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閣突然暴斃廚房裡面,嚇壞了親戚朋友,所以太叔孟建議讓沒有嫌疑的人,帶上小孩子到二樓等待,剩下楊煙雲、楊鑫磊、陳家後不能離開。
公良雲蹲在楊閣旁邊,屍檢有一會兒,然後站起來確定道:“叔孟,我弄明白了,死因是心肌梗塞。”
“知道了。”太叔孟來回走在廚房,轉過身看了一眼楊煙雲,質問的說道:“有家族史嗎?”
楊鑫磊滿臉不懂的反問道:“什麼意思?”
公良雲扯了桌布蓋好楊閣,快速起身說道:“就是你們家裡有沒有人因爲心肌梗塞去世的!”
“沒有。”楊煙雲露出堅定的神情,然後坐到椅子上,“這是實話,如果不相信我,馬上給你們看一看家譜。”
“對,我可以作證。”陳家後配合道。
“不用了,我沒有說不相信,只是問問而已。”太叔孟看見從進門一直沉默的陳家後,果斷打斷沒有必要的舉動,不想讓破案進度被拖慢。
公良雲說道:“如果不是家族遺傳,那是什麼導致死亡呢?一般自身帶着心肌梗塞的說法有點勉強,要是吃藥物引發,這是最大的可能性。”
突然廚房內瀰漫着奇妙氣息。
太叔孟靠在廚櫃旁邊,總感覺一絲絲寒意,正在自言自語的說道:“楊閣死了,也沒有人大哭大鬧,包括姐弟倆,這裡面一定有文章。”
此時此刻的屋內氣氛越來越嚴重,悄然生息的浮動。
楊煙雲哀傷道:“這頓飯吃的不舒服,父親怎麼會無緣無故死了呢?心肌梗塞就那麼厲害嗎?”
“嗯,是的。”公良雲急的轉過身,指向桌布下面的楊閣,遺憾的氣憤道:“心肌梗塞一旦發作就會導致休克,如果不在十秒之內做急救處理,就變成這樣子!”
太叔孟揉了揉眼睛,擡頭看向楊鑫磊,心裡十分氣憤的說道:“嗯,就像剛纔那樣亂成一團,我想做人工呼吸已經來不及,都被你們家裡人擋住了。”
楊鑫磊一臉驚愕道:“你看我做什麼!”
“接下來怎麼辦,報警嗎?可是派出所距離村子十五里,警方不可能連夜趕來。”陳家後面無表情的走到楊煙雲身邊,摸了摸額頭,輕聲的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千萬別憋在心裡,那樣對身體不好。”
“謝謝,我真的沒事!”楊煙雲嘴巴說沒事,眼睛卻紅起來,瞬間投入陳家後的懷裡。
太叔孟總覺得氣氛怪怪的,說不上來,直接奔公良雲耳邊,低聲的懷疑道:“我認爲這是謀殺案,從種種跡象來看,第一點!”
“叔孟,你打住,我雖然說心肌梗塞有可能藥物導致的死亡,但是這種可能性很低。”公良雲側身過去,雙手捧着太叔孟的臉蛋,直接打斷了話題。
正當太叔孟認爲公良雲不相信自己,而鬱悶的時候,無意間歪頭看向窗戶,一個影子閃過,快速拿開臉上的雙手,頭也不回跑出去。
公良雲看着太叔孟背影越來越遠,擔心的大喊道:“天那麼黑了,你一定要小心呀,可別受傷了!”
聽着公良雲的囑咐聲,已經消失在耳邊,太叔孟才認真追蹤腳印,不知不覺到了公路上,兩邊房子漸漸亮起燈光,村民迅速的站出來。
太叔孟大吃一驚的說道:“什麼情況,這是要羣歐我嘛!”
不敢輕易動手的情況下,太叔孟的後方騎來一輛自行車,快要撞倒時刻,一個短髮男子拉到路邊。
太叔孟驚險未定的問道:“謝謝啦,哦,對了,你看見一名男子跑過去嗎?”
“我叫楊開鹹,不知道你指的那個人?”
“嗯……”
“你到底在找誰?”楊開鹹笑容滿面,指着擦肩而過的村民,大部分是男人。
太叔孟選擇不回答,斜眼一看匆匆跑過去的村民,好奇道:“這些人去哪裡打架呢?”
“你說話真的很幽默,應該是大城市來的吧。”楊開鹹整理了一下衣服,認認真真的仔細一看,“哎呦喂,你就是公良雲的未婚夫呀,不錯嘛,九頭身。”
太叔孟心裡猜想了一下,衝着楊開威微笑道:“那個大嘴巴,怎麼什麼都說呢?”
楊開鹹笑了笑,輕拍着太叔孟的肩膀說道:“好了,我們不說這個。”
“嗯,對了,你真的沒看見有人跑過去嗎?大概比你矮一點。”太叔孟比劃一下再次確認。
楊開鹹一臉歉意道:“我沒有看見,很是抱歉,好像幫不上你。”
村民一直從身邊跑過。
太叔孟忍不住問道:“這些人到底去哪裡?”
“兄弟,這是在拍電影啊!”楊開威說完,跟着村民一起跑向前。
太叔孟聽到拍戲,忘記了正事,因爲太叔孟最喜歡自己可以體驗一把,那種當演員的感覺。
分分鐘想到這裡,太叔孟一瞬間控制情緒,虛心的向旁邊村民學習跑姿,之所以一路跑去,但是沒有半分鐘,職業病又犯了,以推理的眼神觀望周圍,根本沒有一臺攝像機。
楊開威突然說道:“最好不要東張西望,這次隱秘式拍攝,你無法看見機位的。”
太叔孟陷入好奇心,輕聲的問道:“有這種拍攝的辦法嗎?”
