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太叔孟疲勞不堪的躺在牀上,沒過五分鐘,就接到公良忠實打來的電話,一位叫湯宥旬的男孩,去臨時搭建的刑事課東署警局自首,聲稱自己殺了人。
太叔孟帶着暈暈乎乎的腦袋出門,沿着羅溪村路邊,一直往下游走去,已經是七點三十五分鐘,只能靠着房子照出的燈光趕路。
大概十分鐘左右,太叔孟接過一名警員傳過來的筆記本,一邊向着詢問室靠近,一邊念道:“你和我在這個迷茫的大千世界裡走失靈魂,只能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找到相遇的片刻,才能逃脫掉詛咒的加害,找回我們已經忘記過去的背叛。想念會在咫尺天涯的時候,讓心痛到無法呼吸的彼此,更加撕心裂肺。忽然發現曾經的刻骨銘心,早已過往雲煙,再回首時,卻像流星雨一般飄渺而逝去。人生最大的悲劇,不是你愛的人不愛你。而是相愛的兩個人,卻錯過了相守的時間和地點。也許,她和我一樣會痛苦。只是,我們一直都身不由己地揹着心痛來想念!其實吧!我一直以來都活在想念你的世界裡,就是因爲那一天沒有月亮的天空下,你說你要爲我競爭。可是你被我打斷了話題,從那以後的那一天起,我就在痛苦中想念着你。雖然我堅持着努力去僞裝,但是每當自己想念你時,心痛到無法入睡,還自以爲自己生病了。”
“哦,來了。”公良忠實威嚴的坐在椅子上,對着太叔孟側臉道:“他說自己殺人以後,就坐在這裡沉默,誰也不理會。”
“知道了,師傅,您休息一下,讓我來吧!”太叔孟禮貌的點點頭,坐在湯宥旬對面。
“好的。”
太叔孟招一招手說道:“快點把桌子搬走,順便打開手銬,你們所有人在外面等着就可以了。”
公良忠實微微起身,走出審訊室喊道:“大夥聽到沒有,通通撤走。”
隨着進來兩個警員搬走桌子,並打開湯宥旬的手銬腳鐐。
湯宥旬被解開手銬腳鐐後,感到莫名好奇,悄悄擡頭看一看,隨着動了動眼鏡,驚訝的說道:“名偵探,你不像警員勝似警員!”
“謝謝誇獎。”太叔孟將筆記本還回湯宥旬杯裡,順手拉好衣服鏈子問道:“第一個問題,1十1在什麼情況下等於三?”
“錯……錯誤的情況下。”湯宥旬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第二個問題,如果別人加害你,應該怎麼辦?1殺了他,2勸說,3事後報復。”太叔孟彈了彈指甲看着單向鏡。
湯宥旬毫不猶豫的站起來,衝着太叔孟吼道:“殺了他。”
太叔孟捶了捶額頭,沉默一會兒,扒着頭髮的問道:“外面警員有多少人穿白襪子?”
“十一人。”湯宥旬退坐椅子上,總感覺太叔孟問的都是廢話。
然而太叔孟心裡已有答案,掏出手機,點出便籤功能道:“問完了,說出你如何犯案過程吧!”
“記好哦!”湯宥旬拿下眼鏡擦一擦,面不改色的重新戴好。
此時此刻的審訊室,只剩下太叔孟和湯宥旬,牆上佈置八臺攝像機,拍下一個個犯罪故事。
一週以前。
“啊,你看看後面是誰?”
正當湯宥旬午休時刻,一個陰沉的聲音附耳說話,嚇得整個人精神分裂,直撲在地上瑟瑟發抖,等緩過神只見那個人離開教室。
“生病就去醫院唄,我陪你。”一個溫柔的聲音打斷道。
湯宥旬回頭一看,眼中暗戀已久的趙霓虹,穿着灰色牛仔褲,上身白襯衣,加了一件校服外套。
“今天不扎馬尾辮啦!”湯宥旬低着頭含笑道。
趙霓虹忽然拉住湯宥旬的手,往樓梯間走,擔心的說道:“不要轉移話題,這幾天你老是叭在桌上,臉都白了許多,生病了嗎?”
