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爺車停在上海崇明鳥的陳家鎮,太叔孟帶着公良雲穿過不熟悉的小巷,還有許多賣鋪,終於到了一條道路上,周圍是一些破舊磚房。然後沿着小路到了鎮裡,站在一條超大的岔路口。太叔孟迅速跑向前方的拐角處,地帶很寬敞,翻進一排竹笆籬的院子。覺得陰森恐怖,根本沒有人居住的房子,太叔孟打開房屋的門鎖,等到公良雲走進去,太叔孟也快速進到大廳,順便關上門。
屋裡窗簾被拉上了,變得特別黑暗,根本看不見眼前的事物,但是公良雲打開手電筒。屋內擺着破破爛爛的傢俱,地板腐爛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木板發出的聲音特別響亮,公良雲嚇得踉蹌了一下,碰到一個立式電風扇,表面積滿灰塵,一瞬間飄進鼻子裡引發咳嗽。太叔孟迅速的扶住公良雲,一冷一熱的手牽在一起,用着相同的步伐走在屋內,接着來到一條廊道里。等到太叔孟和公良雲踩在穩定的地面,才放心停下腳步。站在安全的地方時,太叔孟向着右邊看去,裡面原來是廚房,天花板上都爛到掉渣,屋內牆壁被煙燻成一片片,而且窗簾破了一個洞,照進來一道紅霞。鄰居家的房子有點距離,所以燈光照不到,書架上堆滿灰塵,只能看見地板磚還是好的。
太叔孟把公良雲的手放在衣角,回頭笑着問道:“你應該知道這個地方是哪裡吧?”
“如果我猜的沒有錯,這裡應該是一個鎮。”公良雲視線定在窗外,看見了標識牌。
太叔孟微笑的解釋道:“是的,這裡就是我們今晚的任務地點。”
公良雲着急的問道:“咱們來到這裡做什麼?還是不能告訴我理由嗎?”
“這裡是最好的蹲點,可以看清楚窗外一切。小云,請你認認真真的觀察對面,可以大膽靠近窗口,看一下對面的新房子。也許你腦子裡有很多疑問,我們爲什麼要來這裡?因爲我只想看看,你跟隨我破案那麼多年了,推理能力到底有沒有上去。”
公良雲隨着疑惑的心情,大步靠近窗口,望了對面根本不認識的房子。可是視線中驚現一個人,公良雲驚訝的蹲下去,捂住嘴巴不允許喊聲傳出來。目瞪口呆裡看着門口被打開,屋裡的燈光滅掉了,可是沙發上多了幾個人。坐的姿勢非常放鬆,卻看不清楚面容,晚霞照到的地方只有腳,每個人都穿着黑色方頭皮鞋,這時候有一個人站起來,拿着什麼東西在炫耀,看上去就是交易所。公良雲緊張的拽住太叔孟衣服,快要被拉壞了,但是,太叔孟只是微笑的站在窗邊,一臉輕鬆狀態。
太叔孟問道:“看得清楚嗎?”
“哇塞!親眼看到才覺得不可思議,真是太驚險了。”公良雲吃驚的回答道。
太叔孟說道:“我覺得那些人故意關燈,讓別人認爲這是在聊家常,現在被我們逮到了。”
“接下來怎麼辦?”
“是不是很想捉住他們呢?”
“我可以嗎?你也瞭解我的防身術,對付一般人綽綽有餘。”
“有我在,就能找到私下交易的這些商家,我用了兩天時間。這裡就是他們的老巢,所以我纔對你保密,剛纔過來的時候才確認交貨地點。”
公良雲好奇的問道:“你是不是認爲他們知道有人在附近呢?”
“有可能,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那麼謹慎關上燈亮。”太叔孟點點頭回答道。
“附近有殺手嗎?”公良雲張望的窗外,再次回頭問道:“我怎麼找不到,難道他們會隱身嗎?”
“小云,你認真巡視一遍房子周圍,他們隱藏的非常完美,看見蓋着白布的大桶嗎?你不要忘了,我曾經學過僞裝術,他們覺得學到了真傳,以爲沒有人發現,所以藏的特別不認真。兩天前,那個鐵桶就搬來了,我才帶你來這裡訓練一下。”
公良雲興致勃勃的問道:“到底有幾個人隱藏在房子周圍呢?”
“還有兩個人,前院的臺階旁邊,看見那些枯萎的花草嗎?底下是地窖可以藏着人,你再往窗外看,隔壁房子只有一個窗簾是拉着的,如果認真觀察,一下子就看見他拿着望遠鏡。那個男子的威脅特別大。他的名字叫樊丸,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做任務時特別喜歡吹口哨。這傢伙我根本不放在眼裡,可是我擔心地窖裡那個人。我挨那一顆子彈就是他打的,這個人畢業於特種兵學校,名號是神槍高手,他的觀察力很害怕,不得不佩服他在懸崖底發現了我的偷襲動作。小云,藏在鐵桶裡的男子,他是團隊的靈魂人物,很多資料根本查不到。”
公良雲問道:“那剛纔我看到的人影是誰?”
