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孟用了大約五分鐘,把自己的嫌疑洗清楚,帶着魏茁和申屠冕寧離開別墅,半小時來到了安全屋,玻璃房內坐着催眠大師,面帶笑容的看過來,眼神非常和善。
申屠冕寧打着手勢問道:“咱們又來這裡幹嘛?”
“你倆就站在這邊,不要摘下耳機,我有一個問題要向他討教。”太叔孟做了一下手勢,微笑着回覆道。
魏茁看見太叔孟走進玻璃房,玻璃門慢慢的關閉,才鬆了一口氣,坐到了牆角擺放的椅子。
太叔孟進入玻璃房內,噓寒問暖的說道:“公西安綮,住在這裡還習慣嗎?我們八年有餘不見了吧。”
公西安綮擡頭一笑說道:“直呼我名字不敢當,有話好好說不行嗎?兜兜轉轉的沒有意思。”
“慚愧,當年我把你抓進來的時候發誓一輩子不想再見你,如今卻爲了自己的判斷失誤,過來求你協助調查此案。公西安綮,我記得你簡單的分析過這案子,再想聽你說一遍。”
“名偵探,根據警方多次排查,證據收穫不少,可是爲什麼遲遲沒有破案,原因只有一個,找不到致命的指控線索。”
“這一點我清楚。當地派出所搜遍了浦興,並沒有發現公交車,即使是監攝像頭也拍不到,我不相信公交車會隱身術,譬如,真的尋找不到只能往這個方向思考,排除不了光合作用的可能性,儘管說瓊斯·諾伊納芙聰明絕頂,可他不是超人,不可能讓公交車飛起來。”
“光合作用是一種解釋,沒準他真的能讓公交車消失呢?我只怕你的推測太複雜,操作起來的不太可能。”
“我就是這麼想的。他一定有什麼變色油漆,塗在公交車的表面,只要一見陽光就會消失不見。”
“以你這麼猜測的話,他不會輕易的說服乘客,除非使用了暴力。”
“可是?”
“聽我說完嘛!另外一點,瓊斯·諾伊納芙是精神領域的博士,曾經獲得諾貝爾獎,他無需說服衆多乘客,只要輕輕的說幾句話。確實如你所講,名偵探,你們已經認出他的臉,沒有必要打扮自己的模樣。而且無論他走到天涯海角,只要攝像頭拍到,傳入檔案數據庫後,早晚有人認出來了。如果瓊斯·諾伊納芙聰明的話,他不會拋頭露面,因爲這個錯誤的漏洞太致命,他會忽略掉嗎?按照警方的透露,公交車是你回家之後消失在浦興,時間大約是下午六點四十八分鐘,行程上已經進入晚上,在攝像頭拍攝不到的地方換了一輛車,黑燈瞎火的誰能看見。”
“言之有理,可是你怎麼知道公交車在我回家之後消失不見,哦,不應該打擾你的話題,繼續說吧?”
“名偵探,你想一下,瓊斯·諾伊納芙非常聰明,他見到你之前就準備了一輛公交車,給乘客很多錢,讓他們配合演出一場戲。根據我推測,在半路的時候小云上了公交車,事情發生了轉變,也許她是你的未婚妻,很多乘客開始亂了腳步不由得緊張起來,幸好的是瓊斯·諾伊納芙事先使用銀針,扎入讓人癡迷的穴位,然後啓動暗語,就可以控制公交車上的人們。”
“難道我觀察他的身上,並沒有鍼灸之類的東西。”
“當然沒有了。即使你把他扒光也不一定搜查出來,我認爲銀針都在受害人的腦袋裡。瓊斯·諾伊納芙的這一招真是絕了,等到你下車之後,他肯定開着公交車逃跑。我們再來說說這輛車的來源,而且這個地方隨時可以提取。如此高端的犯罪手法,我斷定他的手下有一家公交車公司,這樣可以毫無忌憚的把車輛開進開出,利於他們安全使用。”
“你的推理很有道理,不過太簡單了吧!”
“這不是簡單就能解決的問題,名偵探,你應該知道高級的犯罪大師都有屬於自己的小國家,而你經常忽略這一點,由此可見,是你縱容了罪犯,這不能怪你。”
“我承認我忽略了。今天早晨起來,我們仨易容成爲上班族,追查每個酒店,都說沒有瓊斯·諾伊納芙的入住登記。我又回到案發現場,洗浴中心的老闆娘說,東暑警局帶走了三具女屍體,卻不見泰勒·夫來過,但是我發現枕頭底下有一封信,我拆開閱讀,竟然是找我的,信上所寫:‘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求上帝的寬恕,可是一個天大的秘密我不得不說。’”
申屠冕寧眉毛緊鎖的說道:“他所說的天大的秘密到底是什麼?我們無從得知,但是他的做案手法卻兇狠極,他應該被人蠱惑心智了。”
“我可沒有說過泰勒·夫死了,你怎麼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無從得知呢?”
申屠冕寧微笑道:“只要盯緊你的眼神,我有什麼事情不清楚,你被表情出賣了。”
“好厲害。但是我已經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定會捉住草菅人命的幕後黑手。”
“你確定今天來找我只是想聽我的推理,不爲別的事情嗎?”
