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黎平的深山老林裡,一輛黑色的麪包車緩緩前行,繞過無數個水坑,開過彎彎曲曲的道路。
“小云,你總算來我家玩耍了,前幾天不知道誰發信息說你不來了呢?”
後座傳來永無止境的問題,聽着矯情口音,沒錯,她就是公良雲的閨蜜,名字叫楊煙雲。如果楊煙雲不是公良雲的閨蜜,換了別人,做爲大小姐暴脾氣的公良雲,絕對揍一頓之後拒之不理。
一路上公良雲很少搭理楊煙雲,不是不愛說話,而是窗外有藍天白雲,山間清溪,可謂風景宜人。這些風景吸引了公良雲,願意化作一隻鳥兒,靜謐的受着美妙風景。
“你餓了沒有?”
這時公良雲耳邊響起微弱的聲音,引起了聆聽,然而麪包車發動機的雜音,聽不見太叔孟說的話,讓大小姐的脾氣終於暴露無遺,好似激怒的貓咪一樣正在抓狂,只有車外風景讓公良雲感嘆之餘,才整理了心情。
“算了,我看風景好了。”因爲窗外覺傳來蟈蟈之聲,那吵雜聲很是煩躁,所以太叔孟也漸漸的沉浸美景裡。
放眼望去,就像放大十倍的攝像機,大腦快速運轉着儲存那些秀麗的風景,變成照片,再看看公路下面,小溪並不是那麼寬敞,但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十分清晰,吹來的風也很冷。
此時楊煙雲自言自語道:“我們家鄉纔是世外桃源,妹子也漂亮大方,心地更是善良。”
“真的!”公良雲完全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而太叔孟陷入倒映着水面上的人影,與停留在小溪水面的樹木邊,站立着一個男人,左手掌樹,右手揮動斧頭。
太叔孟突然嚴肅道:“停車!”
旁邊的公良雲看到這些風景,情不自禁的打斷太叔孟,唸叨着蘇軾寫的詩句:“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小云姑娘,你小小年紀懂得真不少,看來我們羅溪村又來一位文化人。”開車師傅一個笑聲傳來。
“楊閣先生,您這麼誇獎我,我倒是有些賣弄了。”公良雲被打斷意境,涌上一些些氣憤,漸漸的擺着臭臉。
身邊的太叔孟看着公良雲不開心,別過頭偷笑,一時忘記了拿斧子的男人。
楊煙雲看見公良雲受委屈,只有擠坐到中間,輕聲逗笑道:“千金小姐生氣嘍,後果很嚴重。”
公良雲扭頭過去,不滿的瞄了一下楊煙雲,就不再理會,繼續看着窗外風景。
隨着車內瀰漫着幽靜的氣氛,楊閣故意笑出聲。
突然間,太叔孟清了清嗓子,偷偷伸手過去,緊張的心情導致着口乾舌燥。
中間的楊煙雲感覺有人在動手,快速低頭一看,推開太叔孟的左手,移身坐副駕駛座上,留下正在牽手的太叔孟和公良雲。這一離開,公良雲也跟着動身,甩開太叔孟的手,坐在楊煙雲腿上。
這時公良雲跟和楊煙雲激動的撥了兩邊頭髮,露出耳朵,正視着擋風玻璃外面,令自己調整坐姿,期待楊閣接下來要說的話。
楊閣說道:“魯迅爲了實現理想,他以筆爲武器。鄧稼先爲了理想,跑到中國的戈壁灘上做實驗,把自己的一生獻給祖國。陶淵明爲了理想,不惜辭官隱居山林。周敦頤爲了理想,不惜辭官到廬山蓮花峰去居住。”
太叔孟清嗽了兩聲,試圖打斷這些話。可是,公良雲一個眼神看過,就讓太叔孟不敢吱聲。
楊閣繼續說道:“孔子爲了實現自己的理想,從小一邊放牛放羊一邊讀書,被別人嘲笑了。”
楊煙雲笑了笑點點頭,附和道:“對,他還是總在說;有一天國君繼續聽到盛用自己的,就這樣過去了很久。他還是在過着同樣的生活,但放的那些牛羊越來越肥壯,大人來驗收的時候,就覺得孔子有所做爲。就讓他管理那些放牛羊的人,但是理想離他越來越遠,孔子很是不甘心。開始自己收徒弟,開始到處出遊很多國家。你說他們這些理想,是不是都付出了一生,自己用生命睹奮這一切。不惜代價的去做別人意想不到的事!這就是成功人應有的堅持。”
公良雲對於這段典故,說實話吧,作爲一個大學生自愧不如,趁着心中佩服的勁兒,調理好心裡波動豎起大拇指認可。
太叔孟輕輕的誇張道:“厲害!”
可惜沒有人理會,楊煙雲抱住公良雲的腰間,附耳過去,隨後用膩味的話語問道:“你男朋友一張文職的臉,他是做什麼呢?”
隨着楊煙雲嬌滴滴的話語帶有質問,公良雲笑了起來,不得已回頭看了太叔孟,告訴道:“他能做什麼,就是一個東奔西跑的機器人,我們不用理他,我們繼續聊天。”
“哦!”楊煙雲點點頭,斜身看着公良雲,微笑的問道:“具體工作應該知道吧?”
