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六分鐘以後,公良雲跟着太叔孟走進茶莊,就站在一間茅草屋,裡面養着一羣馬兒。太叔孟摸了摸馬兒身上的毛,突然一陣陣狂喜的表情。
公良雲問道:“你是不是中邪了?”
“沒有,這些馬真的很健壯,但是這裡的主人不愛梳理,而且還有奇怪的痕跡,鞍子就掛在鐵欄。這個案子真是錯綜複雜的很,特別有意思,接下來我們去房子裡。”
太叔孟和公良雲走進大廳,包藝榀坐在椅子上喝茶,擡頭笑了笑。太叔孟迅速掃了一眼周圍的傢俱,跟住在這幾天的那棟別墅一模一樣。突然之間,太叔孟感覺到了門外腳步聲,進來的是巴圖魯。旁邊還追隨五六位男子,眼神中透露着兇光,眼神漸漸變成了各種各樣,每個人都拿着生鏽的鋼筋,氣勢洶洶的靠近太叔孟,公良雲害怕的躲到背後。
巴圖魯大喊道:“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到底闖進來做什麼呢?”
太叔孟瞪了一眼說道:“沒有什麼事情就不能進來嗎,巴圖魯先生?”
巴圖魯勉強的笑道:“私闖民宅可是要吃官司的。名偵探,今晚你見到什麼人最好別說出來,電動機車已經放在門口,請你們離開。”
太叔孟說道:“離開可以,巴圖魯先生,我們只是對坐在眼前的人感到好奇。”
“好吧,這個人你不能帶走,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他。對了,下山的路開車小心一點,路過荷花塘的時候,拐進那條小路之後,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別墅區。”
太叔孟看見巴圖魯憤怒的眼神,只好暫時離開茶莊,公良雲騎上電動機車開下陡峭的山路。
電動機車開到半山腰,太叔孟手指寬大的路段,公良雲心領會神的停在坡邊,儘量讓左邊長出的樹木擋住人影。
太叔孟說道:“正如我所料,包藝榀就在哪裡。我們應該確保他的人身安全,絕對不會離開這個茶莊。”
公良雲回過頭說道:“我覺得茶莊的主人早就知道綁架的來龍去脈。應該是我們遇到的老人家中,他反應最快,也是一個藏不住表情的壞蛋。”
“哇塞,他給你的第一印象如此不好嗎?再者說了,明明養馬爲什麼不借給我們,還有掛在護欄上的鞍座。嗯,這個茶莊果然有很多故事。咱們應該再一次溜進去,從左邊壞了的護欄。”
停放電動電動機車的地方是一塊草坪,有條長長的螞蟻在爬行。公良雲開啓電動機車,然後離開半山腰,慢慢悠悠的向着坡上去,突然間一輛車駕駛過來,從對面的別墅,速度不用提只是一路狂奔。
太叔孟拍了拍公良雲的肩膀說道:“小云,把電動機車開進灌木叢,然後關掉車燈。”
正當車燈關了之後,恰巧一輛紅色私家車擦肩而過。在快速閃過的那一瞬間,公良雲看到一張蒼白無色的臉,緊閉着嘴巴,無論隱藏多麼好的神色,時不時露出驚愕,眼神中只有那個茶莊,踩着油門直奔前方。
太叔孟着急的說道:“那是包藝榀的司機,咱們快點跟過去,看看他到底想幹嘛?”
公良雲把電動機車開出灌木叢,速度一直在提升。大概五分鐘以後,就停在茶莊左邊護欄,躲到一間能清楚觀察大門口的小木屋。只見段玉奇將私家車停在茶莊門前。茶莊裡面沒有人。既是小木屋能夠觀察茶莊的一切動靜,依然沒有看到什麼人影。時間已進入凌晨,半夜三更即將來臨。這時候,太叔孟和公良雲看見對面的馬棚裡亮着燈光。接下來就聽到奔跑的馬蹄聲,聲音朝着右邊大路消失不見。隨後段玉奇迅速啓動了車子,一路狂奔追過去。
太叔孟低着聲音問道:“小云,你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嗎?”
“兩個人是不是臨陣脫逃呢?”
