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鄭克臧之所以要大封宗藩,當然不是寄希望於宗藩能護衛中樞——歷朝歷代,宗藩大多添亂的多,保駕的少——也不是希望宗藩平衡內藩和藩屬國家,實在是因爲國內人口稀少,不足以支撐東北、扶桑、方丈三地的同步開發,因此必須要予以取捨。
由於東北的開發關乎本土的安危,不能假手於人;而扶桑大陸距離本土實在太遠了,又是列國爭雄的地方,環境太過複雜,實在不是安置子弟的好地方;倒是方丈周邊都在華夏水師的控制之下,土著力量又很薄弱,十分適宜分封宗藩。
什麼,都說沒有足夠人口了,一干宗藩又如何能在方丈拓殖?
說到底,華夏並非缺乏人口,而是人口分佈嚴重不均衡——包括遼寧、遼陽、長春、鯨海、安東、松漠、龍江北、嶺北、極北等兩省一府六都護府在內的東北地區戶籍人口不足百萬;包括上京、幽州、代北、冀北、山西、冀南、山東等地在內的黃河以北省、府只有九百萬人;隴西、陝西、朔方等西北三省不過四百萬;包括川西、益東在內的西南八省只有一千七百萬人口;中州、江淮、海西三省及西京河南府加起來不足六百萬人;荊湖、湖南和荊州這兩省一府纔有八百餘萬人;東寧、瓊州、福建、贛南、浙東等兩京三省的人口加起來也不過七百萬人;金蘭及勃泥三都護府合起來只有二百萬人;也就是中都武昌、江南、浙西、江西、廣東、潮州等地人口較多,達到三千餘萬,但這些地區也是華夏工商業最發達的地區,爲了保證國內經濟的活力,鄭克臧也不會允許從這些省、府遷出大量的人口。
那麼宗室立藩所需的人口何來呢?鄭克臧指望的是依附在宗室門下龐大的奴僕,一如先前那些內藩帶走的依附僕傭。另外,鄭克臧還準備對各地打行、青皮等幫派分子、地痞無賴及乞丐等無業遊民實施長期清理,在整肅國內環境的同時,也可將其充實殖民地。
“你們是不是覺得去了方丈大島,日後就無望帝位了?”示意內侍退下去關上殿門後,鄭克臧用嚴厲的目光掃了掃兒子們。“不,這是朕給你們的最後一道題目,如何建立一個國家,維持一個國家。”鄭克臧仰頭望着殿頂,幽幽的說道。“朕知道這可能是拔苗助長,但朕答應過皇后,六十歲後就陪着她悠遊林下,所以,別人可以不去,你們都要去歷練一番。”
鄭克臧的話,讓一衆皇子吃驚不已,這才知道鄭克臧已有退休的打算,因此回過神來的鄭安洋很快應道:“父皇的美意,兒臣不敢有違。”
自知儲位無望的皇十一子鄭安澤卻言道:“父皇,兒臣既不想爲一國嗣君,也不想從政,只願逐波萬里、爲華夏爭雄海上,所以,兒臣能不能免於這番歷練了。”
鄭安澤想的明白,與其表露出野心讓其他兄弟忌憚,不如直截了當表明了態度,也好做過富貴安穩的王爺,至於日後,反正方丈大島如此廣闊,先行者們也不可能把所有地方都佔據了,自有子孫考慮的餘地。
鄭克臧深深看了這個兒子一眼:“朕說了都要去,柳官你可是要違旨嗎?”
鄭克臧說的嚴厲,也許有人又要問了:把一衆年長的皇子都發配邊疆,武昌城內就只剩下幾名未成年的皇子,難道鄭克臧不怕重演始皇帝的覆轍嗎?
