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公良雲坐在椅子上,憤怒的說道:“你在吃飯的時候,可以專心一點嗎?不要老是拿着案子中的事情,跟我在飯桌上沒完沒了。”
太叔孟翻開資料的雙手停頓下來了,悄悄擡頭一看,就說道:“我覺得上次案子沒有那麼簡單,才選擇吃飯時想聽聽你的建議,這樣也不行嗎?”
公良雲緩過氣,搖了搖頭拒絕道:“不可以。自從你接過上次的命案,等你睡覺之後,老是說着夢話,嘴裡喊着穿紅色的小女孩。”
太叔孟覺得很抱歉,微笑着說道:“小云,你是知道我在乎背後的真相,如果兩個人口中小女孩不存在,爲什麼要說出來呢?這點讓我很懷疑。”
公良雲哀求道:“小女孩可能是兩個人心中的障礙,導致了假想敵存在,就是戰爭後遺症的典範,大部分軍人心理都有問題。所以算我求求你了,思考那些事只會讓你精神受損,思考多了得去看心理醫生。”
太叔孟聽着公良雲的話,並沒有生氣,把全部資料整理放好,伸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公良雲嚴肅的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名偵探,可是你也要爲自己想想,累壞了身體我怎麼辦?”
“放心,每當我進入案發現場時我就精神百倍,解決別人推給我的難題,而且當迷題解開之後,我才覺得自己有活過的跡象。”
“那我呢?”公良雲問道。
太叔孟微笑道:“我不能拿你跟愛好作比較,根本沒有可比性,如果堅持要比較的話,我可以說,沒有你我活不下去,可是我不偵破案子會使我生不如死,因爲喜歡在緊張中推理,眺望別人爲何有惻隱之心。”
公良雲無奈之下搖搖頭道:“我明白,所以我一直在支持你,但是你要知道適可而止,這一句你比任何人清楚,萬一真相超出範圍之內,你又應該如何呢?選擇放棄還是調查到底,這個當然不用你告訴我,我也明白得過來,只是擔心你會有生命危險。”
“想當一名偵探就應該把性命拋在腦後,貪生怕死的人做什麼偵探,那只是搞笑罷了。小云,我也知道你一直在默默支持,但是話說回來,如果我放棄了,那些被傷害的家屬怎麼辦,誰可以站起來爲這些人尋找真相,難道是警方嗎?”
“當然了,警方是人民羣衆的託口,他們不是人民的保證,那要警局幹嘛,難道是一座擺設的博物館嗎?”
“我可沒說警局是擺設,而他們確實不比我快,這一點當過偵探的人都知道。”太叔孟不屑一顧的說道:“你也知道,偵探是一門高深莫測的藝術,在命案結束與開始,你可以進入這個領域,添加一些未知色彩的故事。”
公良雲極力的搖頭道:“不不不,那是犯人動手前之前的心理,應當不要說出來,這樣會教唆別人。”
“這你就不懂了,如果不把自己當成殺人犯,怎麼了解兇手心理,當時他在想什麼。但是,我同意你的一點就是,一般人最好遠離黑暗,儘量做好善良大方,就像我的小云那樣,乖乖上學,甜甜蜜蜜的說喜歡我。”
公良雲很是鬱悶的吐一口氣,原本想批評太叔孟,結果聊到了心理學,最後反被吃了一個糖。
這時候歐陽黻推開大門,拿着一些文件夾,走進餐桌邊說道:“一名是叫泰勒·夫寄來邀請函,少爺,你肯定知道他的意思。這個人在美國催眠界冉冉升起,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言行舉止不太雅觀,昨日駐紮在美國的中國大使館,收到一名華裔大學生的舉報信,聲稱泰勒·夫這名催眠大師玷污了很多女子,並且這些女子離奇失蹤,而信上的字大多數都是從報紙裡面剪來湊成的內容。”
太叔孟接過歐陽黻手裡的信封,打看一下,喃喃自語的念道:“尊敬的名偵探太叔孟,我是催眠大師泰勒·夫,從業十年沒有受到這樣的侮辱,來我這裡看病的人都知道,我是一名遵守規則的催眠師,沒日沒夜幹活,如今我一身罵名,心有不甘才寫了一張邀請函,請名偵探前往美國一趟,爲我洗脫罪名。”
“全部都是一些客套話,根本沒說事情經過,有意隱瞞自己的罪行,這種人不幫也罷,直接把他緝拿歸案就行了。”公良雲氣哄哄的說道。
“他說的也沒有道理,無中生有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寫在邀請函裡面,這不是說明此地無銀三百兩,那兇手一抓一大把,怎麼會有複雜的案子。可是我也不敢低估他寫的內容,雖然沒有提到發生的事情經過,這也是他的聰明之處。”
歐陽黻問道:“聰明?”