“窗戶上的人只是一個誘餌,如今我們變成了監控者,就要靜靜的等候獵物露出破綻,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公良雲聽到這些話,心裡感到非常震撼,目不轉睛的盯着窗外,每隔幾分鐘就有人路過。公良雲看得非常入神,趴在窗口一言不發,如果手心出汗,輕輕的放下雙手拿出紙巾擦掉,完全進入狩獵狀態。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夜晚,吹來的風雖然不寒冷,但是站久了腿會麻,如果踏腳在地面,摩擦的聲音肯定特別響亮,要是驚動正在交易的商家們,這次行動就算失敗了。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因爲太陽落入山丘,每一個人都跑回家休息。這時候公良雲看見兩位陌生的美女,不雅的動作特別吸引視線。趕緊拍了拍太叔孟的肩膀,示意快點靠近窗口,而太叔孟以爲又是撒嬌,所以甩開雙手,可是眼睛依然盯着窗外。太叔孟感覺情況非常不對勁,心急的在木板上面不停的敲打,手指根本不知道疼痛,這種動作顯然證明太叔孟的推理是正確。深夜慢慢的臨近,直到凌晨時分,周圍的人全部睡覺了,太叔孟更加急躁的開着水龍頭洗臉,然後扶着地面做俯臥撐,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公良雲聽見身後的暴躁動靜,剛想回過頭勸阻,對面那座房子突然亮起燈光,吃驚的望着。公良雲趕緊拉來太叔孟,一起叭在窗戶看去。
公良雲激動地輕聲道:“屋裡的所有人都在動,現在應該怎麼辦?就連站了很久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太叔孟對着公良雲笑道:“他們又不是死人,當然會走動,可能要舉辦慶功宴。”
“我們就沒有辦法阻止嗎?難道讓他們那樣歡聲笑語嗎?還把酒杯舉得高高的,然後露出無所事事的表情一飲而下,根本沒有感覺到罪惡感。這樣行嗎?我們就這樣站在這裡一天半,而他們在屋裡喝酒吃肉,談着沒有格調的事情。我們就放過那個人嗎?他站在窗子前,一直站在那裡不動,顯然他是屋裡的主人,也是那些壞人的頭目。”
太叔孟露出猶豫不決的表情,用力甩着疼痛的頭腦,突然倒吸一口氣,陷入爭鬥的困境中。公良雲看見太叔孟這樣苦惱,剛想把手伸過去抱住,太叔孟猛然回頭,看着窗子外面吹着大風,捲起地面的灰塵,躲在隔壁房子的樊丸那些人已經走了。一直等到三更半夜,太叔孟終於要行動起來,望着屋裡的燈光再一次滅掉,此時的街道變得非常安靜,公良雲被大風吹過的聲音,嚇了一跳正巧踩在木頭,發出咕咚聲,吵醒對面房子裡的人,突然亮起燈光,太叔孟快速把公良雲拉到黑暗處躲好,緊緊的從後面抱住。公良雲感到太叔孟的手臂特別溫暖,所以消除害怕的心裡。
站在廚房的黑暗處,時間慢慢的過去,公良雲才察覺到了太叔孟鬆開用力抱住的手臂,房子外面就傳來腳步聲,好像是一個人,這並不是一般人的腳步,而是經過長時間訓練,才能達到神出鬼沒的身手。突然房門被踹開,大廳內傳來墊手墊腳的響聲。房子裡一瞬間迴盪起空靈聲,使得太叔孟緊張起來,瞬間靠在牆面上,公良雲快速躲在身後,拉着已經破裂的衣服。這時候公良雲識途擡頭看去,只見有個高大的身材站在門口,公良雲很想要偷襲,這次被一隻手攔住,太叔孟看着陌生人走進屋裡,慢慢悠悠的靠近水龍頭,然後看向窗戶。正當他打開櫃子的時候,掉下了一堆破銅爛鐵,灰塵飄在屋裡面,然而從窗戶射來的燈光照在鐵桶上,一道白光照到他的臉蛋。立馬看出樣子,這個人不但不瘦弱,而且表情非常的恐怖。這個人年紀在四十歲左右,鼻子像外國人勾下來,留着長長的頭髮,擋住了額頭,下巴長滿又髒又短的鬍子,他那件外套破舊不堪,脫下外套好像在裝什麼東西。他站起來時,沒有把一堆爛破洞爛的放進去,反而拿了一把生鏽的菜刀。然後踉踉蹌蹌的靠在廁具,用力打碎旁邊的玻璃杯,然後彎下腰撿起碎片,裝進了衣服裡面,突然聽見咔嚓的聲音,應該是踩上了碎片玻璃,他並沒有直起腰桿,用菜刀拍打着衣服上面,之後發出摩擦的金屬聲非常刺耳。大概十分鐘過去,這時候他才站起來,公良雲看見碎成渣的玻璃片倒在精緻的杯子裡,然後裝了一些水。他慢慢悠悠的搖晃杯子,最後才把菜刀撿起來,放在池子裡面洗乾淨。他對着窗口舉起杯子,通過燈光觀察晶瑩剔透的水,一會兒過去,他無神的眼睛變得慢慢溫柔,嘴角微微上揚。在他把杯子靠近胸前,公良雲看到了臨死之前最後願望的眼神,手臂的影子慢慢縮短,他突然側身而去,想要撿起水槽裡的菜刀。在這個關鍵時刻,太叔孟跳躍似的撲過去,把他整個人按在地面,臉上扎到了碎片,那個人血流不止的慢慢站起來,憤怒踢向太叔孟的腹部。公良雲迅速摸索地面上的木頭,從後面偷襲他的腦袋,一下子砸到了,然後他軟軟的倒在地板。
半小時後,東暑警局過來收拾殘局,破舊小屋站滿了警員。
艾諾僞問道:“這個人是誰捉住的呢?”
太叔孟瞄了一眼公良雲,並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公良雲笑道:“當然是我,他只是過來幫忙,我用木棍把他打暈了,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