其實鄭克臧還真不怕出現類似的情況,且不說他現在身子還健壯,就算出了意外,有着制衡機制的華夏朝也是當時的李斯、趙高兩人一手遮天的秦王朝可比的,更何況把鄭安洋、鄭安溏都趕出去後,皇后陳纖巧也從影響朝廷變亂的隱患變成維穩的助力,這麼加加減減一番後,鄭克臧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什麼?鄭安滌有可能無法即位?拜託,鄭克臧又沒有對外公示過繼承者的人選,你怎麼能確定一定就是鄭安滌而不是其他人呢?更何況鄭克臧對陳纖巧有過許諾,只要鄭安洋本身表現不差,鄭克臧未必就會反悔了。
不過,鄭安澤倒是被鄭克臧的說嚇住了。要知道,從某種方面來說,母親只是普通妃嬪的鄭安澤是不如鄭安滌、鄭安洋等有資格繼承帝位的年長皇子更受鄭克臧喜愛的。再加上鄭安澤年幼在宮中生活的時候,恰好鄭克臧正忙於在外征戰,父子之間見面不多;等鄭氏江山穩定起來後,他又入了幼武學、水師大學堂就讀,還是一年只能見上鄭克臧一面;因此跟鄭克臧這個父親算不得很親近。
所以,對鄭克臧敬少畏多的鄭安澤只當父親真的生氣了,不得不跪倒解釋道:“兒臣不敢違旨,只是兒臣擔心一旦奉旨在方丈大島建立內藩,那,那兒臣的身份豈不是要對外公開了嗎,日後如何還在軍中立足。”
“這個用不着你來擔心。”雖說鄭安澤的話有些道理,但鄭克臧卻不以爲然。“日後歸國,你就光明正大的用皇子身份出入軍中,若是有人因爲你皇子身份給予過多顧拂的話,你且直接上奏於朕,朕倒想看看誰敢罔顧國法。”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鄭安澤無言以對,日後總不能因爲有人照顧自己就把對方告了吧,那還有誰願意親近自己,正在無可奈何,邊上的鄭安滌向鄭克臧進言道:“父皇,柳官尚且年輕不明朝廷體制,情有可原,朝廷賞黜向來公允,斷不會因爲柳官是皇子就格外開恩的。”
鄭安滌的話其實是在向鄭安澤解釋,不過鄭克臧卻很滿意,於是讓鄭安澤起身:“柳官,聽清楚你大哥說什麼了嗎?好了,不必裝委屈了,起來吧。”
鄭安澤只好爬了起來,此時,鄭安溏暗中給了他一個大拇指,看得鄭安澤只能搖頭。
許是爲了向鄭安澤繼續解釋,亦或是爲了給其他皇子一個選擇的機會,鄭克臧接着說道:“想在日後當一個太平宗室,可以,朕不也反對,日後你們可以把經營的藩領交還朝廷即可,但有一條,不能有意把方丈島的經營搞砸了,若是搞砸了,朕就讓你繼續在那待下去。”
皇十子鄭安濨沒忍住,嘴微微一咧,卻被鄭克臧看見了:“敏官,你笑什麼。”
“兒臣沒笑。”鄭安濨苦着臉迴應道,但他也知道這個回答肯定過不了關,所以吞吞吐吐的補充道。“兒臣只是覺得若是藩領經營得好,又如何捨得歸還朝廷。”
鄭克臧仔細一琢磨,的確發現了邏輯上的疏漏,於是笑了起來:“敏官倒是說對了,是朕疏忽了。經營有成效者,倒是不太可能願意交給朝廷,畢竟都是一手一腳苦幹出來的基業。也罷,就改成藩領經營不善或吃不了苦者可以交還朝廷,不過交還者要受到處分,爵位降等,若是蓄意妄爲而至藩領凋敝者,則擄奪爵位,罷爲庶人。”
“好了,不必多想了,”鄭克臧看着若有所思的兒子們揮手道。“你等是朕的兒子,朕當然不會讓你們吃虧,地圖上已經圈出了幾處合適的區域,其中有平原宜墾之處,也有蘊有礦藏之地,如何選擇,你等可以細細挑來。”
十幾名皇子慢慢走到屏風前,仔細查看起來,尤其是自以爲有資格問鼎的更是反覆比較——畢竟鄭克臧都說了,這是一次最後的考驗,若是做不好,結果很可能就是直接淘汰,連補給的機會都沒有,如此一來選一塊事半功倍風水寶地就是非常重要的。
“大可不必如此謹慎。”鄭克臧等了半天,沒有哪個兒子先開口,於是再度解說道。“這個地圖頗多疏漏,未必就一定符合了原貌,再說了,三等公國具在方圓一千里(36000km2)以上,你們如何能在短短數年內就全部經營起來。”這話是極有道理的,要想憑空建立一個國家,不論大小,少則十數年,多則百餘年,而區區不足八年的時間能建立一個城市就不錯了。“柳官,在場的就屬你最小,你且帶頭先挑一處吧。”
鄭安澤苦着臉隨意指了一處,其選定的地方靠近葡屬帝汶島,大致就在異時空的達爾文港的位置上,可以說是距離華夏本地及東印度殖民地最近的地區。
對於鄭安澤的選擇,鄭克臧並沒有做出評判,只是說道:“接下來敏官來選。”
鄭安溏同母弟鄭安濨隨手在大分水嶺以西的約克角附近一點,算是選定了立邦的位子,鄭克臧依舊不做任何評判,只是繼續讓其他兒子們選擇。由於經營不好降爵不算還很丟人,因此即便幾個沒有野心的皇子,選擇的時候也很慎重,多半選擇河流的入海口附近的平原、沼澤地帶,甚至還有幾個有遠瞻的選擇西部有鐵礦的地區,卻是很少人選擇東南內陸大片平原草場區域,頗讓鄭克臧暗中又是搖頭又是點頭。
選擇即罷,鄭安洋向鄭克臧請示道:“單止兒臣一人,只怕無力建設一國,還請父皇賜予幫輔諸臣。”
鄭克臧自然早有準備:“朕已經令學部準備好了鄉試、會試落第者的名單,你們兄弟分一下,或遣人報聘或書信招攬,許能連起家眷一併帶往方丈。”
當然光光靠一些沒有實踐經驗的名落孫山者是建設不好一個國家的:“另外朕會頒旨着吏部爲你們招攬一批中下級官員,另外國中沒有冊封內藩的世爵子弟,你們也可以帶走一部分,至於護衛方面,朕會每人安排一團神策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