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目的手下們陸陸續續退後,一瞬間堵住上海會所的門口,原本不敢喧鬧的一些員工四處逃跑。大廳散發着煞氣,配合灰色的燈光,如同煙管一樣充滿了難聞的氣味,牆壁掛着鐘錶一直在轉動。那些手下早已準備好小刀,緊緊的握在手中,試探太叔孟敢不敢衝上來。
在手下們的裡面,大頭目一臉驚愕的眼神,唯獨顯眼,既然悠閒的點起一根菸。黑色眼鏡反映了太叔孟,個子非常高大,氣場完全鎮住這羣人,始終站在原地沒有移動腳步。打量了好久,太叔孟伸手狠狠的推開一羣手下,找到躲躲藏藏的大頭目,這個鏗鏘有力的動作嚇到所有人,同時緊閉着嘴巴很嚴肅。大頭目嚇得撞倒身邊一名手下,就連眼鏡也掉到地面碎了,也不忘記投去犀利的目光。
太叔孟說道:“您還是去買一副眼鏡吧。”
“哎呦喂,年輕人,你這樣說我就不高興了。”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大頭目先生,也許今天我說的話很刻薄。”
“難道你真的不怕死嗎?”
“乳臭未乾的小子,這可是降業公司的老闆。”一名手下提醒道。
“非常對不起,大頭目先生,我剛從分店那邊轉過來,根本不認識您老人家。”
大頭目震驚的說道:“哎呦喂,這小嘴巴可以呀,現在你認識我了嗎?”
“一點點,不過以您剛纔的行動來看,希望您能尊重我們的老闆,如果他沒有寬宏大量,倒下的不僅僅是您們,也許是整個公司。好了,我的意思也沒有那麼難懂,請去商量事情吧。”太叔孟說道。
“口才真是了不得,怎麼不去當談判專家呢?”大頭目稱讚中帶有諷刺。
太叔孟完全聽懂講的是什麼意思,微笑着說道:“那您知道我工作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當然啦。”大頭目回答道。
“我沒有聽錯吧,到底是什麼大人物讓您跑來?”
“廣鎬先生,上海會所的老闆。”
“哦!大頭目先生,謝謝您特意告訴我。”太叔孟禮貌的退後一步,擡起雙手想要去握住,反而改變了策略,來一個紳士的鞠躬。
大頭目態度一下子轉變,嘴角上揚的說道:“哎呦喂,看來你小時候真的很渾,對了,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太叔孟。”
“哦,這個名字起得好。你應該知道生存在這個地區,不光是腦袋聰明,也需要耍一點手段,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最好懂得分寸。”
“謝謝,先生,我發現您也不是那麼魯莽,反而是一個文化人。”
“哎呦喂,這話說的我愛聽,跟我一起上去吧。”
太叔孟跟着大頭目來到上海會所三樓的書房,窗戶下襬放着辦公桌椅,正在站起來的是廣鎬。知道要見的人是誰後,太叔孟小心翼翼關上門,乖巧的坐到左邊沙發上,視線離不開桌面的書本,若有所思的陷入推理。
廣鎬突然從櫃子裡掏出一把短槍,點起雪茄說道:“太叔孟,你覺得裡面有幾個子彈?”
“您要殺我一顆子彈就足夠,如果這是歡迎我的方法,只能說沒有任何創新。”太叔孟搖了搖頭說道。
“大頭目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小子口齒伶俐。”
太叔孟再次將目光放在書本上,輕聲道:“廣鎬先生,我能不能拿回去看?”
“那當然,對了,你在哪個分店來着?”
“新江灣城。”
“我記得那片區域沒有分店啊!”
大頭目提起手道:“廣鎬先生,你真是記性不好啊,一年前,那邊區域就歸我管理了。”
“現在記起來了,那個店長因爲賭錢,結果拿那片區域抵押。”
“是的,然後您把他做掉了,叫什麼名字我也不清楚。”
“如今那個店長是誰啊?”
“一直處於空缺的狀態。”
“嗯?那你還坐在這裡幹什麼?”
“哦,明白了,廣鎬先生。我馬上讓這位年輕人上崗。”
“你倒是很有眼力勁。”
“承蒙誇獎,我這個人做事幹脆。”
“也沒有那麼爽快吧,據我所知,你有一件事一直在拖拖拉拉?”
“至少我在考慮嘛!”
“看來你也是一個鐵齒銅牙,不管你考慮的結果怎麼樣,也知道如今這個情形。”
太叔孟輕聲的打斷道:“大頭目先生,我有一個推薦人,可以說出來嗎?”
“洗耳恭聽。”
“您記得饒雪漫嗎?”
“哎呦喂,你說的那個血滴子民吧。”
“大頭目先生,您的記性可真好。對了,他在江蘇南京到底遭遇了什麼?”
“我聽到的消息也只是傳言。”
太叔孟睜大眼睛產生了興趣,從未感到沒有得到回答而感覺希望,繼續問道:“廣鎬先生,您是上海會所的老闆,應該知道一些內幕,可以詳細的告訴我嗎?”
“無法回答。”
“爲什麼呢?”
“因爲那件事情是組織的最高機密。”
“那就是說發生了天大的事情嘍?”
“我不干涉你們交朋友,但他的事情少打聽一些。你小子很聰明,這一點我完全承認,可是如今已經加入會所,嘴巴最好緊緊地閉着。”
太叔孟看見窗外吹起大風,烏雲緊密在一起,然後說道:“好吧,謝謝您的好意提醒,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先退下了。”
剛剛走到上海會所的樓梯間,太叔孟被饒雪漫拉走,大概五分鐘後,到達四樓的最後一間房。
饒雪漫氣哄哄的問道:“你是不是想把我排擠出去?”
