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沐源突然發飆走了,連聲招呼都沒跟餘婻跟簡悠打,待到文婷熙回去包間的時候,餘婻跟簡悠坐在那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見她進來,兩人同時擡眼看來。
文婷熙微垂着視線,徑自拿起椅子上的包包,出聲道,“走吧。”
餘婻臉色微變,出聲道,“怎麼了?”
頓了一下之後,她又道,“成少呢?”
文婷熙的眼眶還是紅的,所以她低着頭道,“走了。”
餘婻跟簡悠俱是一愣,餘婻皺眉道,“走了?”
文婷熙心裡面五味陳雜,她忽然覺得很累,不大想說話,紅脣開啓,她徑自道,“我也先走了。”
說罷,她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餘婻跟簡悠對視一眼之後,也趕緊拿上包趕了出來。
三人在餐廳前面的停車位相距,文婷熙拿出車鑰匙,想要上車,餘婻一把拉過她的手臂,盯着她的臉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一聲不吭就走算什麼啊?”
文婷熙強忍着心底的委屈和不耐,微微皺眉,她出聲道,“我現在不想說話。”
簡悠打量着文婷熙的臉色,心想着,該不會是成沐源跟她說什麼了吧?
餘婻臉色不好看,她出聲道,“有什麼事還不能跟我們說的啊?是不是你跟成少之間怎麼了?”
文婷熙出去不久,成沐源就跟了出去,餘婻不是傻子,一定是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所以成沐源纔會不告而別,文婷熙也是一副倉皇而逃的模樣。
文婷熙擡起頭,強忍着眼淚,沉默數秒之後,她聲音哽咽的道,“成沐源知道我跟付岑東的事了……”
話音落下,餘婻臉色一變,簡悠則是眼神一變。
文婷熙的眼淚在眼眶打轉,餘婻回過神來,皺眉道,“他怎麼會知道的?”
文婷熙搖頭。
餘婻道,“你哭什麼?他跟你說什麼了?”
文婷熙倒是寧可成沐源像是當初那般,有點什麼事情,就威脅她了,可如今,不是他威脅他,而是她,語出傷人,傷了成沐源的心。
文婷熙不語,簡悠終是忍不住道,“成少……拿付岑東的事威脅你了?”
話音落下,餘婻忍不住看向簡悠。
簡悠一眨不眨的盯着文婷熙,緊張的等候她的答覆,見到文婷熙搖頭,簡悠幾乎是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餘婻也是情緒緩和,她出聲道,“成少知道你跟付岑東的事,那又怎麼樣?他沒威脅你什麼,你們兩個幹嘛不歡而散?”
文婷熙嚥下酸澀的苦水,低聲道,“他逼問我跟付岑東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情急之下,跟他說不關你事,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成沐源會氣的不告而別,餘婻跟簡悠,都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當天晚上,文婷熙回去持家老宅的時候,遲晉延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夜色》,見文婷熙開門,他轉頭道,“回來了啊。”
文婷熙身心疲憊,卻要打起精神來,笑着道,“哦。”
遲晉延起身,邁步走過來。
文婷熙低頭換鞋,直起身的時候,也儘量不跟遲晉延視線相對,但饒是如此,他還是眼尖的發現,她的眼圈紅了。
臉上的笑意微斂,遲晉延道,“你怎麼了?眼眶紅紅的?”
文婷熙淡笑着回道,“今天拍一場哭戲。”
遲晉延聞言,立馬釋然的道,“我說的嘛,我以爲誰欺負你了呢。”
文婷熙道,“哪兒會有人欺負我啊?”
遲晉延笑着道,“是啊,我老婆現是文天后嘛,敢在這一行欺負你的,除非是不想混了。”
文婷熙現在沒心情跟遲晉延開玩笑,但又不想讓他發覺異樣,所以她還是擡眼瞪向他,佯裝生氣。
遲晉延見狀,立馬改口道,“沒事,我老婆如果不好意思出手,你回家告訴我,老公幫你擺平,對了,那個王茜,現在還有沒有刁難你?”
文婷熙想到自打遲晉延出手教訓了王茜之後,王茜在劇組的那副殷勤模樣,她坐在沙發上,出聲回道,“她現在真是把我當財神爺供着,生怕你在海關那邊爲難她。”
遲晉延聞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誰要是欺負我老婆,就是跟我過不去,都跟我過不去了,我幹嘛要讓他們如意?”
文婷熙心力交瘁之時,身邊卻有遲晉延如此力挺,不得不說,這已經是比雪中送炭還要溫暖了。
側頭倒在遲晉延懷中,文婷熙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傳來的好聞味道,閉上眼睛,她輕聲道,“晉延。”
“恩?”
“沒事。”
遲晉延攬着文婷熙,好笑的道,“幹嘛?玩我啊?”
文婷熙想到今天跟成沐源說的那番話,成沐源以前跟她的口頭禪就是:你玩我啊?
莫名的涌上來一股酸澀,文婷熙喉嚨哽咽,強忍着眼淚,她把臉往遲晉延胸口蹭了一下,然後低聲道,“對不起……”
“恩?”
遲晉延沒聽清楚。
文婷熙道,“等我拍完這部戲,我們去國外吧。”
遲晉延道,“恩,等忙過這陣子,我帶你去國外旅遊,放鬆一下心情,我們順便商量一下造人大計。”
文婷熙道,“好。”
許是太累了,文婷熙窩在遲晉延懷中看電視,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遲晉延打橫把她抱上樓,她短暫的清醒,躺在他懷中,輕聲道,“晉延……”
“怎麼了?”
文婷熙道,“沒事……”
遲晉延忍不住笑出聲來,開口道,“小妖精。”
其實文婷熙好想對遲晉延說,她現在好累,好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有些人,她可以輕而易舉的說不,但是有些人,因爲時間久了,有了情分,就算說了不,那也是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誰,但是好多時候,事情並不是人們想的那樣,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文婷熙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知道,原來進退兩難,是這樣的一種感覺,她像是被人推到了進退維谷的境地,怎麼做,都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