“不了,再見。”
不知不覺中,話題突然被太叔孟掐斷,領着魏茁和申屠冕寧來到星願湖,太陽落在湖水之上把星願湖照得紅彤彤。
上海進入了黃昏,而太叔孟指着遠處一棟度假酒店,肯定道:“根據公交車駛去的方向,瓊斯·諾伊納芙就住在哪裡,爲了人質的安全着想,我們呆在這邊,等待瓊斯·諾伊納芙離開度假酒店之後,我們衝上去救人。”
申屠冕寧看向度假酒店,搖頭晃腦的說道:“倒數第十的一單窗戶拉了窗布,看不清裡面什麼情況。”
魏茁着急道:“要不我們在門口堵住他,當場抓獲不就好了。”
太叔孟擺了擺手說道:“沒有必要那麼魯莽,在來到這個度假酒店之前,我已經查明,度假酒店不做上海菜,而瓊斯·諾伊納芙有可能出來吃飯。再者說了,我們站在這裡非常隱蔽,從酒店那邊看不到,只有我們瞅見亮如白晝的酒店出入口。”
“哦,知道了,名偵探,亮的地方看不到黑暗處。”
申屠冕寧突然喊道:“我看見了,酒店門口站着一個漂亮的妞,穿着超短裙,走路時整個人一扭一扭的。”
魏茁氣憤的說道:“我怎麼沒看見,哎,那個人是不是瓊斯·諾伊納芙,他上了車。叔孟,我們追上去嗎?如果這時不捉住他,我的良心過意不去。”
“人質最爲重要。”太叔孟說道。
申屠冕寧看見車子越開越遠,大聲道:“現在追還來得及,名偵探,你快點做決定啊!”
太叔孟吐一口氣,指着駕駛向去的車輛,突然喊道:“你們去追瓊斯·諾伊納芙,我救人質,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跟丟了。”
一下子分成兩路,魏茁和申屠冕搶了一輛黑色奔馳,把油門踩到最大,引擎發出的隆隆聲,就知道車子跑得有多快,輪胎滑過地面留下了兩道車輪印,排出的氣滾滾而來。然而道路行駛着各式各樣的車,擋住了奔馳的去路,申屠冕寧只好方向盤一轉,開往右邊的人行道,緊緊跟蹤瓊斯·諾伊納芙開的車子。
太叔孟跑進度假酒店,向着前臺小姐問道:“瓊斯·諾伊納芙住在哪裡?”
前臺小姐看見太叔孟,一瞬間激動的跳起來,吞吞吐吐的回答道:“名,名偵探,瓊斯·諾伊納芙,是,是28層507號房間。”
太叔孟微笑道:“知道了,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好的,等一下給我簽名。”
隨着溫柔的拜託聲,太叔孟拿着前臺小姐給的預備房卡,乘坐電梯上了28層,左轉彎就是瓊斯·諾伊納芙住的房間,打開門一看,門前地板溼漉漉,就知道這是防人之心的小詭計,而太叔孟不上當,掏出塑料口袋包在鞋子,然後戴了白色手套,跨過溼漉漉的一塊板進到屋裡,開始排查牆壁上有沒有暗門,沿着牆角走,卻沒有發現臨時改裝的暗門。所有東西擺得整整齊齊,傢俱打掃的乾乾淨淨,好像沒有人住過一樣。
手機突然響起來,太叔孟靠近窗簾一拉開,接通的說道:“捉住瓊斯·諾伊納芙了嗎?”
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一陣陣槍響,而且魏茁不斷地大吼道:“這老頭子開車太快,我只能拿出佩槍警告。你那邊找到人質了沒有……”
突然失去了聯繫,太叔孟無奈的把手機收回口袋裡面,大聲喊道:“小云,你到底在哪裡?”
隨着太叔孟的大聲喊話,屋裡響起了回聲,漸漸的消失在空氣中,最後看了一眼各個房間,用着沉重的腳步向門口走去。
另一邊,申屠冕寧氣憤的說道:“這個老頭曾經是賽車手吧!開車技術那麼好,如果讓我抓到他,我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這時候,瓊斯·諾伊納芙開的車子撞上鐵欄,卡在橋邊。
魏茁急速剎車,看着前方車禍現場,笑着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看您這次往哪裡逃跑。”
“對,咱們下車。”申屠冕寧打開了車門。
卡在鐵欄上的車輛冒着煙霧,爬出一身西裝的瓊斯·諾伊納芙,嘴邊流着血,一根鐵棒從方向盤下面掏出來,支撐着地面好讓瓊斯·諾伊納芙站起來。
“舉起手來。”魏茁把槍口對準瓊斯·諾伊納芙。
“不要做無謂的抵抗,我們已經知道了您的藏身之處,即使您逃到天涯海角,我們照樣能找到。”申屠冕寧慢慢的靠近橋邊。
瓊斯·諾伊納芙丟了鐵棒過去,緩緩地舉起雙手,忽然轉過身體跳入河裡,跟着濺起來的水花消失在河水之中。