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本來要離開的,但是聽到西門的話停下了腳步,冷冷道:“一個人可以一次、兩次真是無數次都是對的,但是沒有人能做到所有的次數都是正確的。不管是八年前的那一次還是今天的這一次,我都不會後悔我的決定!西門,不能犯錯誤很痛苦吧?正因爲你不能錯,所以你只能永遠追隨在前人的身後,永遠也不可能超越。”
“你認爲敢於犯錯誤就是勇者了?”西門淡淡道,“我們的每一個錯誤都會造成很大的損失,可能是無辜者的生命,也可能是國家的安全,你一味的追求你自己路,這一次也會像八年前那一次一樣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八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陸離突然開口問道。
西門看了陸離一眼,推了推眼鏡,保持了沉默。
田欣看到西門保持了沉默,她撇撇嘴,嘟囔道:“有什麼了不起的,說出來又能怎麼樣?我承認八年前我衝動了些,但是釀成苦果的人可不是我……也不是我害死的……”
“夠了,你還想說些什麼?”西門冷冷道,“如果你想走我不攔着你,當然,前提是你不想破案了。”
“西門醫生,我也很尊敬陸文琛偵探,但是尊敬是尊敬……我始終認爲這個檔案出現的太‘及時’了,及時的好像故意等我們來查這個案子冒出來一樣。我不相信偵探協會的檔案室會沒有專人整理,這份檔案是怎麼在這個檔案室被藏了八年,然後被我們的成員無意間發現呢?……我知道你想要破案。但是你也要想想這其中的可疑之處……”田欣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耗盡了一週的耐心。西門這個人就是太過執拗了,其他的事情還好說,他這八年來不停的尋找上官清淺案子的線索。這個案子已經成了他的執念了。
西門推了推眼鏡,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如果這一切都是陰謀,那麼。是誰將檔案那麼湊巧的放在檔案室裡?”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
西門的話已經算是撕破臉皮了,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即使在不敏感的人也能得出結論——他們之中有內鬼。不然就相信上天眷顧他們,讓他們在案件剛開始的時候就找到前輩留下的關鍵情報;不然就是他們其中有內鬼,內鬼故意把仿造的假證據放在了檔案室裡,然後湊巧被青田找到……
氣氛十分的壓抑,陸離看着衆人都沉默的樣子,開口道:“我的預知能力還可以用於占卜。占卜的方式是問答是非題……我可以知道這個檔案是不是真的出自陸文琛的筆下。但是如果不是。不能確定我們其中誰是內鬼。”
“可以挨個問,不是嗎?”尹青好奇的問道。
“如果那麼簡單就好了……”陸離苦笑道,“內鬼這個字眼本來就是模糊的說法。我只能解答描述十分清楚的是非題。比如說,如果我問兇手是在什麼時候殺的人?這個問題就不能回答。因爲根本不知道兇手具體是誰,也不知道‘殺的人’是誰……總之限制很多。”
“那麼告訴我,檔案是不是陸文琛在八年前在精神狀態正常的情況下親筆寫的?”西門推了推眼鏡,開口道。
田欣眉頭皺了皺,本來她想說‘剛纔你還不是不相信陸離的占卜’,但是現在的氣氛不是抓這種小細節的時候,她也就保持沉默了。大家的精神因爲西門剛纔的假設都緊繃起來,這時候要是她還說出那種話,說不定這個剛剛建立,大家彼此都不是很熟悉的集體就要分崩離析了。田欣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磨練,雖然性格還是有些衝動,但是很多時候能很好的剋制自己了。
陸離開啓了‘命運塔羅牌’占卜技能,耗費了1點命運點數,問出了西門剛纔提出的問題……
過了一會,陸離睜開眼睛,看着西門,開口道:“是真的。”陸離的話音剛落,氣氛明顯緩和了很多,大家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西門嘴角微微勾了勾,開口道:“既然如此,就按照陸文琛偵探留下的線索繼續調查吧……丁枚列爲重點觀察對象。”
西門快速的分配好工作,田欣鬱悶的坐在陸離的身邊,撇了撇嘴嘟囔道:“這下子西門那個假正經得意了,哼,真是便宜他了。”
“就快要吃午飯了,我的肚子都要餓扁了,早餐也沒有好好吃。”陸離勉強道。這個時候,只有他自己知道,剛纔占卜的答案其實不是肯定的,而是否定的!
