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孟說道:“鬱濟汞先生,我總是低估了兇手的智力。好吧,這支鋼筆刻着一個s字母,我們應該理解成商標,或者是兇手的開頭名字。現在明白了沒有呢?再說說這支鋼筆,裡面的墨水快要用完了,說明隨身帶着,只要調查就知道是誰丟在這裡。”
“有道理。”
太叔孟拖着塑料凳子到了牆角,坐下來說道:“你們看看,箱子周邊沾着黑色墨水,我希望這個人在這上面寫字,就可以找到筆跡,哎!爲什麼都找不到呢?說明這個箱子沒有任何證據了。好吧,我們再看衣服上的灰塵,盡是皺巴巴,我猜想這些白灰色就是碗裡的粉底。女式服裝掛在外面,中間是兩件男式服裝,果然跟您講述的故事一樣,衣領還是豎着的。這件案子真是有趣極了,地板上還留着坑的痕跡,只有房間中心處,應該是死者倒下那一刻,由於重量的關係刮壞地面,才劃過一道痕跡。鬱濟汞先生,讓我過來處理這個案子,真是無法表達內心的感謝。這個小門通向哪裡?”
“休息大廳。”
“在案發當天,這個門是鎖住嗎?”
“當然,小門鑰匙早就不見了。”
“我最好查看一下。這個休息大廳太漂亮了,盡是書籍,空氣中飄着香氣,請您稍等一會兒,我需要查看鎖芯,還有地板上的腳印,嗯,怎麼沒有呢?等下,這個書櫃爲什麼是空的?難道兇手藏在這裡嗎?如果真的有人躲在裡面的話,肯定察覺不到,因爲大門和小門隔着書架,再高大的人也看不見。你們猜一猜,裡面還有人嗎?”
聽到太叔孟這句話,公良雲和鬱濟汞做好防禦的姿勢,可是拉開兩扇木門那一刻,除了冷冷清清的空氣,就是幾本書擺在隔層,一個人影也沒有。太叔孟剛想要轉身去,突然停下腳步,突然蹲到了裡面。
太叔孟說道:“你們看,兇手是不是這個姿勢呢?”
公良雲看着太叔孟坐在幾本書上面,背部靠着木板,雙手放在彎起的腿上,然後拿出手機拍照。
鬱濟汞不敢相信的說道:“名偵探,你真是能開玩笑,即使書櫃可以裝得下,但是那天休息大廳有很多人,難道會看不見嗎?”
“鬱濟汞先生,我剛纔說過了,這個書架被擋住了視線,只要降低身體躲進去,誰能看見呢?而且這幾本書壓成這樣,兇手肯定在這裡呆過。”
“可是他爲什麼躲進裡面呢?”
“這個問題非常簡單,因爲您的突然出現,他走到大門口才聽見腳步聲,這個時候,他會做出什麼選擇呢?無論坐在大廳裡,還是跟您擦肩而過,想要一個人離開呢?他都會被您發現,在沒有辦法之下,只能躲進擋住視線的書櫃。”
“名偵探,難道是我耳聾了嗎?他搬書的動靜怎麼聽不見呢?”
“可是您走路的腳步聲太大,阻礙了聽力,我的猜測是這樣子。”
“名偵探,也許有另一種可能呢?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兩邊窗戶?”
“玻璃很厚,上下兩層一共二十六扇,一層樓的窗臺比較低,只要不是缺胳膊斷腿的人都可以鑽進來。”
“對呀,還有一點,道具室兩邊都有樹木擋住,所以看不見有人爬窗戶。或者兇手是從窗戶進來的呢?根據窗戶旁邊的箱子痕跡,然後又拿圖板遮住了,說明大門是逃跑路線。”
太叔孟無奈之下苦笑,搖了搖頭道:“我是憑藉線索和證據得到的推理,所以您錯了,因爲兩邊沒有窗戶,也沒有摩擦痕跡。還有一種解釋,這裡的窗戶緊閉,只要一打開就有風吹進來,那時候,您感受到大風拂面嗎?第三種解釋更加容易,清華學堂附近種着花草,突然有人打開窗戶爬進來,坐在裡面的學生沒有聞到花香嗎?”
“那天確實有許多人。”
“那麼我只是想問一下,這些學生是否打噴嚏呢?”
“沒有。”
“所以我又有另一種解釋,人們只要在密封空間呆了很久,忽然之間接觸花粉,吸進鼻子裡,您覺得打噴嚏的機率大嗎?”
鬱濟汞思考了一下,如實回答道:“應該是小部分人。”
“如果根據您的推測,那麼您覺得坐在休息大廳的學生,誰最有嫌呢?”
“名偵探,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下,我怎麼能給別人定罪呢?”
“這只是一個假設,我只是希望您能說出來,我找到的線索是否能幫助您呢?”