“先生,您這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把我供出去,自己坐上分店長的位置。”饒雪漫不分青紅皁白的大聲吼道。
“沒有啊,饒雪漫先生。”太叔孟冷靜執着的解釋道:“我確實需要道歉一下。畢竟我擅自做主把您介紹給他們,這樣您也不用到處流浪。請您好好閱讀這本書吧。”
饒雪漫接過太叔孟手裡的一本書,快速掃描說道:“這不是新江灣城分店的賬本嗎?”
wωω ⊙тt kдn ⊙c o “對。以後就由您來管那片區域,我就站在門外負責店裡店外的安全。”
“太叔孟,你爲什麼願意幫忙我呢?”
“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您在江蘇南京到底發生了什麼?”太叔孟嚴肅的問道。
饒雪漫說道:“我是血滴子民,這一件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或許是我的野心害了自己,包括家裡人和朋友們。”
“血滴子民是上海會所建造的暗殺隊。”
“你說的一點沒有錯,我是暗殺隊的教官,可我的野心太大,想要邀功升職的心情,並把還沒有訓練好的殺手派出去,執行最宏偉的一場暗殺任務。”
“目標人物是誰?”
“大頭目。其實整個暗殺任務都是他策劃的,如果成功我們將會得到一筆錢。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任務就是圈套,於是我的家裡人和朋友們被他殺害,纔到逃到上海來了。”
“您是來複仇嗎?”
“我可以如實回答你,是的,我爲上海會所培養多少個頂級殺手,到後來落得這個下場,現在變成一無所有。我心中的怒火怎麼會熄滅呢?”
太叔孟也忙點點頭理解道:“您有如此不甘回首的遭遇,我表示很同情,現在卻變成一個復仇者來到上海,這樣的悲慘故事永遠不能結束。可以放棄嗎?”
“不能。因爲我沒有錯,真的想要殺死算計我的傢伙。”饒雪漫露出堅定的眼神,毫不掩飾在回答。
“就您一個人能動得了他嗎?”
“嗯!我收到你的推薦信纔過來,難道我們不是同夥嗎?”
太叔孟從口袋掏出一個錄音筆,回答道:“當然不是,您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吧!”
“當然。真的嗎?”饒雪漫一瞬間失去了希望,沒有焦點的雙眼看向窗外。
“先生,人死不能復生,您無論用什麼手段去復仇,得到的結果永遠是持續的。”
“名偵探,你真的……我都不知道說些什麼。萬一他們發現你的身份呢?”
“請放心,如果我沒有萬分的把握,就不會潛入這裡。”
“好,我會努力的配合你。”
“謝謝。”
“你小子真是膽大,槍支擺在你面前,也敢跟他們那樣說話。”
“那個只是一個測試而已。”
“這麼說我很危險嗎?”
“是的,饒雪漫先生。”太叔孟慢慢吞吞的坐下去,“我從他們的話語當中判斷出來,早就戒備您了,所以我有必要把您推上那個位置,好讓我們的潛入順利進行。”
“名偵探,你是太厲害了!”饒雪漫滿臉的吃驚,但是又笑着,“如果我早就遇到你,那將是我的一個轉折點,也許能和最親的人坐在草原上,吹着涼風,看向遠處的雪山風景,那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突然一陣陣敲門聲響起,曾苡站在外面喊道:“請我冒昧的打擾一下,太叔孟先生,饒雪漫先生,大老闆來了,他有一些事情想要跟你們交代。”
太叔孟擰開鎖頭就看見廣鎬,慈眉目善的坐到沙發上。
“幸好兩位都在。”廣鎬斜眼一下饒雪漫,“分店長的位置就由你來坐,不過,我有些事情得跟太叔孟談一談。”
“老闆,我居然是他的上司,當然得留在他身邊。”饒雪漫大聲道。
“你怎麼不聽懂我說的話呢?屋裡只要我們兩個人。”
“大老闆!”太叔孟面露微笑的說道:“饒雪漫是我的朋友,可能擔心我沒有工作,能夠理解他的心情,我代替他向您道歉。”
“什麼!我什麼時候要趕你們走?”廣鎬氣的站起來。
“如果你不是要趕他走,爲什麼不能當着我的面談事情呢?”饒雪漫不退讓的說道:“要是你覺得我的話有錯,可以把我的位置撤銷回去。”
“你們真是鐵齒銅牙啊,好了,其實我要說的事情很簡單。”
“我先把話撂在前頭,兒女情長的事情我不會去處理。”
廣鎬並不驚訝的問道:“饒雪漫,難道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我只是提出來而已。”
“好吧,我們正式進入話題,新江灣城那邊區域有一戶人家,據說有個男孩手上有我們的犯罪資料。太叔孟,你的身手雖然好,但是沒有豐富的辦事經驗,我決定交給剛剛上任的新店長吧!”廣鎬對自己的看法很滿意,老是在點點頭。
“一個小男孩好辦。”
“是嗎?饒雪漫。”廣鎬突然輕笑了一下,“千萬不要犯以前那種錯誤,對了,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我是教官,處理的辦法在心裡早就有了千萬種,不會忘記那段刻骨銘心的……”
太叔孟一個擒拿手抓住饒雪漫的雙手,狠狠按在沙發上,連忙道歉的說道:“老闆,對不起,饒雪漫剛剛失去了所有,情緒有點激動。”
“沒事啦,這種事情我見得太多了,還不快點把新店長拉起來!”廣鎬微微彎腰,拍一拍饒雪漫的背部,結果得來一個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