這個問題一出來,公良雲覺得自己像犯人一樣被審問,所以不願意回答,故意擡起雙手柔了柔臉蛋,心跳聲不停歇的響動。
公良雲突然坐到太叔孟身邊,順便踩了一腳,小聲催促的說道:“你給我圓回來!”
太叔孟還是一臉笑容,坐在座位上,從行李箱掏出記者證,開口說道:“我是一名記者,這是我的工作牌。”
“原來是記者呀!”楊煙雲拿過工作牌看一看,隨後還回去。
這時候公良雲輕輕撞了一下太叔孟,非常低聲的說道:“你是不是叫我那些姐妹做的,真是有備無患。”
“閨蜜,你說什麼?”楊煙雲突然一眼看去。
公良雲嚇得失魂落魄,吞吞吐吐的回答道:“他,他摸了我的手,真的好壞!”
突然車間變得寧靜,氣氛十分尷尬,可是公良雲的內心呼喚着太叔孟來救場,但是遲遲不見太叔孟有反應,依然一張笑臉看着車外。
楊閣回頭看着公良雲問道:“風景怎麼樣?”
聽到以後,公良雲終於鬆了一口氣,輕拍着胸前,正眼一看楊閣蒼老的面容,雙臂貼着膏藥。
楊閣看見公良雲被自己的模樣嚇呆,趕快低頭道歉:“小云姑娘,我是不是嚇着你了,實在是抱歉。”
“不怪您,只怪她一上車沒有正眼看您。”太叔孟笑了一下代替回答道。
楊閣選擇不說話了,然後回頭過去。
楊煙雲擔心道:“閨蜜,你怎麼樣呢?”
公良雲笑了笑,回答上一個問題說道:“風景當然漂亮,不過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如果沒有人帶路,任何人都容易迷失方向。”
“說得對。”楊閣回答了一句,不敢回頭,生怕再次嚇住公良雲。
副駕駛上的楊煙雲,突然幫忙擺正楊閣的膏藥,然後來到後座,摸了摸公良雲的腦袋安慰道:“我父親不是故意嚇你的,晚上我們燒烤,代替他賠不是。”
公良雲一臉茫然,指着自己問道:“能嚇唬我嗎?”
太叔孟微笑道:“沒人嚇你,我們在說燒烤的事情,你放心好了。”
此時楊煙雲再一次從公良雲後背抱住,撒嬌道:“我的小云,有沒有想我呀?”
當楊煙雲老是講這些帶有摧殘的蜜語,讓公良雲在很多場合感到不舒服,有種尷尬又想跳樓的衝動,話題有時包含多種禁忌語言,但是這次更加難言之隱,因爲未婚夫太叔孟也在車裡。
然而楊煙雲依舊大膽放肆,隨口親了公良雲左臉,接着大笑道:“閨蜜越親越蜜。”
“哎!”公良雲生無可戀的嘆氣,反手輕拍楊煙雲的頭,才說道:“說想也不想,說不想也想,那到底想與不想,有沒有想,你說我想不想呢?”
楊煙雲果然被氣到,看着公良雲似乎有些不高興,迅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說道:“什麼跟什麼,不想就不想,你還跟我玩起繞口令!”
公良雲看着楊煙雲不開心了,心裡有些激動,與身邊的太叔孟拍拍手掌,歡快的喊道:“你拍一,我拍二,大家一起來拍三。”
太叔孟已經無話可說,一直看着公良雲和楊煙雲鬥嘴,其實心裡快忍不住笑出聲。
楊煙雲看見公良雲不搭理,坐到一邊掏出筆記本,看着屏幕自言自語的罵道:“那麼醜,還發照片給我,你也想氣死我麼?”
車裡的後座傳來一絲絲八卦味,勾起公良雲的好奇心,快速離開原來的位置,抓着太叔孟的手走向楊煙雲。
太叔孟看着公良雲關心道:“小心一點,不要摔倒了!”
由於公良雲太興奮,根本聽不見誰在說話,然後坐到了後座,溫柔的質問楊煙雲道:“我聞到了濃濃的愛意,快點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
楊煙雲抖了一下肩膀,挪動身子靠在車窗,驕傲的說道:“我的男朋友,我憑什麼告訴你,哼!急死你。”
“哎呦,這小脾氣爺喜歡。”公良雲一臉壞笑,撐起楊煙雲下巴。
正對面的太叔孟滿臉呆滯,不敢相信的說道:“不,這不是我的未婚妻,誰要她快點打包帶走。”
楊閣回頭看着眼前的場面,彷彿回到了年輕時候,忽然眼前一場坍塌事件的畫面,使楊閣失去理智,腳一用力踩了加油板,麪包車漸漸的開往懸崖邊。
麪包車一路駛向山涯,結果停了下來,可是楊閣的腦袋瓜一直嗡嗡作響,陷入昏昏沉沉的狀態中,睜開眼之後,只見公良雲一手把握方向盤,腳踩着剎車板,張嘴說話卻聽不見聲音,而楊煙雲害怕的趴在座底,左邊車門貼着太叔孟,一臉冷靜的想保護公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