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公良雲轉身離開,菜園的門被打開,就看見安德烈·布吉德瑞·別洛夫邁進門檻,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了。
安德烈·布吉德瑞·別洛夫停下腳步,快速問道:“你好,小云姑娘,你是一名記者嗎?”
公良雲很自覺就後退了,沒有直視眼前,回答道:“是的,目前就讀於上海國榮大學。”
“剛纔場面一度混亂,我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請原諒。看來,你就是太叔孟身邊的助手,我們可以聊一會兒嗎?”
公良雲正在猶豫要不要聊天,因爲看見了安德烈·布吉德瑞·別洛夫露出兩種表情,只好禮貌性的讓出一條道。
安德烈·布吉德瑞·別洛夫問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沒有。”
“那麼你覺得我對老闆的死過於漠不關心嗎?”
公良雲輕聲道:“我只是局外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好吧,也許你的直覺很對,現在我跟你解釋根本沒有用。”
這時候,阿納託利·凱文·瓦西里走進棚子裡,開口說道:“小云姑娘,你的做法非常正確,知道越多越悲傷。”
公良雲說道:“我不會軟弱到那種程度,無論你們知道什麼,我只是相信太叔孟得出的結果,再見。”
安德烈·布吉德瑞·別洛夫匆匆忙忙的上前一步,攔住去路說道:“小云姑娘,我不會讓你帶着疑惑離開,反過來我有很多問題,希望你能給我一些解釋。對了,每個人在傳言太叔孟是信守承諾的偵探,所以我能不能相信他,取決於你的回答。”
阿納託利·凱文·瓦西里見縫插針的問道:“是的,小云姑娘,我也想聽聽你的回答,名偵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
“這是你們共同得出的問題嗎?”
“就算吧,小云姑娘,請你一定要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公良雲看見阿納託利·凱文·瓦西里和安德烈·布吉德瑞·別洛夫露出很真誠的表情,不忍心這樣走掉,回答道:“無論傳言是什麼樣子,我敢保證,在太叔孟偵破任何案子當中,沒有袒護或者包庇一名罪犯,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差點忘了告訴你們,太叔孟還沒有得出結果的時候,總喜歡保持沉默,不喜歡把想法分享給別人。但是,有時候也會發表自己的推理,作爲調查案子的方向吧。這些都是肺腑之言,現在讓我離開了吧?”
“再也沒有什麼問題,對不起,我們的方法是粗魯了一些。”
公良雲趕緊離開菜地,走出大門口的時候,好奇的回頭看去,阿納託利·凱文·瓦西里和安德烈·布吉德瑞·別洛夫早就不見人影,風吹的那個門一直在搖擺,發出極爲恐怖的聲音。後來,公良雲回到城堡二樓的房間,看見太叔孟坐在椅子上研究金屬鈕釦,趕緊坐到身邊,並且告訴剛纔發生的事情。
太叔孟說道:“這兩個人極其對我不信任,如果他們真的是罪犯,可能想讓我當替死鬼,我一定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你就這麼肯定嗎?”
太叔孟思考一下說道:“可能性很大,希望我能找到新的線索,或許就會知道真相。到時候他們不要哭着鼻子求我,小云,你應該清楚我的爲人,只要有足夠的證據,再厲害的人物也會抓起來,可是現在找不到這個釦子的主人。”
公良雲不明白的問道:“你怎麼還在考慮這個問題呢?”
“你真的不知道這個釦子的重要性嗎?金屬鈕釦是我們能辨認兇手唯一的證物。你也清楚那璃不會輕易說出來,如果金屬鈕釦真是她的禮物,說明她心裡知道所有的事情,萬一也變成那樣子,兇手和那璃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許是骯髒的交易,這個推理可靠嗎?好了,這些微不足道的猜測,雙生和弗拉基米爾·伊萬·卡謝里諾夫早就推理出來了。”
“我相信你一定會將案子解決掉。”
太叔孟突然臉紅,坐在椅子上笑起來,隨手拿出一支筆,一邊畫簡圖一邊說道:“自從我們進入這座古老的城堡,就被謊言所包圍,感覺這裡的所有人都在按照劇本,並把真正的事實掩蓋起來。首先,就是阿納託利·凱文·瓦西里,他的陳述最值得懷疑,好像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那璃被矇在鼓裡,沒有第一眼看見丈夫的屍體,因爲晁蓋酲的掩護太好了,兩人想盡一切辦法把那璃支走,由此可以大膽判斷,他們對案發現場做了手腳,私底下準備一套說辭,再來告訴我們當時的案發現場。如今我們處於被動,很難弄清楚哪些證據和線索是僞造上去的。”
“願聞其詳!”
“小云,你思考一下,兇手是用槍打死人,把一張名片塞進外衣口袋,如果是這樣的操作,當時兇犯手上並沒有沾血,然而從窗戶逃離案發現場,爲什麼防盜釘上有血跡呢?而且留下一個男人的拇指印。再說說下人到達大廳的時間,如果途中沒有發生意外,所有下人和那璃只要十秒鐘就到達大廳,如此說來的話,兇手有時間逗留案發現場嗎?留着那麼多線索和證據做什麼?”