“歐陽先生,難道您不覺得他聰明嗎?信裡內容完全是一些客套話,確定自己是清白的,所以這樣寫下來,並沒有提出關於他不好的一面,他認定有人在侮辱自己,侮辱之言,一般美國的紳士絕對不會這樣說出來,這就讓不懂的人認爲他有罪惡感,也看不出他是清白之身,如果警方一旦介入,警方只聽他的一面之詞,就認定他不可能是兇手。”
公良雲點點頭說道:“叔孟,你說的很對,剛剛在你念信的時候,我就認定他是兇手,這就是借言洗脫罪名。”
“然而我看失蹤人口的資料中,發現了很小的重要性。第一個失蹤女子沒有穿鞋子,但是美國聯邦調查局在他家搜到了鞋印,文件上提到一個恐怖人形,藏在地下室,表面沒有發現任何指紋。”
公良雲害怕的顫抖了一下說道:“好恐怖,不過我想聽!”
太叔孟慢慢悠悠的翻開第二張照片,指着說道:“這張照片上是粉絲送給他的信,而且寫的非常曖昧,摺紙形狀是愛心。”
“是的,你說的一點不假。”歐陽黻點點頭很是驚訝,一時間問道:“可是很奇怪,這張紙是黑色的,這是誘導嗎?還是表達什麼意思呢?”
太叔孟放下照片,微笑的說道:“黑色紙代表這女子佔有慾極強,一天最少去催眠七八次,可是紙的折法不同,只是常見的五角形,這點也是證明了女子跟泰勒·夫有一腿。”
公良雲看着太叔孟問道:“你怎麼知道兩人有一腿?”
“折成五角星的女人府邸非常深,如果事情一旦敗露,她有着各種各樣的選擇,但是她摺紙時心無雜念,菱角非常直,紙張乾乾淨淨的,這又說明五角星在沒有遇到泰勒·夫之前就摺好了。”太叔孟把照片對着太陽光。
歐陽黻稍微想了一下,開口同意道:“確實是這樣子,其實我在疊衣服的時候,也是心無雜念,只是一心一意的想疊好。”
“您那是專心,然而摺好五角星的女子只是爲了遇到男人,才把五角星疊的那麼直,顯得自己是一位單純女子。”太叔孟不贊同的回答道。
“哦,少年,忘了給你這把小刀,在泰勒·夫房間裡搜查到的,看看能不能有發現?”歐陽黻從口袋拿出取證帶,裡面裝着一把亮堂堂的水果刀。
太叔孟迅速穿上公良雲遞過來的手套,接過取證袋之後,拿了水果刀翻來覆去的查看,表情可認真了,第一眼看了看柄子,再看看刃口,用力的插在桌上,突然一笑似乎有了眉目。
公良雲的心疼道:“叔孟,餐桌很貴的,下次請不要這樣破壞證物。”
太叔孟放回取證袋,伸手遞給了歐陽黻說道:“這把水果刀是新買的,很少有人用過,這根本不是證物。”
“我也是怎麼認爲,不過水果刀從泰勒·夫牀底下搜出來,只好帶來給你看。”歐陽黻笑道。
太叔孟忽然閉着眼睛,雙手拍打着桌面說道:“沒有指紋,但是刃口鋒利無比,如果我沒猜錯,這水果刀是其中一個女人買的,炳尖還有指甲油。”
“是嗎,讓我看看,也許我能幫忙呢!”公良雲自信滿滿的搶了取證袋,掏了水果刀仔細的觀察。
“小云,不用看了,刀上的指甲油是第三個失蹤人口裡的女子,這種指甲油只有美國當地買到,所以你不一定看得出來。然而女子在塗指甲油的時候,習慣性加上一些獨特香料,聞上去非常刺鼻。”太叔孟說道。
“對,檢驗報告上也是這麼寫,不過警方目前找不到那種香料。”歐陽黻露出失望的表情。
“警方不用找了,我們家裡就有,而且每個人接觸它的時候都是淚流滿面,絕對不會有第二次的想法。”太叔孟指了一下廚房。
歐陽黻略微半信半疑的說道:“少爺,你不用哄我,咱們家哪裡有美國買來的東西,更別說是廚房裡,用的都是國產貨。”
太叔孟無可奈何的反問道:“我的天哪,歐陽先生,請您用腦子想一想,廚房裡除了做菜做飯的工具以外,還有什麼可以讓人淚流滿面的東西呢?”
公良雲突然一驚道:“我知道是什麼東西!它源於美國傳來的香料,就是洋蔥吧。”
“完全正確,指甲油添加了洋蔥,所以會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只要讓警犬一聞,便會找到第三個失蹤的女子。”太叔孟欣慰的笑起來。
“少爺,你就是神人,只要看過照片,聞一下水果刀,就可以推斷出第三名失蹤的女子。”歐陽黻激動的豎起大拇指。
“其實我剛纔說水果刀不是證物,就是因爲水果刀沒有擦過的痕跡,只是有人拿在手裡準備行兇,反被真正的兇手制壓了,所以刀上沒有血跡。”太叔孟說道。
“少爺,你說的好有道。”歐陽黻點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