“謝謝啦,我不需要憐憫,我需要的是愛。”
“你說什麼呢?我比你大一歲,你要叫我姐姐,再者說了,這不是憐憫,這是關心你,懂麼?”趙霓虹迅速甩開手,就坐到樓梯口。
湯宥旬聽到這話,愣神一下,慢慢的靠近趙霓虹耳邊,小聲道:“我得不到的東西,他人休想佔爲己有。”
說話着,湯宥旬一狠心手就伸去,眼睜睜看着趙霓虹滾下樓梯。
過了一段時間,這時候,孟彥中學的一層樓梯間,擠滿了看熱鬧的學生,而躺在地上的趙霓虹奄奄一息,說不出來話,因爲扭到了脖子,看着老師們慢慢靠近自己,然後昏昏迷迷的暈過去。
第二天早上,湯宥旬聽到趙霓虹並沒有死去,所以假裝前往醫院看病,帶着口罩進入趙霓虹所在的病房,關掉氧氣罐之後,若無其事的離開病房,從完全通道到了門診看病。
“你這是心病,過幾天就好了。”
“你真神,謝謝醫生。”湯宥旬手提眼鏡,微微低下頭禮貌道,隨後滿臉笑容的離開醫院。
走在大街上的湯宥旬,受着寒風刺骨身體正在發抖,可是路程剩下一半,眼淚莫名其妙的流下來,突然停下腳步,迷迷糊糊的自責道:“我怎麼了?我哭了嗎?我在後悔嗎?如果不是,那麼我沒有做錯呀!想念,連自己都不會寫字,想念,上課都是傻傻發呆的坐着。”
“你沒錯。”趙霓虹若隱若現的飄過來。
湯宥旬一瞬間嚇倒,哆哆嗦嗦的抱頭生在路邊,害怕的嘟嘟囔囔道:“我不是有意的,你別來找我了,我只是一時氣憤。”
“哈哈,我說是吧!有人跟着你。”
“你別來纏着我,滾開。”又是陰沉的聲音,把湯宥旬惹急了,一擡頭看見一羣人湊熱鬧。
眼前一名警員正在搖晃湯宥旬的肩膀,好心問道:“誰撞倒你了嗎?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可能考試壓力太大,謝謝你的關心,我走了。”湯宥旬快速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微笑着離開街道上。
這名警員瞄了一眼湯宥旬的後背,回過頭嘆氣道:“倒黴呀,我只是去派出所拿一下文件,怎麼遇上少女失足案,這個女孩太不小心了吧,穿着運動鞋也能滑倒。”
湯宥旬回到學校,依舊陷入神遊,然而身邊的師生跑上跑下,爲了不讓趙霓虹的足跡留下來,使勁的打掃現場,因爲派出所已經定爲普通少女失足案。
正當湯宥旬六神無主的走到宿舍,立馬倒在牀上四腳朝天,這個時候,同宿舍的程培育突然打斷道:“明天是你們的主場,雷霆八號湯宥旬,你準備的怎麼樣啦?”
湯宥旬起身靠在牀頭,想起上局比賽的遺憾,開口道:“雷霆隊三大主將沒去,所以我們輸了。話說回來,剩下的兩大主將因明天有事又去不得!只有我一個人能打贏嗎?還是說我是襯托呢?”
說起來也奇怪,當湯宥旬講這些時,忘記了自己殺人的事情,卻躺在牀上一點都不緊張,只是一味的激動不已。
“保持體力,保持鬥志,提高精神,這些能做到嗎?”程培育語氣有些鋼的問道。
“好吧。”湯宥旬再次躺在牀翻來覆去的,看上去很是激動。
顧安喬一臉不舒服的走進宿舍說道:“程培育鬧嘛呢?湯宥旬剛剛比賽,不能讓他休息一下嘛?”
“我沒事啦,或許睡覺是一種休息的辦法。”湯宥旬說着這句話,心裡形成了自我意識,躺在牀上漸漸的沉睡。
翌日,校方爲了讓學生們忘記少女失足案,提前舉辦籃球比賽。
這座中校的籃球場不大,卻有人山人海的歡呼聲,一排排站着的男女學生,嘴裡吶喊着各種助威。
可是遠遠不比程培育、顧安喬兩大帥哥的鼓勵,一直在高聲喊道:“初三(12)班加油,八號湯宥旬加油!”
“額……我該是女生多好。”
“我在啊!”在湯宥旬走神中,死去的趙霓虹一次一次跑來,嚇倒了湯宥旬,爬在地上不敢動。
“湯宥旬快點起來啊,對面攻來了,你不要害怕,你有自己的粗暴打法。”程培育激動的大喊道。
湯宥旬擡頭一看,不見趙霓虹的身影,眼看敵方帶球過人,這時候湯宥旬猛的站起來。
球場上不知不覺中越演越烈,雙方都堅持到了下半場,分數是越拉越高,湯宥旬感覺太無聊,敵方打法太保守又過於防守。而湯宥旬是粗暴的球風,對整場球員的打法做了一個比較,心裡渾身不舒服。時間又過去了很久,湯宥旬站在原地不動,想着一些歧視的畫面。不久後,毅然決然離開了球場,路過他人旁邊時有許多學生說三道四。
程培育跟上去,張牙舞爪的罵道:“你怎麼回事呀?一上場就熱血沸騰的狀態,現在怎麼心不在焉的,這時候離場又爲什麼?”
“可能有心事吧!不用擔心了,反正分數是42-18,對面能在最後兩分鐘追上來嘛!”顧安喬笑了笑安慰道。
“殺了他,就像踩死螞蟻一樣簡單。”突然一句陰沉的耳邊風。
湯宥旬一瞬間紅眼了,悄悄靠近程培育,雙手舉起來,緩緩伸向程培育脖子上。
“放心了,有時強大了就會寂寞,就會想念以往的過錯!”顧安喬微笑的輕推開湯宥旬,站到右邊。
“是嘛,我有那麼強嗎?”湯宥旬緩過神一臉紅色,低着頭撓來撓去,無意間回頭的時候,不見任何人跟來。
湯宥旬棄賽來到宿舍,心情舒暢太多了,可是感不到勝利者的喜悅,反而出現了傷感,拿着筆記本仰望窗外寫道:“爲什麼還在等待?爲什麼沒有人來?爲什麼幻想那麼多?爲什麼愛她?是不是她美,是不是她好,是不是值得呢?”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顧安喬知道湯宥旬時常走神,精神有些恍惚,之所以站在身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