“照你這麼推理的話,阿納託利·凱文·瓦西里和晁蓋酲確實說謊了唄。”
“是的,你再聽另一種假沒,死者被一槍爆頭,這點我們不用過多考慮,不過,阿納託利·凱文·瓦西里曾經也提到過,聽到槍聲就衝進去,那麼他一定看見兇手。對,案子如同我推理的那樣,現在我胸有成竹的把他們緝拿歸案,因爲時間是流動的,所以這個地方不符合邏輯。”
“不太懂?”
“打個比方吧,如果兇手需要十秒逃離案發現場,那麼他一定會被趕過來的堵住去路。”
“是的,所以你認爲阿納託利·凱文·瓦西里看見了兇手,或者說他就是兇犯。”
“在我的推理裡他就是兇手,而且,防盜釘上的血跡很刻意的僞造上去,製造兇手從窗戶逃跑了,有效的減少自己的嫌疑。”
“恩,你可以說一下殺人時間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城堡裡所有人吃完飯已經是十二點四十分,聶蘇塬先生散步到大廳裡,所有的門都是開着。那麼問題就來了,阿納託利·凱文·瓦西里說是推門進去,很顯然在撒謊。因爲七點之前,聶蘇塬先生並沒有下達禁門的命令。如果他說是兇手把門和窗簾關上,我也有辦法糾正,住在城堡裡的人最清楚。”
“剛纔你提到過了,如果沒有發生意外只要十秒鐘就到達案發現場,對嗎?”
“是的,就在你出去那段時間,我帶着城堡裡的所有下人做了實驗。無論從廚房,還是那璃的臥室,只要聽到槍聲響起來,在沒有人阻礙的情況下,十秒鐘就跑到了大廳,還可以遊刃有餘的捉住兇手。”
“推理的很有道理。”
“如今我得到的結果是真相,由此可見,那璃並不是兇手,她只是知道那個金屬鈕釦的主人是誰。那麼還有一個人,安德烈·布吉德瑞·別洛夫沒有殺人動機,和聶蘇塬只是上下級關係,這個人的資料並不多,只知道他們在德國認識。”
“我並不是懷疑任何人,對了,弗拉基米爾·伊萬·卡謝里諾夫是兇手嗎?”
“之前我懷疑過,因爲他是安德烈·布吉德瑞·別洛夫的朋友,可能爲了一點小事情報復聶蘇塬。不過,我觀察他那麼久了,並沒有發現殺人意圖。”
“現在你最懷疑誰呢?”
“應該是最先進入案發現場的阿納託利·凱文·瓦西里和晁蓋酲。他們留在大廳半個小時,才聚集城堡裡的所有人,分明對案發現場動了手腳?只要弄清楚哪些是僞造,就知道事情真相。”
公良雲說道:“叔孟,你的推理依然那麼精彩,不用再多說什麼,我相信這兩個人就是兇手,要不然爲什麼留在案發現場那麼久,而且他們對於聶蘇塬的死如此冷淡,剛纔站在後花園笑嘻嘻,簡直就是幸災樂禍的殺人兇手。對於那璃的證詞,我想要保留懷疑。”
“也許你是正確的。小云,你應該知道我不會袒護任何一個人,在我們向她詢問的時候,她的言行舉止並不是死了丈夫,有些問題拒絕回答,就消失在視線當中。現在我必須要弄清楚,她和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認爲這三個人是兇手嗎?”
“你的問題太直白了。如果你認爲那璃和那兩個人聯繫起來殺掉聶蘇塬,說明案子有天大的秘密,如此計劃周密,沒有露出半點破綻。又有點不符合常理,那璃看上去並沒有心機,要說她是兇手,這一點我很難接受。”
“好吧,我聽你的,那麼你認爲阿納託利·凱文·瓦西里和晁蓋酲的動機是什麼?”
“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晁蓋酲私吞公款被發現,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幹掉聶蘇塬。所以找來了阿納託利·凱文·瓦西里,根據調查情況,這兩個人表面是朋友,私底下爭鬥了很多年,公司員工和僕人都是這樣說的。”
公良雲疑問道:“案子如此簡單嗎?”
“是的,這三個人表現的關係很好。其實,他們都是詭計多端的對手,時間長了慢慢的仇恨起來,最終成就一樁謀殺案。”
“這些只是小道消息,你不應該相信的,我們要實事求是。”
太叔孟突然停頓了下來,低着腦袋說道:“你或許有着不相信的理由,實話實說,我一直不敢敲開魚缸後面的小暗門,生怕知道里面沒有東西,這就說明兇手殺掉人之後,偷走了聶蘇塬整天手裡拿着的筆記本電腦,然後放進去!”
“是的,這個問題的確要證實,纔可以得到完美的解釋。”
“其實我有很多疑問,兇手殺掉聶蘇塬以後,爲什麼要把一張名片留在外套口袋呢?這不是證明自己就是組織內部的人嗎?”
“說不定在挑釁警方呢!”
“我覺得兇手很聰明,只要打開魚缸後面的小暗門,如果都成了筆記本電腦和一些文件,嫌疑直接指向那璃。因爲只有陪在身邊的人,才知道城堡結構,作案起來特別方便。如果那璃不是兇手,那麼我們只能考慮兇手的逃跑路線,只要從窗戶離開,一定會留下雙手的痕跡?但是臺階上沒有腳印,除非他有足夠的時間處理。”
“你的這些猜測我也不明白,說了也是浪費口水。”
“如果我們沒有把複雜的問題弄清楚,很難做出一個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