,臣‘女’的確是有要事相奏,還請殿下摒退左右。此事事關重大,請恕臣‘女’不得不小心行事。”
榮華輕挑了一下眉‘毛’,笑道:“好,如意留下,其它人都退下吧。”
看着宮人們魚貫而出,榮華眸光微斂,“現在,司空小姐可以說了吧?”
“回殿下,臣‘女’也是着實無奈!爲了保全太子妃殿下和太子殿下的名聲,纔會有所顧忌!”說着,司空蘭擡眼看了那高座上的榮華一眼,復又面‘色’帶有隱憂道:“殿下,您可聽到了獨孤太子即將離開盛京的消息?”
“這個,倒是未曾。”榮華緩緩地說了,然後便雙眼仔細地打量着司空蘭的神‘色’,以及一些細微的舉動。
“不敢相瞞於殿下,獨孤太子設了計,說是要在明日離京,並且會提出請太子妃前往相送。屆時,他會想了法子,將您擄走!殿下,還請殿下明日無論如何也不要前往城‘門’口相送!”司空蘭說着,竟然是跪下了!
榮華看着她的舉動,面‘色’微微一沉,“獨孤太子既是有些‘陰’謀,定然是做的十分隱秘,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回殿下,那日臣‘女’自東宮離開後不久,便出了宮,後被獨孤太子的人攔了馬車,並且相邀於一座茶樓。他說,他一直是心儀於您,知道臣‘女’對肖太子頃慕不已,所以,便想着與臣‘女’合作,達成某項‘交’易,以幫他將您成功地帶出盛京。”
榮華的眸子微眯,長長的睫‘毛’微閃,如同是扇影一般,投了下來!
“與你合作?那不知,司空小姐答應了他什麼?或者說,司空小姐與他而言,能在本宮這裡做些什麼?”
司空蘭輕咬了咬‘脣’,似乎是有些羞於啓齒,不過,還是小聲說了,“回殿下,獨孤太子給了臣‘女’一樣東西,說是到時候,自然是要與殿下飲酒作別,臣‘女’能做的,便是將這包東西,灑在您的衣裙之上!而且,他當時說的十分清楚,只有要與您飲酒作別之時,纔可灑下那包東西,否則,便是徒勞無功了!”‘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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