檔案是假的!當然,也可能這個檔案真的是陸文琛寫的,但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寫的?或者說,根本不是陸文琛寫的。不管答案是前者還是後者,這個檔案出現在這裡都十分的耐人尋味……
陸離剛纔根本不敢說出真相,他擔心自己一旦說出真相,就會破壞這個臨時組建的小集體。大家彼此猜疑然後分崩離析……或許這纔是那個內鬼的真實目的也不一定?不管怎樣,陸離決心要把這個秘密暫時保密,就讓那個內鬼認爲自己的占卜不準不是更好,更容易放鬆內鬼的警惕……
“的確該吃飯了……陸離弟弟,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嘛,是不是占卜消耗了很多精神力,等會吃完飯去睡一會吧,這裡一時半會還沒有什麼事情。”田欣關懷道。
陸離點點頭,他也有很多事情想要自己一個人靜靜的想一想,趁着這個機會在房間裡一個人靜一靜再好不過。
“要注意身體呀,陸離,你的臉色看起來比剛纔差多了……”青田也關心的湊了過來,“午餐已經從食堂訂好了工作餐,等會就能送來了。不過剛纔西門醫生說要先等胡易將鑑定報告拿來才能休息吃飯……要不我去和西門醫生說說看,讓你先去吃飯休息?”
“沒事的,我沒有那麼嬌氣,可以等大家一起。”陸離開口道。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就看到胡易拿着一張薄薄的紙走了進來,看到大家都一副等着他的樣子,胡易將紙往桌子上一放,無奈道:“就是普通的地瓜,上面粘着的死者唾液也沒有毒物反應,地瓜上也沒有可疑人的指紋……如果讓我出報告,這就是一起意外事件,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驗屍報告要等到明後天才能出來,但是經過我初步判斷,這一次的死者和前幾次的死者一樣,都是完全的意外事件。”西門開口道,“既然胡易沒有帶來意外的驚喜,我們去吃飯然後休息一下吧……預言師的體質一向很弱,大家應該體諒一下。”
“咦?陸離的身體有那麼差嗎?還是說覺醒了預言能力後身體慢慢變得不好了?我記得以前挺不錯的呀。”尹青打着嗓門道,然後一臉‘恍然大悟、我最聰明’的得瑟樣。
陸離還沒等回答,就被一旁的田欣給搶先開口道:“腦子裡只有肌肉的人不要隨便猜測好不好,這樣會給別人帶來很大的困擾呢。”
尹青似乎很怕田欣,聽到田欣開口,連忙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轉移了話題:“啊哈哈,我們快去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早飯就沒有好好吃……”
“尹青先生和陸離剛纔說的話幾乎一樣,陸離是真的不舒服,尹青先生你根本就只是想要轉移話題吧?”青田開口道,露出燦爛的微笑。
陸離看着青田還有尹青,作爲唯一知道占卜真實結果的人,他現在很難相信任何人……剛纔尹青和青田的話都很正常,只不過是普通的拌嘴,但是聽在陸離的耳朵裡,卻聽出了好幾種意思……
等吃完飯,陸離帶着一肚子疑問去了一旁的休息室,將就着準備睡一覺,本來以爲心事重重的根本很難入睡,誰知道一沾枕頭,陸離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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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然後醒來。這個過程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陸離剛剛在現實中睡着,然後又在夢中醒來了。
這一次,不是在丁枚家裡,而是出現在另一戶人家。這一戶人家和丁枚家相似的一點就是裝修十分的奢華,看起來就是很富足的人家,完全不差錢。
陸離還是落腳在客廳裡,客廳角落裡有一個復古的大型石英鐘,上面顯示時間是晚上6:30,這個時候正是家家戶戶吃晚飯的時間,這一戶人家也不例外。廚房裡飄出濃郁的香氣,陸離吸了吸鼻子,他可以很負責任的說,這一戶人家做飯技術很不錯,聞起來味道香極了……
“英子,下來吃飯。”一個富態的中年婦女端着兩盤菜從廚房裡走了出來,陸離正好站在客廳裡,這裡的房子設計是開放式的,客廳和飯廳連着,陸離的眼神很好,看到中年婦女端着的菜是一葷一素——葷的是紅燒獅子頭、素的是家常豆腐。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