“好吧,那我就胡亂猜測了,其實有三個學生跟我的關係最親密,第一個就是死者胥渡劌,住在學校裡,學習成績好,尤其在魔術上更加耀眼,前年參加了校與校的魔術師爭奪賽,拿下冠軍,也得到獎學金。他是十分努力的學生,因爲長相俊俏被很多女生追捧。他出生在魔術師世家,就在上一個世紀因爲分身木箱出現故障,導致一個偉大魔術師死掉。那個人的名字叫喬彬,所以被警局封了馬戲團。然而胥渡劌作爲繼承人,雖然生活貧困,但是他這個學生非常努力,有時候勤奮過頭。如果他沒有被別人攻擊,也許前途一片光明。”
“繼續說完。”
“跟他同住一個寢室的學生叫莘萊,是中日混血兒。他的性格內向,與人交流特別困難,他跟很多日本人一樣,漫畫出衆,但是中文學的不好。他辦事尤其認真,完全沒有拖泥帶水。”
“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孩子?”
“對呀,她的名字叫聞雙,也是一名住校生。她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優異,在清華大學算得上獨一無二。不過,她喜歡多管閒事,生活和作息毫無章法,影響了很多學生。她是被保送進來,第一學期就競選學生會長,三年下來她變得勤勤懇懇,也得到學校的獎勵和獎學金。”
“那麼您對她有什麼懷疑呢?”
“我心裡還不敢肯定,不過,這三個人性格各異,無論做事還是成績,都是我最喜歡的學生。”
“好吧,鬱濟汞先生,我想看一下這位女學生。”
半小時後,走進超大的圖書館,聞雙身材比較矮小,面色紅潤,臉上的皮膚非常光滑,綁着一個馬尾辮,大約二十一歲。
自從命案發生以後,聞雙再也沒有去過道具室,只有來這裡靜下心情,坐在陽光肆意的窗臺下,再加一張嬰兒肥的臉蛋,站起來迎接的時候,笑容滿面顯得十分可愛。
鬱濟汞說道:“聞雙,這是上海來的實習老師,想要跟你聊幾句。”
“好的,老師。”
太叔孟看向聞雙問道:“我聽說了,道具室只有兩把鑰匙,對嗎?”
“是的,實習老師。”
“當時表演服裝送來以後,窗臺下有一個箱子,它沒有移動位置嗎?”
“實習老師,這件事情我不太清楚,因爲服裝送過來的時候,我當時正在整理氣球。”
“你在屋裡呆了多久?”
“大概一個小時吧,那個時候,鬱濟汞老師也在。”
“你是先走的嗎?”
“對呀,我整理好了氣球,立刻去教室。”
“你看見房間的周圍有其他人嗎?”
“有呀,實習老師,都是一些同學。”
“那你有沒有看見地上有鑰匙呢?”
“當時我是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並沒有注意到地面,因爲我想下午再來一次,後來,我到達清華學堂的道具室已經鎖門了。”
“鎖芯有沒有撬開的痕跡呢?”
“沒有,實習老師,我怎麼會注意到這個細節。”
“無論是什麼人,只要得到原件鑰匙就可以配嗎?”
“不知道,實習老師。”
“你看見門鎖住了,就去了食堂,你有沒有第三次回來過呢?”
“沒有,實習老師。我雖然喜歡多管閒事,但是不纏人。”
“我理解你。不過,你一直在整理氣球就沒有移動過嗎?”
“對呀,實習老師,你怎麼用審犯人的態度跟我說話呢?怎麼了?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真是不好意思,因爲小門的鑰匙早就失蹤了,我只是感到好奇而已,哦,你是第幾個進到道具室?”
“實習老師,我現在真的變糊塗了,反正我沒有偷走鑰匙。而且在我的記憶中,我是最後一個進去,因爲想要看衣服的質量如何。可是到達那裡的時候,我的關注點在氣球上面,因爲有幾個爆炸了。”
公良雲說道:“叔孟,我覺得跟她站在哪裡沒有關係?也許當時她的關注點就在於氣球。”
太叔孟看着聞雙繼續問道:“不管你是不是第一個走,門口附近還有什麼人嗎?”
“沒有,我一心只想朝着教室跑去。”
“那麼你認爲偷走鑰匙的人是誰呢?”
“我怎麼知道,即使心裡明白也不能誣陷別人,因爲清華大學裡面從來沒有發生這種事情。實習老師,你到底是來教書的還是破案,怎麼感覺有點眼熟呢?”
太叔孟趕緊說道:“謝謝你的配合,能不能問最後幾個問題?”
“可以。”
“丟鑰匙的這件事情,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用了道具室的人都清楚,實習老師,我並不是大嘴巴。”
“這一天上午你有沒有見過莘萊。”
“上課的時候見過,放學之後就沒有了。”
“好吧,謝謝你的配合,鬱濟汞先生,我想跟您在校園裡走一走,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