“我聽到的先是一匹馬,如果要逃跑的話,應該是巴圖魯。”
通過小屋的縫隙中,看到一道白光漸漸靠近,段玉奇果然追不上原路返回,進入大門時身體壓的特別低,觀察着周圍的黑暗,好像在尋找着什麼人。半小時後,後門小路傳來非常輕輕的腳步聲,在月光之下,太叔孟和公良雲看見一個身影翻進護欄,鎖好門扇。大約六分鐘,茶莊的西廂房亮起燈光。
太叔孟說道:“這個茶莊太有意思了,居然有那麼多人拜訪。”
“是的,結構也是挺複雜。”
“對呀,這就是私人住宅,要是不熟悉環境就會迷路。但是已經凌晨一點,段玉奇到底躲在黑暗中站多久呢?西廂房明明有人進去,爲什麼不跟裡面的傢伙見面。小云,還是要我們冒着生命危險一探究竟,必須要調查這件事情。”
太叔孟小心翼翼的拉開木門,頓時響起微妙的摩擦聲,後面跟着公良雲快要嚇死,小心翼翼的經過一片茶地,低着腦袋匍匐前進,向茶莊的西廂房走去。路過馬棚的時候,棚裡少了一匹白馬,太叔孟打開手機功能,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可是發現了普利司通的輪胎印,公良雲耳邊響起太叔孟的微弱笑聲,說明真相知道了一半。
突然西廂房旁邊的屋內亮起燈光。
太叔孟說道:“小云,我想不明白那個房間爲什麼亮燈光?你躲在這裡千萬別出聲,我要過去弄清楚。”
隨後太叔孟到了窗戶邊,可是還沒有探出腦袋,就快速的趴在地面上。
太叔孟趕緊朝着馬棚退去,對公良雲說道:“一整天咱們都在追蹤,我已經知道基本作案手法。這裡距離包藝榀的別墅有一段時間,我們現在就動身,儘快離開這個茶莊。”
當公良雲開着電動機車跑在曹家蝸棚,太叔孟一直沉默不語。到達別墅的附近之後,太叔孟卻朝着哈爾濱汽車站走去。坐在木凳子上,拿着手機發幾條短信。再次來到別墅以後,太叔孟叫來巴圖雅同坐大廳裡,原本單方面安慰卻變成了互相安慰,一直悲傷的坐在沙發上。
時間進入凌晨四點半,太叔孟進入臥室裡,向着公良雲說道:“小云,我設下的圈套已經收穫頗豐,我相信等到天亮絕對有了結果,這個案子就要結束了。”
天空漸漸的亮起來,進入十點鐘,太叔孟和公良雲走在別墅的後花園。前面帶路的是井水深,來到後門之後,走進亮麗寬敞的樓道。乘坐着電梯上到三樓,太叔孟和公良雲看見了段玉奇,彬彬有禮的站起來迎接。不過,在段玉奇驚愕的表情中,永遠顯露着昨天晚上的做了壞事。
太叔孟疑惑的說道:“您是過來探望芭圖雅嗎?爲此我感到非常抱歉,前一天晚上夫人感冒了,這樣讓她不能親自迎接。”
“名偵探,我必須要見到夫人,才肯願意離開。”
“對不起,她是我們重要的保護證人。”
“就算我求求你了行嗎?”
太叔孟思考了一會兒,沉着冷靜的說道:“好的,段玉奇先生,井水深會把夫人帶過來,您在這裡等一下。”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病殃殃的巴圖雅乘坐電梯上來,嘴脣有些發白,如同即將要死的人一模一樣,看起來比住進來的那天,氣色差了一大截,走路的姿勢就像老婦人。巴圖雅勉強笑着打招呼,然後坐在軟軟的椅子裡,身上披着厚厚的棉被。
段玉奇看了一眼太叔孟,直言不諱的說道:“巴圖雅夫人,我希望我們的談話不要外人聽見,這樣我纔可以說出所有的事情。”
“不行,名偵探是井水深請來的客人,我沒有權利趕走任何人。”
“好吧,他不用走了,我會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們。”
太叔孟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那麼神秘嗎?”
段玉奇沒有回答,看着巴圖雅說道:“大人,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會講清楚,這個案子是不是有報酬呢?”
“是的。”
“根據我所得到的信息,不管是誰只要救出包藝榀,就會得到二百萬元。”
“對呀。”
“如果我能提供藏身之所呢?”
“減去一半。”
“我能救出包藝榀的同時捉住幫兇呢?”
巴圖雅不耐煩道:“是的,段玉奇,如果你真的知道這些信息,都沒有必要在這裡問我。”
太叔孟看見段玉奇露出貪念的表情,兩邊嘴角微微翹了。也讓坐在對面的公良雲感到驚訝,因爲公良雲得到一條消息,段玉奇這個人家裡並不貧困。
太叔孟終於說道:“巴圖雅夫人,我還是認爲您把現金擺在檯面上,這樣段玉奇心裡就會有安全感。暫時湊不到現金的話,可以把銀行卡拿出來。”
巴圖雅既然笑道:“名偵探,你果然看出別人的心理,而這件案子並不是兒戲,如有差錯我的丈夫可能回不來了。”
“巴圖雅大人,我並沒有在開玩笑,這是他心裡的要求。”
“那你的意思要我怎麼做呢?”
“我只是想告訴您,段玉奇知道的事情我們也知道,並且不需要一分錢,就可以把您丈夫救出來。”
巴圖雅咳嗽了兩聲,嚴肅的問道:“他到底被藏在什麼地方?”
“距離這裡很遠的茶莊。”
段玉奇氣呼呼的說道:“名偵探,你幹嘛搶了我的一樁交易,哼!”
“因爲我是一名尋找真相的偵探,不能讓任何人破壞掉。”
突然段玉奇站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太叔孟,匆匆忙忙的離開別墅。
巴圖雅迅速又坐下,好奇的說道:“名偵探,我需要給你多少錢呢?”
太叔孟慢慢悠悠的站起來,兩手放在胸前,如同一個思考者一樣,正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後來,太叔孟只是笑了一下,回到原位坐好,不停的彈動手指,有一段時間不出聲音。
大概十分鐘後,太叔孟擡頭說道:“那您應該知道一些事情吧?”
“半夜我確實去了一趟茶莊。”
“您沒有告訴任何人嗎?”
“當然,那是我哥哥的茶莊,還要經過什麼人同意嗎?”
“也是。”
巴圖雅突然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才說道:“名偵探,我這樣的做法一定有道理,如今你掌握了一些線索,可能讓我進入監獄,但是我把這張銀行卡送給你,密碼以你的智慧應該猜得到。也許這是當時迫不得已定下的報酬,我卻從不考慮事情的後果。你真是一個好人,我說的對嗎?”
“我完全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名偵探,有些事情說明白了,就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如今你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們能幫助我一把嗎?包藝榀被綁架一事,永遠不要對外提起,這張卡里有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