“是的。”
但是太叔孟因爲體驗的心情使自己不再懷疑,繼續跟着楊開威一路跑上去。
大概五分鐘後,前方傳來罵人的聲音,一直大聲道:“到底是那個混蛋,偷了我家的布料,快點還回來,那是我老伴生前留下來的東西。”
楊開威停下腳步,目光炯炯的望向前方人羣中,二話不說跑過去。
太叔孟一直跟在後面,大聲道:“等等我,跑那麼快做什麼,導演不說嘛!”
“不說。”楊開威回頭一聲,就擠進人羣裡。
太叔孟趕快跑去,大用力擠到楊開威的身邊,震驚的感嘆道:“這位先生,您的演技太逼真了吧,教教我唄!”
楊開威這時按耐不住的勸說道:“父親,不就是一塊布料麼,咱們不要了,兒子改天給您買一堆。”
太叔孟看着這些人,有如此逼真的演技,開始陷入戲中,悄悄地觀察每個人臉上的微表情。
一名村民喊道:“楊舟山,我們真的沒有偷你家的布料。”
楊舟山繼續罵道:“給我滾出來,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楊。”
“父親,算了吧,咱們回家。”楊開威抱住激動的楊舟山,讓小事化了。
太叔孟總覺得不對勁,可是爲了能讓導演發掘自己,快速的配合楊舟山,擺出打抱不平的表情,大喊大叫道:“就是,那個人偷的,識相的話快點滾出來,不要讓我這個名偵探出手啊!”
楊開威覺得太叔孟一點都不瞭解情況,趕緊阻攔的說道:“這是我私家事,求求你別添亂好嗎?”
太叔孟心裡突然受到打擊,四處望着村民,沉思了一會,擡頭挺胸的說道:“我知道兇手是誰。”
楊開威生氣的說道:“真的別鬧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太叔孟上前走一步,拽出最前面的白髮老人,十分確認的說道:“兇手就是您,快點自首,要不然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切,你有證據嗎?”
“證據就在您身上。”
“不可能,如果我身上沒有怎麼辦呢?你賠我多少精神損失費?”
“我給一百萬,您交出來好不好?”
“中年老人迅速的從褲角掏出一塊花布,交到太叔孟手裡,隨後高高興興的說道:“我的一百萬呢?”
“哈哈哈!”圍觀羣衆捧腹大笑。
太叔孟轉身得意揚揚的說道:“先生,這是您家布料拿好了,下次不要弄丟。”
“好的。”楊舟山開心的點點頭,上身都在顫抖。
楊開威完全震驚了,趕緊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偷的,可以給我們講一講嗎?”
“其實很簡單。”太叔孟笑了笑掏出一百塊錢。
正當太叔孟遞給白髮老人錢時,忽然收手,白髮老人急得上前撲來,槍走了一百塊錢。
楊開威不明白太叔孟在幹嘛,一臉懵逼的喊道:“做什麼呢?”
楊舟山說道:“兒子,對咱們貴人小聲點。”
太叔孟看着楊開威急了,指着白髮老人的腳,認真的推理道:“剛剛我跑過來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他一瘸一拐,可是村民們越來越多時,擠成一團,他卻像正常人跑到你們身邊,這說明什麼?”
“不懂,然後呢?”楊開威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太叔孟無奈的垂頭喪氣,認真解釋道:“這說明他腳褲裡藏着花布,所以不方便走路,因爲你們家的布料作工特殊,不成品的話會磨破皮。”
“厲害,然後呢?”
“是啊?”村民們隨和楊舟山的話題,滿臉興趣盎然的問道。
太叔孟看着白髮老人,心疼着捲開衣袖,露出一大片紅腫的手臂。
“活該!”村民們說完就紛紛散開。
楊開威突然間親切的說道:“謝謝啦,如果沒有你在的話,我父親今晚可能睡不着。”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哦,對了,明天派出所過來以後,我把他交上去就行了。”太叔孟一手捉住白髮老人。
楊舟山疑惑不解的問道:“派出所?他們來幹嘛?”
太叔孟感覺不對勁,趕快解釋道:“您不知道楊閣死了嗎,就在飯桌上。”
“死了。”楊舟山說這話時,一臉解脫的望着小溪對岸。
白髮老人意識到了什麼,手一揮就甩開太叔孟,撒腿跑向黑暗處。
太叔孟大聲的喊道:“休想逃,給我站住。”
“放他走吧,每個人生活不易。”楊開威微笑的說道:“不用了,就爲這破布,讓你白白浪費體力不值得。”
太叔孟說道:“法律存在的意義就是懲治犯人。”
楊開威問道:“這個小偷剛纔爲什麼不逃跑呢?”
“哦,你還是不明白呀!你家的布料太刺腳,所以他想休息一會兒,乾脆留下來看熱鬧,老頭以爲沒有人發現他是小偷。”
楊舟山突然別過頭,默默的擦乾眼淚。
太叔孟瞧見一系列動作,快速問道:“楊閣跟您有什麼關係?”
“我們從小玩到大,當時他真是帥呆了,村裡的姑娘都想嫁給他。”
“父親,您說這些陳年舊事幹嘛,就說朋友關係得了。”楊開威拍了拍楊舟山的後背,灰塵掉落下去,輕手的理好衣領和拉直角邊。
太叔孟站在旁邊,看着如此溫馨的畫面,心裡羨慕不已的埋頭沉思,差一點流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